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速度極快
正這時,突然有宮奴來報,聲稱攝政王差人回報,聲稱東陵大公主與東陵五皇子已至京都城門外,且執意讓思涵紅毯鋪就,親自去迎。
這消息入耳,思涵瞳孔一縮,麵容,也或多或少的漫出了幾許複雜與森冷。
紅毯鋪就,她顏思涵須得親迎。
不得不說,那東陵的大公主與五皇子,當真是,好大的架勢。
思緒翻騰,心底之中,森涼冷冽之意蔓延,待得片刻,她終歸是從軟榻上起了身,隨即分毫不理會宮奴戰戰兢兢的神情,緩步出殿攖。
待出得殿門,熱騰騰的微風迎麵而來。
思涵眸色沉寂,麵色也極為沉寂,隨即目光朝恭敬立在不遠處的單忠澤望來,淡漠而道:“吩咐下去,速在京都城門至宮門的那段路上,全數鋪上白綾。”
她嗓音極為幽長淡漠,語氣中的煞氣之意也不曾有分毫的掩飾。
單忠澤神色微變,卻也並未多言,僅是剛毅恭敬的點頭,而後便踏步離開償。
待得單忠澤走遠,思涵才回神過來,這時,身旁傳話的宮奴略顯著急,低低而問:“長公主此際可要差人備車出宮了?”
思涵瞳孔微縮,目光幽幽的朝宮奴掃了一眼,唇瓣一啟,“不急。”
短促的話語一落,不再耽擱,轉身入殿。
宮奴一怔,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眼見思涵入殿,也不敢再度擅自的踏步跟進去,隻得略顯愕然著急的留在殿門外,僵然而候。
殿內,氣氛沉寂,無聲無息之中,透著幾分莫名的厚重。
思涵依舊落座在軟榻上,指尖的攜著涼茶杯盞,有一搭沒一搭的隨口飲茶。
單忠澤辦事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已歸來,隨即便在殿外恭敬而道:“長公主,白綾之事已是安排好,不出一個時辰該是能將京都城門離宮門的那段路上全數鋪上紅綾。”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隻是,方才再有精衛在宮門來報,聲稱東陵大公主已至京都城門,務必得讓長公主親自出城迎接,才可入城。”
單忠澤的嗓音極為幹練,無波無瀾之中,也卷著幾許森硬之感。
思涵眼角稍稍一挑,陰沉回話,“天色尚早,烈陽正當空。那東陵大公主既是要在京都城門外等著,那便讓她多等些時辰。”
說著,神色微動,嗓音也跟著一挑,繼續道:“倘若攝政王的精衛再度來宮門或是宮中催促,便統一回絕,就稱,本宮身子不適,正於太醫院施針養病。”
這話一落,殿外便揚來單忠澤恭敬的應聲,則是片刻,殿外便徹底的恢複了沉寂。
思涵神色淡漠,興致缺缺,也不再言話,僅是稍稍起身,行至不遠處的榻上合眸小憩。
大抵是心底終究是想著事,是以這番小憩,並未真正睡著。待靜躺了許久後,思涵才終於起了身,隨即隨意伸手理了理褶皺的衣袍,開始喚來宮奴入殿梳妝。
整個梳妝的過程,並未持續太久,待一切完畢,思涵已是一身鳳袍,發鬢珠花與金步搖齊齊搖曳,奢靡風華,著實是大氣而又精貴。
滿身繁複,縱是精致萬千,奈何,她麵色卻沉寂無波,無端森冷,讓在場的宮奴們皆戰戰兢兢,生怕手頭出錯,觸了思涵黴頭。
下午的光景,終是過了一半。
抬眸順著不遠處的雕窗掃了掃天色,思涵終於是不再耽擱,緩緩起身朝不遠處的殿門而去。
殿外,炎熱依舊。
單忠澤滿身黑袍的立在原地,眼見思涵出來,忙恭敬的稍稍行了一禮。
思涵抬眸觀他,淡漠而問:“本宮小憩與梳妝的這段時辰,精衛來宮門催促了幾次?”
她語氣淡漠幽遠,漫不經心。
單忠澤則依舊垂眸,剛毅恭敬的回道:“已是催了五次。”
是嗎?
思涵眼角一挑,心底也略生暗惱與不悅。
待得片刻,她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車馬可是準備好了?”
單忠澤毫無耽擱,剛毅恭敬的點了點頭。
思涵神色微動,不再多言,“出宮。”
豔陽依舊極烈,打落在身的陽光,也極為的灼熱難耐。
思涵滿麵沉寂,一言不發的迅速往前,待行至宮門後,便見宮門外的道路之上,一片片白綾隨著道路蜿蜒而遠,著實突兀壯觀。
她神色微動,目光朝地上蜿蜒而遠的白綾掃了片刻後,才回神過來,隨即也未待單忠澤伸手攙扶,便已極為幹練的自行登上了馬車。
此番出行,並未帶太多兵力,僅是數十禦林軍相隨,略顯低調。
一路往前,馬車顛簸搖曳,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不絕於耳,雖車內略顯炎熱,奈何思涵則滿身清冷,倒是與周遭炎熱的氛圍格格不入。
她淡漠無波的坐在馬車上,神色幽遠,心底深處,則沉寂無波,淡漠十足。
待得半晌後,馬車突然停歇了下來,卻也正這時,車外揚來了整齊劃一的恭呼聲,“拜見長公主。”
這話一落,隨之而來的則是單忠澤剛毅恭敬的嗓音,“長公主,城門口到了。”
思涵眼角微挑,並未言話,僅是稍稍挪身往前,修長的指尖稍稍撩開了前方的車簾,隨之入目的,則見城門之外,浩蕩的列著一群兵馬,而那停在最前的馬車,寬大威儀,車壁上還繡著幾朵招搖的金牡丹,模樣倒是霸氣又不失奢華,隻是落在思涵眼裏,卻過於招搖了些。
那馬車,便是東陵大公主的馬車?
