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也不是不行
“不知殿下這是?”莫等閑見狀心中疑惑,便出聲問道。
李川徹扯了扯嘴角哼了一聲,淡淡問道:“你們關係很好嗎?”
在王央衍與莫等閑說著些閑話的時候,他便很是不悅,阿衍怎麽回事啊?怎麽可以忽略他跟其他人聊起天來了?最後居然還答應跟別人練劍?
不是說來帶他選劍的嗎?選完就走了啊,為什麽來要留下來試劍啊!
早知道是這樣,先前就不該答應過來!
莫等閑不知其心中所想,隻是極其有禮地溫和笑道:“同道中人,君子之交。”
李川徹不知道這句文鄒鄒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卻知道他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誰讓你真的回答啊?本王君的意思是跟你不熟所以不約,你到底懂不懂啊?
想到這裏他愈發生氣,帶著些許薄怒冷聲道:“誰管你那麽多,總之阿衍今天沒空,我們要走了!”
莫等閑一愣,王央衍先前不是答應自己試劍的嗎,怎麽就要走了?他朝她看了過去,似是在用眼神問李川徹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不明所以,王央衍更加不知道李川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先前也沒見他急著要走啊?
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上前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但還來不及問些什麽卻被他轉身一把拉住手腕,“不管了,走啦!”
“劍都已經拿到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話雖如此,但……”王央衍忽然注意到他似乎有些煩躁,欲言又止,不明白到底哪裏惹他生氣了,便開口問道:“你為什麽生氣了?”
李川徹頭也不回地隻顧著拉她走,語氣冷淡,還帶著不耐煩,說道:“什麽怎麽了?本王君什麽事也沒有!”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莫等閑見到此情此景,從中察覺出幾分端倪,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麽,卻見先前一直不說話的墨非白走了過去,伸手便要拉住王央衍的另一隻手。
隻不過就在這時,王央衍感知到了他的靠近,微微挑眉,順其自然並悄無聲息地避開了手。
如今的她雖與人親近,但卻不是與誰都親近。
墨非白察覺到她的動作,忽地一愣,伸出去的手略有些僵硬,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莫等閑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而後向王央衍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下次再約吧!”
“不必。”
王央衍神色平靜,輕輕掙開李川徹拉著自己的手,反客為主地將他拽住,說道:“我並無急事,今日便可。”
“阿衍!”李川徹見她絲毫不顧及自己,十分不滿地喊了一聲。
王央衍沒有理他。
莫等閑淡然一笑,微微點頭。
“我不管,我要走了!”
李川徹憋了一肚子的火,甩開她拉著自己的手,轉身欲走,但走出幾步後卻發現王央衍沒有任何想要挽留自己的意思,腳步一頓,卻又停了下來,默了片刻皺起了好看的眉,不知是不是在糾結什麽。
幾人都在關心他的反應,過了會兒後,隻見他冷哼一聲,轉身衣袖一甩回到桌子旁大大方方坐下,似乎先前什麽都沒有發生,他跟沒有說什麽要走的話,他撇了撇嘴,眼簾微垂盯著地麵看,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嘟囔什麽。
王央衍有些在意他的反應,便一直都看著他。
“看什麽看,試你的劍!”
李川徹察覺到她的目光,像是賭氣般地衝她發火道。
王央衍見他這般,開始擔心他的情緒,便習慣性地朝他伸過手去,輕輕撫上他的臉想要讓他抬起頭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
李川徹向來不排斥她的觸碰,雖然此時有些氣憤,但卻沒能狠下心來躲開她的手,也便順其自然地抬頭看向她,而後憋屈地將視線轉移開來,“幹什麽!”
莫等閑二人在一旁看得很是驚訝。
王央衍沒有注意到幾人的反應,隻是聽李川徹語氣軟了下來,便知道他該是沒事了,收回了手向莫等閑點頭道:“可以了,來。”
莫等閑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默了片刻後微笑點頭。
二人各執一把竹劍,相對施禮,下一刻身影交錯而過,空氣中響起了清晰的竹劍相擊聲,沒有念力的波動,也沒有劍氣縱橫,隻是單純地展開劍術的比試。
風聲漸起,林中的竹葉翩翩落下。
兩人比劍的場景倒頗為賞心悅目。
墨非白從一開始就極為認真地觀看,時不時挑眉抿唇,像是有所領悟。
李川徹卻是在氣消了些後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愣是沒怎麽看出這其中有什麽門道,趴著趴著打了個哈欠,好像就快要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王央衍二人各自收劍,互對行禮。
莫等閑笑著問道:“如何?”
