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私聊
寒冷的冬夜北風呼嘯著馳騁而過，聽著窗外肆意妄為的風聲毛骨悚然，冰天雪地裏一片祥和而安寧，過往的城市快速後退著避讓疾馳而過的車輛，生怕阻撓前行的路。
莫斌激動的清唱起歌謠，他抑製不住的想念她，想和她分享所有的快樂與傷悲，把她放到這麽偏遠的地方實屬無奈，但都是為了保護徐曼不參與到這場爭鬥中來。
莫斌與徐曼總是互相遷就著彼此的情感，誰也不敢互述衷腸，誰也不敢要求過多，總是擅自做主的為對方決定。
車平穩的停在店門口，可惜迎接他的是漆黑而緊閉的店門，冰冷無情的大鎖鎖住一切欲望，莫斌抬手看看時間，傻傻憨笑道：“十二點了誰還會在這麽冷的夜裏賣命啊？徐曼早回家睡覺了。”
莫斌熄火後靠著方向盤，死死盯著店麵的門，似乎可以看到徐曼日常工作的樣子，幸福的微笑著慢慢啟動車子。
莫斌打開手機，藍色的銀光屏照亮那張精致而俊朗的小臉，撥通徐曼電話，被冷風吹的有些沙啞著嗓音對著電話說道：“徐曼睡沒？”
徐曼本想早早入睡，可是今晚不知為何，輾轉反側就是心煩氣躁睡不著，煩躁的躺在床上想念莫斌，想念他們一起的短暫幸福。
徐曼接到莫斌的來電，嚇了一跳，聽到莫斌沙啞而沉悶的嗓音，心疼的關心道：“莫總，你生病了嗎？怎麽還沒睡？”
說出這句話時，徐曼就後悔了，為什麽不狠心拒絕，為什麽要關心他？
莫斌聽到徐曼的關心，開心的笑出聲，幸福的說道：“曼，我想你！我能見見你嗎？我剛出差回來就想見到你，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曼，我們見個麵吧，我真的想你！”
相愛的兩個人怎麽也抵不住一個深情的眼神，或者一句暖心的話語。
莫斌此話一出，由於石城大海般死寂的安靜，黑暗的地下室隻能聽到徐曼心跳加速的聲音還有快速喘息聲，她早就想撲入莫斌的懷抱，彼此取暖而關愛，可是不知為何說不出那句心裏話，一直強忍著不知道怎麽回答。
“曼，你在聽嗎？”莫斌心慌的趕緊追問道。
“嗯。”徐曼喏喏的答道，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選擇沉默。
“曼，能讓我看看你嗎？要不我們見個麵吧，我真的想你！”莫斌帶著哭腔的哀求道，並且鼻音更加明顯，感覺生病很嚴重的樣子。
徐曼聽著莫斌聲音逐漸變得哽咽，鼻音濃烈，心疼的說道：“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莫斌哪敢讓徐曼來找，立馬說道：“你在你家等我，我馬上到。”
徐曼哪敢讓莫斌屈身來貧民窟，隻好說：“莫總，我在景苑公寓門口等你，那裏離我這比較近。”不等莫斌反悔就掛了電話，趕緊起身穿好衣服趕往景苑公寓。
愛情就像一個喜歡捉迷藏的小孩，時而歡笑，時而淚如雨下，而此時他們是酸澀的期待，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彼此真心付出換回的點滴真愛，不敢輕易觸碰它的痛感和底線。
莫斌大老遠就看到北風中站著的徐曼，一個人嬌小可愛的搓著手，不停晃動著身體驅寒，心疼的把車停在她麵前，趕緊下車把徐曼橫抱進車裏，眼底的心疼和自責深深的印在門頭的抬頭紋上。
到家後，莫斌趕緊到廚房幫徐曼煮薑湯，怕徐曼在外麵太久受寒，他們見麵到喝完薑湯的半個多小時裏，竟然沒有一句話，都是深情的對視著彼此，害怕突然出聲打破這片寧靜。
徐曼被莫斌寵溺的眼神看得局促不安的轉動著手指，把頭深深的沉在雙膝間，心跳加速的羞紅小臉，整個人傻傻坐在莫斌身旁而不敢靠近。
莫斌慢慢靠近徐曼，雙手捧起徐曼緋紅而漂亮的小臉，深情而愛慕的吻上徐曼的性感紅唇，確實香甜軟糯。
莫斌溫潤迷人的薄唇移動到耳垂旁，親昵說道：“曼，我想你！真的很想你！別離開我了好嗎？”然後薄唇又遊離在徐曼每一寸肌膚上，一番激戰後，幸福相依。
“曼，這張卡你拿著！”莫斌抽出手，從抽屜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行卡遞給徐曼。
