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奇異女子
「半妖孤狼?」劍無名細想了想,搖了搖頭,「她一向獨來獨往,連雪狼族長輩都管不住她,沒聽說她身邊有什麼男人。」
「以後遇到她,盡量避免起衝突吧,她的實力,很強。」秦嘯輕嘆一聲,微微搖頭,看著兩人,笑道:「我還要靜修調養,就不多留你們了,若無事,你們就請回吧。」
「叨擾了,告辭。」劍咫尺與劍無名立即起身,各自留下一張傳音神符,轉身離開了別院。
秦嘯則是收好傳音神符,回到修鍊室中,繼續靜修調養。
之前那一戰,雖然算是勝了,但強行爆發總是有代價的,他的身體也留下了一些隱患,是真的需要靜修調養,才能恢復到戰前的水平。
劍咫尺、劍無名走出別院后,相視一眼,會意一笑。
「倒也不是很難相處,不過傳聞也是說他很講道理。」劍無名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兩聲,「感覺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後生晚輩一樣,有點抬不起頭來。」
「後生晚輩?你別是真從心裡,把他看做是你爹了吧?」劍咫尺猛拍了他後腦勺一下,笑罵道。
「滾!趕緊滾!我沒你這樣的兄弟!」劍無名立即氣得七竅生煙,拔出背負的長劍筆直劈了過去。
劍咫尺閃身一躲,哈哈大笑著竄進隔壁一間別院之中。
劍無名收劍入鞘,看了眼秦嘯的別院,嘴角一勾,也踏入自己院內。
靜修之時,時間總是過得極快,悄無聲息的,便已到了次日清晨。
一道白衣飄飄的曼妙身影,飄然降落在秦嘯別院之前,邁步而入,便是提著精美食盒一早前來的穎兒。
秦嘯適時走出修鍊室迎接,見到她手裡提著的食盒,不禁笑道:「這是給我的?」
「當然,還有那老頭的。」穎兒輕輕笑道,將食盒放在會客廳的圓桌上,在桌邊坐下,打卡食盒,取出裡面的精緻菜肴放到桌上。
「你們終歸是客人,雖然不用進食,但若只是讓你們住在這裡,什麼也不做,未免有些失禮。這些葯膳雖然不算珍貴,卻是一份心意,可別嫌棄。」
「當然不會。玄龜前輩也一起來吧。」秦嘯哭笑不得,對天歌府的好感多了許多。
雖然只是一份簡單的早餐,卻是一份真誠。
三人坐在桌邊,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這頓早餐。
「你隔壁那三個傢伙,昨天只是來聽歌見人的,所以挽音閣那位今天沒有休息。」吃完之後,穎兒看向秦嘯,莞爾笑道。
「那我們現在過去么?」秦嘯笑問。
「你也是個大人物,天歌府怎麼敢怠慢你呢,隨我來吧。」穎兒白了他一眼,起身邁出會客廳。
秦嘯與玄龜仙人起身跟上,三人一同離開了別院,往挽音閣方向而去。
「一直不曾聽你說起那位姑娘的名諱,不知該如何稱呼?」秦嘯凌空踏虛,身形升上高空,蹙眉問道。
「我挺討厭她的,不想提她名字,那也未必真是她的名字。」穎兒聽他一問,面色頓時有些不佳,微微嘆道。
「你也沒多大必要知道,因為她根本不會理你。她就像是一塊石頭,除了唱歌以外,外界的任何變化,都無法讓她有絲毫反應。這樣的人,如行屍走肉,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聽你這麼說,她肯定不是正常人,是先天缺陷還是受過心傷?」
「誰知道呢,她突然出現,沒有過去,也查不出她的身體和神魂有什麼毛病。」
說到這裡,穎兒神情一黯,輕嘆說道:「她很聽話,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她唱歌就唱歌,讓她修鍊就修鍊,讓她休息就休息,聽話的……讓人心疼。」
「誰的話都聽?」秦嘯呼吸一滯,擰眉問道。
她是被控制了?還是傀儡?抑或是,誰的分身?
