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我也不喜歡這樣
秦嘯回到了專屬的聚靈大陣之中，繼續閉關。
戰天盟如今已經擁有四位玄極境強者，除去最早突破的天劍宮茗外，柳卿音、玉羅瑤、道靈雪三位大帝體質也都相繼破關邁入玄極境。
他的修為，在三個月前提升到了靈極境巔峰，也就是先天之境巔峰，這三個月來一直都在閉關修鍊，準備破關。
但是，他的本體，說實在的，神魂強度夠強大，也夠純凈，但身體資質卻真算不得有多突出。
甚至，在他無數次使用最強言咒「唯我獨尊」之後，他的身體可謂傷痕纍纍。這些傷痕連喵喵都探查不出，深深的隱藏在他的身體內部，不明顯卻又實實在在的制約著他。
諸事繁忙，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調理自己的身體。不是要為他人淬鍊身體、洗鍊神魂，就是四處奔走，連番惡戰下來，身體隱藏的暗傷越來越多。
從他在化氣巔峰涅槃重生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用了許多次「唯我獨尊」，這種最強言咒最大的副作用是折損壽元。
壽元的折損實際上就是損耗身體的生命力，會對身體造成難以磨滅的損傷。再往細了說，就是讓他的身體細胞失去部分活性，這種損傷連他的青凰聖焰都無法彌補回來。
七道玄天真氣，放在大夏國算很高。
放在聖龍皇朝，卻只能算一般，更不用提雲羅州和中州了，在中州沒有九道玄天真氣的資質都沒臉與人結交。
他靜心閉關，但始終摸不到門路。
玄極境，玄之又玄，靈力通玄，身體的種種神通開始顯現，這些神通多半都是提升身體各項機能和素質的，比如六識相關的天眼通、天耳通，在這個階段已經開始顯現出威能。
人的視距，理論上是無限遠，但太遠了依然會看不清楚。武者覺醒「天眼通」神通后，能將視距無限放大並且依然維持一定的視力，看清更遠範圍的物體和人。
天耳通也是同理，以往很多聽不清、聽不見的聲音，在覺醒這項神通后便都能聽清。
這兩項是最基礎的神通，任何武者跨入玄極境后都能覺醒。只是每個人神通的強度不同，有人能看清千里之外的物體，有人只能看清數百里。
還有其他神通，如嗅覺、味覺、觸覺這些，都有相應的神通，但這些神通更為高級，更難覺醒，需要額外的修鍊相輔助。
秦嘯靜坐三月，即便之前出去過一次，也能迅速排除雜念，重新讓心靈恢復空靈狀態。
這種狀態，他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但不管多久，他總也還是要破關的，只希望那個時間不要太晚，畢竟他已經將能做的都做了。
他邁入武道，不過五年時間，算起來也才二十齣頭，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邁入先天之境巔峰，已經足以自傲，即便再晚幾年才破關邁入玄極境也沒什麼。
但是現在又有上古魔族在地底下蠢蠢欲動，準備進攻地面的人族，他只能逼迫自己儘快破關。上古魔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衝上地面，但他知道他們準備了百萬年之久，現在的人族肯定壓不住他們，早晚會殺出來。
其他人，基本上也都和他一樣，在上古魔族的巨大壓力下不斷衝擊玄極境。
他們搭上了秦嘯這艘快船，一步登天踏上先天之境巔峰這個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而且還有更高的境界等待著他們去探索、突破，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全力沖關。
不過這裡面也有一個特別閑的，比如喵喵，正帶著月紫衣在秘境之中四處遊玩，懷裡還兜著明月影做出來的各種精緻美味的小吃，不亦樂乎。
其他人都忙著閉關修鍊，沒人在意他倆，但玩了許久之後，月紫衣感覺不能再這麼玩下去，便準備離開神墟秘境。
她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她知道自己不該和秦嘯再這麼下去，不然肯定會出問題。喵喵扮演的秦嘯讓她感覺更親切，像個孩子，而且經常對她毛手毛腳，去哪兒都不忘牽著她的玉手，讓她好氣又好笑。
她以前可沒聽說秦嘯有這樣愛占女子便宜的毛病，換種性格生活？換成流氓了么？
只是牽著牽著她反倒習慣了，她能感覺到喵喵不是想吃她豆腐，自己也不是很反感，就由他去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不能和秦嘯這樣親密。她已經拒絕聯姻了，又何必如此。
「這麼快就要走了？多留幾天好不好？」喵喵哭喪著臉哀求說道，拉著她的雙手不讓她走。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月紫衣抽回雙手，滿臉無奈，「你明知道……罷了，送我出去吧。」
