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錯過時機
莊若若卻在李默麵對莊招娣略顯局促之下，一把拉過他，坐在一邊，吩咐碧桃去端來了可口的點心。
她隨意問道：“默弟弟，你都讀過什麽書？”
李默見狀，放下手裏的點心，認真答道：“我讀書不多，隻讀過《大學》、《論語》、《中庸》、《孟子》，另外五經也熟讀了不下十來遍。”
莊若若不住地點頭，“熟讀了十多遍？我的天，你是如何做到的？我單是看一本，都頓覺一個頭兩個大了。”
“莊姐姐，男兒本與女子不同，男兒誌在四方，我將來要參加科舉，報效廟堂，一定要開闊眼界，多聽多看多想，這樣才能成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聽到李默詩詞信手捏來，莊若若不禁考校一番，“不知道默弟弟有沒有讀過《玉樓春》？”
“珠聯壁瓦幹雲際，占盡瀟灘形勢地。傍牆人喚狀元家，想見華堂融瑞氣。”李默脫口吟誦出一段。
莊若若雙眼一亮，緊跟著問道：“那《南鄉子 十月小陽春》呢？”
李默自信地再次吟誦道：“十月小陽春，放榜梅花作狀元。重慶禮成三日後，生賢。第一龍飛不偶然。”
莊若若不由得驚呼，“那《最高樓 西園買》呢？你應該沒讀過吧？”
“莊姐姐說笑了，看黃底，禦袍元自貴。看紅底、狀元新得意。如豆大，隻花癡。漢妃翠被嬌無奈，吳娃粉陣恨誰知。”
“啪啪！”莊若若沒想到李默小小年紀，已經能夠做到出口成章，而且極有學問，反正八股文之類的，自己都一知半解，李家弟弟對詩詞歌賦的造詣，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默弟弟，你有如此天資，又極其勤奮，為何不考鬆柏書院？”莊若若追問。
李默眼底的光亮，立馬暗淡下去。
莊若若見狀，急聲問道：“默弟弟，難道你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大可以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至此，李掌櫃歎了口氣，道出實情，“實不相瞞，二小姐，前陣子各個村鎮鬧瘟疫，我與默兒嫣然他們前去救濟百姓，以至於錯過了鬆柏書院的入學考試時間，這也都怨我，如果沒帶默兒前去的話，或許他已經，哎……”
說到這兒，李掌櫃無比的自責。
李默卻搖搖頭，“爹，這不怨您，可能是我時運不濟吧！”
莊若若在一旁點點頭，“怎麽就錯過了呢？”
不過下一秒，她就對著李默許諾，“默弟弟，或許我還可以給你爭取到補考的機會，不過你到時候一定要全力以赴，至於旁的，我自會幫你打點疏通好的。”
“真的？莊姐姐，你當真可以幫我爭取到補考的機會？”李默興奮喊叫。
他說不難過，那都是為了安撫爹爹，隻不過想到自己錯失可以去第一書院讀書的機會，李默每到深夜都會黯然神傷。
卻不曾想，此刻莊若若會給他希望。
無論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李默都心甘情願。
見李默的黑眸立馬發光發亮，莊若若笑著點點頭，心想：清衍哥哥現在是鬆柏書院院士的助教，那麽給李默爭取一個補考名額，應該難度不大？
於是，莊若若就自信地笑看向滿臉期待的李默，“放心吧，就包在我身上。”
李默感激地連聲道謝，“莊姐姐，如果真的可以，那你就是我一生的恩人！我，我將來一定會報答姐姐的。”
就衝這話，莊若若也發誓要滿足他的願望。
一旁的李嫣然也感激地抓住她的手，“若若姐，謝謝你，我，我真的太高興了。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她轉頭看向李默，無比認真地說道：“默兒，你如果真的可以去鬆柏書院讀書，一定要好好努力，功成名就才是報答若若姐的最好禮物。”
話音未落，李掌櫃卻拉著一雙兒女的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李大叔，你們這是作何？趕緊起來，我，我可受不起啊！”莊若若急忙將三人都扶起來，但奈何她隻有兩隻手，無奈之下，隻好求助娘親跟碧桃。
在莊招娣的參與下，李掌櫃才跟李默姐弟倆站起來，麵對他們一再的道謝，莊若若不由得感慨李家一家人的實在。
她還沒做到承諾，可李家人卻已然把她的恩情記在心底，這樣有情有義之人，讓莊若若認為值得深交。
同時，她對於李彥慶與莊招娣的事，也不由得期待起來：
希望娘能跟李大叔結成眷侶，這樣知恩又厚道的人，絕對不會背叛娘親的。
不過這些現在考慮還為時尚早！
此刻，在門外跪地不起的趙家姐弟，聽見了屋內的聲音，趙天重重地冷哼一聲，嘀咕道：“這個莊若若，好生討厭，想當初，求她幫我，花費了娘秦不少銀子，可她倒好，對郎中之子二話不說就應承要幫忙，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聽到趙天的抱怨，趙沁兒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不過她沒表露出來，反而叮囑，“天兒，跪好，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贏得娘親的原諒，至於旁的，日後再說吧！”
如此一來，這一跪，就跪到了天黑。
但自始至終，莊招娣都沒有露麵，更別說關心他們姐弟一聲。
哪怕夜深露重，趙沁兒與趙天還是咬牙跪在園中，莊若若自兩人身邊經過，沒多做停留，隻是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就揚長而去。
趙沁兒憤恨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緊攥起手指，手心被刺破，都沒鬆開。
下一秒，她就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挺著脊背。
回到了秋桐院，莊若若沒有立刻洗漱，而是坐在書桌前，把李默一事原原本本地寫在了信紙上。
等到寫完最後一個字，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麽問題，就折疊好信紙，朝著窗外一喚，“老六！”
隻看到老六一道風似的掠過來，在窗楞外站住。
莊若若把寫好的信遞過去，“飛鴿傳書給清衍哥哥吧！”說完她就命碧桃關上窗戶，舒坦地倒在軟塌上準備休息。
老六聽到香閨裏的動靜，忍不住撇撇嘴，卻還是老實地按照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