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湧較量
扶江燁上床的時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很溫柔，我想，這家夥被人砸了腦袋，不會是轉了性子吧。
“謝謝你。”他對我道聲謝，我們兩人的關係始終有些生分，比起做夫妻，我們更加適合做朋友，不過我不想有一個不誠實的朋友，所以從欺騙的第一天開始，我們注定還是做陌生人。
“謝我什麽，我又不是醫生。”我抽回手，走到一旁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你很多，總之很感謝。”江燁微笑說道，“我聽媽說，你很喜歡小孩子。”
“還可以吧。”
“這個家確實少了一點什麽，並且這次受傷讓我想了很多事。”江燁有意無意地看我一眼，“等我身體養好之後，我們再計劃要個寶寶，無論男孩女孩，我都喜歡，今後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心裏一沉，握著水杯的手很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楊文華的生子協議始終是個炸彈，他可能跟婆婆私下裏商量，之後將計劃說給江燁，他們聯合起來圍堵我，決定逼我就範。
我不動聲色地安撫江燁睡下，然後自己退出了房間，我心裏有些急，也有些慌張，我像是他們手中的小白/兔，等著宰割。不可能，我絕不會跟江家生一兒半女，我不能束手就擒，我要逃出去，離開江家，離開他們。
我拿著弟弟留給我們的銀行卡，目前來說，這裏麵的二十萬可能緩解我的燃眉之急，雖然之前不敢動用裏麵的資金，可是事情發展到這裏，我隻能先給母親找另一家便宜點的醫院，最好是離開這座城市，否則江家不會善罷甘休。
隻有處理好母親的去處，我才能安安心心地與江家打離婚官司，這場戰爭不可避免，我隨時都做好心理準備。
我以為我的安排天衣無縫，卻不料在主治醫生這個環節出了差錯。這天，我先去了醫院看望母親，其實是為了了解她現在的病況適不適合轉院，醫生也給出十分中肯的提議，之後我又去了一趟元媛上班的地方，我不方便出省，就委托她幫我在其他城市找一家比較好的精神病院。
回家後，婆婆和江燁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麵容凝重，好像家裏發生了大事，當然，我在外麵跑了一天，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想應該跟我沒什麽關係，就打聲招呼說上樓洗澡。
“你站住。”婆婆蹭地站起來，我回頭盯著她，她犀利的眸子如一把利劍刺中我的心髒，我相信，大事跟我脫不了幹係，“你今天幹什麽去了？”
“逛街。”我也沒有好臉色。
“再問你一遍，你幹什麽去了？”婆婆提高嗓門，別以為聲音大就可以理直氣壯，吼起來我也不輸你，不過我是斯文人，不想跟這老太婆一般見識。
“逛街。”因此我依然不溫不火地回應她。
婆婆想繞過茶幾走向我，然而被坐在沙發上的江燁拉住。
“醫院打來電話，問我們是不是打算給你媽轉院。”江燁語氣平穩地陳述。
我腦袋一僵，頓時恍然大悟，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主治醫生跟江家也是想通的，並且醫院也有江燁的熟人，我在醫院的一言一行肯定逃不過江燁的眼線，我真是太大意了，計劃這麽多，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
“你過來。”江燁心平氣和地說，“我們談談。”
我首先要做的並不是慌張，即便心虛我也要做到讓他們看不穿我的心思。我坐在沙發椅上麵，江燁不想婆婆動怒，故意支開了她。
他挪動屁股靠近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膝蓋，慢悠悠地說：“前兩天，我說謝謝你，你知道我謝你什麽？”
我轉動眼珠子，注視他不語。
“謝你在我住院期間的照顧，謝你撐起這個家，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老爸一定要我娶你，你重情義，是個好女孩。”
“爸的確了解我，因為他知道，對我的道德綁架可以讓我一輩子留在江家。”我麵無表情地看著江燁，“你沒必要謝我，我也不會感謝你。”
“有個家，有丈夫，有孩子，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生活？”
也有更多女孩期盼愛情，不過我沒說出口，我知道我說了也是白說，像江燁這樣的男人，不會懂女人要的愛情。
