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踏上歸程
次日一早，秦嘯拜別了師父嚴放、矮胖老頭，繼而去醉仙樓拜別芸娘。
「我對你的來歷，存在几絲疑慮，但我不會追問什麼。」
醉仙樓頂層內，芸娘神色複雜地打量著秦嘯，欲言又止。
「你和紫衣的事情，我本不該多嘴。只是，你和你盟主之間的關係，肯定非同尋常，月氏一族和他才會讓你和紫衣聯姻。現在紫衣拒絕了你，希望你不要怪她。」
如果月氏一族和戰天盟要聯姻，首選肯定是身為盟主的秦嘯，也只有他當得起。雖然他身邊已經有許多紅顏知己，但對於一個大族來說，那些都不重要，因為有月氏一族在撐著，月紫衣地位不可能低。
但是，雪含香，這個從來沒有人知道的人，突然冒了出來，月氏一族就毫不猶豫地將月紫衣指給了他。這不只是讓芸娘想不明白，也讓其他人如紫英、白衣公子還有乾天城的其他武者都想不明白。
按說雪含香和秦嘯的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比得過秦嘯本人在月氏一族心中的分量，這聯姻之舉就不免有些奇怪了。
所以關於雪含香和秦嘯到底是什麼關係的猜測，也衍生出了許許多多的版本。其中一些關於雪含香那張俊美臉蛋的傳聞，更是讓外界以為秦嘯是美女玩多了轉而對男人產生興趣。
當然，都是胡扯，也沒幾個敢信的，因為月氏一族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本也無意。」秦嘯輕輕搖頭，嘆息一聲，「二小姐是很好的女子，但我們誰也不願讓彼此之間的感情染上聯姻這種惡習。她拒絕我是對的，即便她不拒絕，我也是要拒絕的。」
「你……」芸娘不禁怔了一怔，啞然失笑，「你們確實天生一對，性情都這般相似。只是可惜了，如果你們能早些認識，無關彼此身份的交往，或許會是一對神仙眷侶。」
「都已經過去了。」秦嘯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拱了拱手，「芸娘，下次再來乾天城，你可得為我接風洗塵。」
「那是自然。」芸娘輕點臻首，又輕嘆一聲，「下次估計你就是和你們盟主一起來了，你可得多替芸娘美言幾句。對了。」她取出一個芥子戒，溫柔笑道：「這些美酒你都帶上吧，我請你們戰天盟的。」
可惜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就是戰天盟盟主。
「多謝芸娘。」秦嘯點頭，收好芥子戒便徑直穿出窗口，身形疾閃，飛遁而去。
「這孩子，居然直接從窗子走？」芸娘不禁一怔，繼而笑罵一聲，卻又神情變換，帶著幾分欣喜，也有幾許哀傷。
欣喜的是，對沖入封神三境毫無把握的她，等來了希望。只要秦嘯修為提升上來，她就能變成太陽聖體，即便比真太陽聖體差些，也不會差上太多，破入封神三境從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哀傷的是，她最疼愛的月紫衣，只怕會錯過這個最合適的男人，令她惋惜不已。
秦嘯獨身一人踏上歸途，來時一人來，歸時一人去，逍遙自在的不行。
穿過東城門時，再遇于吉。
「前輩，我先告辭了。」秦嘯含笑拱手，「沒有前去於家拜訪，甚為可惜，下次再來一定登門。」
「那我於家可得掃榻相迎。」于吉爽朗大笑，也拱手笑道，「趕路要緊，我也不敢耽誤你時間，還請慢走。」
秦嘯點了點頭，身形拔地而起，破空而去。
「我的天，前輩你竟和雪公子有交情？」
「那你們於家以後不就飛黃騰達了？」
「前輩，你還缺不缺打雜的下手？你看我行不？」
秦嘯離去后，一干武者不管修為高低立即笑容滿面地圍上前來，不斷討好。
于吉哈哈大笑，十分舒爽。
秦嘯居然還記著他，著實讓他受寵若驚，雖然知道了雪含香只是後天培育出來的太陽聖體，但這代表的事實卻更讓人震驚。
與人為善，總會有好報的。此刻他真是深信不疑。若不是當時好心勸了秦嘯幾句，繼而又送其進城，他可真套不上這層交情。
如果當時他兩眼一翻對秦嘯不屑一顧，現在要想的就是以後於家會不會被戰天盟滅門了。
好在他沒有擺架子也沒有冷面相對，不然於家的結局必然和現在相反，就算戰天盟不出手，其他家族、宗門也會落井下石將他們弄垮，藉此討好戰天盟。
現在同樣的，就算戰天盟不出手，於家也會變成其他武道勢力交好、敬仰的對象，腰板都硬了起來。
他決定以後把「與人為善」當成家訓，寫進家規里去。
但見城門口這些武者這樣討好，於家的其他人不幹了。
「哎哎哎，一邊兒去！有你們什麼事兒？我於家沒人啦？要你們來湊數？」
「你們不是要進城嗎？還不趕快進去？」
「想堵城門是不是？滾進去！」
