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識時務為俊傑。
我認錯態度還算誠懇，江燁安慰幾句，就是那種典型的打了人家又在人家傷口撫摸兩下，以為事情過去了，其實兩人心裏都有了疙瘩。
電腦砸了，手機視頻也刪了，所以江燁心情轉好，他在飯桌上表明昨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不要記仇也不要提起，他倒是忘得很快，可我臉上的疤痕都還沒好。
吃了飯，江燁接到公司電話，說要出門。婆婆約了自己的朋友外出打牌，我看岑曼也跟著婆婆離開，於是趕緊敲了江旬一的房門。
開門看到是我，他也立刻了然於心，他讓我進房，說電腦修得差不多，可是不能確定找回丟失的文件。
“你懷疑大哥？”
“很值得懷疑，我們就是因為這台電腦起衝突，他怎麽知道電腦裏麵有什麽？還不是梁子柏跟他說過。”我冷著臉，認真分析，“我給梁子柏看到的視頻就是那天晚上偷拍下來的視頻，他之所以這麽大反應，相信這段視頻肯定有什麽問題，隻是我們看不出端倪。”
江旬一臉色有點變化，我瞧著仔細，暗忖之前也是懷疑過他，他必定對我有所隱瞞，也許所隱瞞的事並不會害我，但極有可能跟江燁有關。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麽會出現在派對？為什麽知道我也會去？為什麽你好像很清楚我的行蹤。”
江旬一尷尬地笑了笑，“這麽多為什麽很讓人頭疼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至少讓我知道，你是敵是友。”我較真地拉著江旬一的手臂。
“不是敵人，不要把任何人都看成你的敵人。”江旬一滑動電腦椅，靠近我身前，似笑非笑地說，“換句話說，以你的直覺，你覺得我是敵是友？我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
他的靠近是不是過了頭？我又嗅到他身上淡淡地清香，這股清香很難讓我平靜，隻會攪動我的不淡定。
正打算推開他的同時，突然房門開了，我聽到岑曼歡笑的聲音，她拿著兩支冰淇淋，大概是想跟江旬一分享。
就目前這個姿勢，倒不是很曖昧，畢竟我和江旬一之間還有好幾公分的距離。但是，岑曼看到後，情況就不一樣了，她昨晚上剛剛在我麵前表了態，女人的直覺很準，女人同樣也了解女人，我基本上能想到岑曼此時此刻內心的翻江倒海。
岑曼和其他小姑娘不同，她隱忍了，完全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怒氣，她反而微笑地看著我們，說剛好回來，想把買多一份的冰淇淋送給江旬一，不過，我既然也在，於是岑曼將冰淇淋遞給我。
我起身，平靜地接下冰淇淋，我想逃走，江旬一卻喊住我，說還有話要問我。這小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尷尬的處境。
我當然不可能繼續留下來，跑進廚房的我也沒心思品嚐手裏的冰淇淋，我見它要融化，便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我之所以有點煩躁，究其根本也是自己想太多了。
“為什麽不吃？”我扔了冰淇淋，被趕來的岑曼看到，我沒料到她這麽快就從江旬一的房間離開。
“我……”
“怕我毒死你？”岑曼逼近一步，“你放心，一開始我並不打算給你吃。”
“我也不喜歡吃太冰的食物。”我保持冷靜，盡量減少我們之間的誤會。
“為什麽不離開江家？”岑曼緊抿著嘴，思慮又道，“還以為你貪戀榮華富貴，倒也是，一旦嚐到甜頭肯定不舍得離開，即便被這麽欺負也是忍氣吞聲地留在這裏。”
“我自己的打算我自己清楚。”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變得這麽不要臉。”岑曼一字一句像針紮一樣，紮進我心底，令我無力反擊，“得不到丈夫的寵愛，就從小叔子身上下手，你是有多缺男人？”
“小曼，再怎麽說我也是你表姐。”
“我呸。”岑曼故意啐一口，“你害怕我搶走你在江家的位置，所以準備對小叔子下手？嘖嘖，你說你，把書讀到哪裏去了？讀成一身賤骨頭？”
“啪——”我下意識地揮了手掌，一個耳光響亮地回蕩在廚房。
江旬一正巧聽到動靜走進廚房，一臉茫然地詢問我們在做什麽。
岑曼捂著臉，抽噎地轉身，趁機撲進江旬一懷中，說我因為冰淇淋難吃責怪她，沒想到她頂嘴後，我生氣地扇她一個耳光。
我和江旬一麵麵相覷都沒吭聲，岑曼隻顧著自言自語，說我可能心情不好，拿她出氣，說我是姐姐，教訓她是應該的，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江旬一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哄了她幾句，然後把她帶離了廚房。
