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醫仙朝語(三十七)
當然了,這些話雨公子也就隻是在心裏自己想一想,是絕對不會當著少女的麵說出來的。
據雨公子觀察,白白的身邊,似乎很少有能跟她說的來的朋友。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會主動親近一個人,除了他自己。
所以說,如果白白真的喜歡這個柳十娘的話,他也不會主動去拆穿柳十娘的身份。
就讓她趁著四海盟會,好好玩幾天吧。雨公子心想著,反正他會陪著她,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到她就是了。
鳴白月說了話,身邊的少年隻顧著自己發呆,卻沒有一點兒的回應,這就讓她很不高興了。
今早他把自己從房裏趕出來,她都還沒有生氣呢,笨兔子還哪有資格生什麽氣?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
“還有我,也是個人美心善的傑出代表呢!”
“對不對?”
明明是個問句卻隱隱含著些危險的意思。似乎少年隻要敢說一句不對是,少女就會把他纖細的脖子擰下來似的。
真是一隻凶狠的時不時就想撓人一爪子的可愛貓咪。
“白白說的是。”
好在少年也是一個挺上道的,還知道說人話。鳴白月對他的回答也很滿意,就罷了為難他的心思。
這邊兩個人的鬧騰,柳十娘旁觀,看得清楚明白,說悄悄話?果然到底還是兩個小孩子呢。
幼稚卻又令人心生向往。
“能得白公子此言誇獎,十娘幸甚。”
柳十娘也忍不住摻合了一句,令那少年不妨撇過頭。
他說的人美心善的人是白白又不是她,她謝個什麽勁兒?
“哥哥性子靦腆,十娘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計較呦。”
這人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般上都是一幅冷臉的態度,鳴白月自然是已經習慣了的。
如果是不相幹的人,他要是冷著臉也就算了。可十娘姐姐現在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有人會對自己的衣食父母冷著張臉嗎?
不能夠啊,鳴白月深刻的覺得,笨兔子是個靠不住的。
所以像這種跟人家打交道的事情,任重道遠,還是得交給本神來做!
好在十娘姐姐一直都是一個好說話的,“白妹妹客氣了,白公子龍鳳之姿,非比常人。靦腆一些也是應該的。”
柳十娘忍俊不禁的笑著說,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把一個冷麵殺神說成個靦腆的人吧?
也虧得雨公子不氣,能夠做到這樣子雲淡風輕,也是不易了。
還有啊,這小姑娘真是個妙人兒,不僅僅是與公子對她與眾不同的態度,還有這小姑娘的身份。
這一回,柳十娘覺著,自己來這四海盟總算是找到了點樂子可以看了。
你老看一幫臭男人打打殺殺的有什麽意思?
一個個兒的,爭來爭去,都是極為無趣。哪像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情情.愛愛,紛紛擾擾,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做人的樂趣啊。
十娘是不在乎那幫年紀大的老頭子們,但偏偏從她坐下,就時不時的會有人過來“搭訕”“碰瓷兒”。
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長的美也是一種錯誤吧,鳴白月深以為然。
“你也是來找十娘姐姐搭訕……說話的?”
鳴白月覺察到陰翳,她本來覺睡的正舒服,結果有人很沒眼色的居然把她的陽光給擋住了。
“十娘姐姐在那邊,眼睛是瞎的嗎你?”
“躲開點。”
跟趕蒼蠅似的,鳴白月很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哥哥,別讓他擋著我的光了,好討厭。”
十娘看小姑娘睡的不安穩,又見小姑娘前麵杵著的那個人,“這不是白郎君嗎?”
“大老遠兒跑過來,臉色又這般不慍,莫不是昨夜怪奴家沒將郎君伺候好?”
“……閉嘴!”
白子期這個黃花閨男還是第一次碰見像十娘這種,把男女之事掛在嘴邊,一張嘴就恨不得人盡皆知的奇葩!
尤其是昨夜之事,白子期心裏憋著火氣呢。隻是在此之前,他還有別的正事要做,跟柳十娘這妖女的仇隻能過後了再清算。
“白酒酒,師父他老人家來了,叫你過去。”白子期孤傲的一句,等著白酒酒的回答。
放眼整個醫仙穀,白酒酒這個橫行霸道的魔女,每次最怕的就是師父他老人家。這次師父願意來柳月山莊,就是為了好好管教一下白酒酒,將其帶回醫仙穀。
屆時,語兒心裏的怨念應該也能有所消減了吧。白子期想的很美,“借刀殺人”?隻是,怎料那人依舊睡的跟死了一樣,全然沒聽到他說了什麽。
“白酒酒?”
“白酒酒,你……”白子期耐心匱乏,喊人沒人應,竟然想直接動手拉人,隻是沒曾想,白酒酒之前卻有一隻手攔隔了下來。
“白公子,白白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你?”白子期隱約識得眼前之人,雖說那張臉變化了幾許,但那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熟悉。
稍微想想,對了!這不就是在邏川城裏有過幾麵之緣的雨公子。
白子期認出了人,隻是……,聽語兒說,雨公子不是已經被白酒酒殺了嗎?屍骨無存,又怎麽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還守在白酒酒這個殺人凶手的身邊?
“白公子想說的話,等白白醒了,我自會轉告。”
“現在,煩請離開。”
少年說話一點客氣情麵都不留,話語間夾雜著冷勢,頗有那位“雨公子”的氣質。
可偏偏眼前這個人看向白酒酒的眼神,傾慕……愛戀?
這樣的眼神,白子期絕對不會認錯的。也正因為如此,白子期才難以置信。
所以說,那人究竟是不是語兒念著的雨哥哥?
白子期越往回走,越覺得不解。但不論如何,在查清這件事情之前,語兒那裏一定要先瞞下來,不然的話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初麵對雨公子逝去的噩耗時,語兒就近乎兩三日的不吃不喝,如果這次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語兒又該有多難過?
白子期白跑一趟,沒有如預想的那樣帶回白酒酒,旁的人倒是沒有說什麽,燕雀那個毒舌的家夥,趁這機會又是將白子期一頓奚落。
“唉!沒想到酒酒在外已經遊曆兩載,這性子依舊時毫無收斂。”黑發熠熠的中年男人繃著臉,一身冷肅的氣質,臉上微微冒著胡茬,一雙黑睛襯的人不怒自威,遠遠看起來就頗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