徐曼疑惑的看著莫斌，不知道什麽意思，眨巴著迷人的大眼睛看著莫斌，驚疑的表情可愛迷人。
莫斌低頭再次親吻徐曼的額頭，幸福的說道：“你給我的錢我收到了，算你入股天恒了。這張副卡是給你的福利，以後你的一切消費我買單，包括你的餘生！”說著緊緊摟著徐曼，想嵌入身體裏的力量在抱緊徐曼。
徐曼瞪大那雙迷人的大眼睛，羞愧難忍的問道：“你都知道了？這卡裏有多少錢啊？”
“這隻是一張白金卡，信用額度五十萬，應該夠你花一陣，我一定努力讓這卡翻一番，相信你男人，給我一點時間！”莫斌懇切又認真的說道，畢竟此時他隻是一個窮光蛋，但是他有這樣的信心。
“我一直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隻是不要太累，我不在乎這些，錢多錢少我無所謂。”說著往莫斌懷裏趁了趁。
徐曼現在就像做夢一樣，剛剛還在冰冷的地下室輾轉反側，現在就依偎在愛人懷裏，幸福得像個孩子甜甜的看著莫斌傻笑，情不自禁的呢喃細語說道：“莫斌，我愛你！”說完害羞的把頭埋進莫斌的懷裏。
莫斌低頭看一眼躲在懷裏的女人，溫暖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有種甜蜜的味道慢慢散發出來，幸福的依偎著深深睡下。
香甜的早晨吻把徐曼從夢中美醒，不敢相信的慢慢張開眼睛，看到莫斌俊朗而精致的五官時，幸福的環住他的脖子，溫柔說道：“早！”
莫斌抱著徐曼一起去洗漱，徐曼看到廚房裏放著各種各樣的早餐，幸福的問道：“這樣的待遇能堅持多久？”
“隻要你願意，我想一輩子做你的男仆，願意嗎？”莫斌把盛好的小米粥放在自己麵前，然後不停吹涼，小口小口喂給徐曼，徐曼被莫斌寵成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女人，雖然抗議還是無效。
“莫斌，你上班快遲到了，我自己來！”徐曼嬌羞的想搶過碗自己吃，竟被莫斌狠狠拽在手中，假裝生氣的說道：“你連這點小事都要做主嗎？那以後我在家是不是做主的權利都沒有了？”
“什麽意思？”
“以後這個家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你侵權了！”莫斌狡辯的樣子太可愛，徐曼實在不知如何應付，隻好乖乖聽命，最後她也端起一碗互相喂食中度過甜美的早餐時光。
徐曼拒絕莫斌的一切示好，一個人坐著公車去上班，並且要求莫斌在外人麵前一定要裝出不認識的樣子，不然就分手。
莫斌哭笑不得的隻好照做，看著徐曼孤身一人擠公車，心疼而無奈的隻好上班去。
徐曼並沒有一夜激情而忘記自己的身份，依然謙卑又桀驁的投入奮鬥中。終於熬過艱難的實習期，接下來的挑戰更加凶險，徐曼來不及思索就置身其中，滿血複活，滿身能量，不敢鬆懈，不敢停滯，就想業績再漲點，多賺點，為莫斌減輕一點壓力。
一步步打開困局，一天天好轉，命運從不虧待勤奮努力的善良孩子！
萬事開頭難，隻要挺過去，熬過去，生活隻會越來越好。
曾經聽別人說，當你已處低穀狀態，向前挪動就是進步，既然沒有什麽可失去，何來害怕失望？
走近天恒大廈一陣壓抑，高樓聳立，直入雲海，威嚴孤傲，甚是壓抑，被皚皚白雪團團圍住，甚是壯美。
徐曼偏頭看看保衛室，還是原來不待見自己的那兩個男人，徐曼懊惱的伸回腦袋，悻悻的想，如何才能有進展？暖陽的照射下讓徐曼回到現實，似乎忘記莫斌這個後台的作用，一切孤身置入，勇往直前。
滿懷心事的走進銷售部會議室，寬敞明亮，冬日溫暖的晨陽透過落地窗，灑在屋子了，瞬間身上披上一層金光。徐曼看看興致勃勃的兩小子，毫無表情的坐在角落，等候命令。
夏初恒從麵試大巴車上就一直對徐曼這個冷美人感興趣，雖然看上去年長自己幾歲，但是徐曼清秀淡雅的麵容，冷傲孤豔的眼神帶有悠悠傷感，很是好奇，總想接近一探究竟。
“美女，為什麽總一個人坐這麽遠？大家都是同事，聊聊嘛！”夏初恒語氣有些輕浮，眉眼時不時向上挑動，略帶調戲。
