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交代
勝利的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公司焦慮的等著凱旋回來的勇士，鮮花和香檳都獻給最英勇無畏的戰士。
莫斌本來想去現場幫忙，可是聽說徐曼國畫大師鍾老出席，勝算在握，隻是悄悄跑去看了一眼，看到他們聊的投機，就放心的回來，等著他們的好消息。
雖然隻是簡單祝賀，但是親臨銷售部等候功臣的歸來，對於冷麵嚴謹的莫總來說實屬不易，更是引起一陣騷亂。銷售部的那些美女嫵媚妖嬈的在莫斌麵前晃動，而莫斌卻是視而不見，一直盯著門口方向。
言仲昊神秘兮兮貼著莫斌站著，身體接觸有種曖昧在燃燒，放低音量的問道：“兄弟，你這個寶哪淘的，太厲害了！鍾老都出山幫忙，不簡單啊！”邊說還不可思議的搖晃著腦袋。
“說什麽呢？哪涼快哪呆著去。”莫斌才懶得理這個無聊的家夥，望穿秋水盼著徐曼趕緊出現。
莫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徐曼，不懂她的人際圈，看不透她的心思，總是封閉得嚴嚴實實，即使裸體相對，還是很陌生，心靈產生不了碰撞。對於自己的多次求婚總是拒絕，他也一肚子疑問，更不願意和兄弟探討這個像謎一樣的女人。
“這麽小氣，傳授點經驗，我也弄一個來雙劍合璧。”
“你不會武俠中毒太深吧？”莫斌說起這話想起徐曼也是金庸武俠迷，莞爾一笑。
“誒呀，我就受不了你這麽娘氣的笑，趕緊收一收。”言仲昊配合的惡心一下。
“受不了就離我遠點，小心被我傳染。”莫斌厭惡的推開靠著的言少，心裏的緊張不願別人知曉。
走廊裏一道長長的黑影出現，他們歡呼著跑去迎接，他們旗開得勝、凱旋歸來，莫斌激動的伸長脖子尋找徐曼的身影，最後隻看到吳耀輝拿著合同回來，莫斌無奈的歎口氣，眼底滿是失落。
“不要掃了大家的雅興，高興點，徐曼沒來，回家單獨慶祝不是很激情，一天不見就這樣饑渴？”言仲昊用胳膊肘戳戳莫斌，才發現莫斌身體堅硬的站在原地，麵無表情。
“趕緊，大家等著你發言呢。”言仲昊推出莫斌，這是今年打的最漂亮的一戰。
這兩個合同的簽約意味著化妝品銷售業績將會再提升五個百分點，加上莫斌出差拉回來的訂單，今年的盈利同比增長五個百分點，這種逆襲猶如久旱逢甘霖，滋潤心田。
莫斌敷衍祝賀後把言少推出陪大家一同狂歡，而自己撒謊說有事先走。上車立刻給徐曼打電話，急切的想要見到她，語氣帶著哭腔的說道：“曼曼，你在哪？”
“我在家，你還在加班嗎？”徐曼疲憊的說道。
“你在哪個家？我馬上過來找你！”莫斌頭腦發熱語無倫次，過於興奮和想念，已經失了分寸，莫斌才發現，自己在徐曼麵前太卑微，太渺小，總是遷就著，擔心害怕徐曼離開自己。
“我在你家啊，我先洗個熱水澡，等你！”徐曼挑逗的一句說得自己臉都紅了，這個訂單完成，讓徐曼信心大增，似乎覺得與莫斌的距離在點點拉近，莫斌沒有那麽高高在上不可觸摸。
莫斌聽到“等你”兩字，所有委屈和落寂通通忘掉，飛速奔馳路上，此時好想開的是飛機，“嗖”一下就飛到徐曼身旁，給她捶捶背、捏捏肩。
莫斌衝進家門，剛好撞上沐浴完穿著睡袍的徐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般馨香迷人，莫斌衝上去抱住徐曼，眼眸裏盡是柔情蜜意，緊緊擁著久久不願放手。
“莫斌，我喘不過氣了，怎麽了？”徐曼使勁推開莫斌，害怕莫斌是不是工作又遇到不愉快。
每次莫斌情緒波動，她心口就收緊的痛。今天被莫斌這麽反常一抱，徐曼心口又一次揪著痛。
“莫斌，你說話嘛，你怎麽了？”徐曼著急的也摟緊莫斌，彼此心跳有節奏的加快。
莫斌用力一下把徐曼橫空抱起，深情的看著徐曼，快步走到房間，瘋狂的熱吻徐曼，最後癱軟的化在他溫暖的懷裏。
莫斌緊緊擁著徐曼，小聲問道：“徐曼，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你一次次給我驚喜。”
