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當著你面解!
秦嘯見她發怒,不禁縮了縮脖子。
之前只是生氣,就劈了他一個時辰;這會兒發怒了,會怎樣他真不敢去想。
喵喵嘆道:「其實她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小姑娘,想法簡單,說話直接,你別見怪。」
「我敢見怪?」秦嘯自嘲一笑。
喵喵翻了個白眼,無語道:「算了,解吧,解完趕緊走人。」
「我特么不會下棋!」秦嘯差點吼出這句話來。
「我會啊!」喵喵呿了一聲,神情不屑,「等你轉世回歸的那幾十萬年我沒事就跟自己下棋,這種幼稚棋局我三兩下就給它解開了。」
秦嘯嘴角一抽,想了想,還是拒絕道:「算了,一會兒她以為我在騙她,肯定扒了我的皮。」
喵喵一怔,不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怎麼辦?要不你就呆在這兒吧,估計有個十來天你就真罡期巔峰了,反正也不虧。」
「跟她呆一起我心裡瘮得慌。」秦嘯心有餘悸地回道,偷瞄了一眼對面面籠寒霜的宮茗,即將對視的一剎那又將視線移回棋盤。
「我也瘮得慌。」喵喵向宮茗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
也就她敢拿千道天雷劈秦嘯,換個人還不得被卿蘭抽到死。
秦嘯盯著棋盤,抬手從旁邊的棋盒裡取出一粒黑子,隨便找了個空格就放了下去。
下,老子下還不行?不就扔子么?老子直接擺滿整個棋盤算不算解開了?
「……」宮茗盯著棋局裡那顆讓人鬧心的黑子,清麗玉顏扭曲了一下,又變得有些古怪和好笑之意,嘴角微微一翹,輕笑道:「看來你是真不會下棋。」
素手輕拂,棋盤上黑白子盡回各自棋盒,變得一片空蕩乾淨。
秦嘯嘴角一抽,不禁頭痛起來。
看這樣子還真是要教他下棋,直到教會為止。
「下吧。」宮茗瞥了他一眼,輕道,「你一邊下,我一邊教。」
秦嘯隨手捏起一黑子,直接放在了棋盤正中的那個點。
宮茗嘴角一抽,但想了想,沒說什麼,沉下心來在黑子旁邊下了一白子。
「師父?」
卿蘭三師姐妹突然進入山洞內部,見狀不禁鬆了口氣。
足足劈了千道天雷下來,她們心裡擔心,放心不下才上來看看。
秦嘯沒事,也是真的在和宮茗下棋,卿蘭心裡很欣慰。
宮茗瞥了三人一眼,又看向棋盤上斜對角的黑白兩子,更是鬧心。
讓一個棋藝超絕之人和一個啥也不懂的人弈棋,這簡直就是在摧殘她的心志。
「你們來正好。」她緩緩起身,離開了座位,竟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先教教他基礎,簡直……」
後半句話她並未說出口,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所以她不說。
秦嘯向進來的三人攤了攤手,神情無奈。
卿蘭看了看棋盤上的兩顆棋子,神情古怪道:「師父,你還沒開始教吧?」
「教不下去。」
宮茗輕哼,緩步邁入甬道,進了山洞內腹,不見蹤影。
卿蘭坐到秦嘯對面,看著他無奈的神情,不禁輕笑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氣她?」
秦嘯嘴角一抽,氣她?他活膩了才會去氣她吧?
「沒有,我懶得學,她懶得教。」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既然如此,她還不如直接放我走是不是?」
要不現在趁她進入山洞內腹直接開溜?
他想了想,可以試試,便起身道:「嗯,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驟然一股威壓壓下,又將他壓回了石凳上。
秦嘯抓狂,沖著山洞內腹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幹嘛?」
這特么還非要強迫他學棋,不學還不行,這是哪門子道理?這像是心裡懷著愧疚的人嗎?都說了不用放在心上了啊,聽不懂人話?
山洞內腹里,正端坐於一處符陣中心點閉目修鍊的宮茗嘴角微翹,輕哼一聲,道:「我說過,解開棋局,才會放你走。」
秦嘯是個比較特別的人,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其他人來說,都很特別。看著在外界意氣風發囂張不可一世的他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沉靜許久的心竟起了几絲波瀾。
秦嘯也是火大,終於被惹毛了,咬牙喝道:「好,我解!你出來,我當著你面解!」
低頭看向只有一黑一白兩子的棋盤,抬手一掃,兩手各抓一把黑白棋子,嘩啦啦將方才的那局棋局復原完成。
他最受不得壓迫,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宮茗一連數次壓迫下來,他又怎麼可能受得了?
