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坦誠相見
莫斌大清早安排秘書幫徐曼辦理出國手續，公司事情安排妥當，約著言仲昊一起驅車前往郊外的一個山莊，門前的枯藤掛滿積雪，卻被利用裝點修飾得姹紫嫣紅，雪白間星星點點的紅色，就像樸素淡雅的一副水墨畫。庭院裏典雅莊嚴的風格，有種王公貴族的矜貴沉穩，暗紅的顏料漆色，搭配上白雪皚皚的外景，增加幾分霸氣和強勢。
“什麽時候發現這麽好的地方？”莫斌驚歎現代技人的高超手法，利用自然的超凡手筆。
“不錯吧，來來來，趕緊坐下，嚐嚐他家的拿手菜？”說著一道道喊不上名字的拚盤菜肴抬上桌，香氣怡人、垂涎三尺。
“帶我來這麽優雅的地方，有話說？”莫斌眼角的狐疑帶著凝重的沉重感，雖然語氣上輕鬆，可表情出賣了他。
“今天聊的話題比較沉重，所以找個放鬆的環境，免得影響心情。”言少還是一臉嬉皮笑臉，沒一點正形。
莫斌端起的茶杯停留在唇邊，沉穩大氣的男人韻味透著冷漠的高貴，內心掠過一絲心虛，長密的睫毛擋住眼眸裏的害怕，冷靜的等著他的後話。
莫斌一向高傲、冷靜、睿智，做任何事情總比言少想的周全，做事果斷、沉穩。可是遇見徐曼後，忽然覺得自己的重心偏移挪位嚴重，經常因為徐曼的小情緒影響自己的決策。
特別公司事情接二連三出現狀況，竟被葉天闊誤導猜疑兄弟，處境陷入兩難，情義變味，或許“對不起”三個字還不能縫合他們之間的裂縫，但是至少能安慰言少受傷的心。
言少端起酒杯，懇切的看著莫斌，冷冷說道：“老莫，你沒話和我說嗎？”幽暗漂亮的丹鳳眼帶著孤傲的冷慢說道。
莫斌沉吟片刻，抬起眼眸，深邃的眼底帶著歉意的羞澀，慢慢說道：“兄弟，對不起！”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麻利、決絕，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像是告別過往浮沉，更像斬斷不堪往事。
言仲昊先是一驚，然後整個人陷入回憶中，慢慢講述道：“言清顏就是au公司的高管，也是我的堂妹，我們一起出入並無任何機密互換，兄弟你竟然調查我？”說著痛苦的一飲而盡，揚起的頭久久不願低下，怕眼裏噙著的淚花毀了自己英勇的形象。
莫斌羞愧的不知所措，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裏碎碎叨叨念著：“兄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高度酒的威力馬上發揮功效，兩杯酒下肚，莫斌有些迷糊，雙眼翻紅，眼裏的淚悄悄流下，心裏的委屈一並爆發，用手杵著頭，不斷低聲抽泣起來。
言仲昊感到莫斌的排擠和冷漠，他能覺察出莫斌的懷疑和擔心，也能體會公司銷量每況愈下的著急，所以一直不在乎被誤解，被排擠，這樣他還能有更清醒的頭腦從另外角度發現奧秘。
低下頭，看到莫斌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在桌麵，擔心又關切的安慰道：“老莫，有點見外了，我懂！”說完也一飲而盡，他終於釋懷，能夠大白天下了。
“兄弟，對不起，最近事情太多，公司又出現這麽大的紕漏，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出現，我有點招架不住！”莫斌痛苦的低垂著頭，悔恨自己能力不如別人那般神勇威武。
言仲昊不能理解的看著莫斌，想不通莫斌此話的深意是什麽，冷靜的說道：“老莫，還有其他事發生？”
莫斌喘息間平穩心情，憤恨的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言少，擔心的說道：“或許最大的困擾是這個，公司我可以不要，但是徐曼我必須讓她幸福安樂！可是這麽長時間，我竟然讓她陪著我一起擔驚受怕，不僅沒幫她解決問題，還讓她陷入另一種不安和惶恐中。我覺得我是一位不合格的男朋友，甚至無臉做她老公。天天逼她結婚隻是想套住她的心，可惜我現在的處境根本支付不起這份愛！我連時間都給不了她多少，談何讓她平安享樂？”莫斌懊惱的低著頭，深深懺悔中！
言仲昊被裏麵的資料嚇到，更被關路銘猙獰的求救表情嚇到，或許錢財、名利、影響力對於生命來說無足輕重、不值一提。
言少深呼吸，擔心的問道：“兄弟，我懂你壓力有多大了！我怎麽能幫到你！”或許對於言少來說，徐曼已成他心裏的一個死結，守護比占有更安心！
