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病初愈
“放我出去，為什麽把我關起來？開門，開門啊！”
江婉兒瞪著一雙猩紅的眸子，用力拍打著門板，見無人理睬，她又搬起花瓶砸在門框上……
“你們都反天了嗎？”江婉兒顫抖著身軀，將床上被褥枕巾全都拽到地上：“等我出去，非扒了你們的皮，砍掉你們的腦袋……”
門外站著的一眾丫鬟，嚇得噤若寒蟬，生怕發出一點動靜，惹來殺身之禍……
江婉兒像瘋了一般，毫無理智地嘶吼著：“你們說，梁霄那個賤人是不是被放出來了？說啊……”
“小姐.……”如月緊緊攥著繡帕，隔著門道：“老爺和夫人讓您好好休息。飯菜一會兒給您端上來.……”
江婉兒聞言，朝外麵大聲謾罵著：“滾，都給我滾，本小姐哪怕餓死，也絕不吃飯.……”
如月身子一顫。看向身旁的小廝：“小姐這麽鬧終究不是辦法，快去把老爺和夫人叫來.……”
“已經去叫了，老爺說，隻要小姐不傷到自個，就讓她鬧吧.……”
江婉兒耗光了力氣，連連嬌喘，看到地上有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窗台下方，還有一壇紅色的染汁，她勾起一抹邪笑：“哼。小賤人，跟我鬥？”
“放我出去，不然，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江婉兒尖叫一聲，將水果刀按在手腕上，露出一副視死如歸、不卑不亢的表情……
如月聽後，心裏一驚：“快，快打開房門……”
下人不敢怠慢，趕忙開鎖推門，隻見江婉兒雙手染紅，地麵上還滴落大片血跡，衣袖和衣擺，也被浸成了紅色.……
“小姐.……”如月大叫一聲，隻感覺雙腿發軟，差點暈過去。
她一把扶住江婉兒，淚水奪眶而出：“小姐，您幹嘛要這樣啊？”
江夫人和江老爺聞聲趕來，看到眼前情形，也是兩眼一黑，驚恐連連.……
“快去請太醫，快……”江老爺打橫抱起江婉兒，吩咐下人道。
“不必了，你們就讓我死了吧.……”江婉兒哀戚戚地抹著眼淚，內心卻無比舒坦。
一眾下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聾了嗎？去請太醫，一群廢物.……”江老爺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一名小廝點了點頭，轉身就跑了出去.……
江夫人看著‘奄奄一息’的江婉兒，內心說不出的苦澀，她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婉兒，你為何要做這等傻事？有什麽委屈。可以跟娘說啊！”江夫人揉著江婉兒的頭，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江婉兒‘虛弱’地睜開眼，抿了抿幹燥的雙唇：“我要讓那個賤人死，你們為何救她？”
江夫人痛心疾首，淚眼朦朧道：“她是你姐姐啊，日後，婉兒再不許說這種話了，明白了嗎？”
“她算什麽東西，也配當我的姐姐？”江婉兒情緒再次激動，‘呼啦’一下從床上坐起，閃動著一雙冷眸：“我現在隻想讓那個賤人去死，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抽筋扒皮.……”
“啪！”
江夫人實在聽不下去了，楊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婉兒，你未免太任性了……”江夫人一掃之前的溫婉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與惱怒。
江婉兒愣怔片刻。呆呆地看著江夫人，良久，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濃濃的委屈與憤懣……
“娘，你既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嗚嗚……”
江婉兒抹著眼淚，手上的染汁，把小臉蹭得一片血紅.……
江夫人又心疼又無奈，試圖去哄，又不知說些什麽，隻好埋頭歎息、無語凝噎.……
江老爺陰沉著臉，轉過身去，自打梁霄回到府上，他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上朝時也無精打采的……
