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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微微一笑

  思涵淡漠觀他,也未立即言話。


  待被他牽著朝前行了半晌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攝政王與展文翼並非一類人,是以,自也不能相提並論。本宮對攝政王與展文翼,也願一碗水端平,甚至於,本宮也願對攝政王徹底消除芥蒂,但攝政王全然不願配合,本宮也是無法。”


  藍燁煜勾唇而笑,“微臣哪裏不配合長公主了?”


  思涵淡道:“亦如今日出懿旨之事,攝政王你,如何抗旨不遵?”


  這話一出,藍燁煜並未立即言話,僅是兀自淡定從容的牽著思涵緩步往前。


  思涵神色微沉,目光靜靜落在他後腦勺,也未多言。


  兩人一路往前,似如無聲對峙。


  待得半晌後,藍燁煜才頭也不回的緩道:“長公主以為微臣為何會抗旨不遵?”


  思涵稍稍將目光從他後腦勺挪開,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低沉而道:“攝政王不可一世,未將本宮放於眼裏,是以自然要抗旨不遵。”


  這話,她說的極為直白,淡定涼薄。


  奈何這話一出,卻再度惹來藍燁煜一記不深不淺的輕笑,則是片刻,他嗓音微挑,隻道:“長公主突然要下嫁微臣,此等大事卻渾然不與微臣商量便直接下達懿旨,可是太未將微臣放於眼裏,全然當微臣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人?再者,長公主懿旨所寫彩禮之事,意圖不明,無疑是獅子大開口,微臣心有疑惑與擔憂,是以抗旨不遵,本要與長公主好生長談一番,不料長公主一來,便各種奚落與不耐煩,長公主如此之舉,便是來為微臣談條件的態度?也是讓微臣必得迎娶你的態度?”


  “先不論態度如何,攝政王抗旨不遵,本是有違律令。”


  藍燁煜緩道:“先帝在世時,便也有意改改我東陵律令,是以,長公主若是不棄,今日你與微臣,再好生商議改改律令也可。”


  這話一出,不待思涵反應,他已嗓音微挑,話鋒一轉,“長公主,大堂到了。”


  思涵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抬眸一望,果然見得大堂已至。


  卻也正這時,藍燁煜自然而然的鬆了她的手,足下微微加快,率先入了屋子,待的思涵按捺心神的舉步跟去,則見藍燁煜已是在不遠處的竹椅上坐定,且已然對小廝吩咐完畢,隨後,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便朝思涵落來,隨和溫潤的望著。


  思涵淡掃他一眼,也未言話,僅是徑直過去,在他身邊的竹椅上坐了下來。


  此際,去而複返的小廝已是端了兩盞涼茶過來,附帶著還在竹椅中間的矮桌上擺了兩碟糕點,待得一切完畢,便躬身退出了大堂,並在外極是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屋門。


  一時,屋內氣氛徹底的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平靜清寧。


  “這是今年微臣親自摘取的新茶,長公主嚐嚐。”正這時,藍燁煜平緩無波的出了聲。


  思涵下意識的垂眸將茶盞內的茶水掃了一眼,淡道:“本宮初來這攝政王府時,攝政王便已請過本宮喝你親手所摘的茶了。”


  “上次的茶葉與這次相比,品種不一,是以味道與香味也不一樣,長公主可品品。”他依舊平和悠然的出了聲。


  思涵眼角一挑,目光徑直朝他落來,“本宮今日來,並非是要與攝政王商議飲茶之事。”


  他微微一笑,滿麵平和,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朝思涵掃了幾眼後,便開始坐端身子,修長的指尖也隨意理了理墨發,勾唇緩道:“微臣知曉。隻不過,品茶與聊事,自可同時進行。更何況,嫁娶之事,本為喜事,周遭氣氛,也該稍稍緩和才是。”


  思涵瞳孔微縮,淡漠觀他。


  他則端然而坐,溫潤望她,不再言話。


  一時,二人無聲對峙,待得片刻後,思涵終歸是率先挪開目光,低沉而道:“有時與攝政王言話,倒是費力。”


  “何來費力?”他慢條斯理的問。


  思涵低沉而道:“攝政王滿口圓滑,心思深厚,本宮與你言話,自也費勁兒。”


  這話一出,眼見他神色微動,似要開口言話,思涵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先他一步繼續道:“其餘之言,多說也無益。而今本宮隻問你,今日本宮的懿旨,你接還是不接?”


