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對峙
皇太極所在大營，整個後金領導層都在忙碌的討論作戰計劃，並計較己方對戰場控製權的增減，整個大營一片喧嘩，傳令兵流水一般進進出出，皇太極也坐在上首不斷觀察者戰場沙盤，而己方的傷亡人數這段時間也開始不斷攀升。
就在此時，一個傳令兵突然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根本不怕是否會驚嚇到營內所有人，直接就邊走邊大聲吼道：
“啟稟主子，我軍本部往南八十裏發現袁崇煥部十八萬人！”
來者聲音很大，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怪罪這個傳令兵的意思，而是直接起身看向上首的皇太極。
皇太極臉色在這個時候變得很難看，雖然早就預想到大戰開啟時肯定會分兵，但在當下這個時機，讓皇太極分兵還是會有些不甘心，皇太極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咬咬牙：
“阿濟格，你領兵九萬外出對陣袁崇煥，袁崇煥是個打呆仗的，不求你擊敗對手，隻要能保證袁崇煥無法打擾到我軍與明軍本部的決戰即可！”
皇太極說完，阿濟格直接站出來大聲領命：
“末將遵命！”
皇太極這時看著阿濟格，在所有人關注的情況下走到他的麵前，微微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慎重之極：
“此次外出，給你的部隊人數遠少於對方，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找準戰機，要麽一舉擊潰袁崇煥，要麽或者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回到這邊來！”
皇太極語氣誠懇，阿濟格眼睛有些紅潤，此戰已經是關乎後金滿人存續之戰，各個派係之間也早已放下了昔日的間隔，阿濟格此刻更是深感自己責任重大，但他沒有話說，隻是直接單膝跪地打千：
“大汗，等我！”
…
…
不管皇太極的出發點是如何的正確，但是對於一線士兵來說，大戰在即的當下卻突然分出九萬人出去，這無論如何都會極其嚴重的打擊己方士氣，人群目送著九萬人開離營地，而在大軍的外圍，明軍夜不收更是如同蚊子一般瘋狂的湧了上來，密切關注著這隻軍隊的狀態，而後金探馬則是拚命阻止這種狀況發生，雙方少不得又是一場血腥廝殺。
而這九萬人就在萬眾矚目之下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在眾人眼中。
崇禎當然知道此事，孫承忠等軍事高層甚至還在高聲歡呼：
“陛下，分兵拖延之策確有奇效，我本部不費一兵一卒便減去後金九萬人馬，這下我本部決戰優勢更大幾分！”
崇禎也是笑著點點頭，幾家歡喜幾家愁，後金的士氣低迷，到了明軍這邊則是士氣大增，本來就略有優勢的戰況再次發生變化，而且對於明軍而言還是更好的變化！
雖然情況在變好，但外行崇禎還是忍不住問道：
“孫愛卿，其實有個問題朕一直疑惑了很久，那就是我軍既然人數遠多於後金，為何不全部集兵一處決戰，偏要把兵分出去呢？”
皇帝發問，孫承忠自然不敢猶豫，直接回道：
“回稟陛下，其實作戰絕非簡單的集中，就算是我方人馬遠多於後金，也萬不可集中一處，不然這對我軍的後勤會造成幾何倍的難度增加，而且後勤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軍戰場寬度就這麽大，一次投入二十萬人便已是極限，所以人數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兵力，要是前線潰敗了，甚至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所以與其如此，不如分兵而戰，擴大戰場規模，充分的體現我軍體量優勢！”
說到底就是人數越多的一方越希望把戰場規模擴大，所以集中一處反而是不好的事情，孫承忠解釋的很清楚，崇禎也明白的點點頭，也就不再繼續過問，而是徹底放心的交權，讓孫承忠放開手的指揮。
隻是在最後問了一句：
“那現在我軍可否開始決戰？”
孫承忠笑笑：
“陛下莫急，我軍可有三部人馬，這眼下才出了兩部，還有一部未出呢！”
孫承忠說著話，而在遙遠的朝鮮半島，失蹤已久的毛文龍終於再次出現身影，大量海船開始密集探索沿岸情況，而這些情報也被沿岸監視部隊不斷的運送到皇太極所在的大營，但不知為何，得知毛文龍在朝鮮出現的消息後，皇太極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至少在決戰前，毛文龍是趕不上了！”
最後一個隱患也被排除的皇太極認為自己終於可以專心致誌的尋找擊敗明軍的機會，雖然眼下後金隻有不過十六萬人馬，但皇太極依然認為自己還有的打，隻不過脆弱的後勤和不遠處虎視眈眈的袁崇煥部限製了皇太極尋求更穩妥的時機，再與濟爾哈朗等人詳細商議了一番後，終於決定不再拖延，就在明日一早，對明軍主動發起攻擊。
而在當天夜裏，後金探馬更是開始不要命的搶奪戰場控製權，希望能夠把戰場控製權完全控製在自己手中，而明軍顯然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根本不甘示弱的同樣派出夜不收處處針對後金，但如此激烈的廝殺卻已經幾乎是變相的告訴了他人，明日將會是決戰之時！
夜幕
全軍都陷入沉沉睡眠，唯有大營遠處敵我雙方探馬激烈廝殺聲慢慢傳來。
皇太極漫步營寨，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不言不語，他抬頭眺望夜空，卻隻能看見密布雲層，皇太極一身也是波瀾壯闊，如果沒有重生的崇禎，皇太極締造的大清將會按照既有曆史軌道在十年後入關大明，成為中華大地新的主宰，但現在卻在這裏心緒不寧的思索著明日即將開啟的戰況。
兩軍像皇太極這樣夜不能寐的人有很多，這一場仗對於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決定生死的一戰，雖然崇禎做了完全準備，就算己方這一次輸了，靠著飛艇崇禎也能安然退回大明，重新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但這一次多大達五十三萬大軍，上百萬後勤民夫的戰爭一旦失敗，對於大明而言是一場極為慘重的損失，崇禎甚至不得不再等待至少五年，而這卻是崇禎不願意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