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是敵是友，一念之選
秦嘯走了，為了省事直接從窗口離開，卻帶走了一顆牽挂難捨的芳心。
芸娘怔怔看著他飄然遠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許久后，那道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她收回目光，看向那邊依然低著頭的兩名侍女，神情微冷。
「這裡發生的事，不許說出去，敢泄露一個字，我要你們的命！」
「是，婢子不敢，婢子一定守口如瓶。」
兩名侍女立即跪地叩首，嚇得面色煞白。
「起來吧，管住自己的嘴就好，我平日里也沒有虧待你們。」
芸娘轉頭看向窗外，望著秦嘯消失的方向，暗暗祈禱。
月氏一族，秦嘯落在其大門之前，直接破門而入。
「誰？誰敢闖我啊……」
「砰砰砰」幾聲悶響，月氏一族的守衛們盡皆被拍飛，重傷吐血，倒地不起。
秦嘯面無表情，飛身而入，直衝那月氏老祖所在的最高宮殿。
沿途不斷有月氏一族守衛衝來，認識他的不敢出手，不認識他的就衝上來，卻都被他一掌拍成重傷。
很快，這裡的動靜就被月氏一族高層知曉。
「放肆！敢闖我月氏一族，你活的不耐煩了？」
山道之上，兩個身處玄極境的年輕男子怒不可遏，聯手朝踏上山道的秦嘯攻來。
「太陽聖火！」
灼灼烈日華麗升空，散發出灼熱耀眼的金色光芒，氣息恐怖駭人。
「什麼？」
兩男子面色大變，日至陽，月至陰，本就相剋，面對此刻怒極的秦嘯，他們更是不可能抵擋太陽聖火之威。
「轟隆隆」數顆臉盆大小的金色火球轟然砸落，狠狠將兩男子砸下山道，身體焦黑一片，重傷不起。
「住手！」
一聲嬌喝自身後傳來，讓已經踏上山道的秦嘯腳步一停，轉頭看去。
兩人相視，卻又無言。
「你……對不起。」月紫衣神情一黯，微垂眼帘，不敢與他對視。
「是非黑白，我分得清。」
秦嘯冷哼，沿山道長驅直上。
「等等！」月紫衣驚而嬌呼，卻已經來不及叫住秦嘯，緊咬貝齒，也踏上山道，迅速衝上。
沿途並未再遇抵擋，秦嘯一路直接來到了山頂奢華宮殿之前，邁步而入。
拐過屏風，殿內其他人的目光盡皆被他無視，直視著坐於首座金榻上面色微沉的月氏老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站定殿中。
「你心中有氣，我能理解，打傷我這麼多人，也該消消氣了吧？」
月氏老祖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想必是體內的暗傷已經得到了封神級強者的幫助，開始恢復了。但是，他的臉色卻很不好看，盯著秦嘯的眼神帶著幾分慍怒。
「消氣？不知這氣該從何來？又該如何消去？」秦嘯冷哼，掃了一眼此時殿內的幾個人，暗暗凝眉。
除去月無心和護陣老人，兩邊的座位上還分別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氣息強大，身上穿著帶有月氏一族彎月形標記的衣甲，正神情冷漠地打量著他。
「明人不說暗話。」月氏老祖眯了眯眼，神情微冷，「現在的你殺不了他，又何必多費力氣？」
「這就是你瞞著我去幫助我血仇的理由？」秦嘯怒從心起，擰眉冷笑，「你這兩手生意可真做的很好，若不是我突然想起，只怕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先知聖體的作用，不可取代。」月無心輕嘆一聲，語氣無奈，「他在你閉關的時候，為人魔兩族之間的戰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以後也能繼續做出貢獻。這不是說你可以被取代，但是，站在人族的立場上……」
「去你媽的狗屁大義！」
秦嘯一聲怒喝打斷了月無心的話，神情略顯猙獰。
「你們要跟我談貢獻？前世我為天帝之時，為人族做了多少貢獻，你們算過嗎？今生我一家三口家破人亡，母親精神受創痛苦了十六年，直到現在還痛著！你他媽還敢跟我談貢獻？」
月氏一族五人一時間無言以對，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秦嘯的反應，很激烈，激烈到他們完全不曾預料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月氏老祖也說不出話來，面色有些陰沉，冷哼道：「前世終歸是前世，那些貢獻只能算到天帝頭上，而不是現在的你。」