“現在隻發現葉天闊與整個案情有關，並且現在最大的疑點證人出現了，一時不能區分是敵是友，為了保險起見，必須讓徐曼暫時離開。我想試試葉天闊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想幫一把嗎？”莫斌很平靜的看著言少說道，此時他們又是彼此信任的兄弟。
言少被莫斌真誠打動，冷笑一聲，無奈的說道：“我們一直是盟友，兄弟有難怎能見死不救？”言少握緊莫斌番紅而修長的大手，緊握的力量傳出自己的意誌力。
“謝謝兄弟！”莫斌欣慰的笑臉與言少淡然的表情撞上，一副祥和而俊美的人物畫。
莫斌與言少開始緊張布置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並且想著如何引狼入室，或者讓他以身犯險，不停推演、假設，激勵而振奮。
他們好久沒有這麽敞開心扉的交流，也沒有說出這麽多心裏話。現在統一意見後兩人思想高度一致，默契配合，彼此信任的相互交換意見。
疑惑、困惑在心裏壓久了會成為一塊不敢揭的傷疤，釋懷、放下必須由重視友誼的一方主動承認，或者拿出有力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不然再多解釋也是徒勞。
現在方向一致，擁有共同秘密、共同目標就會拉近彼此的距離。他們仔細研究著如何麵對這場危機重重的困難？如何化險為夷？精神高度緊張，莫斌的電話突然想起，驚嚇得跳起來麵麵相覷的看著彼此，然後哈哈大笑化解尷尬氣氛。
莫斌聽到徐曼電話那頭帶著得意、又興奮的宣告，不敢相信的對著言少說道：“兄弟，徐曼剛剛談下鴻運集團的合同，現在讓我們回去慶功，太不可思議了，走吧！”
言少站起身，拉著莫斌趕往停車場，才發現兩人都喝酒了，不能開車了，隻好再次撥通電話，讓徐曼過來一起慶祝！
三人痛快的大醉一場，這是徐曼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輕鬆喝醉，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嘴裏還慷慨激昂的唱著不知歌名的歌曲。開心、興奮、由衷的自豪感，嘴裏嘀咕著“莫斌，我這次可以名正言順的做你女人了！”
莫斌聽到徐曼摟著自己，深情告白的詞匯，心口收緊的疼痛，低頭輕吻在徐曼耳邊悄聲說道：“一直覺得卑微配不上的人是我，讓你久等了，對不起！”說著俯下身又一次親吻迷糊中的徐曼。
洗完澡，莫斌看著熟睡的徐曼，安心的拿出電腦，處理一天的郵件，濃黑的眉宇間帶著難以散去的沉重和憂心，再鄙一眼安然入睡的徐曼，更是憂心忡忡的凝眉緊蹙，心跳紊亂。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房間的寂靜，莫斌緊蹙的眉宇更加凝重，氣惱的看一眼來電，快步走到客廳接起電話，語氣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冷靜說道：“老趙這麽晚有事嗎？”
電話那頭傳出一片尖叫聲和興奮的高呼聲，老趙激動不已大聲說道：“莫總，成了，成功了，我們這次研究出來的產品實驗通過了，國檢也過了，成功了！”隻聽到電話那頭一片激動的高呼聲和慶祝聲。
莫斌也激動的說道：“老趙，告訴其他同事，辛苦了！辛苦了！天恒不會忘了他們的！”莫斌強抑著興奮，淡定的說出一些客套的祝福話語。
因為莫斌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想，或許用這次新品做誘餌，當場抓獲，一針見血，簡單粗暴。
莫斌走近徐曼身邊，開心的說道：“曼，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幫你做到！我決不食言，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一定說話算話！”
莫斌俯身親吻睡夢中依然做美夢的徐曼，哈喇子流出來被莫斌悄悄擦拭幹淨，無奈的笑著離開房間。
“言少，睡沒？快開門！”莫斌走到言少房門口，拚命敲擊房門。
言少看著徐曼開心的不停敬酒，心中歡喜，貪杯了幾口，看著兄弟含情脈脈中交流的眼神，心髒像被挖空，透風的涼。酒精催化下，腦裏不停放映與徐曼過往，恍惚如隔世，幻影如浮沉，一半迷醉一半真切。半醉半醒，踉蹌回房，泡完熱水澡，安逸的躺在床上刷著微信，心裏陣陣失落，淺淺憂傷，慌神中被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言仲昊豎起耳朵仔細變音，厭煩的打開門，強力抗議道：“你什麽意思？春宵苦短不懂得珍惜，跑來我這炫耀還是幹嘛？”
