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莫氣
其餘人紛紛站起:“我是木萍,少主可以叫我萍奴。”
“我是木白。”
“我是木陽。”
……
他們一個個站起,恭敬望著我:“少主,我們誓死相隨。”
卿蘿出聲道:“千年之恩,記達至今,難能可貴。”
“還是卑賤的魔奴。”燭司道。
“我是呆毛!”呆毛趕來,“主人,你是主人,不是少主,我是呆毛!”
一見到它,木臣他們麵色大變:“少主!不能再讓它跟著!”
“它毀壞了數座衣冠塚,還想燒了月家村!”
“對!它強占了初杏山澗,不給我們過去。”
“一直騷擾我們,偷我們的糧食,還挖了我們所蓋的墓!”
……
呆毛忙搖手:“不,不是的,我不知道是主人,我以為是壞人,我真的以為是壞人!”
“行了行了。”師父叫道,“肯定是什麽誤會,毀墓之罪該罰,可罰也罰過了,你們這一路下來折騰它的還少嗎,就不用再究了。”
木縈不悅道:“可是……”
“你看它呆頭呆腦的樣子,像是壞人嗎?”師父樂嗬嗬道。
“對,呆毛不是壞人!”呆毛一臉氣憤的叫道。
師父伸手:“來。”
呆毛立馬開心的跑了過去。
楊修夷看向木臣他們,道:“如果沒吃飽就繼續吧,初九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我先帶她去用飯。”
不待他們有所反應,便拉著我往另一桌走去。
“你們怎麽會在這的?”他一入座便發問。
甄坤最先嚷道:“是老道人要我們來的,說在這裏等著你們。”
楊修夷點頭,又道:“我們進去大概多久了?”
甄坤和呂雙賢對視了眼:“三天了吧。”
我心底微驚,竟已三天了。
楊修夷又點了下頭,沒再說話,夾了塊酥餅喂到我嘴邊:“初九。”
我一頓,撿起筷子去夾了一塊排骨遞到他唇邊,彎唇道:“你也來。”
真的沒想到竟然已過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我習以為常,他卻並非。看他模樣,不是故意忍著不言,而是跟我一樣,忘卻了時間。
他對我一笑,張嘴咬下排骨,我也將酥餅含到嘴裏。
周圍頓時叫酸一片,呂雙賢他們幹脆抱著胳膊開始哆嗦,淹沒了師父在那邊的連連怒咳。
待終於歇停下來,楊修夷看向鄧和:“師父有沒有同你吩咐什麽?”
“自然是有,”鄧和望向不遠處的幾個箱子,溫然道,“道人讓少爺從最後一層進到此處,就是想給我們三日時間去準備這些吧。”
我回頭看去,不由張大嘴巴:“那是馬兒?”
兩匹高頭大馬,身後拉著一輛馬車,車上堆滿貨物,它們刨著蹄,打了個響鼻。
“上麵裝著什麽?”我驚訝朝鄧和看去。
他笑道:“是少爺早就讓我們準備好的衣裳,財物,和羅盤地圖,還有一些行裝是豐叔參考古籍整理出來的,可以辟邪和增靈。”
“我另外列的那些呢?”楊修夷問道。
“有幾項較難。”鄧和微微攏眉,“當時從盛都出發去平洲時我已托給了豐叔和守益先生,他們備好會派人來聯絡的。”
我好奇道:“那些難的是什麽?”
鄧和笑笑:“此事便由少爺親自告訴少夫人吧。”
我點頭,悄聲問楊修夷:“不方便說?”
他笑了笑,側身喂我一口熱湯:“來。”
臨去魔界前要先去一趟滄市兌換財寶,卿蘿想要一起同去,我下意識看向玉弓。她從始至終容色冷淡,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別過頭去時輕聲道:“小姐不必管我,我無妨。”
唐芊朝我望來,輕輕點了點頭。
我抿唇,看向卿蘿,她正和甄坤他們忙著打點豐叔準備的東西,好奇的在翻有什麽寶貝。
這時我的肩膀被人輕輕搭住,我回過頭,師父在我身邊站定:“別為她們多慮了,這麽多人在,打不起來的。”
“玉弓不會動手的。”我道,“卿蘿也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所以不會先動手。”
“嗯,那你在想什麽?”