徐曼嫌棄而鄙視的看一眼，垂眉不願搭理這些小孩的調戲。
“聽說你這個月創造奇跡了？”夏初恒見慣徐曼的傲慢，改變語氣，好奇的問道，說話間杜曉天也湊過來聽聽。
“謝謝稱讚，受不起！”徐曼冷冷的看一眼，繼續看報，不再理睬。
徐曼語氣輕柔，聲調猶如和弦悅耳動聽，隻是口氣太過冰冷，兩小男生麵麵相覷，不想繼續碰壁丟下一句：“不用這麽敵對我們，大家都是待宰的羔羊。”說著戲謔的看看杜曉天，悻悻走開。
“小胖，看樣子這個月很滋潤哦？”夏初恒不客氣的調侃道，順道拍拍杜曉天的肩膀，由於用力過猛，一身贅肉微微顫動幾下。
“還行，比你是差一點，但也不至於最差。”杜曉天很自信，眼睛再一次瞟一眼徐曼，看到徐曼冷眼旁觀的架勢，一身冷顫，笑的意猶未盡的看著夏初恒。
他們早已知曉，三人最差最偏僻的環境是徐曼的，本來兩人還有點同情她，看她冷冰冰的坐在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倆就自負的以為徐曼是淘汰的對象。
夏初恒看她恬靜美好的就如同一副畫，輕撫秀發時的隨意自然，恨不得自己就是她的那縷秀發。雖與杜曉天聊得甚歡，但餘角總在徐曼身上打量。
徐曼手機提示一條短信，徐曼淡雅的拿起，臉上平靜得毫無情感表露，看到莫斌簡短幾個字：“曼，才剛分開，我又想你了！我是不是很沒用？”眉眼間吝嗇的表現出驚喜，淺淺一笑，快速回複道：“別鬧，在你樓下等著挨宰呢。”
“你來公司為什麽不坐我的車？等著我馬上下來！”莫斌關上手機立馬起身想飛到徐曼身邊，抱抱這個女人。
“你敢，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我。記得在外麵別說認識我！”徐曼快速回複。
莫斌看到徐曼堅決的拒絕，愣在辦公室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隻是無奈的笑笑，自言自語道：“你到底還是不承認這份感情？弄得像偷.情一樣，挺要命的。”然後悻悻回到辦公桌上埋頭工作。
葉天闊拿著三個店麵的銷售報表，喜笑顏開，數據相差不多，原本還為徐曼捏一把汗，看到數據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還真不是吹牛的，還真有點本事。
葉天闊愁眉緊湊，一時不知淘汰誰，三位各有利弊，都是難得的銷售人才。兩位男生一位帥氣可愛，另一位幽默風趣，在高校畢業生中屬於佼佼者。敏銳發覺徐曼與莫總、言總的特殊關係，更不敢隨意定奪，計上心頭，拿著三份報表起身出門。
“莫總，您看，這是三個網點的銷售業績報表，各有千秋，你覺得應該淘汰誰？”葉天闊老謀深算，把繡球又拋給莫斌，一是試探猜測，二是表現出尊重老總想法，就是個老滑頭。
莫斌把三分報表丟在一邊，忙著手頭的工作，不願意搭理這個老滑頭，隨口說出“你決定吧！”
“莫總您要不親自看看。”葉天闊再次央求著推出報表，他還真不敢自己看著辦。
莫斌被他再三邀請下，頭也不抬，隨手翻看一番，喜上眉梢，但一臉平靜，把報表丟過去，抬起頭，凝視片刻，心裏盤算，心想著徐曼真沒丟臉，業績不錯，向後靠在轉椅上，心裏甚是歡喜。
三個銷售網點的銷售業績相差不多，雖然徐曼店麵不占優勢，可是依然沒有輸陣，業績不錯，並且最近營業額直線上升，而其他兩個鋪麵隻是在飽和的基礎上又有增長，都不錯。
莫斌明白徐曼為這個數字付出的辛酸和汗水，眉頭緊鎖，心口揪著痛，而兩男孩積極、主動他也看到，公司正需要新人來調解尷尬處境，他有主意了。
“葉經理我聽聽您的想法。”莫斌思忖良久，意味深長的笑笑，等葉天闊開口。
“想法倒是有，我覺得徐曼這個女人真心不錯，有想法、有能力，雖然業績落後一點，但是這個頭她開得很好，而兩個男生所在區域已經達到飽和狀態，能有這樣的成績也算不錯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
“我想把他們三個都留下，你覺得呢？”
莫斌心裏很滿意這樣的答案，嘴上卻說“你的人你自己做主。”
