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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地宮(二)

  我將前後的思緒理了番,搖頭道:“真的太古怪了,我得去找衛真問個明白。”


  “說到衛真。”楊修夷側眸望了我一眼,“在麵攤上遇見時你居然沒有上去打他,這不像你。”


  我眉心一皺,也道:“說到衛真,也不知道月樓被那個黃珞打得嚴不嚴重。”


  “你在麵攤上時提到黃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之前便跟那個黃珞爭執過了?”


  “嗯。”


  他冷然道:“你的腰該不會就是她傷的吧?”


  思量了下,我低低道:“是衛真。”


  他腳步一頓,頗有怒意:“是他?”


  “他並非有意的。”我忙道,“昨天我和一個小乞丐打架,圍著我們的人太多,堵了道,黃珞的手下一上來就直接拿鞭子抽我們,我當然不幹了,一生氣就和他們動起了手,打著打著……”我語速慢了下去,“一個木盆就從後麵砸了過來,剛好砸在了我的腰上。”見他麵色難看,我弱弱道,“其實我都快贏了的,他要是不砸我,說不定我就能為民除害了,真的……”


  額上一痛,楊修夷捏著中天露在我頭上敲了記指骨:“你怎麽跟誰都能打架?到底是個女人,在街上和乞丐打成一團,成何體統?”


  我摸了摸腦門:“所以你替我保密啊,別給我師父知道。”


  他冷哼:“我跟那老頭沒話講,倒是衛真,在麵攤時看他的眼神分明記得我們,還敢對你下這麽重的手。”


  “他當時不知道是我。”


  “那後來呢?”楊修夷怒道,“那兩個男的是黃家的人吧,他們追殺你衛真管了嗎,我們若沒有恰巧經過那裏你會怎麽樣?到時候我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


  我安靜下來,搖了搖頭:“我相信衛真不會不管我的,他肯定不知道他們要害我。”


  楊修夷冷笑:“他在宣城是個傻子,在辭城可不是,禾柒門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家大業大財大,不是什麽小門小派,衛真在辭城的名聲可一點都不輸給陷活嶺的那幫劫匪。”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惡的過田初九麽?”


  他一頓,回過身去:“不能相比,他從小便作威作福,這是有目共睹的。”


  “也許他確實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他一定不會傷害我的。”


  “你為何這麽信他?”


  “因為昨天他傷了我之後的那個眼神,”我認真道,“那絕對不是裝的,他根本沒想到會是我,後來他還阻止那個丫鬟打我,他若真的是狼心狗肺他大可不必管我,畢竟我現在對他而言已經沒用了。還有昨晚,他動不動就偷瞄夏月樓,我可看得一清二楚。”說到這,我變得不悅,“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接近黃珞,難道因為商主那個身份能幫他報仇?”


  楊修夷點了下頭,眉目若有所思。


  我道:“怎麽不說話了。”


  “沒事。”他淡淡道,“你能這樣想其實挺好,待人不可無防人之心,但更不宜過多揣度,你這樣並無不妥,如果他真的有什麽歹心,交給我收拾就行了。”


  說話間已走到了門口,楊修夷撿起落在地上的那根中天露,四下望了圈,微微沉思後朝右邊拋去,沿路被照亮,空蕩蕩的,一物不存。


  他牽著我走去,我好奇道:“你認得路?”


  “嗯,我看過地圖。”


  我乍舌:“你那些手下還畫了地圖?”


  “沒那麽閑。”他斜了我一眼,“發現這座地宮後我直接派人去各地查閱古籍,最後瓊英尊者給我寫了封長信,地圖夾在裏麵。”


  “信上有提到衛家嗎?”


  “沒有,就說這地宮是國師蘇智給自己建的陵墓。”


  “竟還是陵墓……”我嘀咕,“這比辭城還大,花這麽多人力隻為給自己建個墳,腦子有病吧。”


  楊修夷微微垂眸,頓了頓,仍是清清淡淡的語氣:“臨塵江流和紫桂襄嶺的東南山脈在崇州洛城一代相交,那邊有座長眠山,僅殉葬的人祭就有近十萬。”


  心口有些堵,我低聲道:“那時的人命,真是輕賤。”


  他沒再吭聲,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問道:“腰疼麽?”


  我搖頭:“不疼。”


  “真不疼?”


  “嗯。”


  他又不吭聲了,繼續沉默的走了一會兒,他撿起地上的中天露。


  這次所麵對是的兩條長廊和一座殿室,長廊幽暗深邃,盡頭深處像有幾雙眼睛,正幽幽的盯著我們。


  楊修夷在兩條長廊中微做選擇,反手將中天露射向左邊那條,疾飛過程中,甬道的石壁被照亮,密密麻麻刻滿了各種古字。


  楊修夷牽著我走去,空氣越發清寒,一股熟悉的壓抑感直逼我胸口,跟當初在亡魂殿下時的一模一樣。


  楊修夷覺察到我的不對勁,忙問:“怎麽了?”