我一頓,眉頭一皺,怒道:“你這老頭,你早就知道師公的意思了吧,你肯定也知道你也會來這裏的!”
“啊?”
我伸手抓住他的臂膀使勁晃:“我還以為要跟你見不到了!我還那麽傷心!怪不得你還笑得出來!你耍我!”
“哈哈哈哈哈!”他被我晃的搖搖晃晃。
“哼!”我怒踩他,被他躲掉。
我氣呼呼的跑去一旁收拾碗筷,不理他了。
滄市,卿蘿形容是一個類似於市集的混元界,比之其他混元界來說很小,但也有半個曲南那麽大了。我們從界門直接踏入,入眼滿目繁花錦繡,真正的龍蛇混雜。
街道寬敞,沿街商鋪各類,我們走於路中,不斷被人頻頻而望,目光複雜,有敬畏驚奇,有狐疑猜度。
唐芊低低驚呼道:“少夫人,怎麽大多外貌都與我們相差無幾,我以為會是什麽牛頭馬麵呢。”
“怎麽會是牛頭馬麵。”鄧和道,“仙神皆是如此模樣,妖魔所修亦皆以人形為界,修得人形,說明本事到家了,連人形都修不出來,都會被同類恥笑的。”
“嗯,這裏最稀罕兩種人。”卿蘿回頭道,“一為神族,二為人族,神族因為所剩無多,而人族,自打有了人間結界後,除了死掉去往陰司,人間幾乎與外界隔絕。”
孫深乘點頭接道:“所以能在外雲遊的人族都絕非泛泛之輩,更何況我們一行二十多人,皆衣著華貴,氣度自若。”
師父哈哈大笑:“這小子比我還會吹,誰會當我們有錢人,你們看看我家這丫頭穿成這樣,不知道的人以為就她一個幹活的,誰家有錢人就雇一個啊。”
眾人皆朝我看來,我沒什麽表情,知道自己身上所穿是當時去見湘竹時候買的粗麻布衫。
唐芊叫道:“都怪我都怪我,我給疏忽了。”
“怪你幹什麽,當時手忙腳亂的,就算你沒疏忽,你能去哪給她換衣裳。”卿蘿嘖嘖道。
唐芊道:“但夫人不是會什麽陣法麽,可以去到……”
卿蘿打斷她:“外麵是看不到裏麵,可裏麵看得到外麵啊,換你躲裏麵你好意思脫……”
“行了。”我道,“不就一件衣裳。”我瞪向師父,“都是你,沒事提什麽提。”
楊修夷摟住我,輕聲道:“走吧。”
行到一條熙熙攘攘的大河長橋拐角,卿蘿看向楊修夷:“這樣吧,我帶初九先去找個客棧落腳,你們去通莊換好財物後來找我們。”
“也好。”楊修夷側身朝我看來,理了理我的額邊碎發,“去泡個熱湯,這裏溫泉很有名,錢莊有些遠,但我盡快回來。”
我彎唇笑起:“好。”
他俯首在我額上輕吻了下,隨即我就被卿蘿拽走:“走了走了。”
滄市有片西海,西海長生島上據說有許多界陣,可通往四海八荒任何一個角落,包括凡界。當然,前提是有本事破開凡界之屏。
我們穿過擁擠人群,在渡口長長的斜街上找了家客棧,客棧後邊有泊大湖,木縈她們去整理房間和東西,卿蘿拉著我在湖邊坐下。
湖上滿是運貨的水舟,很吵,我支著青色堤石,鞋底擦著湖水,一蕩一蕩。
卿蘿抱著個小盒子回來,遞給我:“給。”
“是什麽?”我伸手接過。
“冰糕。”她抄胸,“滄市裏最好吃的就這個了。”
我打開盒子,糕點晶瑩潤透,一個一個規整有序的盛在精致小盒中,但偌大一個盒子,竟隻放著六個小小的糕點。
我抬起頭:“這很貴吧。”
“有錢人吃的,當然貴了。”她一笑,“知道我為什麽送你這個嗎?”
