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真是一家人
於是才剛離開的秦嘯，就又被叫了回來，聽了喵喵的想法之後，不禁緊蹙起眉頭。
「你該清楚，我不願碰那個。就算瑤瑤教給了你，我也不想知道。」
他說的，是玉羅瑤抽取、融合大帝體質本源的方法。可這個方法，是禁忌，他從來都不想去碰，更不想學到手。
這是他心底的堅守，是給玉羅瑤、柳卿音等幾位大帝體質的，未說出口的承諾。
喵喵沉默片刻，蹙眉道：「可是憑異天星體內兩種神級血脈的強度，你只能用這個方法。」頓了頓，又幽幽嘆道：「瑤瑤知道你不肯學，又擔心你哪天會需要它，才會交給我，以備不時之需。」
秦嘯不願學那個方法，一是因為心裡的堅守，二則是因為他的體內，還隱藏著一個嗜血心魔。
這個嗜血心魔，知道他的一切，甚至能掌控他的身體。他曾答應過它，會將太陽聖體分身交給它，才換來嗜血心魔的沉寂。只是因為太陽聖體分身被玉羅瑤帶走，至今未歸，這件事才沒有提上日程。
他不願違背諾言，反悔滅殺掉那個心魔。就算真的要殺它，也得等它離開自己的身體。不過他當初也說過，不會針對它。而它也承諾，日後將追隨他。
如此，若這個方法被他知曉，繼而被嗜血心魔知曉，嗜血心魔又被他放走，這個秘密手段再被泄露出去，麻煩可就大了。
他可不敢對嗜血心魔付諸信任，便將它的事情，告訴給了喵喵。
「若是如此，你確實不能知曉這個秘密。」喵喵神情微冷，眯眼盯著他的身體，似乎想找出那個嗜血心魔。
不過嗜血心魔最可能在的地方，是誅天劍，確切的講，是在誅天劍上鑲嵌的那顆嗜血棱晶里。因為這個嗜血心魔，本就是源自嗜血棱晶。
看了片刻，她收回目光，看向有些緊張的異天星，蹙眉道：「抱歉，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幫你。」
「幾百年我都等了，不差這幾天。」異天星點了點頭，頓了頓，看向秦嘯，苦澀嘆道：「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還只是化氣期，羸弱無比。現在你卻已經將我，遠遠甩在後面，這心情真是……」
他的話，也讓聖雲裳、聖青凰二人眸光黯淡下來，酸澀不已。
遙想當年，秦嘯還只是個初入武道的毛頭小子。三派四族聯手攻打天劍山之時，若非雷嘯天、聖青凰、異天星三個及時趕到救援，劍宗必亡，秦嘯必死。
之後他以快的令人心驚膽顫的速度，迅速成長、變強，做出一件又一件驚天動地之事，他們看著他強勢崛起，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現在，他們只感到心酸。因為曾經仰望他們、需要他們幫助的人，已經變成被他們仰望、甚至敬畏的絕世強者。甚至就連他身邊的、曾經實力最差的人，都已經比他們強出太多。
短短二十多年，他們依然原地踏步，秦嘯卻已經騰飛而起。再過段時間，他們只怕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這裡，應該有你們需要的東西。你們知道我的為人，不需要和我客氣。」秦嘯輕聲說道，同樣十分感慨。
他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因為踏入武道之前的他，也是眼睜睜看著那些同輩步入武道、完成淬體，獲得巨大的力量，羨慕不已。
可那時的他，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這些同輩越來越強大，甚至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他……
那種心酸，不曾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
「你真的，將我們當成一家人么？」聖雲裳幽幽看著他的雙眼，輕聲問道。
「是！」秦嘯輕輕點頭，拾起落在地上的紅果子，輕輕握住，咬了一口，輕笑說道：「現在擁有了這個資源豐富的小世界，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成長、變強！甚至，一起踏上登仙路！」
「這話，你曾經和我說過，那時，我並不信。」聖青凰輕閉雙眸，輕聲說道，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待睜開眼，她看向秦嘯的眼神，已變得如水一般溫柔。
「家人……能做你的家人，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我們曾經給予你的，並不算多，你卻如此不遺餘力的回報我們，反倒讓我們受之有愧，不敢接受。」
「恩情所蘊含的價值，會像滾雪球一樣，隨著我的強大，翻上十倍、百倍、千倍，乃至無數倍。」
秦嘯微微偏頭，避開了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輕聲笑道：「我第二次生命，是你給的，怎麼回報都不為過。」
平台之上，一時間陷入沉默。
