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兩不相欠
“合同在那裏。”
??厲燝煜隨手一指桌邊,然後便目不轉睛的朝著阮亦舒走去。
??對此,厲沉希置之不理,他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仿佛真的對身邊的事毫不在乎一般。
??“你叫我來做什麽?”
??不等厲燝煜靠近,阮亦舒終於開口,聲音冰冷,充斥著陌生感,一刹那傳入厲燝煜耳畔。
??對此,厲燝煜麵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是隨手又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合同,遞給了阮亦舒。
??“牽了它。”
??沒有關心,沒有絲毫在意流露,有的卻隻是簡單的三個字。
??阮亦舒皺眉,結過合同的一刹那,她頓時愣在原地,雙目中散發奪目的光芒。
??她直勾勾的看著合同上清楚的寫著兩個大字,雲舒。
??記憶如同泉湧,在心底泛濫。
??那一年,阮父抱著一個小女孩,滿臉笑意的詢問。
??“亦舒,你知道我們阮家的公司為什麽要叫雲舒嗎?”
??阮亦舒輕輕搖頭,嘟著小嘴,將頭轉向了旁側的一個漂亮女人,抱怨著:“不知道,一點也不霸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公司的名字。”
??阮父的手在小女孩的瓊鼻上捏了捏,動作卻很輕,嘴角一陣哭笑不得:“你啊!”
??“這個公司沒有關係,雲代表著你的母親,而舒代表著你。”阮父說著將目光也是集中到依偎在身上的女人,深情流露,柔聲說道,“我希望我們就像這名字一樣,永遠不分開。”
??隻是,誰也想不到,那便是阮亦舒對母親最後的記憶。
??正是因為如此,阮亦舒才有了自己的夢想,也有了動力,堅定不移的朝著自己的目標邁進。
??可以說,阮亦舒最在乎的人是阮父,而最牽掛的便是這原本屬於阮家的公司。
??此時,再次看到這兩個字,阮亦舒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中更是有著晶瑩光芒。
??“我阮家的公司,真的是充滿誘惑力呢?”
??阮亦舒喃喃自語,嘴角卻是揚起了一道嗤笑,猶如平靜的湖麵,泛起點點漣漪,久久不散。
??“你這是把我家的公司收購了,然後要轉贈給我?”
??阮亦舒說話間抬頭,她聲音平淡,那道璀璨如星光的眼眸,卻是毫不遮掩的流露著一種莫名的情愫,若恥笑。
??看到她這番反應,厲燝煜深邃眼眸也是微微眯起,有些不明所以。
??“厲燝煜,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厲燝煜瞳孔陡然縮小,淩厲的目光自其中迸射而出,緊緊落在阮亦舒那猶如雕刻的精致麵龐。
??“什麽意思?”
??阮亦舒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怒喊,憤怒清晰的爬上她那白皙若天使般聖潔的臉頰,再蔓延五官,直至發梢。
??“就算我是傻子,但我也明白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怎麽,難道你這不是又想故技重施,施加恩情,然後以此來威脅我嗎?”
??“抱歉,我不需要!”
??阮亦舒冷笑一聲,一字一頓的開口。
??話音未落,手中的紙張便狠狠地朝著厲燝煜扔去,卻是因為空氣的阻力,僅僅到達厲燝煜鼻尖,便飄飄忽忽的落下,最終靜靜的躺在地上。
??阮亦舒說完轉過身去就要離開,她來之前,本就沒有奢求厲燝煜會“正大光明”的道歉,卻更加由不得他這樣的“羞辱”。
??的確,對她而言,這是羞辱,是厲燝煜的另一個“陰謀”。
??隻是刹那,阮亦舒腳步並沒有移動分毫。
??一隻有力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手腕一陣吃痛,皺眉看向那隻手的主人,他眉如遠山,緊抿薄唇,眼神鋒銳淩厲,仿佛在無聲辯解。
??阮亦舒主動盯著那道麵龐,用憤怒回擊對方的這份平淡,卻是沒有發現,對方的眼神深處,似乎有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厲燝煜咬唇,修長手指抬起,卻是懸在半空中良久,最終又落了下來。
??麵對這樣的阮亦舒,他終究是無力一直抓著對方的手腕。他明白,這樣的場景不會太久,最終,他終於放開了手。
??“這次設計之後,我們互不相幹,我們之間也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如同金石墜地,厲燝煜恢複素來的淡漠。俊美而鋒利的五官,令人癡迷。可那冷淡的眼眸,卻也讓人退避三舍。
??“真的?”
??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阮亦舒耳畔響起,卻是讓其依舊狐疑,她微眯鳳眼,嘴角的難以置信幾乎要溢出來。
??“真的。”
??兩個字如同嚼蠟,從厲燝煜齒縫中流出,他點頭,然後彎腰將那張合同撿起,遞給了阮亦舒。
??“至於這雲舒,隻不過是我給孩子的禮物,我可以不做孩子的父親,但我希望孩子可以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對於厲燝煜的話,阮亦舒依舊狐疑,她抬眼看對方的臉,完美的輪廓,與往常無異,她平淡開口。
??“我可沒有說要把她生下來。”
??阮亦舒的聲音未落,充斥磁性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仿佛有著些許沙啞。
??“那就作為給你的補償。”
??阮亦舒沉默,她低頭,盯著那對她而言,有著莫大吸引力的紙張。
??她明白,假如自己真的把這張紙帶給父親看,阮父的喜悅必定是無法用言語言表。
??隻是,她就是盯著,卻是始終沒有再伸出手來。
??看到這一幕,厲燝煜咬牙,他攤開另一隻手,一個裝著液體的透明小瓶出現在麵前。
??纖長的手指在小瓶的蓋子停留,旋轉,厲燝煜將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動作如行雲流水,無比自然,同時無比迅速,仿佛厲燝煜生怕自己會反悔一般。
??清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落,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這是救命的良藥,厲燝煜本該驅之若虎,但喝下腹中的一刹那,他卻感覺這猶如烈火,灼燒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隨著那道散發無盡吸引力的喉結上下蠕動,微不可聞的聲音從中傳入耳膜,阮亦舒怔在原地。
??她明白,這算是厲燝煜對自己表明一種態度。
??“你一直說我是驕傲的,我救了你父親,你也救了我。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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