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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還是他狠

  過去一陣,卿蘿身後的房門被打開,呂雙賢和三個暗人拉著鐵鏈進來,鐵鏈另一端牽在一個男子的四肢上。在男子身後,另跟著四個提著鐵鏈的暗人。


  男子臉上戴著鐵罩,看不清麵貌,身上衣衫儼然是剛換上的,但露在外麵的手腳無一寸完膚,十指鮮血淋漓,一片指甲都不剩。


  楊家暗人皆不弱,可他受傷至此,竟還需要八人並用這麽沉重的鐵鏈去對付他,著實可怕。


  鄧和跟在那些人後邊進來,俊容清然,有些嚴肅,對卿蘿道:“少夫人,人來了。”


  卿蘿深吸了口氣,側過身去,眼眸淩厲的看著男子,仍是憤怒,但並非方才的氣惱,而是銳利了許多。


  鄧和看向男子:“少爺吩咐了,隻有半個時辰,有什麽要說的,你盡快。”


  “他人呢?”男子冷笑道,“舍得不陪著她?”


  聲音嘶啞又帶著尖銳,仿佛喉嚨被割開,塞了一把刀片進去,聽著難受。


  “仙人舊疾複發,形勢嚴重,少爺正在陪他。”鄧和道。


  秦域攏眉,朝我們看來:“楊兄,現在是怎麽回事?”


  孫深乘好整以暇,衝秦茵揖禮,道:“秦夫人應該知道吧。”


  秦茵眨眼,笑道:“什麽?”


  “秦夫人的人對我們的囚犯如此感興趣,隔三差五來探個究竟,還想著偷偷放掉,怎會不知道?”孫深乘笑道,“今日秦夫人請我家少夫人來貴府,不也就是想讓那鐵麵人見上我家少夫人一麵麽。”


  “天琴?”秦域看向秦茵,微微皺眉。


  秦茵看了他一眼,望著卿蘿,涼涼道:“所以你們就李代桃僵?”


  “那秦夫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出戲?”孫深乘問道。


  秦域沉聲道:“天琴,你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秦茵撇嘴,“我就是好奇這個鐵麵人為什麽那麽想見初九,而楊兄又一直不肯答允,看看這個鐵麵人活不久了,可憐兮兮的,就想著幫上一把唄。”


  “他想見我?”我問楊修夷。


  “看吧,初九都還不知道。”秦茵嗤道。


  楚欽冷笑:“想見我家少夫人的人可以填滿整個鳳隱城,豈是人人都能見到。”


  秦域皺眉:“天琴,你在胡鬧。”


  秦茵不悅道:“胡鬧一下又怎麽了,初九如今可有什麽損失?”


  “沒什麽損失?”唐芊忽的出聲,氣道,“你昨日讓我家少夫人在雪地站那麽久,若是放在盛都,尋常的小娘子哪個不被凍出一身的病啊!你就欺負我家少夫人身子不同常人吧!”


  楊修夷一頓:“雪地?”


  “我不知道還有此事,”秦域有些羞赧,微惱的瞪了秦茵一眼,歉意道,“琤兄,天琴對弟妹冒犯了,我回去會好好管教的。”


  楊修夷衝他淡淡點了下頭,目光繼續看著鐵麵男子。


  鐵麵男子個頭不高,約至呂雙賢他們的肩上,他微抬著頭看著卿蘿,就這麽立在那,卻像有一股無形之力扼住我的喉嚨,讓我喘不過氣。


  卿蘿一動不動,與鐵麵男子對視,沒有說話,眼神裏的銳意漸漸沉下,似化為一柄冰涼鈍重的沉戟,布滿戾氣,卻又有股難言的蒼涼悲憫。


  鄧和打破沉默:“隻有半個時辰。”


  鐵麵男子一笑,仍注視著卿蘿:“這眼神確實是她該有的,可是你的眼睛沒有她漂亮。”


  卿蘿蹙眉:“什麽?”


  “你不是她。”


  鐵麵男子轉過身來,目光掃了一圈,落在了我們身前的晶壁上,眼眸忽的一寒,似穿過了陣界,直直定在了我身上。


  一陣冷意兀然襲來,我身子禁不住冷顫。


  楊修夷握緊我的手,濃眉緊擰,盯著鐵麵男子。


  “她在那。”鐵麵男子笑起來,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是不是?”


  我睜大眼睛,手心沁出冷汗。


  “你們以為我會不知道哪個是她?”他笑出了聲音,偏頭朝卿蘿看去,“我豈會上這麽一個假貨的當。”


  鄧和一愣,而後道:“你如何知道?”


  “她化成了灰我都能認識。”他看著我,麵具下的眼睛變得幽亮森寒,“你怕不怕我?嗯?”


