第169章 會咬人的兔子
我含了一口熱粥,不料小腿被人踢了一腳,我瞪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男人,示意他安安分分地吃早餐,他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一大清早忍著酸痛的身子起來給他做的早餐成果嗎?
“我告訴你,國外的人怎麽吃早餐的。”說著,旬一想要趁機站起來。
“坐下。”我板著臉,佯裝生氣地叱喝,“就不能好好地吃個飯嗎?煮的粥全都要吃完,吃不完我就不走了。”
“那就別走了。”旬一放下碗筷,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我試著狠踢桌下旬一的小腿,可是由於腿短,沒能踢準,他咽下粥,低著頭取笑,“腿到用時方恨短。”
什麽?臭小子居然敢笑話我,雖然他說的不錯,但是……
我抓著餐桌的邊沿,挪了挪屁股,盡可能地伸長雙腿,剛要碰到他的小腿脖子時,他又輕而易舉地移開,不多不少,總是就差那麽一點點,偏就不讓我得逞。
“嘭——”我較真的下場就是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屁股著地,痛得我齜牙咧嘴。
“怎麽這麽不小心。”明明就是他故意害得我摔下來的好嗎?我想要埋怨,可是他將我從地上抱起來,然後順勢坐在我的椅子上,讓我跨坐在他的腿上。
“這樣還怎麽喝粥?”我扭動兩下,想要從他身上滑下去。
“喂我,我就讓你踢,踢多少下都沒問題。”旬一笑得極其溫柔,溫柔到難以令人拒絕,其實我才不是真想踢他,卻故意笑問,“萬一被我踢成殘廢了怎麽辦?”
“沒關係啊,反正殘廢了就賴定你了。”旬一把頭埋進我的胸口,我拍著他的肩膀,咯咯直笑,“喂,剛剛喝了粥,你還沒擦嘴好不好。”
“擦嘴還不簡單。”語畢,他抬眸定睛,一雙黑眸掩不住內心的狡黠,趁我不備,便湊上來直接吻了我的唇。
“叮咚——”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我即將沉醉的心,我差點要成了旬一的早餐,還好是鈴聲驚醒了我,於是我用力推開旬一,從他身上跳下來,問道:“沒聽到門鈴聲嗎?”
看到可視門鈴的外麵是白曉琳,我的心咯噔一沉,剛才的歡樂立馬隱藏起來。
“是誰?”旬一嚷了一聲,我退了兩步,然後奔到餐桌邊,一邊慌亂地收拾自己的碗筷一邊說道:“是曉琳在樓下,不能讓她看到我在這裏。”
旬一突然抓住我的手,認真地凝視我,“知道為什麽我故意讓大哥發現嗎?我就是不想偷偷摸摸,我隻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江旬一隻愛一個女人,無論她是誰,她是什麽身份,我都不在乎,既然愛她,就要給她陽光,而不是黑暗。”
我走近旬一,他坐在椅子上,我能很輕易地吻他的額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曉琳和你大哥不同,我們不能傷害善良的人,她愛你,同樣愛的癡狂,你要慢慢地讓她接受,不能這麽粗暴地對待她。”
“可是無論我怎麽說,她還是這麽固執,難道她愛我一輩子,我們就要在她麵前偷偷摸摸一輩子?時間久了,她肯定會發現的。”
“但我相信,如果現在她進門看到有我,必定會很傷心,我不忍心。”我轉身走去玄關,拿著自己的鞋子,催促道,“別讓人家等久了,你看她有什麽事再說吧。”
江旬一沉悶地歎息,不情願地走去打開了樓下的門鎖,我藏身臥房,虛掩著房門可以觀察到外麵的情況,不久後,白曉琳從外麵進門,她手裏拿著三明治和咖啡。
“咦,你還會自己煮粥?”白曉琳看到餐桌上麵的白粥。
“有什麽事嗎?”旬一雙手插進褲袋,漫不經心地問。
“我給你送早餐的,其實我也是碰運氣,我還擔心你在公司加班呢,沒想到你真的在家。”白曉琳將咖啡放在餐桌上,手足無措地低著頭。
“有點不舒服,所以先回來了。”
“啊,不舒服?”白曉琳仰起頭,順著撲上去,挽著旬一的手臂,著急地問,“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旬一輕輕地推開白曉琳,一本正經地說:“曉琳,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就是上次在醫院跟你談過的事情,我……”
“旬一,你不用總是掛在嘴邊。”
“我隻是想你正視這個問題,即便我當初嚐試,卻還是沒辦法喜歡。”
“是誰不能正視問題?”白小姐歪著頭,她背對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想她的小臉一定充滿了憂傷,我的愧疚又在撕咬著我,每每如此,我都會勸解自己,她還小,還年輕,還能遇到比旬一更好的男孩子。
“總之,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會像翀哥那樣疼你,但僅限親情,不會有其他。”
“江旬一,你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你和嫂嫂之間才隻能是親情好嗎?你和我,才是一對的。”
“她很快就不是我的大嫂。”
“那又如何?都知道她是你大哥的女人,即便她離了婚,她身上的烙印依然擦不幹淨,你跟她在一起隻會成為別人的笑柄,並且你有可能會被大哥趕出江家,你努力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回到這個家嗎?”