看著葉天闊走出自己辦公室，莫斌站起身，轉身看向窗外，迎上冬日的暖陽，心裏無比愜意舒適，摸索出一支煙，悠然自得的深吸一口，好久沒有吸煙，有些不時，輕咳幾聲，快速掐滅煙火，進入回憶。
他想起被她調戲、捉弄的那晚：月光泛泛的普照大地，地麵積雪成堆，路上行人稀少，或是行色匆匆趕路的行人，或是推車出門擺攤的生意人。
“莫總，我肚子餓了，你要不也吃一個肉夾饃？”徐曼閃動著靈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照人。
“外麵太冷了，你說哪有賣的？我去給你買？”說著莫斌四處尋找也沒有發現，疑惑的看著徐曼。
“莫總你對周邊不熟悉，你把車停下，我自己去買。那邊有個攤位，可好吃了，你不嫌棄我給你也帶一個？”徐曼指著遠處稀疏的燈火，一眼渴望，心裏卻想著怎麽下這張豪車，緊張、害怕和他單獨待一塊。
“這麽遠啊？再說路邊的不衛生，我儲物槽裏有零食，你先隨便吃點，我知道你有低血糖，隨時備著，先將就吧，等進城帶你吃好吃的！”說著從儲物槽裏拿出一大包零食，溫柔的眼底帶著關切。
“我不想吃這個，想吃熱乎乎，我胃不舒服，有點疼！”說著用手按壓著胃部，表情痛苦萬分。
莫斌被徐曼曲躬彎腰的疼痛樣嚇得臉色發白，慌忙中打開自己的保溫瓶，趕緊擰開蓋，倒出少許開水，幫她吹吹，看著熱氣騰騰的開水冒著白煙，莫斌嚴肅認真的表情，徐曼心底自責不安。
“先喝口熱水，小心燙到！”莫斌溫柔的遞過水杯，心疼的看著安靜乖順的徐曼。
徐曼接過水杯，碰觸到莫斌溫暖幹淨的大手，心頭一陣顫動，趕緊低頭藏起感動的淚花。
“這個杯子是新的，為你準備的！就怕你嫌棄。”莫斌看徐曼隻是抬著，沒有立即喝下，以為嫌棄自己髒，趕緊解釋。
“謝謝莫總，我還是想吃肉夾饃，真的很好吃！”徐曼很快調整心情，抬頭對上莫斌迷離而關切的眼神，不安的趕緊閃開。
“等著啊。”說完奔向小攤販那，他想盡快買到熱食解決徐曼的煎熬，等他買回來時，徐曼留下一張字條，人走了。字條上寫字：莫總，謝謝您的厚愛，我承受不起！
莫斌撕碎紙片拋向空中，一腳踢向車門，口裏罵著：“你個白癡，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在空曠的夜空下一遍遍回蕩，如此淒涼，如此悲痛！
徐曼躲在角落裏，聽到劃破夜空的長嚎，低聲哭泣，她何德何能承受得起莫斌對自己的愛？
她是一個喪夫的女人，結過婚，滿心仇恨，根本不配擁有莫斌純淨完整的愛，她不配！
徐曼不知如何麵對這份情感，她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下半輩子，她想她會一直孤單下去，一直活在過去幸福的記憶中。麵對莫斌炙熱的情感，燙手又煎熬，過去活潑開朗的徐曼已經隨著路銘的葬禮消亡，現在活在別人眼中的是冰冷、傲慢、渾身帶刺，隨時傷害他人，不懂人情世故的獨行俠。
徐曼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喜歡莫斌，隻好在他麵前時刻保持冰冷，隱藏內心躁動不安的情緒，看到莫斌就會想到胸針，不自覺的想到老公的死，她不想活在這種煎熬中，所以她盡量保持距離。
莫斌收回記憶，想到昨晚的激情，滿足而幸福的拿起手機給徐曼發過一條信息：“下班車庫等我一起回家！”
徐曼很快回到：“不！我自己會回去。莫斌，相信我是愛你的，隻是現在我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份感情，再給我點時間，我想會好的！愛你！”
徐曼雖然與莫斌隻是幾層樓的距離，對於徐曼好強的性格，他們之間存在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而這條鴻溝是身份、地位、背景、婚姻的阻隔，一切的種種都是不對等的，徐曼心裏越不過這道坎。
莫斌無奈隻好照做，收回所有遐想，專心投入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