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洗澡
薛月始終淡淡的:「不洗。」
「咱就在這邊,不往那邊去,所以你不用害怕被他們那些粗手粗腳的給碰著。」
薛月堅定不移,說不洗就不洗。
牛大柱從水裡冒出了頭,擼了把濕噠噠的頭髮。
見這邊的兩人還在岸邊閑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於是他揮舞著胳膊大喊道:「浦公子小耗子,快下來,這水清涼的很,泡一下一身的暑意都去了乾淨,可舒服了。」
說著話,人已經逆著水下這邊走來。
清澈的河水到他腰腹,露出上半截黝黑魁梧的身材,縱橫交錯的刀疤,每一條都在彰顯著他的功績。
「你倆說啥呢!再不下來,錯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那個店了。」
浦安修:「洗你的去吧!那麼多話。」
牛大柱舒服的在水裡翻了個身,「真不下來?」
「滾。」
牛大柱嘿嘿一笑,浦安修正覺不好,不等他做出反應,腳腕就被只有力的大手給鉗住,然後猛的一拽,整個人噗通一聲落進水裡。
水花四濺,濺了邊上的薛月滿身。
周圍一陣大笑,浦安修黑著臉站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他狠狠地扯了下來,甩在岸邊。
衣服底下身姿勁瘦,挺拔如松,雖然不像他們那樣的壯碩,卻也不是一般富家公子那樣白皙文弱。
他站在水裡獰笑一聲,目光掃視一圈,然後朝著那個笑的最凶的走過去。
崔四保細長的眯縫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下意識的往人群後面躲去。
卻見浦安修準確無誤地向他走來,崔四保驚叫道:「不是我。」
說完發現浦安修面上露出瞭然,這才發現自己不打自招了。
「草」了一聲,轉頭就跑。
浦安修卻沒有追,而是河底撿起顆石子對著崔四保就彈了過去。
崔四保只覺得肩上一痛,引的他在水中一陣踉蹌,差點摔了。
浦安修的聲音在後面幽幽的響起,「若是再跑,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點力道了。」
崔四保轉過身來,悻悻道:「浦公子,你看我也是為你好不是,這麼熱的天,又難得的有水,不洗一下都對不起老天爺賞賜的這好山好水。」
浦安修哼笑,「別說那麼多廢話,我那些衣服今日就交給你了。」
崔四保面上露出苦色,做著最後的掙扎,「浦公子,大家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是啊,可是我的衣服本來是不用洗的。」
崔四保無語凝噎,心道,看著這麼貴氣逼人的一公子,原來比我還邋遢。
想歸想,卻只能認命的去拿浦安修丟在岸邊的衣服。
他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就那麼好奇的一拉,又多洗了個人的衣服。
崔四保怨念的看著自己的手,叫你欠。
牛大柱默默地走到崔四保面前,面色古怪的感激道:「多謝崔兄。」
愁眉苦臉的崔四保滿臉的納悶:「好好的謝我做什麼?」
牛大柱一副高深莫測:「若不是崔兄,去拽浦公子的人就該是我了,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說完滿臉的幸災樂禍趕緊跑,河裡的水被他那麼大的動作帶的不住蕩漾。
崔四保的臉更黑了,終於沒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蔡飛游到他身邊滿臉佩服道:「崔兄好氣魄,剛剛我也想去拽浦公子來著,可是想到後果,愣是退縮了。」
說著還對他豎起根大拇指。
孫勇同樣用敬佩的語氣道:「崔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有膽量,浦公子那人多黑呀,大傢伙兒那麼多人都沒敢動手,還是崔兄牛。」
這倆人越說崔四保的臉色越難看,滿心的懊惱。
「去去去,說的那麼好聽,心裡不定怎麼得意呢?」
話音剛落,兩人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崔四保抬腳就給了兩人一人一腳。
兩人順著他的力道,游遠了。
蔡飛遠遠地還叫道:「崔兄,你能把那小子拉下水那才叫本事呢?」
蔡飛說的雖然是岸上唯一的一個人薛月。
誰不知道薛月可是浦安修的心頭寶,不說浦安修,單是薛月自己的本事已經讓人不敢小覷。
崔四保怒罵道:「一個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們自己怎麼不去?」
孫勇大叫:「那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崔兄的膽量嗎?」
崔四保被恭維,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只有咬牙切齒。
裴峰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薛月的身旁。
「小耗子兄弟,你真的不下來洗洗?」
「不。」
不容置喙的一個字。
裴峰被冷臉相對也不惱,「你就不嫌熱的慌?」
「不熱。」
薛月話落,裴峰這才想起來觀察她,好像還真沒見過她流汗。
大家都是滿身的臭汗,牛大柱這一路上更是抱怨連天,不停地喊熱。
浦安修扎了個猛子從水裡鑽出來。
「小耗子,你是不是不會游泳?放心,哥哥教你。」
薛月:「不。」
「那要不你就在邊上洗一把,我看著他們,誰要敢來把你拖到深水區,我剁了他的爪子。」
「不。」
浦安修好說歹說薛月就是不同意下水。
終於他問道:「你是不願意和大家一起嗎?害羞?」
現在的極力勸說,好像那個剛剛教育她,不能像他們這樣粗俗野蠻,洗澡前起碼要找個遮擋物的人不是他一樣。
牛大柱遊了一圈又游到了薛月面前。
「小耗子,你別怕,有哥哥們看著,不會讓你淹死的。」
薛月看著光溜溜的人圍了一圈,都是勸說她下水的。
薛月冷眼一掃,猛的起身,來個眼不見為凈。
水裡的幾人面面相覷,牛大柱愣愣道:「生氣了?」
浦安修搖頭,應該沒有,小耗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牛大柱嘆息一聲:「不過,即便她真的生氣了,好像也看不出來。」
牛大柱覺得薛月的性子太冷,小小年紀整天綳著個臉,這樣可不好。
浦安修看著薛月走遠的背影喊道:「不洗就不洗吧!你別走遠了。」
牛大柱卻上了岸,隨意套了個長褲,就這麼光著上身向薛月追去。
「小耗子兄弟,等等我。」
薛月沒打算走遠,聽到聲音便停了下來。
「有事?」
牛大柱覺得,自己比小耗子大了一輪,人生閱歷怎麼著也比她豐富。
本來有一肚子的話,可是看到她這冷淡的模樣,牛大柱瞬間不知道從哪兒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