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麵皆為序章現在才是開始(5000字大章)
張春剛想詳細詢(ba)問(gua)九黎遺民到底是怎麽回事,白辰塵卻左一眼右一眼上上下下對他仔細觀察起來。
“有意思……”白辰塵嘴角露出個疑惑般的微笑,仿佛什麽事讓她感覺既驚喜又耐人尋味。
“你想幹嘛?”張春被她瞧的有些發毛,立即腦補了前世影視劇裏各種女妖跟男主“既驚喜又耐人尋味”的劇情。
“沒想到啊……”白辰塵細細打量他,一雙秒目凝神聚瞳,似是用了神識。
張春心裏莫名緊張起來,有心立馬將這白蛇收回葫蘆裏,但心底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告訴他——先等等看,既然她應了“天啟”,那麽大概率是友非敵。
哪知道片刻之後,這白蛇第一句話就把他驚了個半死。
“三件事。第一,你根本就不是張春!”白辰塵笑了,貝齒露白,好像這個發現讓她格外驚喜。
“你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是張春。”張春麵色如常,但心裏慌得一比。
“哈哈……”白辰塵索性坐在扶手椅上,輕靠椅背,笑靨如花,仿佛覺得眼前的事實在是可笑。
“本尊說你根本不是張春你就不是!我九黎族上啟伏羲女媧,最善望氣辯人,通幽就玄。你雖說占了張春軀舍,但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這一千三百年我雖然在煉妖壺中,但它傷我不得,再加之我被索之前早就分出十九道神識,或暗附煉妖壺暗中監視紫薇宗,或如萬丈紅塵洞悉世間百態。所以千年之後我再出世,並不會比時人少多少見識。”
白蛇一句話說出來,張春竟然不會應答了。
這白辰塵在煉妖壺中就待了一千三百多年,又自稱是紫薇宗開宗大弟子,壽元不知幾何,恐怕她的修行四五千年都是起步價,跟這種老妖耍花花腸子一點好處都沒有。
張春沒說話。
白辰塵看他不說話,又笑了笑,“沒有抵賴,還算是老實。其實這倒無所謂,我感興趣的是這第二,本尊看你這氣數和運數,竟然是拱極天地的洪福氣運。以本尊為被困之前,幾千年行走人間,隻見過兩個半人有你這樣宏大的氣運。”
“請賜教!”張春壓住心裏的驚歎和恐懼,索性豁出去跟她好好說話了。
“第一人就是隔絕天地的帝顓頊,他絕地天通,令天地失玄,靈氣衰竭,也間接造成今天人道興隆,仙道傾頹。此人乃是這五千多年改變天地運勢的第一人。”
張春不語。
“第二人就是漢中興之光武帝,此人強逆天命,依自己宏大運勢,將仙人自始皇帝一統九州後籌劃數百年的壓製人道籌劃全盤擊碎。漢祚再續,凡人隻道是劉姓合蓋再有天下,卻哪知光武之強橫,更多的在罷絕了遺留在在人間不得飛升的仙家升天之念。”白辰塵從容繼續道。
位麵之子??光武帝劉秀……
張春心裏一動,靜靜的等著白辰塵繼續往下說。
可是白辰塵卻停了下來,她忽然像感應到什麽一樣,挺直了身軀,右手攤開。
片刻之後,張春肉眼可見,有十幾道白色的光芒拖著長長的尾跡,嗖嗖嗖的透過窗戶直直的撲向白辰塵攤開的手中。
這些白光將近還未進手掌之時,驀然在空中顯出人形虛影。
這些虛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農有兵,甚至還有奇裝異服的東瀛人、身披麗莎的印度人和現代人打扮的歐洲人。
這些人影進入白辰塵手掌之後,她雙麵微閉,合攏了雙手,把這些白光捏在手心裏,過了一會,才訝然睜眼說道,“原來這靈氣衰竭的程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九州竟然養不住哪怕一個真正的修玄人士了。連當年藏在深山洞府中苟且的精怪都逃出了九州之外……”
白辰塵細細感應收回的神識,忽然雙目一凝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一百多年前又誕生一個強改天地的大能,硬硬的逆轉了九州的衰頹之勢,了不得了不得!!
