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起
說著,庫拓拿起自己的九環刀往肩頭上一扛。
「走,窩了這麼些日子,老子正好鬆鬆筋骨。」
庫拓昂首闊步的向外走去,地善隨著他一起來到城樓上。
小兵卻來稟報,「將軍,南邊兒的城樓不知怎麼回事,塌了一塊兒。」
庫拓呸了一聲,怒罵了句:「這厲國真是夠窮酸的,連城樓都建的如此渣,早知道老子直接用撞車,將這城樓撞塌,還費勁吧啦的攻什麼城。」
庫拓邊說著,邊往城樓上去,壓根沒將這事,往心裡去。
地善到是多想了一下,昨日還好好的城樓,只是一夜就塌了一塊,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只是,厲國軍隊已經往這邊來了,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庫拓上了城樓,眯著眼眸往遠處看,五裡外黑壓壓的一片,煙塵滾滾,曹字大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庫拓獰笑了聲,把九環刀往城路上一搭:「來的正好,區區一萬人,簡直就是給老子送食物來的。」
隨即,讓小兵擂起戰鼓。
當那震人心魄的鼓聲響起,浦安修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
北蒙兵好些人都是剛起來,一聽這鼓聲,拿起兵器,罵罵咧咧的開始向城東聚集。
曹鎮領著一萬多士兵逼近康平城東城門,卻見城門大開,庫拓帶著北蒙兵早就守在了那裡。
北蒙兵拿著兵器懶散的站在那裡,眼中滿是對厲國人的不屑。
庫拓哈哈大笑:「厲國小兒,你們這是知道老子的食物吃完了,所以自動送上門的嗎?」
話落,引的北蒙一陣大笑,不光曹鎮,就是厲國所有士兵都是面色鐵青。
曹鎮目光銳利的看著北蒙兵的方向。
「弓箭手準備。」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露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
隨著曹鎮的一聲「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猶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向北蒙兵射去。
北蒙兵不用指揮,盾牌結成密不透風巨牆,把飛射而來的箭矢擋在外面。
不時的有人中箭,發出慘叫。
一輪箭雨之後,北蒙兵血流成河,躺下無數哀嚎的人和屍體。
庫拓怒急,大吼一聲「殺」,殺字落,一馬當先的沖在前頭。
北蒙兵喊殺震天的向厲國兵衝去。
曹鎮巍然不懼,也喊了聲「殺」。
黑壓壓的兩支軍隊排山倒海的衝撞在一起。
北蒙人的彎刀與厲國的短刀鏗鏘碰撞在一起。
硝煙瀰漫,血肉橫飛。
兩方人都猙獰著將自己手中的兵器狠狠地送入敵人的胸膛。
另一邊,浦安修領著那五十人,快速的向城西衝去,弔兒郎當的臉上,一片肅殺。
薛月雖然左臂斷了,被浦安修包紮起來,浦安修本意是讓她留在破屋裡等消息,只是薛月卻執意的要與他們一起行動。
因為這個,還讓那不知情況的四十九人好一通嫌棄,認為她就是拖後腿。
對於別人的嫌棄,薛月就像是感覺不到,只管往外走去。
浦安修知道勸不住她,也只能隨她去,只是把自己的匕首塞在她手裡。
對於他這樣的舉動,薛月倒是沒有拒絕。
五十二人向城西急馳,見薛月沒有掉隊,反而遊刃有餘,那四十九人對她的看法才稍稍改觀,只是依舊不認為對陣起北蒙人,她能有勝算。
牛大柱是厲國軍中難得的好手,對挑選出執行這樣艱巨的任務,他是驕傲的,所以絕不會容許一點差錯產生。
牛大柱身形粗獷,薛月這樣瘦巴巴的小子自然就看不上眼。
急馳中,牛大柱見沒人注意到這邊,身形一轉到了薛月旁邊。
「我不知道你跟浦公子是什麼關係,也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只要你拖後腿,老子會毫不客氣地將你踹出去。」
牛大柱的話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是以也沒人阻攔他欺負一個小孩子。
反而希望薛月知難而退,找個地方藏起來。
正在這時,前方出現一隊巡邏兵,就是留守下來的北蒙人,前方大戰,北蒙兵也不再像先時那樣懶散。
這一隊人足有三十多個。
「什麼人?」
「殺。」
浦安修聲令下,帶頭沖了過去,北蒙兵豎著彎刀衝過來,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抹了脖子。
溫熱的鮮血噴洒在他的臉頰,年輕俊美的面孔染上了絲邪魅。
其他人鉚足了勁沖向那三十多人。
牛大柱雖然沒功夫再搭理薛月。
五十人對陣三十多人輕而易舉,牛大柱親手了結了兩個,薛月沒有伸手的機會,三十多人就倒了一地。
牛大柱不經意回頭,卻見薛月身上乾乾淨淨的立在一邊,心中的不屑越加明顯。
五十二人重新向城西奔去,只是剛剛那三十多人發出的聲音,已經吸引來其他的北蒙兵。
剛跑出沒多遠,前方又出現一對北蒙兵,足有百多人,而這些人顯然是沖著他們而來。
一看見他們,北蒙兵分散著向他們圍過來。
「小雜碎,給老子留下小命來。」
又是一聲清清淡淡的「殺」。
這五十人都是軍中挑出的好手,每個都能以一當十,這百多人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浪費的時間比剛剛要久了一些。
這次,薛月就不能像剛剛那樣,坐等勝利。
幾個北蒙兵見一眾凶神惡煞的野狼之中,混入一隻小兔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浦安修雖然在前面,可他時刻注意著薛月,見那幾個北蒙兵豎著刀向她砍來,不由心頭一緊。
剛想衝過來救人,只見薛月雖然只剩一隻手,卻手起刀落,直擊要害,那動作依然利索的讓人心驚。
同樣心驚的,還有剛剛看不起他的那些老兵。
到這時他們才完全收起輕蔑的目光,同時安慰自己,能讓浦公子另眼相看的,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一路上不斷出現阻攔的北蒙兵,他們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也越來越艱難。
牛大柱左手架住北蒙人砍下的刀,右手用力一砍,對方人頭飛落。
只聽身後「叮」的一身,牛大柱猛然回頭,只見北蒙人的彎刀離他的后心只有一寸。
薛月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用那短短的匕架住彎刀,用力一掀一劃,北蒙人捂著脖頸轟然倒下。
直到這時厲國的五十人才充分見識到薛月的殺傷力。
那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兵器,只知道殺。
對於救了這個剛剛還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薛月心裡無太多想法。
牛大柱雖然滿心的複雜,卻沒有多想的機會,只能將這份恩情默默地記在心底,拎著刀又加入戰場。
就在這時,北蒙人的彎刀冷不丁的砍到她的眼前,她卻連眼都不眨一下,只顧著將匕首送進對方的脖頸。
時刻分心注意她的浦安修見此,一腳踢飛地上的短刀,她擋了一下,若非如此,剛剛那一下,將直擊她的面門,甚至削掉她半個腦袋。
這樣的狠人,在場的老兵試問自己,能否做到這樣面不改色,答案很明顯,人的本能騙不了自己。
又解決了一批北蒙人,西城門已經近在眼前,許多人身上都帶了傷,衣袍更是被血染紅了,眾人赤紅著雙目,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城門,那便是他們今日的目標。
平時只用兩刻鐘就能跑到的西城,今日卻用了一個時辰還沒到。
城門口守護的北蒙兵,看見他們,頓時都喊殺著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