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困獸之鬥

  大概過了一段時間，我漸漸蘇醒，耳邊有人喚我嫂嫂，我沒看清楚是誰，反而怒氣地叱喝，不要喊我嫂嫂，這聲稱呼，我聽了心裏膈應得慌。 “以後叫我岑繪就可以了。”我躺在床上，江旬一幫我包紮了後腦勺的傷口，他說傷口不大，應該不用去醫院，後來我才知道，是婆婆阻止江旬一送我去醫院，她嫌麻煩，也怕事情走漏風聲被外人知道家醜。 “梁先生搬出去了，大哥幫忙搬家，所以……” 梁子柏被我威脅必須搬走，不過在搬走前，他故意鬧得天翻地覆。 “沒關係，我也正好不想看到他們。” 江旬一坐在床尾，略顯尷尬地說：“這些日子，你，你好像憔悴了不少。” “你們江家想把我困死，你說我能好過嗎？” 其實我知道江旬一跟他們不同，可是他姓江，身體裏流著跟江燁一樣的血脈，我被恨意蒙蔽了雙眼，看到他們家的人都不會有好臉色。 之後，婆婆送了一碗糖水到我的房間，她像個沒事人，笑臉盈盈地看著我，然後安慰我兩句，還說明天給我親自下廚煮點補身子的湯水，我可受不起，我怕我喝了這湯水減壽十年。 “我要離婚。”我打斷婆婆的自娛自樂。 “岑繪，今天這事……” “離婚。”我的態度很堅決，我等不了了，等到我可以經濟獨立，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岑繪，給你臉了，你別不識抬舉。” “江燁喜歡男人，你知道的，我努力過了，可是我不中用，他還是不願碰我，當然，我現在也不想讓他碰我。”我對著婆婆，猙獰地冷笑，“我嫌棄他，我嫌棄你的寶貝兒子，我嫌他髒。” 婆婆氣憤不已，被江旬一拉住手腕：“媽，能不能好好談談，不要動不動就爭吵動手。” “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無天。”婆婆瞪著一雙幹枯的大眼，“岑繪，你憑什麽跟我兒子離婚？我告訴你，我現在一個電話打過去，醫院馬上對你媽停止用藥，你讓你媽陪著你等死嗎？哼，你這種不忠不義不孝的女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總是被她抓住死穴，讓我像個困獸。 “還是跟大哥再談談，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沒什麽好談的，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 “誰說沒有可談的地方？”婆婆橫掃一眼，冷情地說，“你剛才不是說我兒子死活不肯碰你嗎？那好，你們做試管嬰兒，你為江家生兒子，生了兒子我就放過你。” 我和江旬一都震驚地啞口無言。 “並且對外的說法一定是女方有問題，所以才被迫采取試管嬰兒，不能出現詆毀江燁聲譽的謠言。”婆婆氣焰囂張地說，“呐，你生了兒子，我就放你走，你想去哪裏我都不攔著，你想離婚，我也答應，並且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好好地給你媽治療。” “滾。”我噙著淚，沉聲道，“馬上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岑繪，這麽做，對大家都有好處，你……” “滾。”我扔了枕頭，咆哮，“不要逼我罵你，不要逼我……” 江旬一攔下枕頭，護著婆婆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快要承受不住了，這個家是怎麽了，自從我發現江燁的秘密，我感覺我的世界徹底奔潰了，也許，江燁說得對，我就不應該知道真相，讓他們騙我一輩子，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活得這麽可悲。 我也是人啊，有血有淚，有情有恨的人，他們用滿口的仁義綁架我的靈魂，利用我掩人耳目也就罷了，還要利用我的身體，做他們江家生兒育女的工具，好嘛，我是障眼法，還是代孕器，恐怕江家這輩子隻有這筆買賣最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