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拆遷小能手
一陣叮當脆響過後,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甜甜被銅錢打中後先是一愣,待看清掉在地上的東西時,本來平靜的臉瞬間扭曲變形。
一股子濃烈的黑氣從她的周身升騰起來,眨眼間甜甜的臉變成了程慧蘭血目長舌的死後模樣,身子也飄到了半空中。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程慧蘭甩著長舌頭對著張帆陽他們的方向嘶吼一聲。
這次就連沒有任何道行的小胖都看出來這聲鬼嘯的厲害之處了。
張帆陽眼見那音波如一道道紅色利刃向著自己和小胖的方向橫掃過來。在心底暗罵一聲豬隊友,認命的抽出法器護在胸前,催動內力用強大的護身罡氣阻擋女鬼的這一波攻擊。
張帆陽這罡氣本來可以護得他們很周全,不過他卻故意漏掉一小股鬼嘯音波,任其打在了小胖手裏高舉的手機上,生生將那手機削成了兩截。
這一下小胖可是嚇得不輕,轉頭等到看清女鬼嚇人的麵容之後,更是眼睛一翻,直接倒在地上去了。
張帆陽見豬隊友成功下線,才對著程慧蘭再次勸道:
“蕙蘭,你別激動!我真的不是來除掉你的!你想想我要是是抱著除掉你的想法,犯得著讓這傻子拿假銅錢打你嗎?”
其實早在張帆陽進屋的時候,程慧蘭就感覺出來他有將自己打到魂飛魄散的能力。
這會見他對自己一再忍讓,隻阻擋卻不動手,倒是默默的讚同了他的話。
不過小胖剛才的動作還是讓她心有餘悸,雖然停下了繼續攻擊的意思,卻暗暗凝聚著鬼氣,提防著張帆陽突然襲擊。
“說吧,你想怎麽樣?”
程慧蘭收回了死相,再次回到了甜甜的臉。
張帆陽見狀直接收了法器席地而坐道:“跟我說說你當年那個夢。”
“夢?什麽夢?”程慧蘭被問的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是福田給我托夢的事嗎?你相信那個夢?”
張帆陽聳聳肩:“我都能跟鬼聊天呢,托夢這事又有什麽不能相信的。”
程慧蘭輕笑一聲:“可笑啊可笑,之前那些高僧仙道,若是能有一個願意聽聽我這故事,我也不至於被困在這戾氣橫生成了一方禍害。其實最初我隻是想為我可憐的丈夫伸冤的啊。”
原來當年程慧蘭夢到丈夫的那天隻聽丈夫說自己被那些人殺害,剛想再細說埋屍之地時,丈夫卻好像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拖拽而去,臨走時隻喊出一個“石”字。
夢醒之後她大哭了一場,可哭過之後,也知道自己這說辭別說公安局,就連家人都不相信。
而她因為無法提供更確切的證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人逍遙法外。
無奈之下她想到了以前老人們流傳的一個在子夜時分穿一身紅衣自縊的人會變成厲鬼的說法。
報仇心切的她便想著用這個方法去找那幾人索命。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這屋子一步,枉廢她空有一身戾氣卻無用武之地。
出殯那天她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冤屈,摳著棺材蓋子不讓扣棺。誰想到那老李頭為了快些了事竟然偷偷在她頭頂按進去了一顆棺材釘。
徹骨的劇痛雖然讓她暫時鬆了手,卻也激起了她的怒氣,硬生生害了兩個無辜的人。
這之後再來的人裏,不是要鎮壓她就是要滅了她,好在自己這怨氣夠重才一次次化險為夷。
但她自己也知道這並不是個好的出路,畢竟冤魂厲鬼害得人越多理智喪失的也越多,說不準什麽時候她就會被這戾氣吞噬,傷害到至親的人。
於是她便想盡一切辦法打探自己丈夫魂魄的下落,終於在前年從一個路過的遊魂嘴裏聽到了一個叫做石鳳山的地方。
其實那裏距這村子並不算遠,但因為以前是一片非常大的亂葬崗,經常有遊魂野鬼作祟,所以根本就沒人願意想起它來。
時間久了自然也就被人淡忘,成了荒山野嶺,卻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那遊魂說他前些日子路過那裏的時候看到一個和她說過的特征很相似的男子在那邊遊蕩,但到底是不是他也不太確定,畢竟那裏的鬼魂實在太多,讓他再回去找都不一定能找的出來一模一樣的。
聽到這裏,張帆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明晚就動身去你說的那個地方找上一找,你就在這等我的消息好了。”
程慧蘭聞言有些不解的問:“明晚?難道不是白天去會更好一些嗎?”
