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雙麵間諜
梁霄怒嗬一聲，嚇得小俊一哆嗦，險些跪在地上.……
“你是火鍋店的員工，卻做出這等吃裏扒外的勾當，監守自盜，罪大惡極，把你送到衙門都不為過……”梁霄眯了眯眸子，冷冷說道.……
小俊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恐慌，他能為左陽辦事，從中也得到不少好處，如果因為此事被關進天牢，他還不如不做……
“梁掌櫃……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盜竊底料不假，可這件事跟左掌櫃。確實沒有關係.……”小俊轉了轉眼珠，試圖辯解.……
梁霄冷笑一聲，她可沒時間在這廢話，轉向一旁的王濤：“看住這兩個人，明日一早。通報衙門……”
“是！”
梁霄又瞥了小雪一眼：“狼狽為奸，待領了三十大板，我看你們二人，誰能扛得過去？”
小雪一聽，登時漲紅了臉頰，她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小俊.……你倒是實話實說啊，梁掌櫃知道真相，自然會從輕發落的……”
小俊麵色一沉，瞪了小雪一眼：“多嘴.……”
梁霄嗤笑道：“念在這麽久的員工情分。現在老實交代，沒準兒我還會網開一麵，如果你們二人頑固不化，繼續隱瞞，等到了衙門，可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王濤也訓斥道：“還不快說？非要逼著自個兒往火坑裏跳嗎？”
小俊終於繃不住了，他‘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梁掌櫃，我……我對不起你，都是左陽那個老東西，他賄賂我銀兩，指使我盜取火鍋底料.……”
“還讓我把每日火鍋店發生的大小事情，詳細匯報於他……”
說著，小俊跪走到梁霄麵前，眸中閃爍著祈求：“梁掌櫃……我一時糊塗，知道這麽做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就饒我了我這一次吧……”
小雪也跪了下來，淚水簌簌流下：“梁掌櫃，小俊做事麻利，手腳勤快，您饒他一回，以後他定會當牛做馬來報答您的……”
“你尚且自身難保，有何資格替他求情？”梁霄冷眸一眯，沉聲問道……
小東抱著雙臂，冷笑道：“梁掌櫃，這倆人平日裏就眉來眼去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真是臭味相投.……”
梁霄微微點了點頭。她心裏暗想，左陽現在還不知小俊落網，如果能稍加利用，於她而言，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到這裏，梁霄蹲下身，微微一笑：“小俊，天牢的滋味可不好受啊，那裏魚龍混雜，弱肉強食，你和小雪身子骨單薄，即便不挨板子，恐怕也難活著出來.……”
小俊一聽，登時嚇得麵無血色。他‘嘭嘭’磕了兩個響頭，連連哀求：“梁掌櫃……求求你，不要把我關進天牢，我家中有老人需要贍養，如果我出了意外，我那老母親.……”
說著，他的淚水不受控製一般滑落下來，哭得頗為淒慘，其他員工見狀，都有些惻然了.……
“很好.……”梁霄站起身，看了小東一眼：“給他們鬆綁.……”
“梁掌櫃，這.……”
“無妨.……”梁霄擺了擺手，道。
小東猶豫片刻，才走上前去，把綁在二人身上的麻繩給解了下來……
“感謝梁掌櫃。感謝梁掌櫃……”小俊又跪在地上，誠誠懇懇地磕頭道謝……
梁霄籲了口氣：“你們兩個，跟我上來……”
小俊和小雪對視一眼，剛從一場驚慌中解脫出來，梁掌櫃又要做什麽.……
“嗯？”梁霄蹙緊眉頭，二人趕忙起身，不敢怠慢……
小東上前一步：“梁掌櫃，這兩個家夥不太安全，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不必.……”
說完，梁霄又看向其他員工：“時候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
