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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請新郎新娘裏麵請

  瞬時,周遭氣氛驟然再度熱烈開來,似被突然點燃了一般,喧囂四起,路道紅毯之外,兵衛與身後的百姓們紛紛笑臉而迎,扯聲恭祝,一時之間,氣氛厚重震撼,就似如這張大婚,當真像是普天同慶一般。


  “紅毯鋪就,百姓夾道而迎,此番大婚,長公主可還有何遺憾?”正這時,嘈雜沸騰的氣氛裏,耳畔之處,突然有溫潤的嗓音平緩而來。


  思涵瞳孔微縮,這才將目光從周遭之處收回,而後轉眸朝藍燁煜望來。


  一時,二人目光再度對上,卻是這回,兩人都不曾將目光挪開半許。


  思涵神色微沉,扯聲嘶啞而道:“今日大婚,著實陣狀極大,攝政王也的確破費。隻不過,如此大的喧囂與陣狀,自也容易讓東陵太子……”


  似是知曉思涵心中的隱憂,未待思涵後話道出,藍燁煜便已悠然而道:“此事,長公主自是不必擔憂。此番大婚,雖是舉京同慶,但微臣也是差人全全封鎖了消息,東陵太子那裏,自也是不知實情。”


  是嗎?


  思涵下意識的噎了後話,深眸觀他,待默了片刻,繼續而道:“攝政王如此自信,確為好事。隻不過,這世上之中,並無不透風的牆,是以行事之間,也該多留一手,好生防備著才是,而不是,一味的自信,自得。到時候若當真算計有誤,諸事一來,猝不及防之中,也是難以應付。”


  這話一出,思涵便不再觀他反應,僅是略微自然的將目光從他麵上挪開,眼角一挑,唇瓣一啟,再度道:“更何況,今日大婚,本為作戲。攝政王此番將前戲做得這般足,究竟是何意?”


  她終歸還是再度將懷疑之言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今日這藍燁煜所安排之事,無疑是一件比一件高調宣揚,使得她心頭無底,似覺一切的事都懸浮半空,令她全然的不踏實。


  “微臣辦事,長公主何來還不放心。從長公主大選之事開始,到而今的大婚,這期間,一切都相安無事。是以,便是此際,長公主自也該相信微臣才是。”正這時,藍燁煜溫潤幽遠的出了聲。


  這話驀然入耳,思涵神色微動,目光幽幽的落在前方道路那蜿蜒的紅毯上,並未言話。


  則是片刻,藍燁煜嗓音微沉,竟是再度出了聲,“再者,微臣方才便已解釋,長公主金枝玉葉,此番大婚雖為作戲,但微臣既是有這能耐,自也該為長公主辦一場像樣的大婚才是。而長公主你,今日也隻需摒除一切雜念,好生做一回你自己便是,畢竟,常日太過嚴肅緊繃,滿身之責,而今突然大婚,自也該,好生放鬆一日。”


  他這話說的倒是溫潤柔和,看似極為仁慈大義,然而這話落得思涵耳裏,卻是再起波瀾。


  這廝今日之為,哪裏是要讓她顏思涵好生的放鬆一日,明明是讓她詫異而又震驚,無疑是將事態徹底的喧囂而大,讓她心底越發的擔憂。


  是以,今日她哪裏有半點放鬆了!明明是驚嚇的程度最多。


  思緒至此,思涵再度稍稍皺了眉,所有思緒在心底輾轉蔓延,本是要與這藍燁煜據理而爭,奈何回神之間,見他仍是滿麵的清風儒雅,從容淡定,一時之間,到嘴的話也下意識的噎住了。


  這藍燁煜本是圓滑腹黑,加之今日行事,他自也是有備而來,想必她無論如何問,無論有何等情緒,他都會極是完美的徹底糊弄過去。


  是以啊,今日之事已然如此,她便是與這藍燁煜據理力爭,怕也落不到任何好處,爭不到任何上風。


  一時,心底也逐漸明了開來,思涵稍稍將目光挪開,不再望他,僅是幽幽的朝周遭百姓望著,將這場盛世的百姓夾道而迎,一點一點的徹底收於眼裏。


  許是見她許久不言,耳畔之邊,則再度揚來了藍燁煜那悠長平緩的嗓音,“長公主可是生氣了?”


