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燉湯
慕容淺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我不知道這件事?”
許知樂了,笑著回答道:“大家都覺得,你大概是個天上來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仙女,瞧著你一心鑽在藥方兒上,大家也就都沒有打擾你。”
慕容淺也就跟著會心一笑,心道十三果然眼光獨到,同世堂的醫師們各有脾性,大家的共同點就是,打架都非常的善良、團結。
就連陳長青也不見有什麽太大的老板架子,不似第一日般那樣對慕容淺百般刁難,日後也很隨和。
這讓慕容淺越發確定,當初薑行子一定是在同世堂出現過。
隻是……看來這趟,南邊兒是非去不可了。
慕容淺再次向許知行過禮並道謝,向許老先生承諾,等將手頭的這件事辦完之後,一定會幫許老先生修複好那盆“枯木逢春”。
許知知道,慕淺向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自然,讓慕淺做出什麽承諾本身也是以及是你很難的事情。
至少到目前為止,許知沒見 過有誰能讓慕淺應下對方的承諾的。
畢竟古人激昂承諾看的很是珍重,也有不少人會為了一句承諾去輕易拋棄生命、切腹自盡什麽的。
這個朝代跟現代的快節奏是不一樣的,在這個年代裏,車馬很慢,書信很慢,但是人們卻顯得很真誠,一個承諾可以是一輩子的,友誼也可以是長存的,山水萬物,都很美好。
帝王家除外。
慕容淺又在不知不覺中想起了某個人,心中還是會不知所措的揪成一團,隨著時間的流失,又逐漸化為平靜。
隻不過是,平靜過後,一腔失望向東流而已。
許知得到了慕容淺的保證之後,心滿意足的哼著小調,邁著驕傲的小步伐,晃晃悠悠的端著自己的那盆“枯木逢春”就向自己的案幾走去。
蓮兒看著許醫師遠去的身形,一時間有些擔憂的問道:“南邊兒就是官家的地界兒了,對於小姐來說多少是有些危險了。”
而且蓮兒看著方才慕容淺的模樣,分明是不大願意去的。
慕容淺的思緒在聽到蓮兒的聲音之後在一瞬間回籠,輕輕的垂下眼眸,將方才那並不該有的情緒都慢慢壓縮掉。
過了有些時候,慕容淺才開口說道:“十三在江湖上雖說貴客很多,但是想來樹大招風,敵家自然是不會少,怕就是怕有人會在這中間的程序上動什麽手腳。”
算起來,十三跟血羅刹兩個人現在已經不隻是單純的朋友這麽簡單了,在他們孤身漂流在外的時候,是十三與血羅刹兩個人一直在給予慕容淺與蓮兒兩個人溫暖。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非常奇妙的一種存在,它可以是日久生情,也可以是一見如故。
慕容淺感到很慶幸,這算是她在前世與現世,兩世以來可遇而不可求的經曆與朋友。
現在用一個新的詞來形容十三與血羅刹,那就應該是真正的,家人一樣的感覺。
藥材,是最容易被下毒的環節之一,慕容淺必須要保證每個環節都是自己人在親力親為才行。
而血羅刹那邊已經在去外地尋找另一味相對難尋的藥材了,十三還要留在大本營主持大局……
慕容淺捏了捏眉心,頗有些心累的歎了口氣。
許知說的沒錯,慕容淺每天除了接診的時間以外,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醫書,並且試藥,偶爾還要寫寫畫畫,其他的醫師一看就知道慕容淺是在譜寫藥方兒。
並且,慕容淺接診接的也很多,畢竟慕醫師的聲名在北邊兒那是逐漸遠揚,甚至許多人其實都是慕名而來的。
後來陳長青顧及著慕容淺還在孕期,一些慕名而來者也是經過篩選之後才會送去見慕容淺。
陳長青對慕容淺的態度逐漸轉變,可不光是因為慕容淺的實力超絕。
慕容淺這個女子的行事做派與品質性格,真的是很成功的刷新了陳長青對一些女醫師的看法。
這讓陳長青對女醫師的看法稍微改觀了一些,至少是讓陳長青清楚的意識到,優秀與識大體二者並存的女醫師,的確是存在的。
但是慕容淺並不因為自己是孕婦、自己有十三做靠山、自己是個女子等這些外界因素而刻意減輕自己的工作量,慕容淺拿著人家給的俸祿,自然是在其位謀其職,特殊通道偶爾開一開就算了,總開也不是那麽回事。
慕容淺希望自己的小寶寶以後也能做一個品德兼優,內裏堅強的人,知世故而不世故,這樣才能在人生路上愈行愈遠,長久的繁榮下去。
也是因為這一層原因,同世堂的人們對這位慕醫師的尊重更上一層。
十三與血羅刹這麽好的一對兒璧人,怎麽能讓他們陰陽兩隔呢?
慕容淺直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對“成全”二字,已經是有些不易察覺的執念了。
慕容淺等到蓮兒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便背起自己的專屬斜挎包,將方才藏起來的藥方往包包裏一收,就要走了。
正巧碰上剛從外麵回來的陳長青,匆匆打了個招呼。
陳長青也回應過去:“慕醫師這是要往哪裏去?”
慕容淺回答道:“咱們這兒的白汁子不剩多少了,我去外頭坑點兒回來。”
陳長青不禁想起來了自己檔次被這位大神坑走福利的經曆,難免會對即將要被坑的人產生一單同情之心。
不過能替代白汁子的藥材有許多,用到白汁子的地方其實也不多,而且昨夜陳長青才檢查過藥材劑量,如果是要用藥的話,真的不僅夠用,而且還有剩餘。
陳長青疑惑的脫口一問:“慕醫師你要那麽多白汁子幹什麽用?”
“……”慕容淺發現同世堂的人總喜歡問這些別人在意不到的小細節,“燉湯。”
陳長青就知道,果然是不能拿衡量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慕容淺的腦回路。
陳長青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方便當著人家正主的麵兒笑出聲兒來,隻能是別過頭去,就要繼續朝裏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