「兒子你……沒事吧?」秦馨兒見他這副火大的模樣,竟感覺有些好笑。
卿蘭與柳卿音還真沒見過他被誰氣成這副模樣,也面面相覷,神情變得古怪。
「你不是說,你不會下棋?」
宮茗嬌弱的身軀轉過山洞拐角,緩步而出,面無表情地看著秦嘯。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秦嘯深深呼吸一口,不怕死的和她對視,也是面無表情。
「浪費……時間?」
宮茗沒有表情的臉蛋瞬間煞氣瀰漫。
她最得意、耗時最久的一項技藝,被秦嘯認為是——浪費時間!
「你不用管我怎麼想,我也不會管你怎麼想。」
秦嘯目光看向棋盤,拾起一粒黑子,落於棋局之上,收回手,面無表情道:「該你了。」
要下棋是吧?好,咱好好下一盤!雖然實際是喵喵在下,但他們本就不分彼此,誰下都沒有區別。
宮茗瞥了眼棋盤,雙眼微睜,面露詫異,輕道:「蘭兒,你讓開。」
「是。」
卿蘭立即起身讓位,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相對而坐、面無表情的兩人,與秦馨兒和柳卿音相視無語。
柳卿音低聲嬉笑道:「公子要發威了。」
正經起來的秦嘯,和平時隨和的他判若兩人。對此時此刻的他而言,下棋和殺人是一個性質。
宮茗也不再計較方才秦嘯的不敬之語,盯著棋局沉思片刻,也落下一子。
旁邊三人棋藝較好的只有卿蘭,看著這局棋不禁暗暗心驚。
有些技藝不會因為武道修為的提升而提升,比如琴棋書畫之類,苦修數十年可能都還不如有天賦者的一朝之功,達到技藝上限之後就是再練個一千年也還是這樣。
隨著秦嘯和宮茗兩人一人一子不斷落下,棋局之上黑白子的爭鬥迅速進入白熱化,原本沒有多少空位,卻隨著許多棋子被對方吃掉而空出大塊。
「快點兒。」秦嘯抬眼看向對面凝眉的宮茗,依然面無表情道:「我時間很緊。」
卿蘭三人呼吸一滯,相視無語。
這還真是不拿天劍當長輩啊,居然敢這麼催促她?
宮茗指尖捏著一粒白子,眼帘輕抬瞥了他一眼,清麗雙眸閃過一道寒芒。
「啪」她輕輕落下一子。
秦嘯看了眼她的落子,起身拱手道:「告辭。」說罷向卿蘭三人點了點頭,直接轉身飛躍而出。
這次,山洞內的宮茗沒有再將他抓回去,而是眯眼看著棋局,陷入沉思。
「公子贏了?」柳卿音好奇問道。
卿蘭一直都看著棋局,分析雙方優劣,輕搖臻首道:「還沒有,只是師父的白子已經被他逼到死路,能不能找到生機,很難說。師父常讓我們解死局,這就是其中一局。」她輕輕上前幾步,躬身道:「師父,夜間弟子準備了一頓年夜飯,您也下山一起聚聚吧。」
「年夜飯?年……」宮茗微微偏頭看向她,眯了眯眼,又看向幾乎必死的棋局,喃喃道:「浪費……時間……」
秦嘯說她浪費時間,不只是說說,還在她最得意的技藝上將她擊敗,這句話的分量因此提升了無數倍。
秦嘯多大?這副身體才十七歲不到。
她卻是年近百歲,數十年的棋藝一朝敗於一名少年之手,豈不是說這幾十年她真的在浪費時間?
「師父?你沒事吧?」秦馨兒見她神情有異,上前幾步硬著頭皮道:「師父,那小混蛋年少氣盛,性子急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別跟他一般見識。」
卿蘭也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師父您要是氣不過,那就再讓天雷劈他一個時辰!」
柳卿音心裡卻是開心的很,急忙捂住小嘴,怕自己說出什麼讓師父不開心的話來。
宮茗冷眼一瞥,面色微沉,冷哼道:「為師在你們心裡,就是這麼輸不起的人?」
「不不不,師父你誤會了。」卿蘭急忙乾笑了幾聲,擺擺手道:「是那小子太容易惹人生氣了,剛才要不是您在場,就沖他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就大耳刮子抽他!」
「那你去把他帶回來,當著我面抽。」宮茗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語帶戲謔。
「師父你……」卿蘭神情一僵,轉身倚在秦馨兒肩上,低聲道:「叫你管著他點兒,現在怎麼辦?」
「抽!狠狠地抽!他就是欠收拾。」秦馨兒立即點頭,輕拍了拍她的肩,輕笑了笑,「我捨不得教訓,還是你來吧。」
「我……」卿蘭心道我也捨不得,無奈轉身面向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笑意的宮茗,苦笑道:「師父,要不我帶他上來給您賠罪?您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