王央衍點了點頭,“不錯。”
李川徹見二人的試劍終於結束了,清醒了數分,忽地從凳子上站起便要走過去。
此時不遠處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帶著驚訝和怒火。
“你,李川徹?!”
自覺這聲音有些熟悉,他微微挑眉,回頭看了過去,於是便看到了不遠處氣衝衝地跑過來的雲水謠,微微皺眉,神色不喜。
她怎麽也來這兒了?
雲水謠原本便是要來練劍的,順便來拜訪一下莫等閑,請教一下劍術之道,卻沒有想到居然如此倒黴,居然就撞見了李川徹,果然是冤家路窄,真是晦氣!
一想起昨晚曜靈殿上他當眾把自己趕出去,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嘲諷道:“呦,這是不是陵川大名鼎鼎的小王君殿下嗎?不在宮裏耀武揚威,來這裏做什麽?”
李川徹冷冷一笑,神色輕蔑地偏頭看她,萬般嘲弄鄙夷地道:“怎麽?昨晚板子沒打到你身上,所以沒有吸取教訓,如今倒是學會以下犯上了?”
“你!”
雲水謠聽到這話愈發生氣,昨晚最後一刻若不是貴妃娘娘親自出麵,她今日怕是都得躺在床上痛得哭天搶地了,而這一切都是李川徹導致的!
她好心好意做蛋糕給他慶祝生日,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因為自己的一點不小心造成的失誤就命人把自己拖出去,更過分的是,他居然還要打自己五十大板?什麽人啊這是!
“你少在那裏仗勢欺人!”
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雲水謠忽地注意到前方的王央衍,腦中靈光一閃,快步走上前去親昵地挽過她的手,朝著李川徹得意地道:“你身份尊貴又怎麽樣,我有阿衍啊!”
王央衍沒有避開,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李川徹見雲水謠如此得意,臉色微沉。
若雲水謠隻是單純的言語挑釁,他怕是不會再多看她一眼,隻不過她居然把阿衍也拉進來了,他可不想阿衍這種沒有教養胡攪蠻纏隻知道大呼小叫的人來往。
想到這裏,他反倒是冷靜了幾分,神色幾許據傲冷然,看著雲水謠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衝撞本王君,昨夜的荒唐舉動更是毀了本王君整個生辰宴,消息傳得極快,雲水大人也就是你的父親很快便知道了,連夜進宮求見本王君饒恕你,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父親?
雲水謠一愣,父親昨夜親自進宮替她求情了?她雖然不熟悉這個世界,但好歹看過一些小說,自然能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就連父親都是親自進宮為她求情了,難道她昨夜做的那些事真的就那麽嚴重嗎?
“你以為貴妃娘娘出麵幫了你,這些事就可以不了了之嗎?”
李川徹朝著她走近了幾步,淡淡勾起一邊的唇角,盯著她的眼睛狀似警告地冷諷說道:“在這大周陵川,本王君若是要懲罰誰,還真沒有人會攔著,何況你隻不過是一個沒落世家裏不受寵的嫡女。”
雲水謠神色微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看著他的模樣莫名感到了幾分寒冷,心中陡然生出害怕的情緒,不自覺地鬆開王央衍的手後退了幾步。
在原身的記憶裏,李川徹本便是一個肆意妄為無所忌憚的人,甚至在幾年前就有傳聞稱眼前這一個長相清澈乖覺的少年曾經下令處死陵川一名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不是不知道李川徹身份尊貴,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大周的特殊地位,隻不過她隨性慣了,再加上先前也不是沒有惹惱過他,後來不也是沒發生什麽事嗎?為什麽這一次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樣了。
難道在先前的幾次裏,他隻是不屑於理會自己?
她剛穿過來不到一年,雖然這個世界的規矩習俗她大概已經摸透,先前一直以為自己前世的經曆可以讓今生的她如魚得水,高枕無憂,隻是沒有想到一切都還是像當初那樣不順利,如今更是真的惹惱了李川徹。
“你胡說什麽啊!我父親昨晚一直呆在府中,怎麽還可能進宮?難道他會分身術不成?”雲水謠不敢抬頭,情緒錯綜複雜,思緒混亂得隻能大喊地辯解道。
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當初在清涼宴上失控的時候。
李川徹眼神鄙薄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無知的跳梁小醜,懶懶地嗤笑一聲,“雲水大人昨夜有沒有在府中,你心裏最清楚。”
“至於本王君要如何處置……子不教,父之過,你一個人的過錯,讓雲水大人來擔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他看著雲水謠不斷變化的臉色,笑容之中嘲意更濃,淡淡出聲,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
人嘛,多多少少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真當他是誰都可以對著大呼小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