  藍燁煜並未耽擱,溫潤而道:“嫁娶之事,自可好生商量。隻是長公主的懿旨,著實太過獨斷專行,於微臣不利。”


  這話入耳,思涵並無詫異。


  縱是今日在懿旨上她僅是隨意寫了幾筆彩禮之事,也僅是隨意提了幾字‘安義之軍’,這滿身精明的藍燁煜啊,自也是知曉她在算計什麽。


  隻不過,她既能在懿旨上提及,自也不怕這藍燁煜猜透她的心思,畢竟,堂堂監國公主下嫁,這藍燁煜不破費點,不拿點彩禮之物出來,自也說不過去。


  思緒至此,思涵滿麵清冷,淡漠而道:“攝政王也說嫁娶之事尚了商量,如此說來,攝政王對本宮下嫁於你之事,並無意見?”


  他微微一笑,滿麵清風儒雅,勾唇而道:“長公主要擇臣下嫁,既是如此看得起微臣,微臣,自也不能拆了長公主的台才是。隻不過,有些事還是放於台麵上明算賬為好,畢竟,長公主與微臣皆是清楚,這場嫁娶之事,雖看似風光,實則不過是一個過場罷了,作戲而已,是以,微臣本也撈不到任何好處,且還得被長公主捆綁一起,倘若長公主再算計著微臣的六萬兵馬,微臣,豈不是要被長公主吃得骨頭都不剩?”


  思涵淡道:“本宮乃東陵監國公主,金枝玉葉,本宮要下嫁於你,難道攝政王不該拿出點誠意來?”


  “不過是逢場作戲,長公主想要什麽誠意?”


  思涵神色一沉,嗓音也逐漸冷了半許,“便是逢場作戲,但本宮下嫁乃事實,本宮要你萬兩紋銀,以及安義六萬大軍兵符為彩禮,理所應當。”


  藍燁煜眼角稍稍一挑,“長公主當真要獅子大開口?”


  思涵冷到:“倘若本宮的確要如此呢?”這話一落,落在他麵上的目光威儀冷冽。


  隻奈何,藍燁煜卻分毫不懼,整個人儒雅如風,從容十足,並無半許的緊然與著急之意。


  他也並未立即回話,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靜靜的將思涵鎖著。


  待得半晌後,他突然勾唇,朝思涵笑得平和儒然,隨即薄唇一啟,隻道:“長公主若執意強人所難,微臣,便無法助長公主避過東陵的脅迫,迎長公主過門了。”


  他這話,緩慢而又悠長,語氣,也略微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調侃與傲嬌。


  思涵的麵色再度抑製不住的沉了幾許,落在他麵上的目光,也因太過惱怒而森冷涼薄。


  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後,她才強行按捺心緒,低沉而道:“今兒本宮的懿旨,無論攝政王是否願意,你都得給本宮接了。”


  他眼角微微一挑,歎息一聲,“嫁娶之事,長公主豈能強人所難。”


  思涵低沉而道:“與其說本宮強人所難,還不如說攝政王自己將自己推了進來。亦如上次攝政王差人送入宮中的畫冊,最後一頁,便也是攝政王的畫像,攝政王如此想要自薦,本宮自然應你之求。倘若,本宮賜婚的懿旨你抗拒不接,那安義的兵力,本宮自由法子全數瓦解,便是派兵壓製不得,本宮,定也能以毒攻毀,無所不用其極。如此一來,既是本宮得不到那安義的兵力,攝政王你,也休想得到。”


  藍燁煜麵上的笑容終歸是幽幽的減卻了幾許。


  那雙落在思涵麵上的瞳孔,也幾不可察的深邃開來。


  待得半晌後,他平緩幽遠的問:“長公主當真要如此?”