  鄧和道:“既然你認得,當初你是怎麽落到我們手裏的?你是故意的?”


  “落在你們手裏有什麽不好。”他冷笑,“這天下,我到哪裏都不能安生,我在他手裏同樣不得好過,在你們這我還能看著她日日受苦,何樂不為。”


  “他是誰?莊先生?”


  “你又是誰,你真的知道你是誰嗎?”他朝我走來一步,直直盯著我。


  呂雙賢他們當即往後強拉鐵鏈,他身子踉蹌了下,卻笑道:“月家這些仇怨壓根不屬於你,看著你卷入其中,你可知道我有多高興?”


  “過來!”一個暗人厲罵。


  他忽的伸手指我,那兩個拉著他右臂的暗人竟差點摔倒。


  他激動喝道:“月家的人死得慘,可死得痛快,你知道我輩受了多大苦難麽!”


  那些暗人齊齊拉扯,這些鐵鏈對他卻竟似無用。


  他上前一步:“他們落的那個下場死有餘辜,我輩之罪卻因你一人而起!數千年的滅火雷雨啊,就因你一人!”


  我胸口的暖玉如若無存,四肢都在發寒,楊修夷抱住我,我盡量抑製手腳的發顫,腰背挺得筆直。


  “莊先生究竟是什麽人。”鄧和問道。


  “人?”鐵麵男子譏笑,“他是瘋子,一個魔!”他繼續看著我,“你在害怕,對不對?我嚐試去過很多次你的夢境,隻恨不能讓你的濁氣徹底噬壞你!”


  “我家少夫人如何害了你們一族?”


  鐵麵男子沒有理他,對我大笑:“你在害怕,你竟這麽怕我,哈哈哈!”


  鄧和重複道:“我家少夫人如何害了你們一族!”


  “你活不了了。”鐵麵男人戚笑,森寒聚回眼中,“我們所受之罪你會還上的,你一魂飛魄散,白悉就會癲狂,到時候死的人就更多了,”他怒聲道,“都會還上的,給我們賠罪!”


  楊修夷一頓,鄧和也是,連同卿蘿一起沉聲道:“白悉?”


  鐵麵男子忽的往前衝來,猛然拍在晶壁上,嚇得不少人驚呼出聲,往後退去。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我詛咒你,你活著一日就將受苦一日!夜夜噩夢纏身,生不如死!”


  更多的暗人從門外跑來,將他往後拉去。


  他掙紮著去抓晶壁:“你死後人間會回到初序,你月家所做不過徒勞,你此生的苦全是白受,你死前會不得安寧!你會嚐上遠大於我的痛苦!”


  歸海釘打入他的四肢,他瘋狂掙脫著,被往門外拖去,激動叫道:“你所愛之人都會慘死,同你的爹娘一樣!他們會死的比我們更慘!”


  聲音漸遠,回音也消散了。


  我怔怔看著他離開的房門,手腳仍一片冰寒。


  楊修夷垂首在我額側輕吻:“別放心上,我很快回來。”


  他鬆開抱著我的胳膊,起身對唐芊她們道:“照顧好初九。”


  “是。”


  他大步離開,走得匆匆。


  唐芊和玉弓跪坐下來,伸手挽我,輕聲道:“少夫人。”


  “小姐,那人胡言亂語,就是個瘋子,別理他。”


  “我沒事。”我道。


  想了想,我爬起身朝門外走去。


  “小姐!”


  她們就要跟來,我道:“別跟來,我很快回來。”


  牢房陰暗幹燥,別廳過去是長排的鐵柵欄,卿蘿托腮蹲在地上,聽到我的腳步聲,抬眉看了我一眼。


  我走過去和她蹲在一起。


  “昨天幫你逃了次,今天我就被綁來幹這事了。”她沒好氣的嘀咕,“你看看那人對你多大的恨,得虧他認得出誰真誰假,不然我就代你受死了。”


  “以後不會這樣了。”我道,“我會跟楊修夷說的。”


  “誰還跟你以後,我晚上就走,我們好聚好散。”


  我看向對麵的鐵籠,頓了頓,問道:“白悉是誰。”


  她側過頭,訝異:“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


  “其他人不認識白悉真人就算了,你怎麽會也不認識。”她微靠向身後白牆,和我一同望著對麵鐵籠,“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同我說過他,那個時候他就名揚四海了。據傳他一直隱居昆侖東南的巽蒙山中,不問世事,動不動便七八十年不出山門一步。聽過他的都說他低調神秘,我倒覺得他古怪詭僻,他脾氣暴躁,不喜出門,雖早已有了成仙之姿,可就是不願登立仙門。憑他的資曆,當個宗主或自立宗門都沒問題,卻在閬風宗門裏當了個掛名長老。現在應該還是吧,但他很少出來,閬風宗門裏的許多人估計都不知道他是誰。可你和他們不同,你身後可是望雲山和楊家啊。”


  “昆侖的人,我認識的不多。”我沉眉道,“難怪乘宜宗門的洄卿長老會死活不說莊先生的事,原來白悉真人和莊先生是一夥的。”


  “一夥?”卿蘿側頭看著我,“初九,你方才應是沒聽明白,白悉真人就是莊先生啊。”


  “他們是一個人?”


