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身後有人
花子點了根煙，身子後移靠著椅背，不屑地冷笑：“他這家夥還這麽謹慎。”
唐立傑掃了一眼室內的監控視頻，也吩咐身邊的男人帶走金發女郎。
“看到有陌生人，他不願露麵了。”
大概又等了十來分鍾，花子明顯有些不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靠過來說道：“你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再玩。”
“關於視頻……”我關心的是這個，她要我來，我也陪了。
“噓。”花子按住我的嘴唇，似笑非笑地說，“討價還價就不好玩了。”
我被“請”出室內，由唐立傑的人送回酒店。我就知道花子不可能這麽容易就將視頻刪掉，所以還是要我親自想辦法找機會刪掉視頻才保險。
回酒店的路上，我心裏一直悶悶不樂，想著視頻的事情，想著如何偷了花子的手機。到達酒店房的時候，我正準備推開房門，突然間，一種熟悉的磁場令我回過神，我身後站著唐立傑的人，可是不遠處的電梯響了一下，應該有人出來，卻不料，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電梯裏走出人，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又揮不去，總是縈繞著我煩雜的思緒。
待我平定之後，我才推門進入了酒店，我發現元媛睡在床上，睡得很沉，她才是真正醉酒的人，我拿起她的手機翻看，果然有我的兩個未接電話。
我在元媛身邊躺下來，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是安定了，卻怎麽都入不了眠，我太久沒有好好地睡一覺，都忘了熟睡應該是什麽感覺。
想起剛才奇妙的熟悉感，我的心又很莫名地期待，因為我知道，這種感覺並不是危險的信號。
翌日，江燁給我來了電話，我問了他的身體情況，他也很想知道我什麽時候回家，元媛說今天要出海，原計劃就定在明天返回。
還要麵對花子一天，也就是說，我隻有一天時間可以偷走花子的手機。
“這就是你說的遊艇派對？”我故意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上了船，就沒看到你的那個唐總……”
“她好像跟朋友去了前麵甲板吧。”元媛心思都在自助餐，沒空搭理我的疑慮。
說好的遊艇派對似乎被臨時取消，至於什麽原因，唐立傑肯定不會跟元媛多說。為了不讓元媛掃興，姓唐的倒是租下了遊艇，決定帶元媛過把癮，而我們在酒店遇到下樓的花子，就這樣，上船的就我們幾人，其他人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著臉的都是唐立傑的馬仔。
“威廉這麽疑神疑鬼，搞得鼎爺都以為真有線人……”
“還是小心點好，這年頭，吃裏扒外的人多了去，你看，淩非之前不也是。”
我趁機從元媛身邊溜走，悄悄地靠近前麵的甲板位置，試圖偷看他們正在搞什麽，沒想到被我聽到唐立傑和花子聊天。
“喂，我說唐爺現在也對女人認真起來？”
唐立傑抿了口酒，笑著回應：“這娘們兒在床上浪得很，玩得有意思。”
“對了，那個叫岑繪的女人，究竟什麽來頭？我看她好像不太安分。”花子沉聲問道。
提到我，我背貼門口的木板，大氣都不敢喘。
“她是江燁的老婆，想調查他弟自殺的案子，切，這女人的確有點麻煩，要不是鼎爺特意關照，我早就對她不客氣了。”
“我還以為她真的是方婷的情人，她查方婷查到我頭上，我可不會賣誰的麵子，如果真的很麻煩，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啊，哼，還是留點力氣找出警方的線人吧。”
“你吃飽了嗎？”我偷聽得太專注，沒想到元媛發現了我，害怕被外麵的人察覺，我趕緊捂著元媛的嘴巴，將她拖著離開現場。
還是驚動了，畢竟我能聽到外麵的人說話，所以他們很自然也能聽到內室的聲音。我拖著元媛，一直從側門離開，與此同時，外麵兩人從正門進入，他們沒發現有人，更加懷疑，而我不敢鬆懈，繼續捂著元媛的嘴巴，退到了船尾的廚房。
“別出聲。”我湊近元媛的耳邊，她雖然掙紮，但力度並不大，也跟著我退到廚房，到了廚房，我鬆開手，元媛臉色漲紅，海浪不小，搖晃著遊艇，可能由於陡然的情緒變化，加上船開始晃得厲害，元媛突然轉身，朝著水池裏麵嘔吐不止。
“你還好吧？”我奔過去，拍了拍元媛的後背，擔憂地問。
“怎麽了？”唐立傑找到廚房這裏，進門看到我和元媛，於是上前詢問情況。
“元媛有點暈船。”我的憂色掩蓋了我的緊張。