  思涵靜靜觀他,“攝政王自也可再度拒絕本宮。”


  藍燁煜神色微動,故作自然的將目光從思涵麵上挪開,幽遠無波的道:“長公主曆來對微臣咄咄逼人,肆意威脅,便是連嫁娶之事,都得威脅。長公主如此對待微臣,可是有些過了?這些日子以來,微臣對長公主,可是從無惡意。”


  “雖無惡意,但本宮與攝政王,終歸是立場不同,所秉持的利益不同。倘若,攝政王僅是尋常之人,如攝政王這般精明之人,本宮自也願意與你相交為友,隻可惜,攝政王乃我東陵權臣,時刻危及我東陵安危甚至我顏一族的皇權,如此,便是你對本宮並無惡意,立場不同,本宮,也不得不防你。”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道,低沉的語氣,也略微卷了幾許複雜。


  藍燁煜幽遠而道:“長公主對東陵,倒是當真鞠躬盡瘁,甚至連婚嫁之事,都可建立在東陵利益之上。如此說來,長公主雖衷心於國,但對你自己而言,卻是無情冷狠之人。”


  思涵冷眼觀他,並未言話。


  他微微一笑,嗓音微挑,話鋒也稍稍一轉,“再者,長公主執意下嫁於微臣,倘若,微臣並非善類,待得長公主嫁於微臣之後,微臣突然變本加厲,肆意奪得東陵江山,如此,長公主又要如何收場?”


  這話一落,他落在思涵麵上的目光略顯認真。


  思涵神色微動,低沉而道:“而今便是你不奪,東陵也在你手裏。如此,你日後奪與不奪,有何分別?”


  藍燁煜瞳孔微縮,“嫁娶之事,無論長公主是覺逢場作戲也好,是禁錮威脅微臣的法子也罷,而今,微臣也隻問長公主一句,長公主當真考慮好了,要下嫁於微臣?”


  思涵目光朝他落來,厚重的望著,“本宮懿旨已下,何來有假。是以,本宮下嫁之事,攝政王究竟應還是不應?”


  這話一出,藍燁煜瞳孔中頓時有縷微光滑過,卻也僅是片刻,他自然而然的挪開了目光,隻道:“長公主執意下嫁,微臣何敢真正的抗旨不遵,隻不過,今日長公主下達的懿旨,被微臣一位悲戚的姬妾奪了,懿旨也不知藏到了何處,是以,長公主若是要下嫁,許是得再寫一道懿旨,甚至,在京都各地張貼告示,將這賜婚之事,昭告天下了。”


  “安義那六萬兵權……”思涵嗓音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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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六萬兵權,共有兩枚虎符。長公主與微臣,一人一半,如何?”藍燁煜溫潤無波的道,說著,嗓音一挑,語氣也莫名的卷了幾許複雜與幽遠,“這已是,微臣做出的最大退步。倘若長公主執意要得兩枚虎符,如此,便恕微臣無法應允,長公主盡可差人去毒死那六萬兵馬,生靈塗炭吧。”


  思涵眉頭一蹙,心底一沉,隻道這藍燁煜著實滑頭得緊。


  思緒翻騰起伏,一時,心底深處也增了幾許複雜,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後,思涵才強行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兵權虎符,你與本宮一人一半,倒也可。隻不過,萬兩紋銀的彩禮,不可再減。”


  藍燁煜神色微動,微微一笑,平和幽遠而道:“雖是逢場作戲,但微臣自也懂得嫁娶規矩,那萬兩紋銀的彩禮,微臣奉上便是。隻不過,此番嫁娶,好歹也是長公主強行下嫁,微臣已答應交出一半虎符,更也答應奉上萬兩紋銀,微臣奉獻如此,長公主又要給微臣什麽好處?畢竟,終歸是逢場作戲罷了,微臣也不能太吃虧不是?”