我搖頭。
“吃啊。”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撿起一個放到嘴裏,剛咬一口,頓時一愣。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味道怎麽樣?”
我嚼了嚼,咽下去:“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這個不好吃啊。”
“哈哈!”她也拿起一塊糕點,“你可別說不好吃,你說不好吃的這樣東西,在這裏的人眼中,可是美味佳肴。”
我皺眉,又咬了口。
“那是因為你吃慣了人間美味,”卿蘿邊嚼邊道,“東南西北各種菜係,蠻夷,苗疆,北境,東海,得有多少珍饈佳肴。我第一次去的地方是穹州柔城,吃了一口那兒的梅花糕,至此就念念不忘了,這其他地方,除了仙界的瓊脂玉露,還真沒能比得上它的。”
“神界呢?”
“我又沒去過,如今神跡很難尋了,神族也四散在六界,那幾個被叫做神境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算是神境。”
“這麽說,古時的神魔大戰最終勝得是魔界。”
“也不能這麽說,”卿蘿擺擺手,“魔界從來就沒勝過,你去了以後就知道了,真要說勝者,如今最好的是我們凡界。你看那,”她回頭看向一座大橋,“那座橋過去後再過幾條街有一個市場,比盛都西坊還大,裏麵關滿了裝著魔奴和妖靈的鐵籠。在魔界,奴隸主隻占一成,平民占兩成,剩餘七成全是魔奴。我們在逐鹿潭所見的巟邑,很凶猛吧?在魔界,是最低劣的魔奴了。”
我抬眸看去,湖光映的滿城微泛淡藍,空中點著許多瑩瑩露珠,視線盡頭人群喧嘩吵鬧,夾雜許多咆哮嘶叫。
“那邊好像很亂。”我道。
“何止是亂,又臭又髒,那邊在售的魔奴妖靈就有七八萬,每日被打死的至少一千多。”
“打死?”
“那些掌櫃煩躁了可以打一頓,看他們不順眼了也可以打一頓,還有一些就是偷偷想逃跑被逮到的,也會被活活打死。”
我皺眉,頓了頓,垂眸看回湖水,清碧如藍,把我們的模樣倒映的一清二楚。
“聽著唏噓一番就行了,這些我們也管不到。”卿蘿又道。
我點點頭:“嗯。”
微風迎麵拂來,吹起我們的頭發,分不清如今這裏是什麽季節,但很溫暖,絕非冬寒之日。
安靜良久,卿蘿喚我:“初九。”
我抬起頭:“嗯?”
她望著遠處水舟,道:“魔界在洪荒之際原是四海八荒中三萬塵山環繞的一片枯沙,在善軒星位上下望,它位於赤鱷之水和陰界的北麵。太古初時,歸墟之境生出磅礴煞氣,萬界彌漫,最終被這片荒漠吸收。”
這個我曾在書上看過,但記憶已遠,也從來未曾關心過,畢竟那時不覺得自己有一日會同這些相牽連。
“魔族有成千百萬,它們以強者為尊,各部族之間的戰鬥從未停過。優勝劣汰,能留下的都是戰力極強的魔族,它們殘忍,擅忍,能忍。而因魔界霜寒酷暑,土地貧瘠,資源稀缺,是以,萬族林立的魔界最饞涎的是浩蕩天地中靈力最強,祥光環踞的九重神界。”她接著說道。
“現在呢?”我問。
“仍是殺伐征戰無休,尚武尊強啊,屠戮廝殺生來就存於他們的血液之中。”
她撿了塊石子朝遠處拋去,叮咚入湖。
“跟你說這些,是要你去的時候自己小心,不論你是要和他們在一起,還是一個人。”
這時她一頓,回頭又朝那片魔奴市場望去:“好像又開始鬧了。”
“我不想關注。”我看了眼,“會變得很不舒服。”
“也是,也不是我們能管的。”
我看著那圈蕩開的漣漪,問道:“卿蘿,你見多識廣,知道不知道和九頭蛇妖有關的事?”