就是苦了天下修行人,本來就是殘燭春雪,這下九州再無立錐之地了。倒是我在煉妖壺中,反而沒受到這番苦難。”
張春眼見白辰塵收回了遺留在人間的十幾道神識,竟然片刻之間對自己身在囹圄外界一千年左右的事事洞察,心裏驚訝至極。
“您剛剛說了兩位,還有誰啊?”他謹慎的打斷了白辰塵的思考。
“哦,對,那半個就是太原公子李世民。隋末唐初天下大亂,殘留在人間修行界大能以佛道儒三門為旗幟,扶持命主——按你們現在的新詞就是代理人——互相爭鋒,後來太原公子出世橫掃天下,不但平服了此間爭鋒,更將九州運勢推向極峰!當然,那隻是一百年前的這位大能之前的最高峰。”
“前輩當年是不是也親自下場?還是在暗中運籌。”張春暗暗算了算,如果這白辰塵是一千三百年前被封印的,那就是唐初。
“哼,下場又能如何。其實現在想來,不過是修行界最後的掙紮罷了,誰一時當雄,又有什麽分別了,那些當年的魁首贏家,現在怕早就身死道消了,都不如本尊待在煉妖壺中安全。
當年你紫薇宗掌教袁天罡也在這李世民手下用心扶持,不瞞你說,後來我也是被這小袁收提入煉妖壺。”
小猿搜題?這怎麽還有廣告呢?
又想了想,明白白辰塵說的是搜提。
張春又問,“那這李世民怎麽又算是半個呢?”
“哦,李世民後來得了糖尿病,氣勢衰了開始妄求長生,最後禍起蕭牆,讓釋家鑽了空子,又推出一位女主差點終結唐祚。唐之興隆也是後續衰敗的伏筆,所以算是半個。
小李這個人吧,少年得誌乃人生大不幸……不過人家小劉當年也是少年得誌,哎,誰知道呢。”白辰塵想起過往,臉上露出唏噓的神色。
小李、小劉、還糖尿病……
張春汗一個,感覺這白辰塵收回了自己散落在人間一千多年的神識,受它們影響,現在說話也開始慢慢變成現代人的味道了。
白辰塵一雙秒目又開始凝視他,笑吟吟的說,“再有宏大運勢,可逆天改命的人就是你了……我算明白了,怪不得你仙師李長生肯把全宗上上下下的修行運勢都轉給你,又讓你來到這西方洞府,原來他也看出隻有你可能再通天地——別以為這很簡單,在這天地失玄的末法時代,光是術術推演就會耗盡所有殘存的靈力,甚至壽元。”
“前輩說笑了……”張春當然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不是!李長生雖說不像本尊善於望氣,但他的術術推演傳自袁天罡,他散宗毀家,聚所有人的運勢為一道移給你,怕就是凝聚了整個九州修行者最後的希望了——當然,那是原來那個張春。不過以本尊看來,恰恰是你而不是這具軀殼的原主,才是能改變天地重啟靈氣的正主。”
……張春無語。
不管人家說的有多玄,但是有鼻子有眼的話讓張春也怦然心動了。
白辰塵盯著他,“你記不記得天厄?”