  “是他。”她肯定道,“提及白悉真人,便有一件事不得不提,我父親之所以同我說起他就是因為這事。那時我父親一個徒弟走火入魔,沒多久便死了,我父親親手葬了他,下山的路上就說起一些有名的人物。白悉真人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八九百年前,他一夜之間青絲化為白發,修為盡毀。可他非但一點痛惜悲憤之意都沒有,相反,當年閬風老宗主升仙後,新宗主繼任時派六個仙師去請他赴宴,被脾氣暴躁性情冷僻的他怒轟了出來。可在修為盡毀後,他卻各處雲遊,拜訪各大宗派,開設講座,吟風賞月,逍遙愜意了近八十多年,才重新歸隱。鶴發童顏之人世上不乏,可白悉真人那一頭白發,真的是故事頗多啊。”


  我低低道:“如此看來,真的是他了。”


  “莊砓莊砓,不就是裝著麽,這名字,一開始就在逗你們呢。”


  白悉,莊砓。


  我斂眉,我怎麽會和昆侖的人有這些牽扯。


  “那個鐵麵具的話,好像你幹過一件喪天害理的大事啊。”卿蘿道。


  “你會信?”我唇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我是什麽你最清楚。”


  “也對,來無影,去無痕,天地孤靈。那會不會是你月家觸犯了什麽,讓他以為是你?”


  我點了下頭,沒說話,呆呆的看著身前地麵。


  “在想什麽?”


  我回神,看了卿蘿一眼,仍沒說話。


  我以為這個鐵麵具是莊先生的人,原來他是討厭憎惡他的。


  討厭憎惡一個人,卻還要為他做事,那必然是受製於人,且這個“製”能壓得住他的恨。


  如果是我,什麽能壓製得住我,讓我為一個深惡痛絕的人做事?

  而要真如他所說,他是自投羅網,這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解脫。


  一陣淒厲慘叫驀然從大牢深處傳來,我一凜,看向一片昏暗的盡頭,好像是那個鐵麵具的。


  “去看看?”卿蘿問道。


  我爬起身:“走!”


  穿過座座牢籠,上到一條甬道,鐵鏈摩擦地麵的滾動聲和他的慘叫越來越大。


  前麵視線變得明亮,是昨日我來找楊修夷的大殿另一端。


  數十個暗人吃力的抓著鐵鏈,將鐵麵男子困在大堂中央。


  鐵麵男子渾身腥臭,鮮血淋漓,在地上痛苦翻滾著,叫聲蓋過了暗人們的粗喝聲,尖銳刺耳,我的頭骨都跟著發麻。


  楊修夷回頭看到我們,墨眉微軒,嚴肅麵容略緩。


  我們跑過去,他不悅的看了卿蘿一眼,對我道:“這裏很亂,你先回去。”


  幾個暗人各抱著大桶從另一邊進來,鄧和猶夷道:“少爺,還要繼續麽。”


  楊修夷看向鐵麵男子,沉聲道:“倒。”


  我看著桶裏的東西,略一愕然:“兌了水的燈油和天眼卵?”


  “還有定魂砂。”楊修夷道。


  “地元陣?”


  楊修夷輕點頭。


  似乎想到了什麽,我朝鐵麵男子看去,那股隱於心中的寒意愈發深濃。


  “我要留下。”我道,“我不走。”


  楊修夷沒說什麽,將我往他身側拉去,對鄧和道:“倒吧。”


  一桶燈油狠狠的潑了上去,鐵麵男人被激的跳起,嘶聲慘叫。


  數個拽著鐵鏈的暗人被他帶到了地上,很快爬起。


  第二桶燈油繼續潑去,第三桶時,鄧和朝楊修夷看來:“少爺。”


  楊修夷眼角冰寒,始終盯著鐵麵男子,淡淡道:“倒。”


  又一桶朝鐵麵男子潑去,澆出一股惡臭和血水,還有他越發尖銳的痛苦嘶叫。


  不知倒了多少桶,卿蘿早就捂住了耳朵,再一批暗人抱著大桶回來,鄧和出聲道:“少爺……”


  楊修夷麵容冷峻,漠然看著血油中翻滾的鐵麵男子,寒聲道:“一起倒。”


  “你們別倒了!”卿蘿似看不下去了,衝楊修夷叫道,“你這樣折磨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


  那些暗人並未理會,朝鐵麵男子走去,桶裏的燈油齊齊潑了過去。


  男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聲音啞的宛如扯碎的銅鈴。


  他猛然朝我們看來,大怒著爬來:“我殺了你!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些暗人咬緊牙根往後拉扯鐵鏈,摩擦聲粗重刺耳,直刺心肺。


  “終有一****也會嚐到我今日之苦!你會生不如死的!”