  思涵按捺心緒一番,不曾觀他,僅待沉默了半晌後,才低沉而道:“何來生氣。攝政王之舉,也未有哪裏不善。隻要攝政單忠澤將大婚之事徹底掩在京都,不會外泄到東陵太子耳裏,如此,今日攝政王如此讓本宮風光下嫁,本宮,也自是寬慰與感激。”


  冗長的話語,卻以一種極是嘶啞低沉的嗓音言道而出。


  待得這話一落,思涵神色微動,再度轉眸朝藍燁煜望來,則見他滿麵從容,儒雅無波,隻是那雙黑瞳之中,卻或多或少的卷了幾許複雜。


  僅是片刻,他那雙黑瞳便略微自然的迎上了思涵的眼睛,隨即神色微動,平緩而道:“微臣此舉,並非是要讓長公主感激。倘若長公主能真正麵對自己的心緒,這場盛世之婚,長公主,也該是略生高興,而非,寬慰。”


  思涵瞳孔一縮,眸色逐漸起伏,深眼觀他,並無回話。


  藍燁煜也沉默了下來,靜靜凝她,待得半晌後,他似是對這般沉寂對峙的氣氛妥協了下來,而後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溫潤幽遠的道:“今日大婚,既是作戲,微臣如此配合,也望長公主也稍稍配合。再者,依照微臣之意,既是長公主下嫁,是以,拜堂之禮,便在攝政王府進行,如何?待得晚宴過後,長公主也於攝政王府婚房入住一宿,也算是將大婚之禮徹底行完,如何?“


  思涵眼角一挑,低沉嘶啞而道:“拜堂之禮,在攝政王府進行倒也並無不妥,但夜宴過後,本宮自得要回宮中入住。”


  她這話說的極是堅定,全然不容人拒絕。


  奈何藍燁煜似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言道,麵上毫無半許訝異,僅是薄唇一啟,平緩而道:“長公主連下嫁之事都能做出,又如何不能再在攝政王府入住一宿?再者,倘若東陵之人也因長公主反常之舉而直-銷這大婚之事僅是作戲,長公主當真以為,那東陵太子會輕易放過長公主?”


  思涵神色微沉,嘶啞而道:“你在威脅本宮?”


  藍燁煜嗓音微沉,平緩而道:“並非威脅,僅是在言道事實罷了。畢竟,想來長公主也是精明之人,有些事隻要微臣稍稍一提,長公主自會明白其中道理。再者,連大婚之事都已行了,也不差在攝政王府入住一宿,從而,將這大婚之事,徹底的圓滿過去,長公主,那說可是?”


  這話入耳,思涵並未立即言話。


  卻也不得不說,藍燁煜這話並非毫無道理。畢竟,世上並無真正透風的牆,想必那東陵之人,無論早晚都會知曉她下嫁之事,如此,倘若連東陵之人皆知她下嫁僅是逢場作戲,欲圖躲過東陵的和親之求,如此一來,那東方殤,自也不會真正死心,說不準,還要刨根問底的向天下之人道出她下嫁為虛,從而,逼得她無路可退,隻得硬著頭皮去和親。


  但若是,她能與藍燁煜雙雙聯手演好這場戲,待得東陵追究之際,再言道不曾皆道東陵和親文書,如此一來,那東方殤便是要追究,也得追究東陵送達文書之人,又或者,便是東方殤仍是執意有心讓她和親,卻也不得不考慮她已為人婦的事實,如此一來,那拒絕東陵與東陵聯姻之事,她手中的勝算,自該大上一成。


  思緒翻轉,一時之間,心底複雜起伏,搖曳不止,卻也將這大婚之事看得通透。


  待得半晌後,思涵才按捺心神一番,嘶啞幽遠而道:“攝政王之言,有理。”


  她並未多言,僅是嘶啞短促的道了這話。


  藍燁煜則神色微動,瞳中的笑意逐漸深了半許,隨即薄唇一啟,溫潤而道:“如此說來,長公主是答應今夜在攝政王府歇息一夜了?”