  思涵眼角一挑,“攝政王想要什麽?攖”


  藍燁煜麵色極為難得的一沉,並未言話。


  思涵也不多言,靜靜觀他,待得半晌後,他才溫潤而笑,隨即薄唇一啟,隻道:“金銀之物,微臣已有。權勢貴胄,微臣已得。是以,微臣如今,倒無什麽想要的,但日後的事,倒也說不準,微臣如今想求得,不過是長公主的信任罷了。畢竟,嫁娶之後,你與微臣,該當夫婦同心才是。償”


  思涵瞳孔一縮,淡眼觀他,隻道是這藍燁煜的腦袋莫不是被門夾了?


  既是逢場作戲罷了,又何來真正的信任。更何況,他手中握著兵權,無論如何,她對他都是不敢掉以輕心。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思涵並未立即言話。


  藍燁煜也不多言,一雙深邃溫潤的瞳孔,就這麽靜靜的凝在思涵麵上,不深不淺的勢要等待思涵回話。


  待得半晌後,思涵才回神過來,按捺心神一番,隻道:“倘若攝政王行事不過分,本宮信攝政王,倒也無妨。”


  藍燁煜勾唇而笑,似也無心多加追究,緩道:“長公主既是如此之言,微臣,便放心了。”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微動,嗓音也稍稍一挑,“微臣那萬兩紋銀,何時抬入宮來?又或是,大婚之日,該定在何時?”


  思涵微微一怔,心生微詫,倒是從始至終,不曾考慮過婚期之事。


  她神色微微抽遠,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道:“越快越好。”


  藍燁煜瞳孔中頓時有半縷微光滑過,則是片刻,便突然勾唇笑了。


  “長公主雖是著急,但還是需留時間來準備,畢竟……”他平緩溫潤的出了聲,卻是後話未出,思涵已出聲打斷,“倘若攝政王不介意,大婚之事,便交由你處理。”


  藍燁煜後話也噎,微詫的朝思涵望來,卻也僅是眨眼間,他便斂神一番,平緩而道:“如此,也可。”


  說著是,嗓音稍稍一挑,“賜婚懿旨之事,長公主是要回宮寫好後再差人來攝政王府傳旨?”


  思涵眼角微挑,“口諭可成?”


  藍燁煜溫潤緩道:“口諭倒是無憑無據,又無長公主打印加證。”


  思涵淡道:“你且備好筆墨,本宮即刻便寫懿旨。今日無論如何,攝政王都得將懿旨接了。”


  藍燁煜麵色分毫不變,似對思涵這話也毫無詫異,皆在意料之中一般。


  他也並未立即言話,深邃溫潤的瞳孔朝思涵凝了片刻後,也不耽擱,當即喚人而入,差人準備筆墨紙硯。


  待得一切完畢,思涵淡然起身往前,而後坐定在不遠處的圓桌旁,揮筆而寫,墨字也一一落下,待得寫完後,她極為自然的掏出了袖中的長公主打印,穩穩的在墨字一側蓋了大印。


  一時,挪開大印的刹那,目光順勢一落,瞅了瞅那鮮紅的印章,瞬時之間,心底竟也莫名的緊了幾許。


  如此懿旨,一旦下達,便再無回頭的可能,而她顏思涵此生的名譽,自也是與這藍燁煜綁在了一起,再無任何堂堂正正追求幸福甚至下嫁的可能。


  思緒翻轉,思涵瞳孔幾不可察的縮了縮。


  卻也正這時,藍燁煜那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探來,托起了那張紙箋,微微吹幹墨跡,隨後溫潤儒雅的朝思涵道:“長公主連大印都備好了,看來是有備而來。


  他說的有些漫不經心。


  思涵這才應聲回神,故作自然的收好印章,淡然而道:“不過是一直都隨身揣著的罷了,算不得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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