  “這裏挺陰森的……”


  他一笑:“葬死人的地方,哪個不是陰森森的?”


  我皺眉:“可我明明是在大香酒樓,我怎麽會掉到這裏,那地麵忽然裂開了?”


  “你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了?”


  我愣了愣:“你是說陣法?”


  “嗯。”他點頭,“這片地宮之上的各個地方都有可能是入口,你身上有蘊罡參,加上下墜力道,誤打誤撞進來的。”


  “蘊罡參?”我疑惑,“那是什麽?我什麽時候帶它了。”


  他看向我的腰:“你腰上的綠汁就是蘊罡參,你不知道嗎?”


  我欣喜道:“你是說,這個綠汁不是我的血?”


  “血?”他俊眉微擰,“怎麽會是血,你怎麽想的。”


  我如釋重負,一瞬失笑:“嚇死我了!”


  “我以為你是知道蘊罡參的,你也不問我。”他破天荒的沒有說我笨,“以後發生這種事情大可直接告訴我,別自己嚇自己。”


  我虛心點頭:“嗯。”


  頓了頓,他認真道:“初九,蘊罡參雖運用甚少,但並非隻在那些孤本典籍裏出現,你以後不要一心鑽在巫書裏,多看看其他的,清心閣裏的那些書全是師父的心血珍藏,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別浪費了。”


  我垂下頭,點了點。


  我也想看,誰不想多學點東西,可是我能記住的東西實在有限,那些巫書我每年都要重背幾遍,否則就會忘掉,而光一本《巫靈典》,上下就有七冊了。


  我問:“那你知道蘊罡參是做什麽用的嗎,為何會出現在我的腰上?”


  他搖頭:“來曆尚不可知,不過我已書信給師父了,不日就會回我。”


  已書信給師公了……


  我望著他的側臉,心下一暖,如溫泉淌過。


  他略略走在前頭,神色嚴峻的打量著四周,一隻手緊緊攥著我,護在身後,藍光照著他的俊美麵龐,清和如玉。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望雲山上臘梅初綻之時,他半躺在樹下曲腿吹笛時的模樣。


  那日淩寒吟雪,滿山清香,他慵懶靠著,泠風搖曳清枝,花瓣灑落,紛揚在他發上,肩上,是絕美的畫麵。


  我那天起床晚了小半刻,被師尊罰去紫薇閣掃雪,掃著掃著,我停了下來,悄悄望著他。


  他吹完一曲笛音,遙遙回眸,彎唇一笑,清淺如雪:“躲什麽躲,出來。”


  那時我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這麽醜的少年會將我看的入迷,但被捉到偷窺,我還是很有氣骨的叫道:“誰躲了!”


  一團雪球登時砸在了我頭上,我一怒,撿起一團扔了回去,就這麽和他打起了雪仗,打著打著,最後一起堆上了雪人。


  那似乎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玩雪。


  “又在想什麽?”他忽的出聲。


  我回神,笑著道:“你剛說到極寒之物,我想到一些冬日雪景。”


  “想回山上了嗎?”


  “一直都想啊。”我看向落在前麵的中天露,“都這麽久沒見到師尊和師公了,我想死他們了。”


  “哦,”他故意做出漫不經心的模樣:“那等衛真的事一了,我們回去吧。”


  我搖頭,低低道:“不了。”忙轉移話題,“你的意思是這個陣法要用蘊罡參才能進來嗎?”


  他靜靜看著我,惱怒的回過頭去:“不是,因為蘊罡參是極寒之物。”


  “那你是怎麽下來的?”我來了興致,“你身上帶著什麽寶貝?”


  “我當然有我的本事。”


  “那我師父呢?”我回頭望了望,“他沒來嗎?”


  他看我一眼,隨口道:“他想來,我把他綁了。”


  “啊?”


  “啊什麽?”


  我怒道:“你為什麽老是欺負我師父!”


  他墨眉一挑:“他為什麽老是跟我過不去?”


  “因為他看你不順眼啊。”


  楊修夷好整以暇:“他也招我煩啊。”


  “可你現在綁他幹什麽,他是我師父!他救他徒弟關你什麽事!”