唐立傑麵容冷峻，看著我問：“你們剛才一直在這裏？”
“是的。”我鎮定地回應，不敢避開唐立傑的注視，“她這個樣子，需要人照顧。”
元媛吐了兩下，猝然抓住我的手臂，目光猶豫地說：“我想休息了。”
“我送你回房間。”
“不用了，岑繪照顧我就可以了。”元媛婉拒唐立傑，其實想跟我單獨相處。
我攙扶元媛離開了廚房，下到遊艇的後倉，有一個小房間，我扶著她坐在小床的邊沿，她一隻手撐著床鋪，另一隻手捂著胸口，以防自己又吐出來。
“我去倒杯水。”我出去倒了杯水，順便看看唐立傑有沒有跟過來，不過好像他們又去了船艏。
喝了口水，元媛緩了口氣，靜下來後，她冷冷地說：“第二次了，第二次幫你。”
“謝謝。”我也回複得言簡意賅。
元媛扭頭瞪視我：“為什麽，你在搞什麽？連我都不能知道嗎？”
“本來打算回去後告訴你。”我倚著木板牆，心裏沉甸甸地盯著她，“我不想打擾你的心情。”
“告訴我會打擾我的心情？跟我有關？”元媛慢慢地站起來。
“跟唐立傑有關。”
“他？”
我點了點頭，元媛衝上來，皺眉又問：“告訴我，我現在就要知道。”
唐立傑他們已經對我不耐煩，可能他們隨時會采取行動，這種情況下，我就不要拖元媛下水了，所以我不能說我在調查方婷的案子。反正我打算回去就把唐立傑的秘密告訴元媛，早說晚說都要說，現在說都似乎遲了一些。
定神後，我抓住元媛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唐立傑利用你，他一直欺騙你，他根本是個同性戀，他娶你隻是因為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你可以為他生兒育女，可以掃除身邊一切的流言蜚語。”
“同，同性戀？”元媛瞠目結舌。
“是的，我親眼看到他和男人……”
“不可能。”元媛叱喝地推開我，“這不可能，他，他……上次你不也是偷看了的嗎？”
“他這種人，玩弄男女於股掌之間，對感情不可能會認真，所以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不可能的，他說他喜歡我。”元媛踉蹌倒退，一屁股坐在床沿，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安慰了幾句，她還是沒辦法接受，憤恨地怒斥，“我知道，這又是你的把戲，你又想挑撥離間，你就是不想我們在一起，為什麽你一定要阻止我們？”
“不，這一次，我隻是告訴你這個秘密，絕對不會左右你的決定。”我誠懇地說，“你想怎麽做，你自己決定，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陪在你身邊。”
“我不要。”元媛猛地站起來，低著頭哽咽，“我不要你的支持，你根本不會支持我和立傑在一起。”
“元媛，如果你跟他結婚，你就是同妻，你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丈夫的愛，你會……”
“你閉嘴。”元媛打開房間的門，“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的確是需要冷靜一下，我說什麽都沒用，都會讓她覺得我就是有意挑撥他們。當我走出門，反而卸下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即便這塊石頭會阻隔我和元媛之間的友誼，我也要放下來，因為這個秘密會腐爛我的良知。
元媛會如何選擇，我管不住，並且我沒有騙她，無論她做出什麽決定，我都祝福，也都支持。
這次的遊玩基本上到此為止，沒有人有心情繼續下去，吃了午飯，本來的安排是下午去氹仔逛商場，可是現在元媛隻想待在酒店裏，她在房間，我就不好意思留在房間。
唐立傑是接到電話後匆忙離開了酒店，花子是從遊艇下來後就坐車離開了，他們走的時候，麵色凝重，像是有大事發生。
我在酒店附近遊蕩，夜幕降臨才感覺肚子有點餓感，可是上到酒店房間時，我在門口徘徊，不敢打擾在裏麵休息的元媛。
“叮——”又是電梯的聲音，我扭頭看著空曠的過道，電梯沒有人走出來，那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轉身，試著走了兩步，直覺身後有人，於是我又快走幾步，還是覺得身後有人，難道是花子派人跟蹤我？
我將這一層繞了一圈，到了電梯口，我立刻按了電梯，進去後，直到電梯門合上，都沒有人出現，我被自己的疑神疑鬼嚇得心顫。
手指準備按下一樓的按鍵，然而我遲疑了，又移到按鍵的最上麵，按下頂樓的指示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