“我的確問了醫生轉院的事情，我覺得老媽在醫院的情況一直沒有什麽進展，所以我開始懷疑這家醫院的能力。”
“我也是。”江燁狡猾一笑，“所以我打算聯係國外的療養院，如果可以，我想將她送到國外治療，相信對她的病情會有所幫助。”
我一怔，緊張地說：“去，去國外？沒有這個必要吧。”
“當然有這個必要，你的媽就是我的媽，我也希望她盡快恢複，這樣的話，你才能安心地為江家生兒育女。”江燁故意將語氣加重，明顯是話中有話，他這家夥肯定察覺我的想法，想利用母親牽製我，怎麽辦？不能讓他轉移老媽，否則我就真的沒辦法脫身了。
我服了軟，笑著握住江燁的手，商量的口吻說道：“我問過醫生，他們說，現在媽/的情況不適合轉院，要不這樣，等過段時間看看情況再作打算？”
“也好，這種事情急不來，要從長計議。”
我們兩人算是言和，可是都笑得各懷鬼胎。經過這次，我變得越發謹慎，我看要繞過江家把母親從精神病院帶走的話，除非用偷了。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著母親的事情時，當天晚上，我收到岑曼的微信，她說，她打聽到淩非的下落，這幫人，今天晚上就要來金屋消遣。
我勸不動岑曼，她鐵了心要下海，她說得沒錯，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她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既然她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多說，隻是提醒她千萬不能忘了自己是誰，不能跟她們同流合汙，等賺到讀書的錢就抽身，她倒是答應了，至於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江燁出了院，我同時就失去自由，要想溜出去恐怕難上加難。但是對調查的事情，我也始終沒有放下，既然岑曼通知了我，淩非那幫人就在咫尺，而我前功盡棄就太不甘心了。
在書房門口徘徊的我差點撞上開門衝出來的江燁，他看我在門口，吃驚地問：“你在這裏站著做什麽？”
“江燁。”我躊躇地開口，“那個，剛才小曼打來電話，說她生病了，她一個小女孩出門在外的，也沒個人照顧，所以我想……”
“她沒事吧，要不要送去醫院？”
“不用了，我先去看她，如果沒什麽事我就盡快趕回來。”
江燁思慮地說：“那好吧，正好我也要出門，我送你過去。”
為了不讓江燁懷疑，我隻好應允了讓他送我去岑曼的家，反正曼曼還在家裏等我跟她商量計策，不過江燁怎麽剛出院就要出去，不用想了，肯定又去找梁子柏。
我出門的時候沒看到江旬一，我發現他這兩天挺忙碌的，都不怎麽見人。
“這裏有些錢，你給小曼買點東西，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容易。”江燁停好車，在我下車前，他從錢包裏掏出幾百塊遞給我，“你做姐姐的，多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我推開江燁的手，的確有點拿人錢財手短的感覺，“她是我的妹妹，不用你操心了。”說完，我就下了車，江燁一直看我走進城中村的巷子裏才開車離開。
我敲了門，是岑曼打開房門拉我進去，她的室友也在家裏，穿著內衣褲毫無顧忌地坐在客廳的陽台上抽煙。
“我打聽了一下，這個淩非就是姐妹口中說的淩老大，我的領班菊姐喊他阿飛。”岑曼將我推進她的臥房，關了門就拉著我坐在床上，煞有其事地說，“小哥怎麽會跟這種人扯上關係？你確定沒有查錯？”
“小楠死前跟淩非通過電話，就因為這個電話，他決定自殺。”我凝重地說，“這個人作惡多端，很有可能就是威脅小楠的人。”
“淩老大威脅小哥什麽？我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要接近淩老大繼續調查。”
“哦，對了，我跟菊姐說了，她同意安排你在金屋做服務員，不過我跟她說，你剛剛才從鄉下上來，這兩天可以去報到。”
“小曼，你……”
“誒，你別誤會。”岑曼立刻板著臉，故意說道，“我說了，為了楠哥，我也要出一份力，我可不是為了你。”
雖然岑曼還是嘴硬，但我心裏並不怪她，一聲感謝沒有說出口，也許姐妹間說這些反而更加生分了，那就藏在心裏，等到以後我擺脫了困境再好好謝她吧。
時間緊迫，我在岑曼家裏換了廉價的衣服然後跟著她就準備上工了，不過我和她的工種不同，隻負責點歌開酒，打掃包間衛生等服務性工作，她說她會盡可能地照顧我，但我自己也要留意，特別是見到淩非之後千萬不能自亂陣腳，我答得很堅定，卻不料事情並未像我們想象中那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