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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山不能容二虎

  我去醫院換藥,臉頰上的傷疤還好隻是皮外傷,不至於毀容。像我這樣很快就要變成二手的女人,加上毀了容,恐怕這輩子隻能孑然一身,當然,我也不是一定要倚靠男人才能活的女人,我隻是擔心今後自力更生的時候,遇上不必要的挫折,因為現如今這個以貌取人的社會,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白曉琳樣貌好看,所以喜歡她的人也多,連我都情不自禁地對她好。聽婆婆說,白曉琳不肯回家,一直守在醫院,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真的憔悴了好多,可憐的白玉人兒要變成苦瓜臉了。可是,婆婆和江燁鐵了心不允許我接近旬一,好像我真的會要了旬一的命。


  既然明裏我不能照顧旬一,那就暗裏來看他一眼,耳朵聽到的消息畢竟沒有眼見的真實感強烈。


  無奈之中,我采取了調虎離山之計,將白曉琳引開,讓她在醫院大門口等著婆婆,其實婆婆還在家裏煲湯,就算來醫院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昨天我跟蹤婆婆,得知旬一換了病房,加護病房的環境比較舒適,可終究還是病房,睡在床上的人還是病人,隻要他沒有醒過來,就仍然麵臨危險。


  “你說你這小子睡這麽久會不會落枕?”我輕撫江旬一的額頭,擔憂地嘀咕。


  他已經撤掉很多插在身上的醫療儀器,臉色也逐漸好轉,今天看到時,感覺有點紅潤的氣色,可我不明白,他怎麽就不能蘇醒呢?


  我坐下來,捏著旬一的手臂,一邊自言自語:“以前我聽人說,遇到一個肯為自己拚命的男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勇敢,怎麽辦,欠你這麽大的人情,我該怎麽還?”


  “你怎麽現在才來?”頭頂飄來一句責備,嚇得我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我抬眸一看,雙手正好抓住旬一的手,在我沒來得及縮回的同時,他猛地攥住我。


  我不敢掙紮,害怕弄傷他。


  “你,你怎麽醒了?”


  “你連我什麽時候醒過來都不知道?”旬一的質問帶有怒氣。


  我尷尬地抿了抿嘴,身子微微前傾,好言好氣地解釋:“他們抓了岑曼,我又回去了。”


  “然後呢?”江旬一的俊顏像是換了一副麵孔,他似乎真的很生氣,也許他以為他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應該是我。


  我覺得,解釋無用,索性不解釋,放鬆整個身子,俯身靠近他的手臂。


  “旬一,你打我,你罵我,你生氣,反正你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做。”


  我閉上眼,等著他罵我,責怪我,他這麽做,我才會好過一些。然而,我等來的卻是他溫柔的撫摸,他抽回手,撫著我的黑發。


  “你說,讓我等著你,我便等你,為什麽你不等我醒來,等我醒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你。”


  “旬一,你等著我。”記憶中,那句話回蕩在腦海裏,我讓他等著我,他說他等著,而我卻沒有守在他身邊,等他醒來。


  我的愧疚難以言喻,江旬一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也氣消了,他問了岑曼的情況,我簡單講了一下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包括我聽到的陌生名字,還有淩非因為一通電話而突然放過我的疑點。


  “我總覺得還有什麽細節沒有注意到,可是現在卻想不清楚了。”我走到窗邊,打開窗簾。


  “首先能肯定,淩非知道岑楠,他辦公室有那幅畫就說明,岑楠也許曾經去過金屋。”我扶著江旬一坐起來,他分析道,“岑楠為什麽要去金屋,這是第一個疑點。”


  “聽淩非的語氣,他懷疑我是別人派來故意臥底在他身邊的探子,所以他很討厭我,想鏟除我。”


  “還有一件事我們得順一下。”江旬一環抱雙臂,若有所思地道,“你說那個叫權仔的人就是曾經戴著麵具襲擊你的男人,也就是說,梁先生和淩非之前是認識的,關係還不錯。”


  “梁子柏和淩非認識,所以他借人給梁子柏對付我。”


  “中間環節出了問題,他們鬧翻後,淩非又找人砸了畫室。”


  “淩非根本不知道我是梁子柏情人的妻子,可見淩非這個人,隻辦事不過問其他。”


  “也就能解釋他為什麽隻是知道岑楠自殺死了,而並不清楚岑楠的身份。”我和江旬一一人一句,很快將事情串聯起來。


  “鼎爺是誰?打電話給淩非的人又是誰?”我上前半步,激動地問。


  江旬一聳了聳肩,“大概隻有問淩非本人才能知道是誰。”


