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一念作古
思考許久之後，玄龜仙人長嘆一聲，點了點頭，笑道：「也罷，與其終老於此，碌碌無為，出去發揮一下餘熱，也更有價值一些。」
「多謝。」秦嘯微微躬身，恭敬謝過。
「你能帶多少人出去？」玄龜仙人蹙眉問道。
秦嘯微微眯眼，欣然笑道：「很多，多的超乎前輩想象。但問題是，此行並非一定順利，我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回到親人身邊。」
「也對。」玄龜仙人微微頜首，依然緊蹙著眉，「不過，總有人願意一試。你之前見過的東海龍王，便是其中之一。他在知道你的事情后，便曾與我說起過。現在你果然找到了出去的方法，既然你和龍神大人有交情，不妨帶他們一起離開。」
「龍神大人的血脈，我自然願意幫一把。」秦嘯含笑點頭，頓了頓，又笑道：「只是，這得委屈一下他們。」
小世界的秘密，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雖然他和龍神有舊，但和龍神的這些血脈後裔，卻都不熟，可不能傻乎乎的對他們敞開胸懷。
到時候，他就把那些不放心的人或者妖，放到小世界邊緣的白茫茫空間之中，限定他們的活動範圍，這樣才最保險。
玄龜仙人他是當做自己人的，哪怕只是看在芳華和芳菲的份上，這老頭也不至於會打他的主意。可其他人，就未必了。
「只要能離開這個牢籠，受點委屈又有何妨？我這便去龍宮一趟，讓他們做好準備。」玄龜仙人笑著回道，起身飛馳而去。
秦嘯在石桌邊坐下，遙望著他迅速消失在天際的背影，微微眯眼。
蒼茫海域，有一個東海龍宮，與他交好。
雲羅州，也有一個東海龍宮，與他交惡。
既然這裡的東海龍宮想要和他一起走，那麼，不如直接讓他們取代雲羅州東邊海域的那個東海龍宮，豈不是剛好合適？
回去之後，他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去解決。現在實力足夠，三太子漓泉以及虐待青魚的龍宮之主，也該上路了。
不久之後，芳華牽著芳菲的手，回到了密林中央，站在他的面前。
「極北之地，冰寒之谷。」芳菲輕輕開口，語氣輕顫，神情越發憤怒。
「那個人，叫一念作古。」
「一念作古？很奇怪的名字，這應該是稱號才對。」
秦嘯蹙了蹙眉，輕輕點頭，起身道：「那我們去找他吧。」
芳華與芳菲應聲點頭，秦嘯留下音信，三人便一起破空而去。
知道芳華的那些慘痛記憶之後，芳菲終於不再堅持己見，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將那個奪走她四位至親的血仇千刀萬剮，越早越好！
極北之地，次位面里，本不應有什麼極北之地，因為它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也就無所謂極北。
但是蒼茫海域這裡，卻偏偏有這麼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被稱為極北之地。
因為這裡，和爆炎谷完全相反，非常的冷，不論是高山還是平原，全都被厚厚的冰層覆蓋。
在作為小世界、次位面的蒼茫海域里，出現這樣的地方，無疑十分的詭異。因為蒼茫海域從來都不缺少陽光，卻有著這樣一個冰雪天地。
這樣的險惡環境，除了修鍊冰雪屬性功法、武技的武者，亦或者偶爾來看看風景的人，沒有誰會跑到這裡來找罪受。
當然這裡不是毫無活物，有一些妖族、妖獸就在這裡生活棲息，其中大部分都是冰雪屬性。
秦嘯三人，在三天三夜后，趕到了這裡，俯瞰著這片冰雪大地，再往遠一些，就是那保護著這個世界的神雷屏障。
「也許那人，也和你們一樣，是妖族。」秦嘯掃視著下方大地的景色，最後目光定格在中心那個顯眼的谷地，蹙眉說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芳華輕點臻首，看向那谷地的雙眼，越發冰冷。
「下去看看。」秦嘯輕哼，眸光森冷，帶著兩人飛速降落在那個谷地。
極北之地，冰寒之谷，溫度自然極低，便是他們這樣的天極境強者，都感覺身體陣陣發冷。
「應該是冰寒屬性的妖族，雖然我的太陽聖體克制它，但在這種極寒之地，我反而會被克制。」
秦嘯微微眯眼，看向前方。
「進去看看。你們自己小心，自保即可，殺人的事情，我來便是。」
前方是一處妖族村落，看冰雪堡壘，足有四五十個，也就意味著在裡面居住的妖族，會更多。
