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不，你沒有錯
「是啊，我們一起的，這是我大哥。」仙音子見那女子面如死灰，嗤笑一聲，面露不屑。
「還以為你有多牛呢，這就蔫了？來啊，繼續對我不客氣啊！」
那嬌媚女子登時嬌軀一顫，俏臉煞白，雙腿發軟，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這位姑娘，方才是小妹失禮，小女子替她賠罪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稍顯成熟的那位女子，向秦嘯三人欠身一禮，接著便幽幽嘆道：「不過這件事，是姑娘你無禮失言在先，小妹一時氣急，才會有此失禮之舉，縱有過錯，也不能全都讓她承擔。」
「你的意思是，還得我給她分點兒？」仙音子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我也來說說，你們穿成這樣，明顯是想讓那些好色男想入非非，從而在你們這兒多消費一些酒水菜肴，並且打賞你們，甚至運氣好被某位少爺看中帶走，這難道不是青樓才有的作風？我不過是照實說了一句，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你……」那女子俏臉一白，登時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沒錯，仙音子說的就是事實，她們確實是抱著這個目的。
但是她們和青樓里的那些風塵女子不同，她們只做接待、陪酒——好吧，除了那啥她們基本能幹的都幹了，而且真那啥的也有不少，甚至有人當天就被武皇、武尊強者或者哪個世家大少看中帶走。
「無塵大哥，不如我們換一家？」仙音子不再理會那兩名女子，看向無塵，冷哼道：「這裡分明烏煙瘴氣的，還登仙樓呢，真是侮辱『登仙』二字。」
不止是那兩名侍女，其他同樣著裝的侍女也都嬌軀一顫，不少自尊心強的女子甚至忍不住眼淚，迅速逃離，躲了起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們，女子在武道世界生存不易，尤其是背景不怎樣的女子，想出頭非常困難。在登仙樓這裡，她們能結識到算是中州最頂級的那些勢力人物，若是能傍上一位有權有勢有實力的人物，以後她們的生活能好過許多。
「呃……咳，算了算了，你跟侍女較什麼勁？」無塵苦笑了笑，無奈搖頭，「只有這最高檔次的酒樓，才配得上至尊長老和我們的身份。」
「無塵，你不是在雲羅州駐守，怎麼回來了？」
一聲銀鈴般的女子嬌笑自樓上傳下，只聞聲不見人，只從那嫵媚笑聲，便不難想象出那是一位誘人的絕色佳人。
「真是稀客，我昨夜還做了個夢，夢見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想不到是你來了。」
「夫人說笑了，今天的太陽依然是從東邊升起來的。」無塵毫無幽默感的回道，令在場眾人紛紛無語。
「真是討厭，最討厭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了。」樓上那嫵媚女子笑罵一聲，又嬌笑問道：「你方才說要宴請至尊長老，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無塵點了點頭，拱手笑了笑，「這次我們要宴請的，是所有至尊長老，還請夫人準備飛仙宴。」
「本來你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給的。」樓上那嫵媚女子嬌笑幾聲，突然話鋒一轉，冷哼道：「不過你帶來的那兩個年輕人，嘴巴不幹凈，我不喜歡，不做你生意了，請回吧。」
「我們嘴巴不幹凈？明明是你這裡本來就不幹凈吧？」仙音子怒極，抬頭看向上方，怒道：「難道我還說錯了？說錯了你就給我指出來！我若真說錯，當眾給你磕頭認錯！」
「是是是，你沒錯，你什麼都對。」那嫵媚女子語氣森冷，卻是在反諷，「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就是不做你生意，滾吧。再不滾，老娘親自讓你滾出去！」
「走吧。」秦嘯止住還欲爭辯的仙音子，向樓上拱了拱手，並未多說什麼，牽著仙音子轉身向外走去。
「你也覺得我說錯了？我不走！我今天就跟她耗上了！」仙音子心裡憋著一口惡氣不吐不快，猛地甩開秦嘯的手，轉身回到了酒樓里。
「喲呵，還跟我耗？你算老幾啊你？你耗得起嗎你？」樓上那嫵媚女子見她折身返回，不禁冷笑，「無塵，我記得你沒有妹妹，從哪兒找來這種沒教養的女人，還認作妹妹？你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么？」
「她只是心直口快，說了不該說的實話，前輩還請留點口德。」秦嘯示意仙音子不要開口，抬頭看向那不知在第幾層也看不到的嫵媚女子，神情微冷。
「你也知道，她說了不該說的？」樓上的嫵媚女子冷哼，頓了頓，輕輕嘆道：「縱然是實話，說了和沒說，結果是不一樣的。」
「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小姐，哪裡知道毫無背景、掙扎求存的她們，心裡的苦？你們以為，她們願意如此么？不，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如此，但她們，能怎樣呢？」
