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兒女情長
秦嶼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跟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應該呆在府上規劃著未來的事情才對,然而心思卻不在正事上面。
秦嶼難得隨著自己的情緒做了一件事情。
他看著蕭如宛臉上的笑容,覺得刺眼。
皺了皺眉,身邊是剛才那個賣手鐲給蕭如宛的小孩,秦嶼把他攔下來:「給我要一個。」
小孩有點為難的看著秦嶼:「公子,藤草鐲只能成雙成對的賣出去。」
秦嶼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很快就道:「好,那就一對吧。」
付了錢,秦嶼把兩隻手鐲都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不遠處那登對的背影看得秦嶼想要上前將他們兩個人扯開。
一路上蕭如宛的興緻高漲,楚俞景也因為她而受到感染,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喜歡嗎?」
就如同變戲法一樣,楚俞景的手裡出現了一支簪子,上面的雕刻十分的精緻,普通的工匠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一個想法從蕭如宛的心裡一閃而過,很快就要被他否決的時候,楚俞景已經把簪子給她插在了髮髻上。
「原本是做來玩的,今天看你倒是喜歡這些小玩意,索性就送給你了。」
楚俞景成天都日理萬機的忙這忙那,怎麼可能有閑工夫做這些事情?
一看就是之前不好意思送給自己。
蕭如宛也不打算戳破他的那點心思:「我很喜歡。」
說完這句話,她的下巴就被面前的男人挑起來。
楚俞景覺得有點神奇。
明明夜市裡面人來人往這樣多的人,可是偏偏蕭如宛的眼眸裡面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倒影。
不可否認的是,楚俞景喜歡這樣的感覺。
秦嶼就這樣看著楚俞景吻住蕭如宛。
他看見了蕭如宛的側顏,恬靜而又美好,要自己幾乎想要徹底的去佔有那一切。
秦嶼有點不甘心,可是他太清楚自己此刻什麼也做不了。
王行一直都跟在秦嶼的身邊,和秦嶼認識這麼多年,他太清楚秦嶼如今這是怎麼了。
人的七情六慾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可是這些只能成為秦嶼的束縛。
「公子,咱們回去吧。」眼不見心不煩。
秦嶼沒動,他依舊看著楚俞景和蕭如宛的方向,道:「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就碰見了蕭如宛?」
這女人如今像是一根刺插在秦嶼的心頭。
拔不拔對於秦嶼來說都沒有區別,可是他更加希望就這樣的留著。
若是蕭如宛不是洛王妃便好了。
這不是秦嶼第一次這樣想了。
王行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見著楚俞景他們走遠了秦嶼都沒有再動作,於是道:「公子,夜深了,今夜老先生還要找您,回府吧。」
聞言,秦嶼才稍微的收斂了些情緒,緩緩的往回走。
等到秦嶼回府的時候,秦方已經在屋子裡面等他了。
「師父。」
秦方穿著素色的長袍,他兩鬢的頭髮如今開始斑白,可是他看上去沒有一點老態。
「來了?」聽到秦嶼的聲音,秦方並沒有動,而是問,「方才去哪裡了?」
師徒這麼多年秦嶼太清楚秦方為什麼要這樣問了。
於是秦嶼也不打算隱瞞什麼,把自己逛夜市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屋子裡面沉默了許久。
「秦嶼。」
秦嶼聞言猛地抬頭。
事實上秦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的名字了,這些年來,秦方很多事情都放心秦嶼一個人去安排,對於他的管教也愈發的少了。
「我之前就同你說過,你這輩子都不能被感情束縛。」秦方的聲音蒼老了下來,他看著秦嶼,他將秦嶼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大,如今絕對不可以要他有半點的差池。
「溫柔鄉,英雄冢。」六個字秦方說得十分平靜,他甚至都不再去看秦嶼了。
秦嶼又怎麼可能不明白秦方的意思?
事實上秦方從前對他說的每句話每個字,秦嶼都清清楚楚的記著,秦方說讓他遠離一切的感情,前些年的每一日秦嶼都做得很好。
然而蕭如宛的出現的確也要秦嶼開始有點優柔寡斷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徹底的無心無情。
見秦嶼不說話,秦方也明白這些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就放下,於是又接著道:「你要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一路上的累贅都要丟掉,兒女情長更加不能留戀。」
「徒兒明白了。」秦嶼聽著這些話,他說不出來的煩悶,他不去想今晚秦方過來是否還有別的目的,只是說,「夜深了,師父要是沒別的事情那就先回去吧。」
看著秦嶼現在的樣子,秦方知道自己就是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索性也就不礙他的眼。
等到秦方離開之後,秦嶼的情緒才徹底的失控。
他的表情有點發狠,沒有一點徵兆的將平日裡面最喜歡的摺扇給折斷了。
然而這樣秦嶼也沒有覺得解氣,他想到了秦方說的那些話,要是自己可以選擇的話,世上那樣多的姑娘,自己隨手一拉都的確要比蕭如宛更加好。
可是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感覺到了一種無能為力,秦嶼的整個人都是癱坐在椅子上面的,看著桌上的文書,終於還是沒有砸東西。
王行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秦嶼的吩咐,他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頭等著,直到秦嶼出來。
秦嶼看上去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王行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不一樣,他看著秦嶼,知道他有事情要自己去做。
「把這封信給師父,要他得空了再來一趟京城,我與他有大事要商議。」
這句話一出來,王行就知道自己覺得秦嶼的奇怪源自於哪裡了。
沒有去細想,王行接過信,馬上就去辦了。
秦嶼的目光狠絕的看著前面。
之前沒有見過蕭如宛的那十幾年,他也都過來了,如今因為蕭如宛而被打亂的計劃,現在也應該要開始運轉起來了。
師父說得沒有錯,累贅就已經丟掉,女人的存在現在已經影響到了他。
刺在心上,長痛不如短痛。
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和蕭如宛有任何的瓜葛,至少在大事還沒有辦成之前肯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