她難以想象，一向霸絕四方的秦嘯，居然會在她面前跟個小孩子一樣賣萌撒嬌，秦嘯之前那種正經大男人的形象在她心裡已經蕩然無存。
或許真的只是在嘗試另一種性格、另一種生活，但不管怎樣嘗試，最後總是要回到秦大盟主這個根本身份的。
「你是說拒絕聯姻么？」喵喵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又握住了她的雙手，笑嘻嘻說道：「我當然知道，可我這麼好的男人，你不覺得錯過很可惜么？」
「你已經有那麼多紅顏知己陪著，還嫌不夠么？」月紫衣手上用了用力，這次喵喵卻握的很緊，讓她無法抽手而回，只得嘆道：「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那些跟隨在你身邊的女子，便是大帝體質，現在也變成你的陪襯了。」
「你是為這個才拒絕？」喵喵眨了眨眼，疑惑問道。
「不是，我希望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月紫衣輕搖臻首，笑容有些無奈，美眸之中閃爍著點點淚光。
「若是能更早的遇見你，我想我會愛上你的，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敢愛上你了。你現在已經有這麼多的紅顏知己，以後還會有更多，我，不想這樣。現在我還有退出的機會，我，選擇退出。」
喵喵有些茫然地看著她，怔了怔神。
月紫衣趁機抽手而回，含淚說道：「你放過我，好么？我真的……真的不想這樣。」
喵喵神情黯淡下來，輕輕點頭，溫柔笑道：「以後累了、倦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吧。」
月紫衣含淚點頭，身體迅速淡化，很快消失不見。
喵喵看著她的身影迅速消失，久久不動。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
「可是，我怕只有我的話，給不了你想要的。」
「你的天宮，太冷清了。」
「可即便天宮只有我和你，我依然……無法擁有你……」
昏暗的天空下，一道白影駐足於虛空，淚流不止。
月紫衣終是沒有留下，離開了戰天盟。
感情之事，令人困擾，令人失去常心，令人患得患失。
她是一個有主見的女子，直接選擇退出，不再留戀什麼，即便內心不舍，她還是走的義無反顧。
正在閉關的秦嘯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依然在閉目修鍊。
喵喵降落下來，本體飄出雪含香的身體，化作一個十一二歲的粉嫩少女，穿著一襲得體、合身的潔白衣裙漂浮在離地三尺的虛空，遠遠地看著大陣中心被靈氣能量包裹全身綻放瑩亮光芒的秦嘯，神情茫然。
月紫衣退出了，它呢？或者說，「她」呢？走得了么？能退出么？
她算不算生靈，她不清楚。
她的壽命，幾乎無窮無盡。
她的意識，是秦嘯前世大帝之時賦予，他希望養個寶貝女兒，所以賦予她的意識，也是偏女性。
可是，某一天當這個「女兒」長到足夠大的時候，和其他生靈一樣，對他產生了某種特別的感情，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愛情。
但他卻不這麼想，作為一個「父親」，他也遭遇到了某種女兒成長過程中必然要面對的問題，「女兒」叛逆了。
他頭痛了許久，她冷淡了許久。
最終她知道，他一直把她當女兒養的，作為大帝，他的這種已經根深蒂固的想法幾乎沒有誰能夠改變。她只能放棄，繼續安安分分地扮演著「女兒」的角色。
直到他前世離開了這個世界，去往人族祖地。
她去不了，地球設置了很多大陣，她這樣的道則精靈無法進入其中，只能在這個世界等待他的回歸。
他回來了，卻已經轉世成了秦嘯，但在她眼裡，他依然是他，縱然性格、經歷都截然不同，但他還是他。
「你又想將我當成女兒來養？」她記得他當時的神情，和前世大帝一模一樣，臉上好像都寫了「難道不是？」這句話，令她很生氣。
「她選擇退出，因為她還有機會。」
「可我已經沒機會了，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我不想再這樣了，不想……」
她緩緩抬起雙手，遙遙指向被靈氣能量包裹地看不清身形的秦嘯。
「不要怪我，你快些破關，我才能快些長大，到時候……」
「唯！我！獨！尊！」
似乎無窮無盡的道則之力驟然加身，秦嘯驚而睜眼，看到不遠處那個潔白粉嫩的少女，不禁一怔。
「喵喵，你……」
喵喵雙眸含淚，卻笑容綻放。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覺，醒來，就長大了……」
到時候，秦嘯就該用另一種目光來看待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