  他抬起頭望入我的眼睛,幾乎同時,楊修夷側身擁住我,將我輕摁在懷裏,大掌遮住了我的雙眸。


  “哈哈哈哈哈!”


  他慘笑著,奮力爬來,沒有指甲的手指硬是在地上磨出尖利的嘯聲。


  “十字陣!”一個暗人叫道。


  所有暗人齊喝出聲,同時發力,我抬起頭,鐵麵男子被拋上空中,往後重重摔去。


  他扭曲掙紮著,艱難爬起,驀然暴吼,朝我衝來,臉上的鐵麵具瞬間爆裂,鮮血斑斑的麵孔刹那撐大,變為一顆顆巨大的頭顱,眼眸幽綠,如墳地冥火,數條長舌伴著嘶叫朝我襲來。


  我睜圓眼睛,往後退去。


  楊修夷抱緊我,眉眼一斂,凝靈結氣,一道極強的水綠長光直衝而去,將紅舌斬斷。


  其它蛇頭攻勢不減,紛紛撞來,被暗人們往後拖去好遠。


  九個蛇頭重重砸落,濺起滿地油腥,十八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身軀微微喘息,越漸安靜。


  大殿默然,暗人們汗如雨下,愣愣的看著嵌入龐然蛇身的鐵鏈。


  半響,楚欽上前檢查,回身道:“少爺,死了。”


  鄧和看過來,容色驚詫:“少爺,真的是。”


  楊修夷看著那些蛇頭,麵淡無波,一聲不語。


  沉默一陣,他抬頭道:“辛苦大家了。”


  暗人們抬手擦汗,笑道:“難怪那麽難對付,原來個頭這麽大。”


  “這個頭還行,沒拂雲宗門上的大。”


  “也差不多了,得虧這地宮挖得深,不然還不給撐破了。”


  “我還說牛都沒這麽大的力氣,看看這家夥,估計一百頭牛都不一定拉得動。”


  呂雙賢叫道:“一百頭牛拉不動的家夥我們拉動了,我們豈不是比一百頭牛還厲害?”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


  蛇身太龐大,扛不出甬道,楚欽問能不能將蛇身剁為數段,楊修夷心事重重,似沒聽見,鄧和點頭,讓他們剁了。


  第一刀砍落時,楊修夷回身抱住我,將我埋在他懷裏,擁得很緊。


  我抬起頭,他清然淡笑:“別看。”


  我埋回他懷裏:“好。”


  “要不回去吧。”


  我輕點頭:“嗯。”


  遠遠看到秦域和唐芊她們站在別廳門口,翹首望著。


  一看到我們的身影,秦域大步走來:“琤兄,發生了何事?”


  楊修夷淡淡道:“破了一個妖物的封印,沒什麽大事。”


  秦域朝我望來一眼,回頭對身旁隨從道:“速去熬幾碗參湯。”


  “是。”


  “弟妹麵色不太好,先回莊園休息吧。”秦域道。


  “不必了。”楊修夷道,“大堂很快收拾妥,我們便不打攪秦兄了。”


  秦域皺眉:“這就要走麽?天琴已設好酒宴,若你明日要離開鳳隱城,這酒宴便當作是給你的踐行吧。”


  楊修夷笑了笑,黑眸不掩譏誚,清寒看著他。


  秦域斂了下神情,輕歎:“天琴確實嬌寵慣了,有時候是有些不懂事。”他朝我看來,“弟妹,還請你給我一些薄麵,不與她計較。”


  我朝別廳看去,秦茵緩步踱出,端手立著,氣定神閑的看著我們。


  楊修夷似笑非笑:“嫂夫人少說也有數百歲了,初九不過二十一二,秦兄說嫂夫人嬌寵不懂事,讓初九見諒?”


  秦域頭疼,歎道:“琤兄。”


  “何況,該賠罪的也不是秦兄。”楊修夷斂了笑,沉聲道,“秦兄不會不清楚初九的身子,也不會不清楚我容不得初九再受一點苦。嫂夫人若不是秦兄的愛妻,你且看她如今。”


  說最後一句時,他的黑眸變銳,似一柄直指的劍鋒,定定看著秦域。


  秦域略略合眉,垂首望著地上,一時無聲。


  “你所需的物資清單我會依約派人送至,”楊修夷道,“秦兄在龍嶺一帶戰事吃緊,還是盡快趕去吧,我和初九不宜再打擾了,就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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