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溫馨齊聚一家人
「別睡……你醒醒!醒醒啊!」
卿蘭緊緊抱住他的頭看著他已經漸漸闔上的雙眸,軀體溫度驟降,寒霜不斷侵襲著他的身體,眼中布滿驚恐,恐怖無比的記憶再一次噴涌而出。
曾經,她的親生父親,在她僅僅五歲的時候,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塊冰雕。她伸手去碰,父親卻嘩啦啦碎成了一地冰屑。
而此時此刻,秦嘯的身體,也漸漸冰冷、失色。
冰煞之力的恐怖,哪怕只有一半,也絕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承受的。
「不……你叫,我應你,我一定應你!我求求你求求你嗚嗚……」
「蘭兒……」「秦嘯」艱難睜眼,看著淚如泉湧的卿蘭,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
「我在,我在。」卿蘭緊緊捂住自己小嘴,淚眼婆娑,令人心碎。
已經覆蓋著一層煞白冰霜的手,緩緩抬起,向她那吹彈可破的臉蛋撫去,很慢、很艱難。
卿蘭一把握住他的粗糙的手掌,放在了自己臉上,驚恐哭道:「你不是說不會有事么,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秦嘯」摩挲著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面龐,苦笑道,「這回終於把自己坑進去了。」
「你要是出事,我還怎麼活下去……」
卿蘭已經語無倫次,她的本意是沒臉出去見秦馨兒,還不如兩人一起死在這裡,但這話現在說出來,卻有些歧義。
「別啊,你再死的話我就真白死了。」
卿蘭絲毫沒發現此時的「秦嘯」竟還能如此流利的和她說話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失聲痛哭道:「你如果……我償命便是。你不是很有辦法么,快想啊!快給我想,不許睡!」
「好好好我想我想。」
「秦嘯」假裝思索起來,卻突然仰頭直視著她含淚的雙眸。
「……」
卿蘭看著他眼中飽含的深情,不禁一怔,有些逃避地微微移開目光。
撫摸她面龐的大手,緩緩伸到了她的腦後,微微用力,將兩人的臉越拉越近,近到能看到對方眼中彼此留下的影像。
「你……都什麼時候了,還……還這麼流氓。」卿蘭微微側開羞紅的臉蛋,抬手撐著他的胸膛不讓他繼續靠近,心如鹿撞。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先把一直想做的事做了。」
「秦嘯」嘴角含笑,看著她逃避的眼神,輕聲喚道:「蘭兒。」
「……嗯。」卿蘭閉上雙眸,輕輕應了一聲,聲若蚊蠅。
「秦嘯」手上微微用力,對著她嫣紅欲滴誘人犯罪的鮮艷雙唇便吻了上去。
「唔……」
卿蘭心亂如麻,暗想罷了,隨你,便反摟著他僵硬而生澀的回應,什麼也不想了。
「啦啦啦,搞定啦!以後再有搞不定的,記得叫我啊!」
喵喵嬉笑著扔下一句話來,卻又打了個哈欠,小小的身體漸漸虛幻、消失。
秦嘯突然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感受著唇間的濕熱溫香,渾身都被冰煞之力凝成的冰霜覆蓋,卿蘭還圈著他的脖子,動彈不得。
密室之內,兩人深情長吻,久久都未分開。
突然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襲向大腦,好似萬蟲噬腦一般痛苦難耐,秦嘯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四唇分離,卿蘭嬌軀一顫,感受著他的身體無力的滑落而下,兩行清淚瞬間流淌而下。
緩緩睜眼,眼中布滿驚恐和絕望。她不敢低頭去看秦嘯,也不敢動上分毫。
她怕,怕他會和她父親那樣,稍一觸碰,就變成一地冰屑。
「我……真的不值得你……」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想連累你的……」
心裡想哭,但陷入絕望的她已經哭不出來。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折磨她?