  他停下腳步:“你說為什麽,因為我想跟你單獨在一起,要他來礙什麽事。”


  我氣道:“那就在一起唄,你才礙……”


  我忽的一愣,呆呆看著他。


  他垂眸望著我,雙眸潦黑如墨,似有巨大的情緒醞釀其中,如似海嘯一般,要將我吞沒在他的浪潮裏。


  我忙別過頭,不敢和他對視。


  許是我的躲避惹怒了他,他轉頭往前走去,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我的手仍被他牽著,從始至終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現在忽然想抽回來了,握著我的大掌卻驟然一緊,他的聲音冰冷堅硬:“別想。”


  我低著頭,靜靜跟在他身後,不敢再多言一句,唯恐觸到些什麽。


  目光落在自己掩在長裙下的鞋尖上,一起一落著,分明腳步輕盈,我卻覺得腳上如似纏著千斤沙袋,一步一步踩在心頭,重錘一般。


  安靜半響,我抬頭看著他的背影,欣長清瘦,一如既往的挺拔孤高,可許是我心緒極亂,竟瞧出一絲落寞。


  在他離開二一添作五後,我每天都在想他,我不能再否認自己對他的心意,可是那又如何,縱橫在我和楊修夷之間的是千山萬水的距離,而經屠妖大會之後,這距離又變得更遠,已不僅僅是自卑這麽簡單。


  心中驀地覺得淒楚,若我和他都是平凡簡單的普通人該有多好,在某個帶雨秋天,於長流江邊偶遇,然後義無反顧的牽手,看四季流轉,相約白頭。我會給他生一窩小孩,他撐船捕魚,我織布結網。每日清晨,我煮魚湯送他出江,船楫劃浪,碧水清流,目送槳聲漁調悠揚離去。日薄西山,和他一起牽著我們的孩子踏岸嬉笑,看滿江清水被殘陽染透的盛景。玩累了,我會拉著他坐在江邊,安靜的靠在他肩上,抬眸望著他清朗眉目中的笑意,真的甘願沉淪一輩子。


  這樣簡單的生活,長流江沿岸的萬千對夫妻都有,我卻苛求不到。


  他再度停下腳步,冷冷道:“田初九,你還要歎多久的氣?”


  我微愣:“我歎氣了麽?”


  他深深吸氣,像做了什麽決定一般,回過身來:“田初九,你非要一直躲著我麽?”


  “什麽。”


  他上前一步,黑眸逼人,居高臨下,直直望入我的眼睛:“你為什麽要從驛站逃走?”


  我下意識後退。


  他冷冷一笑:“無論如何,你都是要離開我們的,對不對?”


  “你,你在說什麽。”


  “你愛胡思亂想,心中顧慮太多,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害怕把你嚇跑,可不管我如何謹慎,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你終究都是要走,我又何必再擔驚受怕,我今日便把話說清楚。”


  心跳不能自己,我垂下頭,忽的轉身想走,他一把從後麵將我抱住,伸臂攬在我胸前和腹上,沁人幽香瞬間把我環繞其中。


  我忙要掙紮。


  他怒道:“你還想跑哪去!”


  從未有過這麽慌亂,我結巴道:“你放開我,我有未婚夫的,我是要嫁人的,你不能這樣……”


  他暴喝:“夠了!”


  我幾乎求饒:“楊修夷……”


  他沒有說話,將我摟的更緊,唇畔貼在我耳邊,吐氣細細癢癢,能感覺到他胸膛的炙熱,還有他有力的心跳。


  心中長久的堅定不能崩塌,我硬下聲音道:“尊師叔,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這樣抱著我。”


  “尊師叔?”他驟然冷笑,“現在知道叫我尊師叔了?我的話你何時聽過?”


  “你別說了!”


  他真的不說了,氣氛安靜了下來。


  我抬手想要拉開他的胳膊,他忽的嘶啞道:“從我去宣城那一日開始,你便一直想趕我走,如今你又要自己逃走,田初九,你想過我的感受麽。”


  我一頓,手指僵在了半空。


  他把頭埋在我發上,很軟很低的聲音:“田初九,我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而不是一直趕我走,或費盡心思逃離我。”


  “楊修夷……”


  “屠妖大會那日,我心急如焚的趕回宣城,遠遠看到鴻儒石台上的大火,你的身影在上麵縮成一團,我當時唯一的念頭是衝進去陪著你,不讓你獨自在裏麵無助害怕。”


  我的眼淚一瞬滑落,淌過臉頰,順著下巴滴落在他攬於我胸前的胳膊上。


  “從小桐驛站到辭城的那幾****沒睡過一個好覺,一入夢便全是你被妖怪包圍時的模樣,每每驚醒都是一身冷汗,我不知道那幾****是如何熬過來的,我連閉眼睛都不敢……”


  “你別說了……”我顫聲道。


  他微微一頓,極輕極輕的道:“初九,我喜歡你。”


  眼淚洶湧而出,我回身抱住他,埋在他懷裏哭出了聲音。


  他將我擁緊,清冽的聲音略顯低綿:“初九……”


  我哭道:“楊修夷,我不想走的,我比誰都不願意離開你們,可是我不能,我不僅跟你們不一樣,我連尋常人都不如。”


  “我不準你想那麽多!”