“啥玩意……”張春懵了。
“就是你有沒有印象,你到底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又怎麽占據這張春的身軀的?有沒有什麽異常現象……”白辰塵耐心用現代白話解釋。
“……不知道。”
“嗯,就在降臨這西方洞府——所謂霍格什麽玩意的魔法學校之際,我就在煉妖壺中也能感到萬丈雷霆。如果不是天地勾連,那就是有殘存的世外高人通過推演或者預言一類知道了玄機,想用天厄謀害紫薇宗唯一傳人,哪知道這正印了李長生的推演,其實能重開天地的不是原來的張春,而是占了他軀體的你……”
“前輩您這說我都不會說話了……”張春喃喃不知怎麽說才好,他倒是想起來霍格沃茨的第一晚,確實是滿天大雨,電閃雷鳴。
“你就告我你到底是不是原來的張春……”白辰塵往前探了探身子,用一隻纖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明明貌似十幾歲的清麗少女,眼中卻是洞悉幾千年世事的滄桑。
“我……不是原來那個張春。”張春沉重的點了點頭。
“難得!”白辰塵點點頭,又說,“知道我為何跟你說這麽多過往因果麽?你若真是這個重開天地之人,那本尊就助你一程。本尊這九黎遺民自顓頊隔絕天地之後,最大的心願就是重連天地。天地重開,靈氣再現,本尊也少不得許多好處。再說,在這靈氣枯竭的世界裏,活著,也不過是日日的煎熬、慢慢的枯萎而已。”
這話已經說的相當誠懇了。
張春想想這倒是也說得通,“那前輩可以告訴我了吧,到底我——紫薇宗的張春來這西方魔法界的霍格沃茨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在煉妖壺聽的真真的。”白辰塵笑道。“你以為你想要三個學伴的念頭是剛生出來的?那是李長生反複叮囑的。但他原意是讓你在這西方魔幻界尋找三個最頂尖得力的幫手,誰曾想這方長老竟然隨便給你配了三個平平無奇的小孩兒,八成是成心的。”
……他們可不是平平無奇的小孩兒。
“那李長生仙師的真實意圖是……”
“你可知道這霍格什麽玩意的西方洞府是什麽所在?具體的我倒不知曉,因為我一直被帶在張春的身上,但是我散布在紫薇宗的神識略知一二。
三百年前東西方修行界互相接觸了解,才明白整個世界末法時代竟然是相通的,當年聯通天地的有兩次所在,一個就是昆侖仙境——不是你們現在的喀喇昆侖山脈,而是橫垂在天際的一方洞府,已然消失。另一個就是通天建木,它的遺跡就在咱們腳下!”
“你是說,當天所謂通天梯的遺跡就是這裏??”張春大驚。
霍格沃茨原來是當年天地聯通的建木所在地,怪不得他被送到這裏呢。
“廢話!若不是這裏,哪裏有這麽多靈氣助你修行,目前西方魔法界還能存在,靠的就是這天地靈根的餘韻而已。”白辰塵冷笑一聲。
“那我該怎麽辦?”
“你仙師小李當年的心願是,讓你窮盡一生之力,利用此間修行資源,修好陽神,穩在元嬰境之上再想辦法揭開這座學校的秘密,爭取再開天地。同時,你也要閱便西方魔法界的群書,並且不管是實力還是見識都成為此間魁首,才能有可能再通天地。具體點,比如你最起碼應該成為這座學校所有課時有史以來的最強人士吧,你必須參透東西方修行界的異同吧,你的實力必須遠超腳下的這些人吧?”
張春聽著就覺得不靠譜起來。
你聽聽這些用詞:什麽窮盡一生、什麽閱便群書、什麽遠超眾人,甚至什麽重開天地——這些是特麽人幹的事麽?
我原來以為穿書了帶個係統就是裝裝逼打打臉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瀟灑來了,現在才知道是讓我在這裏修仙——
我特麽真的不想在霍格沃茨修仙啊!
張春忽然有個感覺,如果自己的經曆也是一本書,那麽從那天來到霍格沃茨開始到剛才吃下那枚天啟果之前,其實都算是序章,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看著張春臉上陰晴不定,白辰塵輕笑著搖了搖頭。
“剛剛我說了兩點,第一你不是張春本人,第二你有大機緣才是真正能重連天地的正主,我這裏還有第三,你想聽麽?”
“請前輩明示!!”
“第三就是——你缺心眼。”白辰塵說。
……?
“說話說的好好的,前輩怎麽開始罵人了?”張春目瞪口呆。
“這是俗語,真實情況是——你魂魄不全。你雖有大機緣,但是不知是本身固有的原因,還是天厄的遺存,使你傷了魂魄。依我來看,你起碼少了一魂兩魄。”
“我少了魂魄?這……”張春不敢相信。
“我來證明給你看。”白辰塵快速結法印,嗖的一道白光直奔張春而去。
張春一驚,剛想調轉葫蘆把這白蛇再收了,哪兒還來得及?
