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哪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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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平和楊子慧手裏有錢，現在不光是兒子，女兒也是時不時的給家裏送錢，可有些事，就不是單純錢來辦能辦明白的。
人啊，都好麵子，能得到麵子寧可是搭點錢也願意。
人人都知道老周家發達了，這點小事完全都不叫事，可他們哪裏知道，偏偏是這些事，可是讓周建平夫婦為難死了，實話實說幫不上忙，那一些背後的冷言冷語就出來了。
當著你的麵還是滿臉堆笑，背後就指不定說什麽話。
周建平還解釋不通，我兒子是大明星，是賺了很多錢，可所有人都認識他，可我不能去半點什麽事，把我是周樂父親的字條貼在腦門上吧，更何況還不一定好使。
這個時候，小城春晚周樂登場，司徒勇‘登場’。
一個從最底層一步一步混起來的人，腦子不好使他也到不了今天，接觸周樂接觸不到，那就先從自己麾下的楊卓開始，認識周建平，其實兩人算是一代人，但司徒勇以楊卓的位置，一直稱呼周建平為周叔。
有一個地頭蛇，那些讓周建平和楊子慧為難的事情，立時迎刃而解，司徒勇也足夠的聰明，一步一步建立兩人之間的關係，為了避免以後跟周樂因為這件事產生矛盾。司徒勇還很聰明的早就跟周建平聊起了這件事，希望有機會可以走出小城，到時候希望周樂可以拉扯一把。
周建平是有虛榮心的，但這虛榮心是有底限的，他必須知道自己得到外人這樣尊崇最後兒子要去付出什麽代價。一直以來，他隱約能承諾的也就是以後會幫忙和兒子拉近關係，具體承諾不了什麽你們自己去談。在與司徒勇的相處過程中，也從來不會過大的占人家便宜，更多時候也就是得到一個人前顯赫的恰當地位。
看病找不到好大夫，行，我打個電話。
拆遷地害怕吃虧？沒事，找人幫你看著。
車子被撞壞了，你去xx修配廠，到那提我。
別小看這恰當的社會地位，周樂和周笑笑都得到過一些消息，他們覺得隻要父母高興就可以，這不算是什麽問題。人前人後的幫襯和抬捧，走到哪裏都有人給你一份尊重，說是虛榮心也好，說是人前人後的裝身份也好，至少每一個被滿足這樣心理的人，他是活得開心的，外麵那些流言蜚語，多數都隻是羨慕嫉妒恨所產生的怨念，換成是是他，指不定早就樂成什麽樣子了。
從這方麵論，周樂欠司徒勇的人情，對方滿足了他作為兒女另一方麵對父母盡孝的條件，如今影城內光是劇組的項目就多到撐死司徒勇都吃不下一小塊。
當晚，周樂在影城一家全聚德的烤鴨店宴請司徒勇。
周建平內心那點小尷尬早已消失不見，來之前還擔心兒子和女兒會責怪自己先斬後奏，看到兒子女兒和女婿一起出現在桌上，周建平就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是完滿的，再也沒有什麽東西是能夠讓他覺得遺憾的，該得到的全部都得到了。
周樂和周笑笑對司徒勇的尊重，也讓對方感受到了功利心之外的熱情，一直以來他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未來還可以更為真誠一些，那點掛鉤的利益，隻要你秉承著一顆真誠的心，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似乎都不是什麽問題。
周樂要傳遞的，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司徒勇直接帶著核心團隊過來，楊卓將會得到更廣泛的曆練，不再是銷售一攤，司徒勇很‘明智’且大方的將楊卓安排在影城項目的副總位置上，這一層聯係，可以確保他走出小城在大地方的第一次大展拳腳，隻要他保質保量拿出應有的資質水準，再繼續保持著與周家的關係，那一切潛在的風險都不複存在。
當一切不再是問題的時候，周建平找到了兒子：“我該回家了。”
他的這一句話，讓周樂感慨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無論自己是否忙碌，父母的生活很難與自己交集在一起，哪怕自己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娶妻生子，父母更想的也是有個自己的家，然後幫兒子看看孩子，而不是與兒子一家住在一個屋簷下。
司徒勇帶著團隊留了下來，他需要跟壹加壹、影城多方麵進行協調，確認自己將會施工的項目，在周建平走之前，他還約了過兩天回去之後，兩人一起去騎馬。
這裏，他從不認為需要自己留下來坐鎮。