  我縮緊胳膊,將他抱的更用力:“我一點都不想讓你們看到我變老變醜,更不想你們因我死掉而傷心難過,今年我十六歲,雖然不漂亮,卻是我最美好的年齡,我想要讓你們記住我現在的模樣,記兩百年,三百年……”


  “初九。”


  我哭得越發傷心:“可你們的人生那麽長,總有一天我在你們的生命裏會什麽都不是,我不要你們一回憶起我,就是個又瘦又老,因濁氣而麵目可憎的老婦人。”


  我泣不成聲,這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我將它說了出來,幾乎痛的我想把心挖掉,拚命的踩碎。


  他托起我的臉,以拇指抹去我的眼淚,慣來清寒的黑眸疼惜的望著我,柔聲道:“我很開心你能跟我說這些,但是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你身上的所有……”


  我踮起腳尖,勾住他的修長脖頸,湊唇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修長的雙眸微微瞪大,我同樣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鼓起勇氣和他對視。


  我不敢聽他要說下去的話,我知道他想說什麽。


  他會勸我,會動搖我,會讓我再舍不得離開。


  可我這具古怪身子連師公都無計可施,我不信他能幫我解決。他本領再高,到底還是年少輕狂,等他慢慢長大,有了歲月洗禮,有了光陰沉澱,這一切終究都會化作雲煙天雨,包括這個叫田初九的姑娘。


  眼淚一直掉著,從我們緊貼的唇縫裏沁入,鹹鹹的,對視許久,我慢慢離開了他的唇。


  從昨晚開始我就想親他了,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於我也算是求仁得仁。


  接下去,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斬斷不能有的情絲,出了這座宮殿,我便去找未婚夫,跟他一起離開。


  他望著我的眼睛:“你又想跑了,是麽?”


  我抽噎著不語。


  他淒笑:“去找那個未婚夫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無論你到哪裏我都會跟去。”


  “我若嫁人呢。”


  “那樣的男人你也嫁?”他雙眸一狠,“我會把他送去當太監。”


  “你!”


  他忽的伸手托住我後腦,將我按了回去,柔軟雙唇再度貼上。


  我急忙想逃,他卻不依,很笨拙,卻很霸道。


  最終我無處可逃,微微鼓起勇氣,同樣笨拙的回應。


  良久,他終於鬆開我,我攀在他身上,快要站不住腳。


  他凝望我,眸中染著笑意,手指輕撫著我的唇瓣,輕聲道:“今夜在台上,你認真畫畫時,我就想吻你了。”


  我臉一紅,忙低下頭。


  他又道:“生了一晚上的氣,現在心情可好點了?”


  我的臉因這句話變得更燙,忙道:“什麽叫現在心情可好點了,你的意思是我跟你親了心情才變好麽,你把我當什麽了,你要不跟我親我就一直心情不好嗎,我又不是女.色.魔***.賊……”


  他低笑出聲,擁著我:“我指的是湘竹,她不是惹你不開心了麽?”


  本來想說豐叔替我出氣了,可是想起後來的品菜書譜她又故意惹我,豐叔欺負她的那幾招我不是不會,隻是一直沒想過要刁難她,這次回去,她等著吧。


  想到這個,我忽然覺得開朗了些,也不覺得尷尬和臉紅了,我看著楊修夷:“那你呢,你今天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在麵館的時候都沒怎麽說話。”


  “你看在眼裏了?”他淡淡道,“沒什麽,不過昨晚有人欠了我東西,還沒有要還的意思。”


  我皺眉:“你又不是小器的人,什麽東西讓你鬱悶成這樣?”


  他忽的一笑,如春風化開冬雪一般明朗:“她剛才已經還了。”


  “是我?”


  他頓了頓,俯首在我唇上輕輕一碰。


  我身子一顫,眼珠子左看右看不知該落在何處。


  “昨夜本來就可以親你了,都是那老頭出來搗亂,我氣了一天。”


  “一天……”


  你還真能氣。


  他捧住我的臉,又親了口,與我額頭相抵,深望著我:“田初九,你是我的,不準跑,你也跑不掉。給我十年的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找辦法,你的血,你的濁氣,你的葵……”他臉紅了下,“十年後你也不過二十六歲,尚算年輕,不會在我們麵前變老,不必擔心。”他神色認真,“快答應我。”


  我想了想,搖頭,更認真的說道:“你這是緩兵之計,如果十年後沒有找到怎麽辦,到時候我就人老珠黃,沒人要了。”


  “那五年,五年後才二十一歲,照樣能嫁人。”


  我不悅:“你當菜市場呢,還討價還價,二十一歲也是個老姑娘了……”


  他揚唇一笑,笑意浸透眼眸:“就這麽決定了,這五年內不準躲我,不準逃跑,每日和我一起,看膩了也要看。”


  我繼續不悅:“你這菜市場還強賣強買嗎?”


  他得意的笑起來,牽住我的手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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