「是的,誰的話都聽,但能讓她聽明白的,也就是那幾個詞。你知道她怎麼被人發現的么?」穎兒看著秦嘯,神色複雜,將那名女子被發現的過程,說了出來。
第一個,或許該說第一批發現那名女子的人,是幾個流氓地痞。流氓們見她生的花容月貌,卻一直坐在路邊,宛如木人,便上前調戲她。
她對那些調戲之語沒有絲毫反應,但唯獨其中一個流氓,說了句「唱首歌給大爺聽一聽」,她卻聽懂了,輕啟朱唇,唱出優美歌聲。
優美的歌聲無人能夠聽懂,卻帶著滌盪人心的力量,能夠治癒聽者體內的創傷,瞬間征服了那幾個因經常打架、身體留有許多舊傷的地痞流氓。
之後,她便被當做神明一樣,被那幾個地痞流氓供著,直到天歌府弟子路過,繼而上報給長老、掌門,才將她帶回了天歌府。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兒來,身世又是如何,為何會變得如此。
到了天歌府後,她開始踏入武道,修為進境一日千里。她能看懂天歌府祖師遺留的歌譜、樂譜,卻始終不言不語,也不動彈,如同木人一般。
「天歌府找了許多前輩,想查出她身上的癥結所在,讓她恢復正常,但都徒勞無功。」穎兒看向前方近在眼前的挽音閣,神情哀傷。
「沒有自我,沒有感情,甚至沒有情緒,我,無法想象那樣的生活。」
「我也無法想象。」秦嘯嘆道,落在挽音閣前。
兩名守衛在挽音閣前的青衣女子,屈身一禮。
「免禮。我們進去吧。」穎兒收拾了一下心情,當先進入挽音閣內。
秦嘯與玄龜仙人跟隨進入,卻見空間不算太大的挽音閣內部,前方一層薄薄的白紗之後,端坐著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綽約女子。
而在右側窗邊,一位氣質飄然、仙風道骨的白衣老者,正卓然而立,看著窗外的無邊美景。見秦嘯三人進入閣內,老者緩緩回頭,露出一張蒼老而祥和的面容,那雙沉靜深邃的眸子,閃耀著奇異光澤。
「府主,你怎麼也來了?」穎兒驚呼,行至窗邊,微微欠身,以示恭敬。
「見過前輩。」秦嘯微微躬身。
天歌府府主,名谷玉堂。雖是男子,好似唱歌不如女子,但其實——他根本不會唱歌愈人,而是只修殺伐之道。
在這個武道世界,想不被人欺凌,能依靠的只有實力。這種實力必須是能殺人的力量,只有擁有這種實力,才能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武道勢力安穩立足。
天歌府的傳承能持續這麼久,自然不是靠唱歌彈琴來維護,而是有著自己真正的強大底蘊,歌能救人,武能殺人!
「不必多禮,我只是閑著沒事,過來看看。」谷玉堂輕輕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嘯。
「秦大盟主來訪,我天歌府竟然不知,真是失禮了。」
「事出有因,並非刻意隱瞞,望前輩見諒。」秦嘯嘴角一抽,拱手笑道。
「呵呵,也是,如今的你,受盡世人矚目。」谷玉堂抬手撫須,依然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嘯。
「昨日,你身份揭曉之後,我天歌府接連接到各大門派傳音,讓我代為問候,並儘力將你身上的傷治好。這等待遇,只怕是前無古人,后也不見來者。」
「不過是利益驅使。」秦嘯微微搖頭,再度拱手道:「各大派一番好意慰問,我自會銘記於心,有勞府主轉告。」
「呵呵,若是無利可圖之人,便如路邊泥石,你自己也不會去在意吧?」
谷玉堂微微搖頭,邁步走至閣中心的白紗之前,輕柔說道:「丫頭,再試試看,看能否彈響你身前這張古琴。」
莫問琴?秦嘯微微眯眼,看向白紗之內。
為了治癒他的帝器之傷,天歌府主谷玉堂將帝器莫問琴取出,希望那女子能得帝器認主,繼而用琴音治好他的傷。不管最後能否彈響,都算是一份心意了。
但是,天歌府主這般待他,甚至親自出面,只怕之後會有不少事要和他商談。
來來往往,皆為利。利中有情,便是義;唯利是圖,則是不義。
他隱瞞身份,一是不想時刻被人惦記、嫉妒,二是不想現在就和中州這些大勢力,有太深的接觸。因為不管怎麼談,現在的他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挽音閣內,淡淡白紗之後的女子,素手輕揚,撫上身前那張古琴,纖纖玉指輕輕一撥。
眾人屏息凝神,翹首以待,卻不見裡面傳出任何琴音。
沒有彈響,令眾人十分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天歌府讓她試過很多次了,也相應的失敗了很多次。
「唉,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谷玉堂神色變得無奈,不免嘆息一聲。
登仙路即將開啟,各大武道勢力塵封已久的帝器,相繼認主,被人取出,綻放出帝星之光。可他天歌府這張莫問琴,卻遲遲無人能夠彈響。
白紗后那女子是最有可能的,卻不知出了什麼狀況。
「過去,讓我看看那丫頭到底什麼情況。」銀輝瀰漫的神魂空間內,喵喵突然蹙眉說道。
「嗯。」秦嘯輕輕點頭,看著白紗之後的女子,心底突然無來由的生出一絲不安,眯眼輕道:「不過,你小心些,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你千萬別進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