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不對勁的裏正
莊若若雖然有滿腹心事，想與之訴說，可見楚清衍回去了，她也沒再強留下他，獨自折返回屋。
莊招娣早已入睡，就連青雲也歇下。
隻有碧桃哪怕困頓到不行，卻還是強撐著等著她，當莊若若一回來，碧桃打著哈欠站起身，“小姐，你可算回來，早點安置吧，明日可有的忙了。”
莊若若看著她困到不行，卻依舊等自己回來，不忍心碧桃再熬著，於是就轉身上了床。
碧桃不放心的為她蓋好被褥，自己才在床邊打地鋪躺下。
沒多時，碧桃已然睡著，莊若若探頭看向她熟睡的臉，忍不住嘟噥一聲，“困成這樣，為何不提前睡？非要等我。”
但她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並不意外的莊若若的嘴角微微揚起。
一夜好眠，當第二日清晨，小鳥嘰嘰喳喳叫醒了院子眾人時，莊若若沒等碧桃輕喚，就已然起身了。
她今日要去見農莊主事，勢必要忙上一整天。
待簡單梳洗，用了些幹糧後，莊若若就帶著眾人前往村中的裏正家。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一道聲音，“大家夥都記住了……”
莊若若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緊跟著示意碧桃上前。
隻見碧桃輕敲了敲門，朗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嗎？京都莊府二小姐到來，怎沒人相迎？”
門裏很快傳來窸窣聲，不時厚重的木門“嘎吱”打開，緊跟著一中年男子第一個衝出來，“不知二小姐駕到，是小的不是！還請二小姐恕罪。”
身後村民們也紛紛跪地行禮。
莊若若不禁多看了為首那中年男子一眼，總覺得他是在影射自己，不請自來？
但她也未曾多想，沉聲道：“都起來吧，若若從京都前來，是想巡視農莊而已，各位不必拘禮。”
為首之人聽聞，忙不迭起身，隨即轉頭看向村民，“既然二小姐仁慈，不計較咱們，那都起吧！”
說著他自己就先行站起來，上下打量了莊若若一番，見隻是個黃毛丫頭，並未太在意，“不知二小姐此番前來，是有何貴幹？這裏地處偏僻，自然比不得繁華的京都，讓二小姐受委屈了。”
“你就是牛裏正吧？莊府農莊一直都是您在打理對吧？這些都是……”莊若若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身後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出現的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殘，沒一個年輕力壯的。
牛旺財聞言，諂媚一笑，“回二小姐的話，這都是本村的村民，這些年農莊收成不好，連連發大水，所以村裏人各個都麵黃肌瘦，入不了二小姐之眼，還請二小姐恕罪。”
“收成不好？”莊若若低聲重複，據她了解，如若收成不好，那上交的佃租就會少上許多，可她來之前看過賬本，並未發現少租的現象。
可牛旺財卻又如此說，難不成……
正當莊若若沉思不語的時候，牛旺財垮下臉來絮叨說：“不瞞二小姐，前些年大家都尚有餘糧，東拚西湊，才能將佃租給補齊！今年不同往日，天災不斷，我們連自家人吃飽飯都難，哪還有多餘的糧上交呀，二小姐來的正當時，小的剛與村民們商議，要不要去京都征詢一番，看看能否減免點佃租。”
聽到牛旺財說的言之鑿鑿，莊若若心下起疑，她暗自心想：難不成莊府佃租十分高昂，讓這些租種田地的百姓們都難以維持生存了？
思及此，莊若若轉頭朝身邊隨行的賬房先生看去，“柳先生，莊府田地租金如何？是否偏高了？再怎麽說，也得讓百姓吃上飯呀！”
柳先生搖搖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算盤，劈裏啪啦操作一番，“回二小姐的話，莊府農莊需上交的佃租並不高，每畝田隻需要七厘收成即可。”
“七厘？確實不算高。”莊若若兀自低喃。
而牛旺財卻沒等她開口，兀自哀嚎起來，“二小姐，往年風調雨順當然不高，但今年天災不斷，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並不是存心想要拖欠佃租的呀！老天在上，如若我牛旺財有一句虛假之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還沒怎麽著，牛旺財就開始發毒誓，引得莊若若秀美一擰，“牛裏正，毒誓可不能輕易亂發。”
說完，她特地朝著牛旺財身後的村民們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才剛動，牛旺財就忙不迭地攔在她麵前，“二小姐，你有所不知，真不是我們不願交租，實在是交不出來呀！”
牛旺財激動地手舞足蹈，嘴裏的唾沫都快噴濺到莊若若身上，她不禁抬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碧桃已經帶著家丁上前，護在了自己小姐麵前。
“牛裏正，你知道自己在跟何人說話嗎？二小姐可是莊府的掌權人，你給我客氣點！離二小姐遠一些。”碧桃怒然大喊。
聞言，牛旺財不敢造次，主動退後三步才站定。
牛旺財被碧桃訓斥的時候，莊若若朝著那些鄉人看去，隻見每個鄉人都垂眸不語，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反觀牛旺財就略顯得太過於紮眼了！
就在莊若若上前一步，想要與鄉人們靠近時，牛旺財冷不丁地咳嗽起來。
莊若若清晰可見，那些欲言又止的鄉人們立馬噤若寒蟬般，甚至都不敢抬頭看朝她。
種種的異樣，讓莊若若很是不自在，但看著牛旺財在，估計鄉人們也不敢說什麽。
她隨即放棄似的轉過頭，對著因劇烈咳嗽，臉漲得通紅的牛旺財關心道：“牛裏正身子不適，可要當心一些，我莊府還需仰仗裏正多多照看農莊呢！”
“謝二小姐關心，在下身子骨還算硬朗，再說承蒙莊府老太太看得起，信得過我牛旺財，我保準將農莊打理妥當。”牛旺財皮笑肉不笑。
莊若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以及身後的那些麵色古怪的鄉人，也不再停留，轉身帶人走了。
剛走出裏正家，莊若若臉上的笑瞬間褪去，她冷聲問：“清衍哥哥現在何處？”
老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急忙應道：“二小姐要找主子？主子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