莫斌一臉淡定、冷漠的推開言少，自顧走進房間，冰冷的眼底帶著微微歎息，像個句號，對生活充滿希望。不經意間看到言少手機上顯示著徐曼微信主頁，強壓住火氣的坐下，平靜的看著言少。
言仲昊慌忙關上手機，心虛罵道：“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幹嘛？”無奈的跟在莫斌身後，重重關上門，無聲的反抗，可惜這一切在莫斌眼裏隻是無謂的抗爭。
莫斌本來不是說徐曼的事，本想裝傻不知道。但有些事應該知道痛，才會長記性，所有莫斌決定說清楚比裝傻更重要，嚴肅而冷漠的看一眼兄弟，解開紐扣，平靜說道：“你覺得徐曼怎麽樣？”
言仲昊不知道莫斌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不屑的說道：“你的女人跑來問我，幾個意思？”假裝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言少，從大學開始，我們興趣愛好太像了，就連喜歡的女人也這麽像，你說我不問你問誰？”莫斌有些生氣的點破，或許心愛的東西被惦記而氣惱吧。
“老莫，你幹嘛呢？沒心情和你談這麽愚蠢的問題，回去吧，我要睡了！”言仲昊開始用力拉坐穩的莫斌，眼神躲閃，不敢直視莫斌有些陰暗難懂的眼神。
“逃避什麽？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莫斌一臉平靜的說出如此抽風的話，說出時心髒就像被捏碎，撕裂的疼痛。
言仲昊先是一愣，如此直接逼問，有些慌神，很快平靜的坐在莫斌對麵，認真的說道：“老莫，放心，你的東西我永遠不與你搶，我的東西你也不可能和我搶，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默契。不管何時，你相信我，我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困擾。徐曼的心永遠在你身上，別人休想分的半分。你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言仲昊誠懇的表明立場。
“言少，徐曼很好，但是她真的不適合你！別看她表麵堅強懂事，可是內心脆弱自卑，我不想因為我倆讓她再陷入第三種困擾中，我有能力讓她幸福，你會找到你的幸福的！”
莫斌握緊兄弟的手，他不想白天剛剛恢複的情誼因為女人又產生隔閡，有些事情說清楚比糊裏糊塗更好。
言少沉默半響後，肯定的說道：“老莫，我知道，一直都是我單相思，讓你擔心是我不對，我一定盡快找到我的幸福！回去睡覺吧！”言少眼底的落寞透著冰冷的開始逐客。
“我來談正事的，正事還沒說呢！”莫斌一臉釋然的看著言少說道，然後招呼言少坐下，頭挨著頭，把心中的計劃大概與言少說出，驚得言少嘴巴張得可以吞進一個大蘋果那麽大，吃驚不已的問道：“老莫，這是天恒的全部，你真的舍得拿出來賭？”
莫斌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我的全部是徐曼，天恒的全部在我們每一個人手中。你覺得怎麽樣？”莫斌著急的問道，這麽重大的決策他有點害怕，想得到兄弟的支持。
“再等等，既然我們有這麽好的誘餌，現在就差東風了！”言少挺力支持道。
“好兄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走了，行了你現在可以睡覺了，明天自己回去吧，我要送徐曼去機場，打算把她送走了！”說著有些失落和不舍的的說道。
言少幽暗的眼底透出一絲落寂，但是別人的事情自己無權幹涉，強顏歡笑的送走兄弟，看著門被關上那一刻，心門也被關上了。
莫斌回到房間，聽著小曼均勻的呼吸聲，幸福的抱著徐曼安心睡下。
相愛的兩顆心彼此貼近，連呼吸聲都是同步喘息，似乎整個世界都是一體。
莫斌強忍著不敢睡著，今晚過後不知何時才能這樣抱著徐曼入睡。他奢求與徐曼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許他們這次相戀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少，總是分離與分別。他想把徐曼永遠安全的放在身邊，這次出行雖然不舍，但是隻能聽從，畢竟蔣嘉傑口氣裏的堅定讓他覺察出不一樣的味道，他不敢用徐曼的安危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