“你是誇我嗎？”徐曼迷戀的小眼神勾引的看著莫斌，手順著臉部輪廓摩擦。
“小妖精，再挑逗我可不放過你了！”莫斌拉著她的手放在嘴唇上親吻，溫柔的眼底滿是寵愛。
“我懷疑你是不是把三十年的存貨都用上了，身體實在太棒了，我投降！”說著溫馴的鑽到他的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臉羞愧的緋紅。
“誰讓你讓我等了這麽久？不要轉移話題，說你到底怎麽認識鍾老的？”莫斌窮追不舍，持續發問。
徐曼陷入回憶，這是一年前的事了，當時無所事事，在街上閑逛，無意間看到鍾先生畫展公告，走進觀摩，被鍾老神韻的筆法深深吸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的崇拜和敬仰。在一次畫展中，徐曼無意幫助了鍾夫人，成為朋友。
而就在幾個月前，鍾先生的妻子查出患有乳腺癌，已經是晚期，知道這個消息很是悲痛，經常出入醫院照顧病人，關心病人，關係漸漸加深。
“小曼你又來看我了？”鍾夫人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客氣的說著客套話。
鍾夫人對於這個陌生的畫迷很喜歡，單純、善良、聰明、善解人意、體貼，服務周到，所有好詞都可以用在小曼身上。
“鍾姨，我看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徐曼很熱情的招呼著鍾夫人。然後就打水幫鍾夫人擦拭身體，幫她洗頭發，一位護工的活徐曼都幹，並且不求回報。
“老鍾，還不招呼你的小畫癡？”每次徐曼都可以看出鍾先生和夫人恩愛有加，互相愛慕的打情罵俏，徐曼就一股羨慕眼神透露出來。
“小曼，不用忙了，坐下來，休息會！”鍾先生對這個熱情的小畫迷也格外喜歡。
當時鍾夫人探過徐曼是否別有用心，或是覬覦他們什麽，最後徐曼很癡狂的說出自己真的有一個小要求：“隻要鍾老畫完每幅作品都能讓自己走近觀看，便可！”
終老夫婦二人被這個畫迷如癡如狂的狀態深深感動，二老也被這個沒有心機的女孩打動，成為忘年交，藝術人生孤獨路上的一位小知己。
但是最終，鍾姨還是沒有戰勝病魔，先一步離開人世，她走時很從容，一點也不怕，不再留戀塵世。
鍾姨走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伴，她擔心老鍾為了創作廢寢忘食而傷了身體，一個勁讓徐曼有空多去關心和照顧鍾先生。
徐曼還記得送走鍾姨那天，天氣灰蒙蒙的下著小雨，淅淅瀝瀝，衝刷著人世間的一切悲情與喜怒。周圍一片肅靜，鍾先生沒有流下一滴淚水，他們之間的愛情不是用眼淚能夠表達出來。
鍾先生整個人憔悴得隻剩下一口氣支撐著完成整個儀式，他們兩老無兒無女，人群散去後，鍾先生撫摸著鍾夫人的墓碑，輕輕擦拭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徐曼遠遠看著，不想上去打擾他們的交談，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她抱怨上天不公，總是拆散相愛的兩個人。她惋惜鍾先生從此孤苦的一生，生活再無依靠，心靈再無寄托，真正成為孤寡老人。
但是徐曼又是羨慕終老的，能陪著鍾姨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路銘走的時候是不是很孤單，很害怕，如此陌生的城市如何安放他思鄉的心？
夜幕降臨，鍾先生太累睡著在墓碑旁，淚痕已經風幹，徐曼趕緊上前攙扶著，完成鍾姨最後的心願——照顧先生。
莫斌聽得動容，一次次不禁狂吻徐曼，被眼前善良的女人感動，更慶幸自己找到這麽有愛的女人。看著徐曼眼底閃爍著的淚花，讀懂她此時的脆弱和心痛，再次緊緊擁住她單薄而充滿力量的身體，嘴裏深情表白：“曼曼，你的後半輩子讓我陪你走完好嗎？不要再抗拒了，你的憂慮讓我幫你分擔，你的傷痛讓我幫你背負，我願意成為你後半生的拐棍，讓我們一起攙扶到老，好嗎？”