“九頭蛇妖?你是在好奇為什麽燭司吃了它的心髒就能和你有感應?”
“嗯。”
想起輪回之境中所見的那一幕,我不由覺得膽寒。
兩隻九頭蛇妖就毀了拂雲宗門的吟淵之穀,輪回之境中所見,那是數以萬計。倘若每一隻九頭蛇妖的心都能與我所感,那後果,我想想都毛骨悚然。
卿蘿搖頭:“我不知道,九頭蛇妖還是拂雲宗門出事才聽聞的,在此之前無從得知,不過我可以幫你去打聽打聽。”
我由衷道:“多謝了。”
“不提這個了,說說你吧,你去到魔界以後有什麽打算沒?我看……”
“少主!少主!”驀然響起的驚呼打斷了卿蘿。
我們回過頭去,木白急匆匆跑來,焦灼道:“少主,快去看看,那隻呆毛出事了!”
“它不是跟我師父在一起麽?我師父呢?”
“仙人正追著它跑啊!它去砸奴市了,口口聲聲叫著要報仇,說主人來了能給它出頭了,它一上去就打人了!”
我一驚。
卿蘿先叫道:“它去砸奴市了?!”朝我看來,“初九,我先去看看!”
我忙爬起:“我也去!”
長街縱橫交錯,雜亂肮髒,空中地上滿是聞聲趕去湊熱鬧的人。
卿蘿帶著我尾隨木白從一處樓宇跳下寬闊橋頭,朝北方跑去。
兩道商鋪被長排大鐵籠取代,身穿珩歿衣的魔奴狂躁不安的抓住欄杆,有怒吼,有咆哮,有叫囂著起哄。
鐵籠外許多男人,執著木棍一下一下往鐵籠裏麵狠狠戳去,一片哄鬧。
前邊忽然傳來高聲呐喝,人群朝我們這邊跑來,數十人大叫:“快跑!你們快跑!”
遠處響起無數淒厲尖叫。
不待我們有所反應,在我們前頭的那些人紛紛回身,同那些人一起嘶吼:“別擋路!快逃!”
木白麵色變得慘白:“少主,快走!”
話音剛落,一團黑影從天而降,卿蘿拉著我猛然一退。
黑影砸落砸地,摩擦數丈,塵煙飛起,又響起一陣慘叫。
並未那麽湊巧砸在我原來所站的位置,卻將前邊三人壓做了肉餅,血肉模糊。
看清黑影是什麽,卿蘿麵色也變了:“怎麽把它放出來了!”
一隻粗壯結實的巟邑屍體,身上紮滿了長矛,不知被誰丟來的。
“快跑!”
前邊那些人仍在發足狂奔。
我看向一處人少的方向:“去那!”
卿蘿拉著我一躍而起,足尖點在長欄上,往高處跳去。
底下街道亂作一團,數不清的巨大猛獸正向著人群衝去。
一頭雪白猙獰的巨獸撞碎了一個鐵籠,掌櫃和手下早就跑了,未來得及逃出的魔奴和它爭打纏鬥,被撕咬生吃,血腥灘塗,肉末飛濺。
不遠處數十團妖靈環住一頭巨獸,結光為陣,汲取巨獸之能,將它幻為虛空。卻轉瞬又被幾個人高馬大的魔奴以聚靈術收去,斂為自己的真息。
這幾個魔奴轉身去捕獵其他妖靈。
街上亂成一片,一些僥幸逃生的魔奴竟還去那些關著龐然巨獸的鐵籠旁撬鎖要放出它們。
又一團黑影摔來,卿蘿一抬手,長茫拍去,將它擊遠。
那團黑影落向擁擠不堪的隔街,掉落的地方一個白影晃過,衝向正在撕咬魔奴的一頭巨獸,劍影清綠。
我叫道:“我師父在那!”