  思涵並未再耽擱,兀自點頭,低沉而道:“亦如攝政王所言,本宮既是已然下嫁大婚,便自該有大婚之樣。再者,此番大婚,雖是逢場作戲,但也是一場拒得和親的博弈,在這場豪賭之中,既是攝政王都能如此配合,本宮,自也不能毀了這盤棋才是。”


  藍燁煜微微一笑,“長公主英明。”


  思涵眼角微挑,目光越發幽遠,“虛妄之言,不言也罷,畢竟,攝政王與本宮,皆為明眼之人,分得出真假。再者,待得今日大婚過後,人前,攝政王與本宮,雖有夫妻之名,但也不可太過失了君臣之禮,這二者之間,需把握得當,不可太過越距,更不可肆意插手本宮之事。”


  說著,嗓音一停,思涵微微轉眸,再度深沉厚重的望他,“本宮說的這些,攝政王可幾下了?”


  藍燁煜勾唇而笑,“雖有夫妻之名,但也莫要失了君臣之意。長公主是說,要微臣既要在人前裝著與長公主乃尋常相處的夫妻,又得保持君臣之禮,敬畏長公主?這二者之間,著實有些不好掂量與把控,倘若微臣何事稍稍失禮了,也望長公主,好生包容。”


  思涵眼角一挑,並未立即言話。


  他勾唇笑得溫和,朝思涵凝了片刻,隨即薄唇一啟,繼續道:“畢竟,這場嫁娶的博弈,也僅是微臣在幫長公主罷了。倘若長公主對微臣太過分了,惹得微臣毫無立足之處了,微臣,也可隨時撂挑子不幹呢。”


  撂挑子不幹?

  思涵神色也驀的沉了半許,倒是從來都不曾考慮過這藍燁煜會撂挑子閃人。


  她目光也頓時厚重了半許,低沉嘶啞而道:“既是答應配合本宮大婚,攝政王便無回頭後悔的可能。倘若攝政王膽敢撂挑子不幹,壞本宮全盤大計的話,本宮與你,定勢不兩立。”


  嘶啞低沉的嗓音,卻是威脅十足。


  然而待這話落下後,藍燁煜靜靜觀她,滿目幽遠,突然之間,竟是不說話了。


  思涵凝他半晌,眼見他仍是不回話,心底深處,也驀的起伏挑高了幾許,待得再度沉默片刻後,她終歸是按捺住了心神,低沉嘶啞而道:“本宮的處境,攝政王自是知曉。是以,攝政王也該是知曉這場大婚的博弈,對本宮來說意味著什麽,甚至重要到何等程度。這些日子與攝政王相處,倒也平和,倘若攝政單忠澤真正解本宮之難,本宮對你,定感激不盡。”


  她難得對人如此的放下身段,稍微妥協。這是第一次,也算是最後一次。


  隻是待得這話落下後,藍燁煜似是心情突然愉悅開來,那張俊逸風華的麵容,竟是再度牽出了溫潤笑意,柔膩萬千,而又,燦如明月。


  僅是片刻,他便薄唇一啟,悠悠而道:“這場大婚對長公主的重要程度,微臣自也知曉。是以,才會如此極力配合。長公主也全然不必太過擔憂,隻要如常大婚便是,那些長公主隱憂之事,微臣已是辦妥,長公主可放心。”


  是嗎?