「馨兒,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只能……」
她緩緩抬起右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神情凄楚,卻帶著一絲解脫。
「大長老……」
耳邊一聲秦嘯的輕喚,她卻只以為自己是在幻聽,依然不敢低頭。
「大長老,你怎麼樣了?」
又是一聲,她不禁一怔,面露茫然,繼而低頭,看著懷裡的秦嘯,欣喜卻又顫聲問道:「你……你沒死……你沒死。你找到方法了是不是?是不是……」
「呃……」秦嘯嘴角一抽,卻也只好輕輕點頭,疲憊笑道:「是啊,我的命閻王都不敢收,生死關門前走了一遭,沒事了。」
「你……你混蛋!」
卿蘭喜極而泣,作勢欲拍,卻不敢真拍,伏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秦嘯心嘆一聲,喵喵這麼瞎搞,這黑鍋卻要他來背,也是倒霉催的。
但若喵喵還沒睡,只怕要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子好心好意幫你,你還覺得這是黑鍋?你知不知道外面想娶她的男人千千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愛上你你還不樂意了?」
卿蘭哭了許久,哭的雙眼紅腫讓秦嘯心疼。
艱難坐了起來,他抱緊卿蘭的嬌軀,安慰道:「沒事了,都沒事了。」
卿蘭已經哭累了,一對粉拳輕捶著他的胸膛,嘶啞著問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以前被他母親各種折騰,現在又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對母子很多錢,現在向她討債來了。
「上輩子的事我都忘了。」秦嘯無奈笑道,「不過這輩子是我欠你很多呢,都快還不清了。」
「那你用一輩子來還吧。」卿蘭幽怨嗔道,用力捶了一下。
憑她的力量用力捶下,秦嘯差點被這一記粉拳捶的背過氣去,苦笑道:「好好好,一輩子。」頓了頓,又道:「大長老,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大長老……卿蘭芳心猛地揪緊,回想起之前他說的話,下意識將他抱緊。
出去之後,她是劍宗大長老,是他小姨,是他長輩,秦嘯又會恢復成以前對她恭敬守禮的模樣。
她闔上雙眸,羞澀道:「你……不是喜歡喚我閨名么,以後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應你便是。」
人前肯定得叫「大長老」,人後嘛,反正也沒外人,隨便叫。
「哦,好。」秦嘯嘴角抽了抽,不過他一向是個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的性子,既然喵喵讓他背的這個鍋已經甩不掉,那就繼續背著吧。
「蘭兒……咳,我們出去吧。」初次將卿蘭的閨名叫出口,他不禁有些老臉發燙。
「嗯。」卿蘭如玉面龐上染上一層羞澀的紅雲,輕輕點頭。
秦嘯有些艱難的起身,腰酸背也疼,神魂之力燒掉三分之一的影響很真切的體現在了他的身體上,確實是大不如前了。不過,以後再練回來就是,即便燒掉三分之一,他的神魂強度依然遠比同級武者要高。
卿蘭急忙扶住了他,心疼不已,神色化作黯然。
她很清楚,在生死關門前走了一遭代價又怎麼可能不重。
確實很重,因為秦嘯才剛站起,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往前栽倒。
「……」
卿蘭的神色又變得驚恐,立即仔細檢查他的身體,發現只是因虛弱而昏倒之後,才放下心來。
「你這混蛋……」
她輕咬櫻唇低罵一聲,將他的身體架起離開了密室。
秦嘯的意識陷入深沉的混沌之中,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
流芳閣外面,卻已經炸鍋了。
三天三夜啊!進去三天三夜都沒出來!他在裡面幹什麼?
連流芳閣裡面的人都不清楚,外人當然更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不管是事實還是外界的推測,反正他和大長老之間那曖昧的關係算是徹底定下來了,想跑都跑不掉。
當然,對於他的昏迷,流芳閣內的女子還是清楚的,只是即便說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
昨天還在闖關,霸氣的不行,好端端的就昏迷了?再說昏迷在什麼地方不行,非得挑在流芳閣昏迷?
身為名人,別說昏迷,吃喝拉撒睡都容易引起關注,繼而引發無數的猜想和預測。這次便有人猜想大長老是擔心傷了司徒絕天會被宗主尋仇,故意讓他進流芳閣避避風頭。
卿蘭聽著孟小柔稟報上來的各種亂想,氣得心裡不停翻白眼。
簡直扯淡,宗主壓根兒就不在天劍山。而且於情於理都是秦嘯佔上風,宗主哪裡來的理由尋仇?
當然其他還有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羨慕嫉妒恨的遐想,孟小柔並沒有提,只在心裡偷笑。
「師父,他……現在怎麼樣了?」
彙報完后,孟小柔小心翼翼地問道。
卿蘭輕搖臻首,嘆道:「他這次昏迷,我用盡辦法都沒法讓他蘇醒。不過他氣息平緩,血氣順暢,應該不是身體的問題。不用擔心,今天他再不醒,我會帶他去師父那兒。」
「醒了醒了!師父!他醒了!」
孟小柔只感覺眼前一花,轉眼間人已經被卿蘭帶著來到了秦嘯屋內。
秦嘯未醒時屋裡沒幾個人,現在一醒,幾乎是能到的全都到了,屋內真可謂是百花爭艷。
孟小柔細細打量著不曾見過的母親秦馨兒和星神體柳卿音,神情變得古怪,已經隱隱猜到了她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