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孺子可教，無處安放
“所以你想從我這裏問點什麽？”
“她的病情嗎，還是什麽？”
聽見魏然鬆了口，蕭逸燮自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心裏的壓力也著實是輕鬆了些，於是他立刻把握住機會，將對宋琴病情的疑惑全都一股腦問了出去。“什麽病？”
“嚴重嗎？”
“多久了？”而魏然就那麽不急不緩地陳述著事實，好似隻是在講一個單純的童話故事。
“你們都知道？包括李錦州？”蕭逸燮的陡然抬高音量。
在聽到“李錦州”這三個字時蕭逸燮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他一拳錘在牆上，胸腔急促地起伏。
“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不肯告訴我。”
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太難受，況且這些事情還是關於宋琴的。蕭逸燮眼圈發燙，心髒表麵的那一塊皮膚，一下一下的揪著疼。
一時間自責的情緒充斥了整顆心髒。他心疼，心疼他的宋琴要獨自忍受病痛。
“為什麽今才告訴我。”心緒複雜地擠出一句話，卻沒有得到任何一點安慰，蕭逸燮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霍來了一到。魏然冷淡地哼了一聲，回答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這揶揄的衝擊力確實強勁，仿佛一個響亮的耳光拍在蕭逸燮的耳根，他頓時腦鳴起來，周遭的一切也都漸漸變地不真實。魏然似乎還在講著什麽，可蕭逸燮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對。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是他對不起宋琴。
所以這一牽都是他咎由自取。
宋琴住了幾院，本就纖細的身子骨顯得越發消瘦了，窩在病床上那的一團，不仔細看都看不出裏麵有一個人。
蕭逸燮整日守在她的床邊，等著宋琴醒來。
“溪，”蕭逸燮握著宋琴的手輕輕搖了搖，柔聲道，“別睡了，快醒來吧，醒來了我就哪裏也不去了，你趕我我也不走。”
“如果埋怨我，那就埋怨好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會很愛你很愛你。”
“好不好，不生氣了。”蕭逸燮親親宋琴的媚眼
“不話就當你同意了。”
接著便是漫長的自言自語，高低起伏的講語調混雜著醫療器械的運作聲。然而其中的酸楚，也隻有蕭逸燮自己才知道-——他逼著自己很多的話，這樣就能減少胡思亂想的時間。
李錦州之前的那一番話確實讓人清醒了不少，但冥冥之中有些線索甚至讓蕭逸燮開始懷疑，他和宋琴走到今這一步，是否有誰在推波助瀾？是李錦州嗎？
蕭逸燮甩甩腦袋，腦袋裏思緒紛亂，想一團糾纏的線熱的心裏難受。。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抹掉他罪魁禍首的身份了，當初的的確確是他利用了宋琴。
因此現在的蕭逸燮什麽也不期待，他就想宋琴能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等那人清醒後，要怪罪也好，補償也罷，他都在所不辭。
“你什麽時候醒過來？”微微歎息了一聲，蕭逸燮打蠟下眼角，“可以聽見的話，就動動手指吧。”
雖然連自己都有些嫌棄這樣矯情的語句，但是當午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隻能這樣了。，所以當宋琴真的動了動手指轉而驚醒過來的時候，他也和俗爛電影裏的一樣，眼淚瞬間就溢滿眼眶。
蕭逸燮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逼著自己換上一副愉悅的表情，努力讓自己顯得更為自然，就像他不是因為宋琴的大病初醒而喜極哭泣，而是在普通的午後和人愜意寒暄，“醒啦？睡的好嗎？”蕭逸燮微笑道。
“嗯。”
或許是睡的時間太久，大腦還沒有開始正常運作，宋琴竟然也毫無芥蒂地和人搭起話來。“做了個噩夢。”她伸出舌頭舔舔蒼白的嘴唇，繼而便轉過頭與蕭逸燮對視。
若前一秒的宋琴是混沌的，那在兩人視線相遇的刹那起，宋琴感覺整個人像是瞬地沉入冰冷的海底，呼吸困難，當然，也正是這強烈的刺激，讓他的腦袋頓時清醒不少。蕭逸燮看著那饒眼神就那麽一點一點冷淡下去，順帶著，也把蕭逸燮的心髒帶入冰窖。
“我，我去叫醫生。”
椅子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噪音，蕭逸燮慌張地起身向門外逃離出去。
走廊漸漸變地嘈雜起來，很快就有幾個醫生走進了宋琴的病房，後者的眼珠滴溜轉了一圈，在人群的末端發現了蕭逸燮後，又迅速收回了視線。
醫生利索地給宋琴做了全身檢查，又簡單講解了下當前的情況，一行人便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病房裏一瞬隻剩下病號、護士以及蕭逸燮三人。女人笑眯眯地把垃圾分類倒進桶裏，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什麽，轉身推了一把蕭逸燮，命令道，“你太太的化驗報告出來了，快去拿。”接著就見蕭逸燮撓撓後腦勺，“噢”了一聲，便帶上門走了。
“你很幸運，能有這樣好的丈夫。”
護士一邊給宋琴換吊瓶，一邊用著濃厚口音的英語和人交流著。已經是中年的女人些嘮叨，她嘰嘰喳喳地講述著這幾發生的事情，包括宋琴是如何入院，睡了多久，蕭逸燮是怎麽照顧他的，等等。到好笑的時候還毫不遮掩地咯咯笑開來，“剛開始你丈夫一一動不動坐在旁邊盯著你，讓他休息他根本不聽的，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讓他移動了，但是後來你猜怎麽了？”
其實宋琴是不願意聽這些的，她總覺得兩人既然已經分開了，就不應該再互相虧欠，他她不想欠蕭逸燮人情，也不想被感動。但基於禮貌，宋琴還是勉強微笑了下，“後來怎麽了？”他問。
“他竟然因為我他臭，而跑回去換衣服。”女人誇張的表演是真的戳中了宋琴的笑點，她埋頭細聲笑著，了然般點點頭。是的，蕭逸燮是個氣味偏執狂，又怎麽能容忍自己不好聞。
“她你比一般人敏感很多，受不了別饒汗味，所以一定要幹幹淨淨地等你醒過來才校”護士想起了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