  思涵神色微動,瞳孔之中,也抑製不住的漫出了幾許厚重與複雜。


  待得沉默片刻後,她薄唇一啟,低沉而道:“多謝。”


  藍燁煜眼角極為難得的一挑,神色微深,也是沉默片刻後,溫潤而道:“不必客氣。”


  這話一落,兩人雙雙沉默了下來,徒留周遭嗩呐鬧騰,鑼鼓升天。


  車輦,也一路緩緩往前,顛簸搖曳,周遭的百姓,似如訓練過的一樣,皆滿麵喜色,喊道出得話,雖震耳欲聾,但脫口的字眼,則是一成不變。


  思涵目光幽幽的朝周遭望著,思緒,也逐漸平息收攏,麵色,也逐漸的平和了下來。


  待得一行人終於抵達攝政王府外時,那王府外的街道上,依舊紅綾鋪就,府門之上,喜字高貼,那些全數衣著紅袍的百官與家眷,皆在王府門外整齊而立,待見思涵與藍燁煜的車駕過來,便紛紛彎身而拜,恭聲而賀。


  僅是片刻,車輦便全然停了下來。


  這時,有喜婆在車輦前方恭敬行過跪拜之禮後,便喜氣難掩的站定在車輦一旁,先是說了些吉祥之話,隨後便讓藍燁煜先行下來,從而接思涵下得車輦。


  整個過程,藍燁煜並未耽擱,一一照做,思涵也是極為配合,麵色故作平緩送然,並無半許不悅。


  不久,待得二人皆在地麵站穩之際,此際的青桐與單忠澤,也已將國師與幼帝從車馬上迎接了下來。


  喜婆當即而道:“請新郎新娘裏麵請。”


  思涵回頭朝幼帝與國師掃了一眼,並未言話,卻也正這時,藍燁煜已順著手中的紅花牽住了她的手,待得她下意識的抬眸朝他望來時,他則笑得明如朗月,嗓音出奇的溫柔至極,“進去吧。”


  他的笑容極其溫和,醇然的嗓音也極其的溫柔,此番脫口而出的,雖是短短幾字,但卻如春曉之花一般,怡然心神。


  刹那之間,思涵瞳孔一縮,思緒也陡然婉轉,待得再度抬眸朝他望來時,莫名之間,竟差點被他那滿麵燦然溫煦的笑容晃花眼睛攖。


  瞬時,心底也莫名陡跳一下,不知何故,卻是片刻之後,她又強行回神過來,兀自垂眸,一言不發的朝藍燁煜淡然的點了點頭。


  周遭,鞭炮猛然,響聲接連成片,那一道道濃厚的嗩呐聲,也夾雜著人聲鼎沸,交織成片,起伏跌宕,一時之間,似若四周都在徹底的猛烈沸騰。


  今日這陣狀,無疑是極大極大,將憑這鞭炮與嗩呐聲,便是震動整個京都城都不成問題。


  思涵眼角稍稍一挑,思緒翻轉,雖略微有些抵觸,卻也並未多言,僅是緩步往前,隨著藍燁煜的牽引入了府門。


  這座攝政王府,她雖不曾常來,但短短兩月之內,也是來過幾次,甚至也有所印象,隻奈何,這次突然被人群簇擁進來,才見,這府內處處都是紅綾高掛,喜字張貼,院落之中,以前那些隨處可見的花樹茶木,竟渾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假山水榭,雕欄玉柱,亭台樓閣,威儀霸氣。


  思涵頓時震得不輕,神色起伏幽遠,全然不平。


  她不過是僅有幾日的功夫不曾來這攝政王府罷了,而今這攝政王府,竟是全數變了相貌,除非有神力而助,誰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在短時間內將這攝政王府改造成這樣?


  思緒翻轉搖曳,起伏震撼,待得片刻後,思涵才稍稍回神過來,轉眸朝身邊的藍燁煜望去,卻見他正勾著唇角,滿麵溫潤風華,卻是目光朝前而落,不曾望她償。


  “攝政王。”思涵瞳孔微縮,低沉嘶啞而喚。


  奈何,周遭嘈雜之聲四起,她本是嘶啞費勁的嗓音剛剛一出,便徹底被鼎沸的人聲徹底淹沒。


  思涵眉頭稍稍一蹙,默了片刻,再度稍稍扯高了嗓音,再度而喚,“攝政王。”


  這話一出,藍燁煜仍是勾唇笑望著前方,猶如未聞。 這廝常日耳朵倒也極其好使,但此際怎就突然變得如此不敏感了。


  心生微詫,但這種訝異之感卻並非濃烈,待得片刻之後,思涵才指尖微曲,摳了摳他那隻裹著她左手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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