“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說這些,那我不歡迎。”旬一黑著臉,“帶著你的早餐離開我這裏。”
“江旬一,你怎麽就這麽執迷不悟?”白曉琳氣得跳腳,但也沒轍,之後她哭了罵了,然而旬一紋絲不動,就是不再回話,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氣,懶得搭理白曉琳,最後,曉琳幹脆將餐桌上的所有東西摔在地上,我有些愕然,沒料到曉琳也是蠻有脾氣的,以前她在我麵前都挺乖巧。
“江旬一,連我這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女人都知道,你們這是傷風敗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該撒的氣也撒了,見動搖不了旬一,白曉琳氣得跑出門。
我背靠門後,腦中很亂,那句傷風敗俗令我久久不能平靜,是啊,我也知道這是有違倫理的愛情,可怎麽辦?我控製不住啊,我真的沒辦法控製我的心,如果有力氣推開旬一,我也就不會舍不得離開了。
壓製著糾結,我拉開房門,旬一走向我,而我錯開越過他,隻是默默地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碗筷,還有曉琳買來的早餐。
“岑繪。”沉默片刻的旬一,突然從背後環抱住我,我蹲在地上,承受他的重量,這同樣是我們的愛情,沉甸甸地壓著我們的心,我們的未來。
“旬一。”
“隻要有你的堅持,我此生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好一個不離不棄。我眨了眨濕潤的雙眼,窗外的光線模糊了我的道德界限,我握住旬一的手腕,含著酸楚的淚水,輕輕地念叨:“我此生不離不棄。”
清淺流年中,有些人,濃烈如酒,瘋狂似夢,卻是來去如風,夢過無痕。然而驀然回首,總有那麽一個人,甘願守著一顆心,用愛書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誓言。
我卑微地活了二十六年,等來旬一這樣的男人,還好等來了,雖然來的時間不太對,可我們打破了那句詛咒,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收拾幹淨後,旬一駕車將我送到青姐的別墅,他千叮嚀萬囑咐,還是擔心我住在青姐家裏會出事,可我不是以前的那個岑繪,我知道我每走一步都是雷區,所以每一步都要萬分警惕小心翼翼。
“我進去了。”我準備下車,旬一還是忍不住拉住我的手,我微微蹙眉,“別這樣,如果有狗仔隊藏在別墅外麵就糟糕了。”
“他們怎麽會知道你在這裏。”
“你可別小瞧了他們。”
“大概什麽時候開庭?”
“聽青姐說,應該是下周。”
“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下了車。劉媽打開了別墅的大門讓我進去,我轉身揮了揮手,旬一才肯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江家醜聞的熱度一直持續到我們開庭,算起來,我也有十來天沒有見過江燁,根據新聞滾動的信息得知,他已經出院回了家,想必他也知道了,那個家,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岑繪的女人。
開庭那天,江燁沒來,被告席隻有兩個律師,我也是第一次麵臨這樣的情況,坐在原告席的我顯得格外緊張不安。
我身邊的秦律師是青姐給我請來的名律師,她處理過很多離婚的案件,不過這次我的案件有些浮誇了,外麵引來很多記者早早就將法院圍個水泄不通。
“秦律師,我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外麵那些……”
“你別擔心,其實事情鬧大對我們是沒有壞處的,放心吧,我們還有證人的證詞,所以我們沒問題。”安撫了我,法官他們也走了出來。
開庭後,秦律師信心十足地為我辯護,並向法官呈上我們這邊的家暴證據。
“有請原告證人。”
一聲令下,法庭的側門被警官打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過去,我看到白曉琳不苟言笑地走出來,麵對這樣莊嚴的時刻,曉琳顯得格外嚴肅恭敬。
她站到證人席的位置,我的心也跟著定下來。
“現在是證人陳述。”法官喝道。
“法官大人,我想要重新陳述一件事實。”白曉琳這才轉動脖子,朝我看了一眼,麵色冷峻地說,“當時警方取證的時候,我說了謊。”
“請證人說的具體一些。”
“沒有家暴,根本就沒有,這完全是大嫂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