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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我心匪鑒7

  於是眨個眼便到了九月十九日,這天六兄弟便在朝華街的“如意樓”定了雅間,為風獨影賤行。


  “還是蕭大姐姐做的菜香。”對著滿桌佳肴,南片月狼吞虎咽著。


  “怎麽?不是謝茱姑娘做的菜更香?”華荊台取笑他。


  南片月灌下一口酒,才道:“謝茱做的菜自然香,可蕭大姐姐做的‘炊蓮花雞’是天下第一呀。”說著又挾了一筷子放進口裏,滿臉享受的嚼著。


  “確實,這‘炊蓮花雞’吃過許多,但隻有蕭大姐姐做的最好吃。”風獨影吃了一口雞肉也道。


  “你看,七姐也是這樣認為呢。”南片月衝華荊台挑了挑下巴,然後又轉頭對皇逖道,“二哥,你要是當年娶了蕭大姐姐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常吃到……”


  他的話還未說完,坐他旁邊的白意馬便抬手拍了他一下,打斷了他的話,“還沒喝上幾杯呢,你就醉得要說胡話了。”


  “我倒喜歡這道‘紅鬆鱖魚’,魚肉色白鹹鮮,豬肉色紅質鬆,一菜雙味更是妙絕。”寧靜遠挾起一塊魚道。


  豐極也指了指麵前的一碟菜道:“這‘寶箱豆腐’滑嫩而清爽,很是美味。”


  “是這碟‘鬆子鴨頸’最好吃,外酥裏嫩,香而不膩。”華荊台則道。


  幾兄弟一人一句的評價著菜肴,南片月自也省起方才失言,於是吐吐舌頭不說話了。而皇逖如未聞般,隻是一派平靜的飲酒吃菜。


  風獨影看看幾兄弟,又看看皇逖,然後問:“二哥,你喜歡哪道菜?”


  皇逖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後又掃一眼幾個弟弟,道:“都好吃。”


  聞言,南片月頓撇了撇嘴,“二哥眼中啥都一樣的,就沒個喜歡的。”


  “那也比你今日愛東明日愛西的好。”華荊台挾起一塊豆腐直接塞他嘴裏。


  “我……不……喜歡……豆腐……”南片月含著豆腐萬分痛苦。


  “不許吐出來,這可是蕭大姐姐做的。”寧靜遠閑閑道。


  南片月可憐兮兮的看向白意馬。


  “八弟,想想當年我們食不飽腹的日子,所以不能糟踏吃食。”白意馬很是慈愛的摸摸弟弟的頭。


  於是,在幾個哥哥姐姐關愛的目光下,南片月隻好努力咽下口裏的豆腐。


  看著南片月委屈又為難的樣子,風獨影故意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八弟真乖,七姐再喂你一口。”然後迅速的挾起一片豆腐又塞進了南片月口中。這一回,含著豆腐的南片月已是淚眼汪汪。


  幾個哥哥姐姐欺負弟弟正開懷時,忽然一陣喧鬧聲從外傳來。


  南片月為免再次被強喂豆腐,立時跳起來跑到窗邊,將窗門一推開,街上的喧嘩立時湧入房中。“唉呀,有熱鬧看啦。”南片月趴在窗台上頗是歡快的叫道。


  “你這賤人!你這不要臉的賤貨!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白眼狼!”


  一道尖細的罵聲傳來,房中幾人不由都皺了皺眉頭。


  “這是哪家的女人,這麽潑辣?”南片月稀奇的叫道。


  於是華荊台、風獨影也起身走至窗前,望向街上。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最若眼的是兩個女子。一個年約三旬出頭的樣子,徐娘半老,一身綾羅,滿頭珠翠,富貴逼人;另一個雙十年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細細的眉毛,杏仁似的眼,身段嬌小纖瘦,頗是惹人憐愛。這兩個女子正在吵鬧著,正確的說是那貴婦模樣的女子在掐打謾罵那年輕嬌小的女子。


  “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拉拔了你,如今翅膀還沒長硬,你便想飛了啊?!你這不要臉的騷貨,你也不撒把尿照照你這狐狸精的樣子,若不是有我,你能有今日嗎?!”