有因必有果，戰略發展談不上，如果有這追隨的機會，司徒勇覺得自己努力半輩子給兒女們鋪的路，就算是徹底鋪好了，隻要順著這條路好好去走，他也可以享受退休生活了。
…………………………
武京主演的《攀登者》在暑期檔上映，還未上映，網絡上就有大批的低分評論，各種不利於這部影片的消息也是層出不窮，等到上映之後，當天大批量的低分評論，讓這部在周樂看來其實質量很高的作品，一下子在關注度上被拽了下來。
票房高熱度高的影片，媒體瘋狂報道，每天的數據都很瘋狂，這些都會促使一批並沒有打算看這部電影的人走進電影院，形成一種如果你要不看這部電影，你就跟大家沒有共同語言的認知。
這一波對《攀登者》的無腦黑，起到了不俗的效果，在大家看來衝擊二十億三十億配置的電影，在第三天，票房就落到了一天不足一億的境地。
郭老師的德雲社大慶，邀朋喚友，周樂與武京也是在這裏的候場區碰到，看得出來，武京的臉上雖說掛著笑容，但那笑容之中難掩內心的一抹哀涼。
《攀登者》是不可能賠本的，隻是大家習慣了去看武京自從當導演當投資人以來的以小博大，現在這樣有些不太習慣，票房後繼無力的畫麵也讓那些黑粉，更有了跳躍的舞台。
周樂並不善於在這方麵開導別人，他也不認為武京需要自己說點什麽安慰的話，相反，他覺得武京一定會問自己。
“你覺得這部片子到底哪裏不好？”
見麵之後，打過招呼，剛一落座，武京就將這個問題給拋了出來。
老郭和謙哥本來在門口接待客人，臨時有了一點時間空檔，趕緊過來跟大家聊幾句，他們也都聽到了武京的問話，暗自歎了口氣，都沒有開腔，說實話，這一次邀請武京，他們兩個也是猶豫過的，關係很好，可現在人家也是心氣不順的時候。
周樂盯著武京，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堅決，傷口撒鹽是陣痛，他相信以對方的能力，是有實力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忍過這一切。
“哥，你自己其實知道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感情戲太多，毫無存在價值。整個拍攝，成本控製的比例失調。”
謔！
老郭和謙哥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真敢說，等於是直接將全明星陣容給否了，直接吐糟投資方、導演和編劇了，估摸著從國際章到劇中好幾個演員，聽著都會不舒服了，不是針對他們，但確實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讓這片子看起來與攀登珠峰那種不畏艱辛的整體氛圍，產生了偏差。
武京低著頭，一言不發，有些東西不是他可以控製的，但如果他堅持，也是可以做到一些改變的。他不是後悔，隻是感慨，自己還是沒有周樂那份魄力，如果換成是他，寧可不拍了都一定不會忍受無法忍受的東西，別的不說，棚內拍攝後期配音口型對不上這些，是可以施壓改變的吧？
老郭手按住坐在椅子上的武京肩膀，聲音帶著幾分凝重：“除此之外，這確實是一部好作品。”
謙哥在一旁也說道：“晚上一起喝點酒，誰說失敗了，不是挺好嗎？”
或許是這個氛圍情緒影響到了老郭，在台上的他，高興於自己的舞台還能受到大家這樣歡迎，也不免要對那些跟自己一樣被網絡上那些‘冷-暴-力’給摧殘的好友們，說幾句，不吐不快。
“有人說了，你郭德綱是一夜爆紅……”
“是嗎？”謙哥在一旁捧哏，他知道接下來搭檔要說什麽了。
“我想問你，哪一夜？”
所有熟悉老郭的人，所有喜歡聽他相聲的人，都知道這個梗，也都知道這個梗讓人覺得辛酸的點在哪裏。
曾經老郭還隻是某個綜藝節目小助演的時候，參加過該節目的一個外景錄製，他需要在一個櫥窗內生活一段時間，任由走過路過的人圍觀，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街道旁行人的注視下。
他是小醜，他需要逗大家笑。
他是猴，是大家覺得好奇駐足看一會兒的猴。
吃飯，睡覺，當你晚上枕著枕頭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鏡頭記錄下了老郭眼神中的複雜，如果網友們再問，是哪一夜，是這一夜嗎？如果是這一夜，老郭紅了嗎？如果不是這一夜，他這樣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麽呢？
我老郭不是一夜爆紅，武京也一樣，你光看到他幾部戲賺了多少錢，成就多少票房，可你看過十幾年小配角的武京嗎？是《流浪地球》的一夜爆紅嗎？還是在《殺破狼》裏麵被打得很慘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