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東奔西走
店家準備了酒菜，一眾人等紛紛來到樓下，梁霄端著酒壺，笑意盈盈道：“我初來乍到，因為此事驚擾了各位，在這裏深表歉意，今晚大家可開懷暢飲，酒錢一並算在我的頭上.……”
“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在下康瑞，以後有能用得著我的地方，姑娘盡管開口……”一名素色衣裝的男子站起身，拱拱手道。
梁霄請他們喝酒，並非因為道歉之舉，而是想通過此種做法，拉攏一些人脈，畢竟自己初到京城，舉步維艱，能結交一些可用之人。也是百利無害的……
“康公子，正巧我們要尋個住處，不知在正惠街附近，可有往外出租的庭院？”梁霄幫康瑞斟滿酒杯，笑著問道.……
正惠街是天都城數一數二的繁華街區了，梁霄之所以想在這裏‘紮根’。是因為火鍋店必須要開在此處……
而且住客棧的花銷太大，梁霄拖家帶口，必須要尋個住處才行.……
康瑞思忖片刻：“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梁，您叫我梁姑娘就行.……”
“梁姑娘，正惠街偏南之處，有一間庭院，您若是信得過我，明日我可幫你打聽一番.……”
梁霄聞言，屈膝一禮：“那就勞煩康公子了.……”
眾人喝到很晚才紛紛散去，梁霄來到二樓，吩咐店小二把洗澡水端上來，隨後步入女孩的房間.……
聞到梁霄身上的酒氣。女孩下意識地裹緊被子，亮晶晶的眸子裏也忽閃著警惕和恐慌……
“不要怕，我幫你洗澡.……”梁霄揉了揉女孩的發絲，眉眼之間也掛著一抹心疼。
女孩一言未發，如布偶一般讓梁霄擺布著，洗幹淨後，梁霄拿出自製的藥膏，塗抹在女孩的傷口處……
“嘶……”
梁霄挑了挑眉：“疼嗎？”
女孩微微點了點頭……
“忍著一些，你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也有感染的風險.……”
一切都處理好後，已是夜半時分，梁霄和衣倒在床上，不出片刻就沉睡過去……
翌日上午，康瑞帶著梁霄還有小俊，乘坐馬車來到那處宅院前.……
“梁姑娘，之前翰林院的李大人住在這裏，因為在朝堂之中與皇上犯了齟齬，所以被貶到其他地方去了……”
三人走出馬車，康瑞繼續道：“這裏的生活物件一應俱全，隻有一老翁在此看管，餘下事宜，您跟他交涉便可.……”
“好，多謝康公子了.……”
要是沒有他，梁霄也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住處……
這時，紅漆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名六尋老者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幾人一番，好奇道：“諸位可有事情？”
梁霄躬身一禮，把自己租住宅院的目的簡要說明後，老者便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可見院中假山林立，細水潺潺，一幢精致的閣樓映入眼簾，大理石階梯幹淨平整，閣樓兩側，還種著一片花田，微風拂過。淡淡的花香在空氣中飄忽不定，甚是臻美.……
屋內桌椅板凳，茶盞花瓶，床榻被褥等等，都一應俱全，看來為官之人的住處果然非同一般，梁霄隻看一眼，就真的愛了.……
與老者交接完畢，付過銀錢，梁霄便把梁富貴等人接了過來，她還特意給女孩安排了一間房……
“梁掌櫃，您為何對她這麽好？”小俊好奇道……
梁霄攤了攤手，不以為然道：“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
小俊抿了抿嘴，開始幫忙拾掇屋子，梁富貴對這間宅院相當滿意，這可比縣城住的地方氣派多了，而且門外的兩座石獅子。也是身份的象征……
是夜，梁霄推開女孩的房門，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正愣愣地發呆，眸光閃爍之間，也帶著深深的恐懼.……
“你叫什麽名字？”梁霄蹲下身問道……