本以為失散多年的女兒回到身旁。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卻不曾想過，這兩個女兒有這般隔閡，甚至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傅太醫匆匆趕來，看到江婉兒滿身血跡，嚇得他麵色一緊，驚呼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愣著幹什麽？快給小姐包紮傷口……”江夫人命令道。
“哦，好，好……”
傅太醫緊忙上前，剛打開藥箱子。江婉兒就朝他眨了眨眼，隨後將手伸了出去……
傅太醫頓了下，隨後又吸了吸鼻子，這屋內聞不到一絲血腥味兒，而江婉兒身上的血漬，也不太對勁兒……
難道她.……
長期身在宮中，這點小伎倆他還是看得出的，相比於這種把戲，宮裏的妃子娘娘，可比她厲害多了……
清洗掉‘血漬’，傅太醫拿出紗布，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了‘傷口’.……
“麻煩你了傅太醫……”江老爺拱手道謝。
傅太醫趕忙行禮作揖：“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梁霄從睡夢中醒來，感到全身鬆快了不少，小秋倒了杯水端上來：“小姐，您醒了！”
梁霄‘嗯’了一聲。見江夫人和江老爺都不在，便低聲問道：“梁富貴在哪兒？”
小秋麵色一慌，咬了咬嘴唇，沒有言語.……
梁霄蹙緊眉頭：“你隻管說便是，老爺夫人怪罪下來。有我擔著.……”
“小姐，您先喝口水吧……”小秋畢竟是江夫人的貼身丫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梁霄歎了口氣，想要坐起身。卻沒多少力氣，小秋扶著她：“小姐，奴婢已經吩咐廚房做了飯菜，過會兒給您端來……”
“好！”
這時，江夫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梁霄麵色紅潤，雙眸有神，便緊走幾步來到床邊：“霄兒，感覺怎麽樣？可有哪裏不舒服？”
“娘……”梁霄輕喚一聲，抬頭對上江夫人那雙欣喜的眸子：“梁富貴在什麽地方？身體如何了？”
江夫人一聽，臉色瞬時陰沉下來，她側過臉去：“他死不了，已經差人服過藥了……”
梁霄鬆了口氣，她初到丞相府，做事不能太出格，更不能提過多的要求，雖然她身體稍有恢複，但一直都表現的乖順，也深得江夫人和江老爺的喜愛.……
“夫人，飯菜做好了.……”小秋走過來道。
“快給小姐端上來！”
“是！”
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食，皆是大魚大肉。飄散著誘人的香氣，宛若饕餮盛宴，隆重而又正式……
“娘，我吃不了這麽多.……”梁霄無奈地笑道。
江夫人捋了捋梁霄的額前的碎發：“娘陪你一起吃……”
小秋站在一旁伺候著，似乎很久沒見到夫人笑得這麽開懷了.……
“娘，我過會兒開個方子，麻煩您差人去抓些藥，我身子雖然無大礙了，但若想痊愈，還得仔細調理一下.……”梁霄淡淡道。
江夫人聞言。喜上眉梢：“沒想到霄兒還懂醫術，娘真替你高興.……”
“略懂一些，搬不上台麵的……”梁霄謙虛地笑道。
江夫人不停地給梁霄夾菜，隻是眨眼的工夫，她的碗裏就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霄兒，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日後在府內，有什麽需要盡管跟娘說……”江夫人溫柔地笑著。
梁霄放下筷子：“娘，若是可以，我想把自己的丫鬟接到府中，照顧起來也方便一些.……”
這種要求，江夫人自然不會拒絕：“隻要霄兒願意，娘都依你……”
梁霄至始至終都沒提起馮秀蘭和梁銳寒，把他們接到丞相府，下場估計會跟梁富貴一樣悲慘，還不如留在外麵安全一些.……
吃完飯後，小秋拿來紙筆，梁霄依照自己的病狀，寫了一味藥方，交給小秋：“這些藥材在我原先的住處便可抓到，你回來時，把紫蕭也帶來吧……”
“知道了小姐！”小秋福了福身子，拿著藥方匆匆離去.……
屋內終於安靜下來，午後的陽光順著窗欞投射下來，在地麵上印出一片光影；推開小窗，可以看到院內盛開的雛菊、牡丹、百合，濃香四射、嬌豔欲滴.……
梁霄吸了吸鼻子，剛收回目光，就看到江清宸從院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