張帆陽尷尬的撓撓頭道:“我答應了你公公幫你家重砌倒塌的院牆,總不能言而無信啊。”
程慧蘭聞言輕笑出聲,配上甜甜那張精致的臉,看得張帆陽一陣發愣。
“那個,蕙蘭姐,我能和你商量個事嗎?”
“說吧。”
程蕙蘭這會對張帆陽更信任了幾分,已從半空中落回地麵,說話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包容。
“你……能不能先從這姑娘身體裏出來?你若附身時間太長,會讓她靈魂受損,若是這姑娘有個什麽閃失,你啟不又多了一條罪孽?”
張帆陽這話說的在情在理,程蕙蘭再次沉默下來似在考慮。
誰知張帆陽突然覺得腰間一動,感覺不妙的他迅速轉身擋在了程蕙蘭的麵前,緊接著肩膀一痛,一柄桃木劍正紮在了那裏。
“臥槽!紮錯了!再來!你還我甜甜!”
不知什麽時候醒了的小胖手握桃木劍劍柄,一看紮的是張帆陽,暗罵一聲抽回劍再次衝著程蕙蘭捅去。
張帆陽已顧不得罵他耳聽得身後又漸有鬼嘯之音發出,趕緊一手抓住劍刃,一手在小胖手腕上用力一捏。
隻聽一聲慘嚎,桃木劍再次物歸原主。
他連頭都沒回,一巴掌扇暈了還在鬼叫的小胖,拎起他的領子就往屋外跑。
邊跑邊衝身後喊:“那姑娘身體暫且由姐姐你保管吧!但請留她個活路,等我帶福田哥回來見你!”
張帆陽拖著小胖從老屋裏狼狽逃出,慌不擇路的一腳踏上另一段未坍塌的黃牆。
可下一秒,另一隻飛踏出去的腿被牆那邊劉村長的臉生生嚇得收了回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張帆陽已經想死在牆堆裏不出來了。
當張帆陽二人被人從黃土堆裏揀出來拎到劉村長麵前,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沒好氣的道:“你這娃兒不會是哪個拆遷辦派來的吧?這才幾個小時,就把這院牆都拆光了?”
張帆陽苦著臉賠笑道:“李……李老伯……劉……劉村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能聽我解釋嗎?”
“這胖子跟你是一夥的?”
劉村長根本沒提牆的事,但這一句問得,語調裏卻聽出了冰碴子味道。
張帆陽趕緊把小胖一腳踹離自己兩三米遠,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劉村長我可不認識他!偶遇!絕對是偶遇!”
劉村長看他這樣子不像撒謊,便又問道:“我記得跟他一起的還有個挺漂亮的丫頭,人呢?”
張帆陽歎了口氣,無奈的道“被蕙蘭姐附了身,留在屋裏了。”
接下來張帆陽就把夜探老屋的緣由和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劉村長聽後沉默不語,李老漢更是懊惱得蹲在地上一個勁歎氣。
半晌之後劉村長才開口問道:“你真的打算去蕙蘭說的那個地方?”
張帆陽點點頭,肯定的道:“蕙蘭姐的心結就是福田哥。這麽多年的戾氣積攢讓她的魂魄已經處於瘋狂的邊緣,受不得半點刺激。
今晚這倆作死的進去一攪和,蕙蘭姐那戾氣怕是要控製不住。
若我尋得了福田哥,那麽一切還有挽救的餘地。
若是不行……為了防止她再添殺孽恐怕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