當然，只要不是封神級強者，秦嘯都不會在意。他要殺的是一念作古，其他妖族若是敢攔，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就是他的立場，為了芳華和芳菲，他不可能有什麼仁慈憐憫之舉。
感應到他們的靠近，那處妖族村落的冰雪堡壘中，立即衝出許多已經化為人形的妖族，冷冷盯著迅速靠近的秦嘯三人。
這裡面，男女老少，都有。但即便是妖族的少年，也別以為他們年紀小，因為他們很可能已經幾百歲，甚至上千歲了。
「你們是什麼人？來做什麼？」
一名滿臉皺紋、身裹棉襖的老者，天極境修為，拄著龍頭拐杖走出院落，盯著居中的秦嘯，冷聲高喝。
他的身後，便是一個又一個神情冷漠的妖族，全都對秦嘯三人虎視眈眈、戒備萬分。
「我，來找一個人，他叫一念作古。」
秦嘯冷冷道，話語落，身形一閃，人已至近前，距離老者只有不到十尺距離。
「你是誰？找他做什麼？」老者面色一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冷聲喝問。他看著神情肅殺的秦嘯，心知來者不善，暗暗傳音身後眾妖族做好準備。
「我的名字，不想告訴你，因為你，沒資格知道。」秦嘯不屑輕哼，身形再閃，瞬息間便輕鬆扣住老者咽喉，將他制住。
「說吧，他在哪兒？不說的話，我就只能殺你全村，將你們都給抽筋扒皮，才能消氣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這只是最糟的結果，不是必要的話，他不會這樣做。他現在只是想先聲奪人，徹底震懾住這個妖族村落，也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扯皮，以及血腥殺戮。
「你……」老者張了張嘴，面露驚恐，卻猶豫不決。
「放開村長！」眾妖族同樣大駭，都驚恐不已地瞪著秦嘯，卻忌憚他的可怕實力，只敢嘴上吼一吼。
芳華與芳菲俏臉含煞，並未施展高妙身法，而是一步一步，款款而來。
每一步踏出，她們心中的憤怒和殺意，都會濃郁幾分。待來到秦嘯身邊，她們的怒火和殺意，也提升到了頂點。
「你，不想說？還是，不敢說？」秦嘯眯眼盯著老者的面容，扣住他脖頸的右手，緩緩加力。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老者不敢掙扎，嘶聲低吼。
「喀拉」一聲，秦嘯一劍斬出，將他那根龍頭拐杖斬成兩截，卻同樣讓老者渾身沁出冷汗。
「下一劍，你想我斬在哪兒？你的手？還是你的腳？」秦嘯面色越發冰冷，語氣中更是透著無邊冷意，令諸多妖族不寒而慄。
「我……我真的不知道。」
老者話語一落，血光便是一閃，兩條手臂，已經與身體分離，鮮紅血液噴涌而出，不禁發出陣陣慘嚎。
「放心，這裡有不少妖族，我們一個一個來。」秦嘯神情冷酷的掃向他身後那些妖族，冷笑說道。
「住手！我說！」老者見他要對其他妖族出手，立即驚怒嘶吼。
「不見棺材不掉淚，早說不就沒事了？」秦嘯冷哼，鬆開了扣住他咽喉的手。
「你和他，是有仇還是？」老者強忍兩肩劇痛，看著秦嘯，顫聲問道。
「不只是有仇，還是不將他抽筋扒皮，就難以解恨的仇！」芳華終於忍不住，顫聲低喝。
「你們，真有把握殺了他么？」老者神情一黯，卻這般問道。
「怎麼，你希望我能殺了他？」秦嘯見他神情不太正常，不禁蹙眉問道。
「是，我希望你們殺了他。」老者苦嘆一聲，無奈搖頭，「可是，他太厲害了，我怕你殺不了他。如果讓他知道，是我們告訴你他在哪兒的，我們村子，就又會有人被他……抽筋扒皮。」
「你們也是受害者？」秦嘯雙眼微睜，震驚不已。
芳華與芳菲的殺意和敵意，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相視凝眉。
既然是冤枉他們了，秦嘯便拾起那兩條掉落在地的手臂，嘆息一聲，為老者接續回去。
「都是我們自己造的孽啊。」老者不由老淚縱橫，見秦嘯為自己接續手臂，立即相信他不是惡人，將那一念作古的來歷和過往都一一道來。
原來，那個一念作古，確實是妖族，但他的本體是什麼，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當初他不知何故，重傷昏迷在村落不遠的地方，被好心的村子收留、治癒，卻不知道，他們為自己救活了一個魔鬼。
一念作古恢復之後，便開始展現出可怖獠牙，暗地裡獵殺村落里其他妖族，以恢復他自身的創傷。因其行事隱蔽，起初村落里的其他妖族，都不知道是他乾的。
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