白光入體,渾身通透。
在這溫潤如玉的光澤中,張春怦然心動,感覺自己確實是——心智健全了。
張春馬上閃念回想來霍格沃茨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忽然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我!特麽!這!幾天!在!幹什麽??!!
來了學校懟校長,懟同學,去了外麵懟巫師懟魔杖……感覺自己跟腦殘一樣。
話說這種混在異世的修行界——又不是簽到文——難道不是應該猥瑣發育、穩住別浪、苟到天荒地老麽?
就算是身背係統,我這種處處出頭的性格,應該是活不過三集吧?
怪不得人家白前輩說我是“缺心眼”,這特麽真是缺心眼啊!!
“白前輩……不,白老師!你既然是我紫薇宗的開宗大弟子之一,又是讓我明悟的恩主,以後我就管您叫白老師了。”張春忽然抬起頭,滿眼都是真誠。
“嗬嗬,孺子可教!”白辰塵含笑點頭,“但我這也是以修為助你明白你缺魂魄的事實,卻沒辦法幫助你取回魂魄。等會我撤去法力,你仍會回到原來缺心眼的狀態。但隻要你靈台清明,以後遇到事知道得失,肯三思後行,那就沒有大問題。”
說著話,白辰塵收回了自己的法力。
“白老師所言極是!”張春點頭答應,“隻是……現在弟子就有一件好生難以決斷之事。”
“什麽事?”
“白老師法力高強,隨時能治弟子於死地,弟子心不安啊!”
“哈哈,知道就好。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本尊會疼你的。”白辰塵笑著瞥了他一眼。
“但是古語有言,臥榻之側又豈能容他人,啊不是,是它蛇安睡。”張春為難的說。
“哼,笑話。”白辰塵冷笑著看著他,“難道你還要再把本尊收回去?剛剛本尊著了你的道,是本尊不知道你是他人奪舍,現在本尊又怕你什麽……你就是現在調轉葫蘆,本尊也能一個掌心雷劈死你,你現在這點微末道行,真當自己是改天換地的大能了啊?切。”
“弟子當然不能把您收回去,您還要陪在弟子跟前出主意呢。您以後還是恢複成小蛇狀態,不要輕易以真身示人吧。”張春兩手合十,陳懇的向白辰塵祈求。
“看來,本尊要不好好炮製你,你也不能斷了癡心妄想!!”白辰塵冷笑一聲,刹那間滿臉寒霜,張嘴就向張春噴出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來的好快!眨眼便到。
但誰曾想那道白光在接觸到張春身體之前,忽然消失不見了。
??
怎麽回事?
白辰塵一臉驚愕。
緊接著,她就覺得渾身乏力,靈台坍塌,渾身的修為好似已經散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我的老天啊!
白辰塵想叫叫不出來,眼看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
啊
一陣扭曲的光線散去,白辰塵已經再次變成了那條晶瑩剔透的小蛇。
(來自白辰塵的負麵情緒值+1666.)
“你……你都對本尊做了什麽?”小白蛇昂起腦袋,惡狠狠的斯斯吐著信子。
“白老師莫怪,您讓我靈台清明的時候,我就想到了,若是咱兩人搭班一起做事,那就得讓我做主。我不要您的法力幫忙,隻需要您能貢獻智慧,您放心,您隻要積極協助我,我必然不會虧待您。”張春一臉真誠。
“唉!都是我不好。提醒你幹什麽……”小白蛇一臉懊惱,輕輕顫動。
“我剛才用煉妖壺已經將您的修為收到了煉妖壺中,您安心跟著我就行。得罪了。但您永遠是我的白老師。”張春向她再次合十賠罪。
“煉妖壺還有這個功能?”小白蛇問。
“嗯,恐怕就是紫薇宗的傳人們也未必都知道這個機關,剛我單獨把您的法力收走了99.95%。”張春捧著葫蘆說。
“……好吧,我就最後一個問題。我能感覺你身上有強大的機緣,卻不是修為和法力,這是什麽?”小白蛇昂起了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張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