  “吱噫——”說話間,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我們都不察覺,直到婆婆和白曉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婆婆一見到我,拉長的臉堪比馬臉。她扭頭對著白曉琳說道:“我說你在樓下等著是怎麽回事,有人故意支開你呢。”


  白曉琳將湯盅放在桌上,尷尬地笑了笑:“嫂嫂也是擔心旬一,不如我們一起用餐吧。”


  “不用了,我還是離開比較好。”我偷偷朝著病床上的旬一微笑,他立刻了然於心,也點了點頭。


  我出門隨手帶上房門,與此同時,有人突然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拉至角落,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岑曼,她也跟蹤婆婆來到醫院。


  岑曼張望四周,煞有其事地問:“姐,剛才婆婆身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


  “什麽小女孩,白小姐還大你一歲。”


  “管她的,我就問你,她是誰?”岑曼皺著眉頭,焦慮地問。


  我心裏一沉,想到岑曼可能對江旬一餘情未了,如果她知道白曉琳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很受傷,何況現在,江家的人幾乎將白曉琳當作媳婦看待,我看岑曼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免得日後更受傷。


  “曼曼,白小姐是江旬一同學的妹妹,他們在國外就一起相處玩耍,我看他們平時也誌同道合,並且媽也挺喜歡白小姐……”


  “二少喜歡她?”岑曼沉不住氣,打斷我的話,反問我一句。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情,隻有他們雙方自己清楚,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意思過問。”


  “當初我退出,就是把這塊肥肉讓給你,誰知道你怎麽這麽不爭氣?”


  “你胡說什麽?江旬一是江燁的弟弟,我們怎麽可能?”


  “算了,我不管你,總之你不要我要,我才不要讓給這個什麽白小姐。”岑曼不服氣地鼓著腮幫子。


  我想勸她知難而退,可是岑曼又恢複了跟我作對的性子,偏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對江旬一下手,若是他們兩情相悅,我當然祝福,可是我也不清楚旬一的想法,單看家世和修養,的確是白曉琳比較合適。反正不管是白小姐還是曼曼,總之這塊肥肉在我嘴裏就肯定會消化不良。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江旬一從醫院回到家,之前還不覺得,等病人回了家,我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正是回家那天,岑曼和白曉琳相遇了,曼曼對白曉琳的敵意被我看在眼裏,我真是捏了把冷汗,這小姑娘敢情是滿血複活,又要開始興風作浪的節奏。


  由於傷口還在恢複階段,所以江旬一暫時需要攙扶才能勉強行走,下車時,白曉琳已經以很快的速度跑到車門口,哪知道從家裏迎出來的岑曼更加迅速,她將白曉琳擠在身後,然後自己熱情地扶住江旬一,一邊小心嗬護一邊扶著人家走回家中。


  婆婆也是個聰明人,一眼就明了,她經過我跟前,瞪著我低啐:“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江家如果不太平,我找你算賬。”


  好不容易回了家,江旬一坐在沙發上休息,岑曼又是蹲下來給他換鞋,弄得二少挺不好意思。白曉琳最後才進門,她提著行李,我幫忙搭了把手,可是小姑娘心裏鬱悶,今天也忘了跟我打招呼。


  “婆婆,我聽說,之前是白小姐一直在醫院照顧二少。”岑曼的好處就是嘴巴甜,婆婆想對她來氣也不行,等江旬一坐下後,她又纏著婆婆的手臂,嬌滴滴地說,“人家遠來是客,我們也不好一直麻煩人家,所以二少回了家,幹脆由我來照顧,我會照顧得很好,你知道的,我以前在家鄉什麽都做過,做飯洗衣全都能來。”


  “我也可以的。”白曉琳咬著唇,走上前說道。


  婆婆轉身看了看,而後走到白曉琳跟前,猶豫地勸道:“這些日子的確辛苦你了,你還是先休息幾天再說。”


  “可是……”


  “咳咳咳。”江旬一清咳兩聲,鄭重其事地說,“我又不是廢人,不需要什麽照顧,你們都不必麻煩,該做什麽做什麽。”


  “哎喲我的小祖宗,醫生反複交代,你就算回了家也要注意休養,我本來就不想你出院,可是你偏要回來,既然回了家,那就不能再耽誤了傷口的愈合。”婆婆拉開岑曼,一屁股坐在兒子身邊,關切地說,“我知道,現在家裏不太平,哎,有什麽辦法?這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哼,我們家倒好,女人多得可以唱好幾台戲了。”


  婆婆瞥一眼岑曼和白曉琳,連帶著把我也罵進去,不過這次,我還有點讚同婆婆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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