聖青凰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的秦嘯這厚臉皮也火辣辣的，不得不偏頭避開她的凝視。
其他人，則是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倆，想笑卻又不敢笑。
「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年紀了？」聖青凰直勾勾的盯著他在逃避的雙眼，鳳目微眯，突然輕聲問道。
「這個……相對於我們人族的壽命，你好像挺大了。」秦嘯嘴角一抽，乾笑著回道。
「那你會……嫌棄我么？」聖青凰再度問道，俏麗面龐霎時緋紅，雙眼卻依然直勾勾的注視著秦嘯。
「啊？」秦嘯張了張嘴，手裡的沒吃完的紅果子掉落在地，不禁目瞪口呆。
場面，一度變得很尷尬，比剛才喵喵被她追問的時候更尷尬。
「噗哈哈哈哈哈呃咳咳咳咳……」
「快滾！」
「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我走我走！我瞎了！我聾了！噗……」
異天星爆笑狂笑，差點笑岔了氣。緊接著肚腹被狠踹一腳倒飛了出去，他立即一手捂著劇痛的肚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飛身遠去，卻依然笑的跌跌撞撞，幾乎從天上掉下來。
嗯，也就他大兄弟能鎮得住這隻母老虎了。他這般想著，只想捶地狂笑一場。
聖青凰的脾氣，當然沒差到母老虎的地步，只是在他面前一直都端著長輩的架子。如今她變成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模樣，這種反差，令他感覺天地失色，世界一片黑白。
「小妹，你……真的決定了？」聖雲裳看向聖青凰，娥眉緊蹙，低聲問道。
「是。」聖青凰看著依然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秦嘯，輕點臻首，輕輕笑道：「這世上，大概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雖然他還很年輕，可年輕本身，就是強大的資本。」
「什麼時候開始的？」聖雲裳看向秦嘯，蹙眉問道。
「當我知道，他被屍魔界主截殺的時候，我……心如刀絞。」聖青凰幽幽看著秦嘯的面龐，抬手捂住心口，俏臉驟然煞白。
「你的青凰聖焰，是從我身上取的；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給的；我見證了你從弱者，到絕世強者的轉變，看著你追上我、超越我……當初和你一起，做那件青光火色幡的時候，我在幡上綉了一隻青凰，那……就是我……」
「那時的你，身邊已經有太多的紅顏知己陪伴，我並不想蹚渾水，把自己賠進去。可你，卻在不久后，死了……突然，就死了……」
聖青凰突然頓住，轉頭看向聖雲裳，已是淚流滿面。
「姐姐，你曾囑咐我，不要學你，等人走了，才追悔莫及。那個時候，我才真切的感受到，你心裡的痛苦和悔意，有多深沉……可是，也晚了，人都已經……沒了……」
「原來那段時間，你的意志變得消沉，是因為他。」聖雲裳看著秦嘯，神色變得複雜，輕聲道：「秦盟主，你，能接受我小妹么？說起來，你們的緣分，可能也是上天註定。」
「這怎麼說？」喵喵神色古怪的問道。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鳳凰一族裡，有一項傳統是交換本源火種，作為定情信物，是最莊重的儀式。」聖雲裳看了看聖青凰，欣慰笑了笑，又看向沉默的秦嘯。
「你得到了小妹的青凰聖焰，並凝成本源火種，這個意義，想必你能明白。當你越變越強大的時候，小妹的心，也會不自覺的往那方面去想，自此情根深種。」
秦嘯沉默片刻，看向聖青凰，點頭笑道：「我曾許下宏願，今生將厚報任何一個於我有恩情之人。若為女子，只要她不嫌棄我，我會拿出自己的一生一世，傾盡自己所有，讓她終生幸福。我相信我現在所擁有的，能讓你幸福。」
曾經的他，對於感情之事是能避則避，卻因為太過優秀，總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處處留情，依然能惹出一身的桃花債。
後來想開之後，他便不再逃避什麼。在這個沒有律法條紋約束、武力為尊的武道世界，一夫一妻相伴到老固然可貴，但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態。而他和身邊這些女子的各種淵源，已經註定他無法被單獨一人佔有。
沒有她們，他不會有今天，這是他放不下她們任何一人的根本原因。而她們，也都不願離開他。
只要他能待那些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好，用自己的所有去照顧、呵護她們，比之讓她們流落在外，可能會遇到各種渣男負心漢，豈不是好上太多？
當然，能讓他接受的，必然都是和他有過很深淵源的女子，這種淵源若是能轉化為感情基礎，他也不會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