「你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只為一時爽快，卻在她們心裡，蓋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這不是心直口快，只是沒教養罷了。」
「我……」仙音子怔了怔，轉頭看向一層，只見這層僅剩下的幾個侍女，全都冷冷的看著她，絲毫不掩飾那種被羞辱之後產生的刻骨仇恨。
「我真的錯了么……」她看向秦嘯，神情有些驚慌。
「沒有。」秦嘯神情更冷，冷眼掃向那些女子，令她們驚懼不安的移開了仇恨的目光。
「想好好的活著，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她們走在武道之路上，卻只想著傍上男人、依靠男人，用的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法子，這種女人，不值得你同情。」
酒樓一層的氣溫，瞬間將至冰點，冰寒徹骨。
「你懂什麼？」那嫵媚女子怒喝，話語中滿含憤怒。
秦嘯緩緩抬頭，冷冷回道：「我懂，人只有自強，才能不息！只有拚命，才能活的更好！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變，這個世間有的是機緣，但機緣只留給那些願意拿命去闖、去爭取的人，而不是留給這裡這些想要安逸、卻又想往上爬的寄生蟲！」
「你……找死！」
秦嘯一席鏗鏘有力的話，讓那嫵媚女子無力反駁，不由怒火迸發，冰冷威壓驟然狂壓而下。
「夫人息怒！」無塵面色一變，急忙替秦嘯擋下嫵媚女子的威壓，瞪著秦嘯道：「你少說幾句不行嗎？」
「你也沒攔著不讓我說。」秦嘯閉上雙眼，激動的情緒迅速平復下來，睜眼看向仙音子，點頭笑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用懷疑你自己。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我們走吧。」仙音子急忙點頭，看著他帶著溫柔笑意的面龐，心中無比溫暖，也無比的幸福。
她多希望能永遠陪伴在他身邊，如果沒有那個「註定消失」的未來，該多好。
但，她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辦法救她，一定能！
可是，她的眼淚，卻總也止不住，迅速浸濕了整個面龐。
她好捨不得，真的好捨不得，她真的不想消失，更不想失去她。
「怎麼又哭了？」牽著她往外走的秦嘯，回頭看著她，知道她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心中一酸，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
「別怕，有我在呢，我一定能找到方法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仙音子抽泣著，似哭似笑的回道。
「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聲冰冷異常、森寒刺骨、瀰漫著濃濃殺意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玲瓏曼妙的紫色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秦嘯二人面前，也擋住了他們往外走的路。
「夫人你……」無塵瞬間色變，抬手虛空一握，便要將秦嘯和仙音子抓到身邊來。
可那紫色身影就在秦嘯面前，出手肯定要比他快，一隻纖纖玉手，瞬間捏住了秦嘯的咽喉部位。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五官精緻、不施粉黛卻嫵媚動人、媚絕蒼生的絕色面龐，那雙點漆一般的晶瑩眸子，此刻卻布滿濃郁而冰冷的殺意。
「無塵，我真的，非常懷疑你的實力，以及為人。」秦嘯感受著她那纖柔玉指傳遞到頸部、無可抗拒的力量，面容迅速恢復原貌，神情依然冰冷。
「我找你來，是為了我的安全，可你，好像根本沒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
無塵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一陣紅一陣白。但他知道那女子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出手搶人，拱手嘆道：「夫人，縱然他說錯話，也罪不至死，還請先放了他。之後要打要罰，請隨意，只有一點——絕不能傷他性命和根基！」
嫵媚女子眯眼盯著秦嘯恢復原貌的臉，耳邊聽著無塵的話語，嘴角勾起一抹濃郁的譏諷。
「戰天盟盟主是么？難怪這麼有膽氣，可你，未免太口無遮攔了！」
「我說的，難道不對？」秦嘯微微低頭，直視著她的雙眼，神情冷漠，「我見過很多女子，能讓我敬佩的，只有那些積極進取、奮發向上的人，絕不是你這裡的這些，想傍上世家大少、一步登天的寄生蟲。」
嫵媚女子登時柳眉倒豎，怒不可遏，神情陡然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