員工們見事情已經解決，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他們深諳，梁掌櫃聰慧過人，自有打算，便也不太擔心.……
上樓前，梁霄瞥了周柄睿一眼，微微頷首，能捉住這兩個‘奸細’，也有他一份功勞，梁霄都記在心裏.……
三人在包廂內談到淩晨，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麽.……
王濤一直在大廳候著，待梁霄下樓之後，便將她送回住處……
翌日上午，杏花閣二樓雅間內。小俊一臉笑容地站在左陽麵前，畢恭畢敬地把手中的火鍋底料放到桌案上.……
“左掌櫃，這可是最新熬製出來的湯料，味道好著呢……”
左陽‘嗯’了一聲，麵露欣喜之色。瞥了一眼銅盆之中暗褐色的油塊，他挑了挑眉：“沒露出馬腳吧.……”
“當然不會，火鍋店打烊之後，就空無一人了，有小雪幫我放風。事情自然好辦.……”小俊弓身說道，眼底卻閃過一抹暗光.……
左陽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朝門外喊了一聲：“季大廚，進來一下.……”
登時走進來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左陽麵前站定：“左掌櫃。”
“嗯，這是晨霄火鍋店最新熬製的底料，你拿去研究一下.……”左陽把桌案上的銅盆向前推了推，道。
季大廚端起盆聞了聞，有些為難：“左掌櫃，這家火鍋店的底料，好像是用中藥配製而成的，我對這種藥膳並不太熟，所以.……”
左陽聞言，微微蹙緊眉頭：“人家火鍋店，一個小丫頭就能統領後廚，自配湯汁，你做為堂堂杏花閣的主廚，連這麽簡單的底料都做不出來嗎.……”
這個小丫頭指的就是張雪瑤，當初她在碧落村的時候，就跟梁霄學會了很多本事。來到縣城，自然會被重用……
季大廚訥訥不能言語，小俊見狀，笑了笑說：“左掌櫃，這還不簡單嗎？”
“嗯？”左陽瞥了他一眼，詫異道：“你有法子？”
小俊不慌不忙地說：“火鍋店的後廚，到處都能看到中草藥，隻要偷偷拿回幾樣，讓季大廚調配一番，自然能熬製出上等的湯料.……”
“不錯不錯。就這麽辦.……”左陽連連點頭，從袖筒中拿出一錠銀子，目測足足有三四兩的樣子，放到小俊麵前……
“這件事如果能辦成，日後自有獎賞.……”
“如此就多謝左掌櫃了……”小俊微微一笑，也不客氣，拿起銀錠就塞進懷中。
走出杏花閣，他長籲一口氣，對麵就是晨霄火鍋店，隱隱還可以聽到柔美的歌聲.……
冬日裏的涼風仿佛吹進了他的心中，回到火鍋店，他徑直來到二樓……
“梁掌櫃，左陽他中計了.……”小俊躬身一禮，低聲稟報。
梁霄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如此便好.……”
她起身拿出自己的藥箱，從裏麵挑揀出幾根草藥，遞給小俊：“把這些藥材交給左陽，就說火鍋湯汁，是由這種材料配製而成的.……”
小俊點頭應下，將草藥捏在手中，莞爾一笑.……
雙麵間諜的身份可不簡單，要想火鍋店前程無憂，就得掃除杏花閣的阻礙，而小俊做為兩大陣營的‘棋子’，現已倒戈在梁霄這邊，日後左陽籌謀任何詭計，梁霄都會第一時間知曉……
小俊剛剛離開，張雪瑤就匆匆走了進來：“梁掌櫃，梁大伯他在樓下等您……”
“等我？”梁霄微微蹙眉，忽然想起來，今日是梁富貴與馮秀蘭舉辦婚禮的日子……
她一直忙於店內事務，卻把此事忘得一幹二淨.……
樓下，梁富貴坐立難安，見梁霄走下樓來，他趕忙迎上前去：“霄兒.……我已經讓你娘坐馬車先走了。”
梁霄微微歎息，把王濤叫了過來：“備好馬車.……”
“是。”
馮秀蘭沒有娘家人，手裏也沒有多少銀錢，雖然跟梁富貴生活了很久，但為了走過場，嫁妝還是要有的，她絕不允許讓村民們嚼舌根子，看馮秀蘭的笑話……
“雪瑤。”
“在。”
“隨我去首飾鋪.……”
事情太過倉促，梁霄也隻能臨時抱佛腳了。
她抓起一件披風係在身上，帶著張雪瑤徑直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