我真是好累，前不久送走了梁子柏，現如今又來個表妹，怎麽都不消停，難道一定要將生活弄得一團糟才肯罷休？
就在這時，方婷來了電話，好一段時間沒有跟他們相聚了。方婷在電話裏告訴我，唐總跟元媛求婚了，元媛也答應了唐總求婚，看來很快又有好事將近。
掛了電話，我心裏一個激靈，看來隻有我並不看好這件“好事”。
我自己也好，身邊人也罷，不停地出現狀況，我像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都過得煎熬。如果真有逼瘋的一天，我也想瘋了之後什麽都不用管。
在沒有瘋癲之前，我還有這群朋友和親人，我不能不管。
我又衝進去了，前台小妹妹完全招架不住我這種村婦的莽撞。唐立傑的辦公室的確有幾個主管，撞開了門，他看到我，絲毫不覺得驚訝，前台小妹妹顫顫巍巍地解釋，唐總讓他們離開了，獨留我在他的辦公室，與他一決高下。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想見你。”唐立傑放下文件夾，從辦公桌裏麵走出來，眯著眼，笑得極其乖戾。
“我說過，我認輸了，你們這是趕盡殺絕。”我捏著拳頭。
“元媛是你的姐妹，你說我應該辦一場什麽樣的婚禮？我覺得，交給你策劃，肯定沒問題。”
“你神經病嗎？”我覺得我雙眼冒著火光。
“我知道元媛嘴巴上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者，其實她早就想嫁人了，所以這場婚禮不能丟了她的臉。”
“如果我不知道你和梁子柏的關係，也許我真的會感謝上天，讓我的朋友遇到一個好男人，不，你不配做個男人。”
“我看我們之間的誤會真的是太大了。”唐立傑聳了聳肩，“怎麽說呢？我是真心實意想結婚，你看啊，我都三十好幾了，是該有個家。”
我逼近唐立傑，我手無寸鐵，毫無殺傷力，於我而言隻能動之以情。
“你不愛她，你這麽做就是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我從唐立傑眼神中看到自己，雖然是說元媛，其實我就是在說自己，“無論你隱瞞得再好，她終有一天會發現你的秘密，到那個時候，她會崩潰的。”
“我會給她一生無憂的生活。”
“為什麽你們男人總是這麽自以為是？為什麽你們非要把女人的幸福和物質聯係在一起？為什麽我們就要為你們的自私埋單？”我噙著淚，在唐立傑眼前挺直身板，“你隻是想結婚，隻是想要一個可以陪你演戲的女人，可是元媛不行，她是我的姐妹，我了解她，她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正因為家庭帶給她的傷害，所以她才害怕婚姻，現在她好不容易走出陰影，你不能，也絕不可以傷害她。”
“我喜歡你弟弟，想娶你姐妹，哼，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這兩個人，都不適合你。”
“可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看在你的麵子，我決定放過你弟弟。”唐立傑轉身踱步，“至於元媛，我覺得她挺適合我，她要求不多，也很好哄，我相信我能給她想要的假象，有的時候，女人要的就是這種假象，這種假象可以讓他們幸福一輩子。”
我試過兩年，那兩年的假象並不能算作幸福。
“老太太，你，你……”我聽到前台小妹妹的叫喊，接著辦公室的門又被撞開了，我實在是有些錯愕，連唐總也一副驚訝的表情。
前台小妹妹解釋說攔不住我的婆婆，倒也是，這老太婆的武力值可不是一般小姑娘阻擋得了。隻是我不明白她怎麽會跟來這裏？
“哎喲嗬，我就說了你這臭丫頭最近是怎麽回事，動不動就在外麵野這麽久，果然是跟野男人相會。”婆婆氣勢洶洶，看來她對我時常外出從不滿上升到實際行動，開始對我采取跟蹤。
“媽，你聽我解釋，我和唐總隻是朋友。”我撲上去，婆婆二話不說，當著外人的麵向我揮來一個耳光，說時遲那時快，唐立傑健步上前，抓住婆婆的手腕，說道：“岑小姐是我的貴客，在我這裏動手，我會讓保安送你出去的。”
“岑繪，你這賤丫頭，你聯合奸夫對我動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丫頭。”
“唐總，你鬆開我媽。”我隻能護著婆婆，轉而對唐立傑怒斥，“抱歉，我們打擾了。”
唐立傑不以為然，我拉著婆婆的手臂，她看到門口聚集不少人，礙於麵子也不好再吵鬧，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我帶出辦公室之後，她還是不停地數落我。
說我給江家戴綠帽子，她要告狀，告到江燁那裏去，讓我不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