  貴婦的言詞不堪入耳,一邊罵著一邊伸手又是抓又是掐那年輕女子,惹得街上許多人停步,圍著指指點點的。


  “這個女人的嘴真臭,那個女人就可憐了。”南片月聽了頗有些打抱不平的。


  “雖不知年輕的那個做過什麽,但這女人當街使出這般潑婦手段,那些罵詞用在她自己身上倒是合適了。”風獨影望著街上的兩女人直皺眉頭。


  “這兩個女人我知道。”華荊台看清了街上女子道。


  “哦?”風獨影、南片月皆轉頭看向他。


  “八弟你還沒娶妻,七妹平日又不與帝都裏的貴婦小姐們往來,所以你們不知。街上這兩個女人在帝都裏可是十分有名的。”說到這,華荊台回頭衝著房裏道,“二哥、三哥、五哥你們家的幾位夫人定也時常在你們耳邊嘮叨這梁二夫人與尹蔓菁姑娘了。”


  想來這兩人確是名聲響亮,不但皇逖、白意馬皆點頭,寧靜遠更是起身走至窗前,而豐極則露出深思的神色。


  “這兩人到底誰呀?”南片月更是好奇了。


  “年紀大的是梁鐸的妾室,年紀小的便是帝都名妓尹蔓菁。”華荊台道,“此兩人在帝都達官貴人的圈子裏那是人人如雷貫耳。”


  “梁鐸納了妾?”風獨影眉一擰。


  “對。”華荊台點頭,“這梁二夫人本是一名沿街賣唱的歌女,九年前梁鐸遇上納之為妾,另建外宅養著。而這女人頗是有些能耐,常會弄些時新的釵環首飾、綺羅香料等,讓帝都裏的貴婦小姐們趨之若鶩。又經常在府裏弄個什麽賞花會呀品茗宴呀鬥棋會的,反正是花樣百出,請這些個貴婦們攜帶夫婿同來玩耍,如此一來,這帝城裏的達官貴人、富賈豪商皆是其座上客,手段頗是靈通廣大。而且她還為梁鐸生有一子,今年八歲了,而梁家正室隻生了一個女兒,所以梁鐸對她也甚是倚重,”


  寧靜遠摸了摸下巴,看著街上那氣焰囂張的女子,道:“這女人倒不簡單。”


  華荊台又指了指那一直任憑梁二夫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是躲閃的年輕女子,“這尹蔓菁是舞妓出身,擅跳‘綠腰舞’,又生有幾分姿色,在章台街頗是有名,與這梁二夫人兩年前結識。那時梁二夫人弄了個品茗會,請這尹蔓菁跳舞助興,想來兩人投了契,從那以後但凡梁二夫人弄什麽會什麽宴的都叫上這尹蔓菁,是以這尹蔓菁便也結交了不少的權貴富賈,一時裙下之臣多不可數,便自章台街脫了身,開了家酒樓叫‘聆風閣’,有著梁二夫人的幫襯,又兼自己豔旗高掛,那是客似雲來,兩人更是姐妹相稱極是親熱,倒是不知今日怎麽是這副嘴臉了。”


  “你這賤人,你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啊,敢背著我耍花招了啊!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麽身份,自己又是什麽下賤胚子!還敢跟我對著幹啊……”


  街上梁二夫人的謾罵一直未止,兩手不停的掐打著,那尖尖的指甲更是在在尹蔓菁白嫩的手腕、臉蛋劃出了好幾道血痕,而尹蔓菁隻是一聲不吭的躲閃著,眼中含著淚,卻隻是忍著,更是顯得我見猶憐。


  於是街人的人群便分成了兩派。一派知曉梁二夫人身份的自然是站在她這一邊,指責著尹蔓菁不要臉忘恩負義;而不知梁二夫人身份的眼見她氣焰滔天的對一個纖弱女子凶狠打罵,而尹蔓菁完全不回嘴,隻是楚楚可憐的躲閃著,頓若得些憐香惜玉的人大罵梁二夫人是潑婦蠻橫無理……一時街上的吵鬧愈演愈烈,眼見著雙方人馬捋袖擦掌的,顯然一場混戰即刻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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