于吉面色一沉，盯著那小人得志的於家後人，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低斥道：「大家族子弟就你這點氣度？懂不懂什麼叫涵養？」
「是，是，孫兒知錯了。」那個於家後人立即磕頭認錯。
「以後態度都好點兒！」于吉冷哼，回想起秦嘯的行事作風，深深覺得那才是有氣度、有涵養。
不惹事、不怕事，誰敢惹自己上去就是干，誰與自己交好就報之以禮、感恩在心，恩怨極為分明。
已經走遠的秦嘯壓根就不知道身後發生的這些事情，不知道他的幾句寒暄話無意間就改變了一個家族的命運。
七天之後，他降落在了紫雲城西城門口。
「雪……雪公子？」
城衛隊長看著這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驚雲抓到了么？」秦嘯沉聲問道，神情微冷。
「好像抓到了已經。」城衛隊長立即點頭，「烏家早就抓到了驚雲，就在你離開的那天夜裡。」
「嗯，你繼續。」秦嘯說罷，閃身進入了紫雲城。
「呼——」城衛隊長長舒了一口大氣，放下心來。
驚雲被抓到了，若沒抓到，誰知道秦嘯會不會怒而屠城？雖然不至於屠掉整座城，但滅掉他們四個鎮守城門的家族也沒人敢說什麼，畢竟驚雲要離開紫雲城的話只能走城門，他們四個家族都脫不了干係。
進入城門后，秦嘯便一路搜尋著小豆子的身影，但直到他來到星雲客棧，都沒有找到小豆子。
「你回來啦！」
剛踏入客棧，一個粉紅嬌美的俏佳人便撲了過來，面帶欣喜笑意，眼中卻閃爍著淚光。
秦嘯心嘆一聲，不忍將她推開，任由她撲進自己懷中。
「你……人家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
林碧月緊緊抱住他的脖頸，閉上雙眸，緊密貼在他的身上，感受著那陣陣令她心安的溫暖之意，提著的芳心漸漸放了下來。
烏語柔、烏語心兩姐妹攜手下樓，神色複雜，默默看著這一幕情景。
星雲客棧其他人，也都神情驚愕地看著秦嘯。
沒有人想過，秦嘯居然還真的會再次降臨紫雲城。
乾天城發生的事情，早在他出發之前就傳遍了雲羅州和四大帝國，繼而傳到了中州。
等他再次降臨紫雲城，這裡的武者幾乎全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俊美男子真的是他。
林碧月說的沒錯，如此高貴的身份，能和月氏一族的月魔紫衣聯姻的高貴身份，又怎麼可能看得上紫雲城裡的這些家族千金呢？
雖然聯姻沒有成功，但那種資格依然存在，林碧月拿什麼和月魔紫衣比？
「好了，收拾一下，就走吧。」秦嘯輕輕推開林碧月，微微笑道。
「你真的願意帶我一起離開么？」林碧月心裡發慌，抓住他的雙臂顫聲問道。
「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回戰天盟。」秦嘯輕輕點頭，「但，僅此而已。」
林碧月心中一痛，面色陡然煞白，頹然鬆手。
「僅此而已么？僅此而已，那我跟你去了，又有什麼意思？是了，你是要和月魔紫衣聯姻的人，身份高貴的很，我如此卑微，又哪裡配得上你呢？呵呵，罷了，是我多想了。」
閉上雙眼，深深呼吸，許久之後，她才睜開雙眼，神情平靜，躬身一禮。
「雪公子，承蒙不棄，遵守諾言前來接我。但小女子尚有父母雙親需要贍養，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去戰天盟了。之前多有冒犯，請把那些事都忘記了吧，我，也會忘記的。」
話出口，眾人沉默，皆為動容。
林碧月拒絕了，拒絕了一次可能一步登天的機會。誰都能看出來，秦嘯是在乎她的，不然不會來接她。但雙方身份的巨大差距，卻讓林碧月心灰意冷，選擇了留在紫雲城。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斷力？
此時此刻，縱然是曾經為敵的烏語柔和烏語心，也對林碧月欽佩不已。
她是真正的在掌控自己的命運，不因感情而改變，不因逆天的機緣而改變，不因任何事情而改變，她選擇了做自己。
她渴望一份美好的愛情，但不會放棄自己的自尊。
她渴望強大的機緣，但不會放棄自己的堅持。
換一個人，即便得不到秦嘯的心意，也會選擇去戰天盟吧，至少，憑秦嘯對她的愛護，機緣不可能少。
「你，真的很會傷人心。」喵喵閉上雙眼，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淌落。
秦嘯心中一痛，嘆了一聲，閉上眼，將林碧月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