女孩無絲毫反應，隻是緊緊扣著發白的手指，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彩蝶的翅膀……
梁霄沉吟片刻，笑著道：“以後就叫你紫蕭吧，紫竹林內一支蕭，伴月風前影自搖，如何？”
女孩轉過臉來，看著梁霄，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默默點了點頭……
“明日回來，再給你買幾身衣裳，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便是，我不會傷害你，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
說著，梁霄捋了捋她金色的秀發：“早點休息吧……”
梁霄關門那一刻，女孩的嘴角微微揚起，輕聲呢喃著：“紫竹林內一支蕭，伴月風前影自搖……”
“霄兒，你娘熬了蓮子羹，去喝一碗暖暖身子，這京城一到夜晚，還挺冷的……”
梁富貴坐在藤椅上，手裏握著煙鬥。‘吧唧吧唧’吸著.……
他吸得是正宗煙葉，跟以前陳大鵬販賣的‘煙粉’絕不是一個性質……
“爹，累了就早點睡吧，總吸煙對肺腑不好.……”梁霄歎口氣道。
梁富貴點了點頭，將煙鬥裏的灰燼敲了出來，隨後起身回到臥房去了，那落寞的身影如枯葉一般，透著無數的悲涼與哀戚.……
自打來到京城，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每日心事重重，鬱鬱寡歡，對什麽東西都提不起興趣，梁霄雖然心裏乏累，但表麵上卻笑容可掬，隻是不想讓爹爹為自己擔心.……
接下來的幾天，梁霄和小俊就開始為尋找店鋪東奔西走，經常是早出晚歸，忙得隻剩下睡覺了.……
正惠街的店鋪價格奇高。而且大多是在京城為官的家眷們所開，梁霄一沒背景，二沒靠山，想要自食其力，談何容易……
“梁掌櫃，這都四天了。不如隨便找個小鋪子算了……”小俊拖著沉重的步伐，灰心喪氣道。
“不行.……”梁霄瞥了他一眼，堅決反對道。
小俊皺了皺眉：“您也都看到了，正惠街上的鋪子，全都是達官顯貴之人所開，咱們初來乍到。根本靠不上前.……”
梁霄聞言，冷笑一聲：“我當初把你從縣城帶出來，是看中你的能力和膽識，如今遇到這點小困難，你就打退堂鼓，那我今後還能指望你什麽呢……”
“梁掌櫃，我……我隻是。”
“若是以後再讓我聽到你怨天尤人、牢騷不斷，那你就回縣城去吧，這裏不需要你……”
梁霄此話一出，讓小俊啞然失色，他之所以跟著梁掌櫃到京城闖蕩，就該做好‘受挫’的準備，如今他不僅沒幫上什麽忙，反而影響了梁霄的思緒……
“梁掌櫃，您放心，我以後再也不發牢騷了.……”小俊擲地有聲，拍了拍胸脯道。
梁霄‘嗯’了一聲，指著前方幾家空出來的鋪子：“咱們去那裏看看……”
傍晚，梁霄一臉疲憊地回到住處，這些天她都沒休息好，一次次铩羽而歸，讓她徒增了幾分焦慮情緒……
見梁霄一臉冷淡，梁富貴走過來道：“霄兒，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鋪子。咱們就回到縣城去吧，何苦在這裏遭罪呢.……”
“爹，既然已經出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梁霄抿了口茶，補充道：“您若不喜，可帶著秀蘭和銳寒回去，我讓小俊送你們.……”
梁霄連續幾天的壓抑情緒，都不敢釋放出來，而梁富貴每次見到她，不是回縣城，就是回碧落村的，二人的想法完全不同。梁霄有那麽一刻竟覺得，自己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似乎在梁富貴的身上，沒發現一絲自己的影子，倒是她的‘後娘’馮秀蘭，平日裏對梁霄頗為照顧，而且自打來到京城，馮秀蘭從未埋怨過一句.……
“霄兒，爹隻是看你太辛苦了，所以.……”
“我知道了，早點休息吧，明日想吃什麽，我一並買回來……”
梁霄放下茶杯，起身離開了，隻餘梁富貴長籲短歎，一臉的悲愴……
“紫蕭，看我給你買什麽了……”
梁霄推開紫蕭的房門，從袖中拿出一盒雪梨酥糖，塞到她懷中：“嚐嚐吧，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