“莫斌，你懂我的憂傷嗎？我曾經死過很多次，現在活下去就為了找到真相。今天我發現，原來我活下去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愛你！”說著朱丹紅唇吻上莫斌性感的薄唇。
又是一夜纏綿中睡去。
每一次從幸福中醒來，喉嚨裏總有甜蜜的味道，清晨的陽光照得整個人渾身舒服，不願睜眼。
“小懶蟲，再不起床早餐要涼了。”莫斌用溫熱的唇輕啄微紅的臉頰，溫柔無比。
“再睡一會，讓我再睡一會！”徐曼拉過莫斌摟著一起入睡。
莫斌無奈隻好拉起徐曼，認真溫柔的幫她穿著衣服，隻見徐曼低垂著眉目，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對蝴蝶翅膀，不停呼哧著煽動，小臉紅潤發亮，忸怩又溫柔的靠在莫斌身上，聞著他成熟又有男人味的氣息。
“幹嘛？賴完床又來勾引我？這麽戀戀不舍，我們結婚吧，每天都讓你幸福。”莫斌說著溫柔的用修長又幹練的大手摩挲著徐曼的秀發，迷醉的沉浸在幸福裏。
“不行，不能這麽早嫁給你，我還談夠呢。”說著委屈又羞澀的躺在他的懷裏。
“自從相愛，我們從沒認真約過會，委屈你了！要不今天給你放一天假，我們約會去！”說著莫斌挑釁的小眼神癡迷的看著徐曼。
“走了，上班吧，公司這麽多事等著你處理呢，等過久公司穩定了再說！”說著一起吃早餐，一起幸福的挽著出門。
徐曼還是遠遠下車，不願與莫斌同行，莫斌無奈又沒法的隻能看著徐曼下車，一個人開走。
徐曼客氣的去保安室叫出猥瑣男，例行公事一樣繼續盤問，語氣強硬，沒有商量的餘地：“今天有沒有打聽到什麽？”
“今天還真有個有價值的消息。”說著比劃著讓拿錢。
徐曼已經了解過，眼前的猥瑣男叫王東，嗜賭如命，外號二毛，就是一小流氓，小混混。
王東把徐曼當成一顆搖錢樹，變著法的騙錢，知道的信息像擠牙膏一樣小點小點的透露。雖然每次金額不大，在賭徒眼裏隻要是***都愛，才不管***穿什麽衣服出現在自己手上，也不管有幾個***在自己口袋裏。
徐曼不厭其煩的拿包給錢，鄙夷又生氣，此時隻能靠眼前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否則更沒線索。
王東拿著錢，在手上顛了顛，很滿意，很自然的說到：“那天關路銘照常巡檢，回來後到處受傷，流了好多血，說是看到人影，他去追反倒一班人出來毆打他，再後來就死了。”
輕描淡寫的講述，雖然字裏行間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徐曼似乎明白了什麽，很緊張的看著王東，眼前這個穿著花格子襯衣，通洞牛仔褲，大冷的天也沒件像樣的衣服，痞理痞氣，吊兒郎當，讓人可憐不起來的男人。
“快說，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徐曼緊緊抓住王東的手，指甲已經扣進他的肉裏，犀利而凶怒的眼神盯著王東。
王東被徐曼眼底的殺氣嚇得後背發涼，害怕的哆嗦雙腿，手臂被指甲摳出血跡，不敢喊痛隻敢強忍著。王東知道徐曼的身手，上次他拿錢後沒給一句話，想訛錢就逃跑，被抓後狠狠教訓，一直心有餘悸，害怕這個女人。
“前久道上人看到黑子，黑子喝醉酒說的。都是聽說，老大不要生氣啊。”王東已經很害怕了，被徐曼眼裏的綠光嚇得快尿褲子了。
“你走吧，記得關注黑子的動向，他再出現記得一定通知我。”徐曼無力的放走王東，一個人冷靜冷靜。
天台寒意逼人，風從耳畔略過，沙沙作響，心也隨風震顫。遠處巍嚴的高樓聳立雲海，雲霧環繞，如夢如幻，虛實真偽傻傻分不清楚。俯身注視，行人猶如螞蟻行走，在浩瀚的人流裏，每個人都隻是滄海一粟，顯得那麽的渺小。抬頭仰望天空，豐盈的是夢，恬靜的是心，看淡的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