「我承接前世心愿、傳承，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繼承。」秦嘯踏前一步，冷聲怒喝：「你一句話就想勾銷這一切？好！待我今世再為帝，必滅你月氏一族，告辭！」
月氏一族五人盡皆色變，滿含憤怒，強者威壓猛然釋放而出，壓在了拂袖而去的秦嘯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你們不要忘了，這個只是分身。」
秦嘯嘴角一勾，冷笑不已。
「另外，就算你們滅了我的本體，來世我一樣能崛起，希望那個時候，你們還沒有被星神體滅族。」
「你……你是在威脅我？」月氏老祖面色驟變，變得十分難看。
「我原本對你們很信任，現在我需要重新評定一番，你們是否值得我信任。」秦嘯回頭盯著月氏老祖，目光極冷。
「我首先是人，然後才是人族。家仇不報，枉為人子。若你們繼續保著雲無端，月氏一族就得為我生父陪葬！」
月氏一族五人皆是怒不可遏，殺意涌動，冰冷徹骨。
已經站在屏風后聽了許久的月紫衣繞過屏風，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揪心不已，跪地叩首道：「老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不報此仇，便是不孝，一個不孝之人，月氏一族如何去信任他呢？」
「我對月氏一族的信任，已經降至冰點。」
秦嘯感受到那些冰冷徹骨的殺意，自嘲一笑。
「你們真的很會演戲，我不否認之前受過你們很多幫助，但是，你們幫助我的同時卻又在幫助著我的死仇，你們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到底是想助我成帝？還是想半途將我的一切收割乾淨？」
「我今日來此，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大不了，來世換個大洲從頭開始，說不定還能變成真大帝體質，我一樣趕得上登仙路。但你們呢？哈哈哈哈哈，自己想吧。」
月氏老祖雙拳緊攥，死死盯著大笑不止的秦嘯，氣得渾身發抖。
人族大義？他已經說不出口，秦嘯也不會吃那一套。
當初看重先知聖體的預知能力，從私心和公義兩方面來考慮，他的決定都是沒錯的。但另一方面，他又錯的十分離譜，就是不該腳踏兩隻船，兩頭示好。
他低估了秦嘯的決絕和果斷，高估了秦嘯為大義犧牲自己的覺悟。
此刻，秦嘯很明顯在逼他站隊，二選一，很簡單的選擇題。如果他選擇保下雲無端，就會失去秦嘯的信任，甚至雙方徹底變成敵人。
變成秦嘯的敵人，一位天帝轉世身的敵人，只要想想就知道會是極端恐怖的事情，因為這個敵人根本就殺不死。
天帝之魂，即便再弱小也不會消失，最多轉世。若是連這種保證都沒有，天帝轉世無疑會變成一個笑話，強如天帝自然有各種強悍手段保證自己能夠安全轉世。
而當他境界夠高之時回溯過往，便會知道前世、前前世是怎麼死的，到時候就是大清算開始，新仇舊怨一併掃清。
漸漸的，月氏老祖冷靜下來，收回了威壓。
其他月氏族人見狀，也只能收回壓在秦嘯身上的威壓之力。
「看來你想通了，可喜可賀。」
秦嘯的神情依舊很冷，依然直視著金榻之上神情同樣冰冷的月氏老祖，俯身將一直跪倒在地的月紫衣拉了起來。
「你該知道，殺了他之後會有什麼後果。」月氏老祖緊緊握住的雙拳漸漸鬆開，卻是冷哼。
「我更擔心他現在正在窺視著這裡，知道了我們的談話內容。」秦嘯微微仰頭，眯眼看著殿內的天花板。
「放心，先知聖體不是萬能的，這裡的禁制能夠隔絕這種感知。」月氏老祖神情漸漸鬆緩，不再那麼冰冷，微微眯起的雙眼卻閃爍著疑惑。
「但是他身上有封神級的護身法印，你拿什麼去破？」
秦嘯嘴角一勾，看著月氏老祖，卻未回答，眼帶戲謔。
月氏老祖漸漸色變，才剛鬆開的拳頭又緊握起來，心中怒火再燃，咬牙冷喝：「你是想讓我解開那道護身法印，助你殺人？你想把我們月氏一族都拖下水不成？」
月氏一族其他人也都色變，神情慍怒。
「事情是你們搞出來的，難道不該付出點代價？」秦嘯冷哼，同樣咬牙冷喝。
「若不是你讓他一步登天，我怎會有今日之困境？此事過後這個分身只怕都不能再用，這是真正的太陽聖體，我付出的代價難道比你少了？」
月氏老祖理虧之下，再一次無言以對。
但是，這件事一個弄不好，就會牽連到整個月氏一族，護身法印出問題的話那位留下法印的封神級強者也會有感應，而雲羅州的封神級強者除了那幾個維護封魔大陣的，也就剩下他了。
那位封神級強者除非腦子有坑，否則絕對第一時間就能認定是他乾的。
他再一次陷入兩難的抉擇，而且還不得不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