卿蘿隨即帶我而去。
巨獸回首攻向師父,師父後退移開,左手急速畫訣結印,右手揚劍皆印光擊去。
巨獸躍入困光陣,師父飛身橫劈,手中劍光劃過,碎開困陣,巨獸慘烈淒叫,劈為兩半。
師父白衣如月,未沾鮮血,而後又躍向另一處。
“師父!”我叫出聲。
他停下回頭,遙遙看來:“你這丫頭,你過來幹嘛!回去!”
說完立馬就朝下一頭巨獸衝去。
他剛離開,空中又一頭巨獸屍體被砸了下來。
我和卿蘿抬起頭,這才看到高高的雲霄上一團彩光不時閃現,正是它將那些巨獸朝四麵八方砸去。
我看向剛才被師父擊斃的巨獸,抬手引陣,血肉旋轉,匯為三道戾團,我眉眼一皺,它朝著呆毛所在的地方衝去。
隔得這麽遠自然是擊不中的,但足以引起它注意了。
“主人!”
它欣喜大叫,轉瞬落在我們跟前,髒兮兮的。
卿蘿抬手就要打它,它“啪”的一聲消失,瞬間出現在卿蘿身後,一腳踢在她背上。
好在卿蘿反應迅速,飛快回身凝結護陣。
呆毛落至在地,衝卿蘿怒道:“你幹什麽!”
“你又幹什麽!”我更大聲,“你瘋了麽!”
它一愣,耷拉著的眼睛呆呆看著我:“主人,你生氣了?”
“你說呢!”卿蘿氣道,“你個小東西,還挺有能耐,初九,這家夥到底什麽來曆?”
“你也沒見過這種東西?”我問。
“稀奇古怪的,誰知道是什麽,還容易惹事,你想個辦法把它扔了吧。”
呆毛磨牙,忽的“啪”一聲消失,衝向卿蘿,卿蘿飛快避開,而後去抓它。
不過須臾,空中到處響滿呆毛消失時的輕裂聲,兩人就這麽鬥上了,短短功夫便是數十個來回,誰也沒占到便宜。
“都什麽時候了,別打了!”我氣急敗壞。
壓根就不理我。
眾人忙著逃跑,無暇顧及我們。
我也懶得管呆毛和卿蘿了,朝師父所在的地方跑去。
“少主!”
我回頭,木白和木縈躍下:“少主,你去哪!”
“是你們。”我停下腳步,“我去找師父。”
“你先走吧少主,我們去找仙人。那邊的地牢就要破開了,葬禾和釉屍被放出來的話,這整片奴市都要被炙光焚毀的。”
我心下生寒:“炙光!?”
“你陪著少主,我去。”木白對木縈道,說完朝師父那邊跑去。
“走吧少主。”木縈拉我。
我看向還在打鬥不休的卿蘿和呆毛:“卿蘿!”
“你讓它先停下!”卿蘿吃力道,“現在是它不放過我!”
我氣道:“呆毛!”
“她要你趕我走!誰叫她亂說話!”
“你再不停下我真的趕你走了!”
“我停我停!”
它果真聽話的收了手,未想剛停下的一瞬就被卿蘿抓住了彩羽長尾,砰的一下朝一旁牆上砸去。
“啊喲!”
呆毛叫出聲,摔在地上捂住腦袋,腫了一大片。
卿蘿拍拍手,得意勾鼻:“跟我鬥,你嫩得很。”
呆毛抬起頭看著我,委屈道:“主人,呆毛疼。”
我漠然看了它一眼,走到遠處一具身材高大的魔奴屍體旁,將他的珩歿衣給脫下。
我將珩歿衣做成口袋模樣,看向呆毛:“過來。”
它難過搖頭:“不要,我不要進去。”
“真不進來?”
它咬住唇瓣。
我冷冷的將口袋扔在地上,對木縈道:“我先走了,你數到一百,它若自己鑽進去了你就帶著它一起來。若沒有,你就自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