思緒翻轉,思涵稍稍挪神,滿目清冷的朝單忠澤望來,示意一眼。
單忠澤頓時會意過來,扯聲朝前方城門外的寬大馬車剛毅而喚,“大公主,五皇子,我東陵長公主到了。”
這話一落,城門外那馬車並無絲毫反應,猶如未覺。
卻也正這時,那城外整齊而列的兵馬中突然有人策馬上前,立在了那牡丹馬車一旁,低沉煞氣的道:“王爺,長公主到了。”
思涵瞳孔一縮,目光朝那出聲之人望著,眼角,也不自覺的挑高了幾許,心底之中,也驟然翻騰出了幾許複雜。
那馬背上出聲之人,自是滿身黑袍的伏鬼無疑。
隻不過,他朝著那輛馬車出聲,難不成,那藍燁煜竟還在那東陵大公主的車馬上?
瞬時,心底漫出了這等猜測,一時,思涵麵色一沉,目光也跟著森冷開來。
她陰沉無波的朝那寬大的牡丹馬車盯著,僅是片刻,便見那馬車前方的簾子一側悠悠的伸出來了一隻手。
那隻手,白皙修長,根根指頭骨節分明,著實是極為好看,隻不過,待得那指尖慢騰騰的開始掀馬車簾子時,思涵則瞧清了那白皙修條的手指,竟指尖結痂,突兀猙獰。
是藍燁煜的手指。
思涵驟然肯定,瞳色也越發一沉,則是片刻,那車簾子便被微微的掀開了,而那滿身白袍的藍燁煜,果然正坐在那馬車之中,而他身邊,則端坐著一名大紫錦袍的女子。
思涵瞳孔再度一縮,麵上,也逐漸漫出了幾許陰沉。
遙遙觀望間,隻見那藍燁煜身邊的女子,年約似有二十一二,五官雖為精致,但組合一起,則莫名的增了幾許幹練與英氣。
那女子,也不曾梳著繁複的發鬢,滿頭青絲竟如男兒一般束在頭頂,若非她頭上束發之處鑲了一道清淺珠花,加之紫袍之下的身子玲瓏有致,倒是著實容易讓人誤會成男兒。
這女子,便是東陵那名揚四海的大公主?
思緒翻騰,思涵滿身清冷,並未言話。
這時,那馬車上的藍燁煜溫潤儒雅的朝思涵望了一眼,隨即便轉眸朝身側的紫袍女子望去,悠然而道:“大公主執意要見我們長公主才可入城,而今,長公主已是來了,大公主您,可是要啟程入城了?”
那紫袍女子並未言話,目光在思涵身上掃視打量,待得半晌,她才轉眸朝身邊的藍燁煜緩道:“顏大哥莫要著急。淩燕初見東陵長公主,自該先好生問候問候才是。”
藍燁煜眼角稍稍一挑,笑得儒雅平和,並未言話。
司徒淩燕掃他兩眼,隨即便將目光落回了思涵身上,且毫無忌諱的直接迎上思涵清冷的雙瞳,勾唇而笑,幹練陰烈的道:“你便是東陵的長公主,顏思涵?”
她突然便直呼思涵之名,膽大隨意,倒是令在場的東陵之人皆眉頭一皺,麵色微沉。
思涵則依舊滿身清冷,迎上司徒淩燕的目光也分毫不動,待得片刻,她才懶散伸手撥了撥發鬢上的金步搖,淡漠而問:“方才在場之人皆恭喚本宮稱謂,聲勢也算浩大,怎麽,大公主患有耳疾,不曾聽聞?”
思涵語氣淡漠,森冷無波,言道出的話也是全然未給麵子。
司徒淩燕神色微變,但卻是片刻,她便按捺神情一番,淡聲而道:“黃頭小兒,言話倒是膽大嘚瑟得緊。本公主且問你,攝政王已多番派人入宮傳喚,你為何遲遲不來?”
黃頭小兒?
她這話一出,倒是讓在場的精衛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
且不說自家這東陵長公主年歲十八,雖看似不大,但行事與作風也是冷冽陰狠,心狠手辣得緊,若是不然,這東陵母夜叉的名號,自也不是隨意興起的才是。
思緒至此,在場的精衛與守衛們皆麵色驚愕,卻也僅是極為迅速的抬眸掃了一眼思涵的臉色,隨即便垂眸下去,不敢言話。
一時,周遭氣氛略顯急促與複雜,頗有幾許劍拔弩張之氣。
思涵麵色不變,森冷的目光依舊朝那牡丹車上的司徒淩燕掃著,則是片刻,她唇瓣一啟,低沉無波的道:“聽聞,東陵大公主剛毅自強,身為金枝玉葉,卻可馳騁沙場,著實幹練英勇得緊。說來,本宮倒是略微欽佩大公主這種人,卻是不料,此番親眼一見,才覺大公主你,不過是僅有英勇之名的無禮之輩。也是了,大多莽夫,都毫無禮法,愚昧呆笨。想來大公主你,也與莽夫無疑,竟連本宮這東陵的監國長公主,都能被你說成黃頭小兒,如此,大公主你,倒也著實失禮,更也目中無人了些。攖”
森冷淡漠的嗓音,並未夾雜太多情緒。
隻是這話一落,司徒淩燕已是挑了眼角,“看不出來,你雖生得清秀,但卻心思機靈,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