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你來了!”老母親喜笑顏開道,“怪不得,道長讓俺多做些飯菜。原來,早就料到有客登門。”
聽到雷橫老母親這話,路不平滿腦門兒的黑線。朱仝來串門兒,關我什麽事兒啊?又不是我讓他來的。能不能別把自己的腦補,算到我的頭上。
主人,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白送的榮譽,你舍得拒絕嗎?
朱仝笑著隨雷橫老母親進去了。路不平一個人被晾在大門口。
聽說過“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想不到老客和新客的對待方式,也是如此天壤之別。
王倫一路小跑著急忙慌趕回來,生怕慢了錯過飯點兒。一進門就看到慢悠悠的路不平。
“路道長,快開飯了,您怎麽不快點兒?錯過了飯點兒,就沒得吃了。”
咦?他這個想法挺積極向上的。白吃的飯菜,為什麽要錯過?我有什麽可糾結的啊?蹭吃蹭喝的日子,不好過嗎?
“王倫,你越來越有長進了,”路不平笑著拍著王倫的肩膀道,“待會兒有個新客,注意點儀態。拿出你白衣秀才的氣勢。”
“路道長,您就瞧好吧!”
一進客廳,王倫就端著酸秀才的架勢。文縐縐的跟朱仝打招呼,套近乎。那叫一個熱情似火。看到朱仝吃癟,尷尬的樣子,這心裏就是暢快!
雷橫趁著老母親去廚房端湯的功夫,湊到路不平跟前。
“路道長,這個王倫怎麽了?俺咋覺得這麽別扭?還是俺認識王秀才嗎?”
“你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這才是真正的王秀才!”
看著眼前的王倫,路不平笑著,不由得想起頭次見到一身雪白的白衣秀才王倫。那才是名副其實的秀才做派。
雷橫搖頭不解道:“咋跟俺認識的王秀才,差距這麽大呢?”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人都是在成長,改變的。你也不例外!”路不平笑道,“隻是你自己沒有在意而已。”
“是嗎,俺還真沒有覺得自己那不一樣了。”
這樣子真的太傻了。看來,還得我幫他一把。助人為樂,這好事兒,還得我來做。
“雷都頭,吃飽了沒?貧道有幾心裏句話,想跟你聊一聊。”
一看到雷橫猶豫,路不平立馬補上一句道:“事關白姑娘和你的未來,你想不想聽?”
主人,你這招可真行。人家本來想拒絕的,有你這話肯定乖乖答應,跟你走了。
“想,路道長,想不到您這事兒都替俺操心。”
“那是當然,誰讓咱們相識一場。”
雷橫乖乖的跟著路不平出了家門,找到一個安靜的茶館坐下來。這一次他吸取上回的教訓。要了一壺白開水,外加一旁點心。
白開水要是也能醉人,我無話可說。肯定,是老施又顯靈了。
“路道長,俺和她,您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
看著雷橫紅了臉,還用手去捂著。那樣子真的快沒救了!你一個第三者,還想要未來?可能嗎?自己心裏沒點兒數?
“雷橫,你想知道以後,你們會不會在一起嗎?”
“想,俺更想知道自己該怎麽努力?”
“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做,有些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那俺們倆呢?”
看著雷橫滿臉歡喜的樣子,路不平有些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夢。絕對不可以心軟,婦人之仁萬萬要不得。一時心軟,害人一世。
“你們倆什麽關係,你心裏不清楚嗎?”路不平一臉嚴肅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白姑娘是縣丞的相好。”
聽到路不平這話,雷橫一臉茫然無措。
“路道長,您是在開玩笑吧?這怎麽可能,縣丞可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秀兒跟他不可能?”
看著雷橫強裝的笑容,一點點垮下來。路不平隻是微微一笑,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聽不到一點兒風聲。
“雷橫,快別笑了。這麽勉強自己的樣子,真的太難看了!貧道都不忍直視了。”
“路道長,俺以為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俺要和白姑娘向前看。以前的是是非非,都過去了!”
“雷橫,也就你自己是這麽想的。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不會輕易結束。你的想法,太單純了。這裏麵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路道長,求求您一定要幫我們。”
聽到“我們”這樣的稱呼,路不平可真是哭笑不得了。也隻有他自己這麽認為而已。
“唉,也隻有你一個人在堅持罷了。這麽多道理說完了,你怎麽還在做夢呢?醒醒吧,白姑娘不會跟你走的。”
“不,路道長您騙人。秀兒,親口說過:愛俺,第一眼就看到俺。”
這個白姑娘還算是有良心的。最起碼,沒有滿口胡鄒說那些壓根沒有用的誓言。
“愛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幾?竟然,還撒潑無理取鬧。這招要是有用,天底下就沒有那麽多癡男怨女了。
“相愛的人,有幾個能長相思守?就算你沒見過,也聽過。”
路不平拍著雷橫的肩膀道:“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愛情,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你想想,沒有遇到白姑娘之前,你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再說,人家白姑娘和縣丞可比你認識的早。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這行為那就是第三者插足。小三不好當,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你應該知道,縣丞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要是想收拾你,大娘和你都不會有好結果。
千萬別為了一時歡愛,衝昏頭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孰輕孰重?”
沉默良久的雷橫,突然開口道:“路道長,您是不是也喜歡白姑娘?”
嗬嗬,你和白姑娘的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個旁觀者,局外人。非要把我牽扯進來,安的什麽心?剛才我說了那麽多,你有沒有聽進去啊?別讓我白費口舌行不行。
“唉,白姑娘雖然好,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對她沒興趣!倒是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啊?”
“路道長,秀兒一定是跟縣丞在一起不快樂,才會找我。俺真的不想讓她失望!”
難道,我把事情的後果說得還不夠嚴重嗎?為什麽他還不能下定決心放手?再說,白老爺子一定不會讓女兒跟著他吃糠咽菜。過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
就算不為女兒著想,白老爺子也會替自己考慮。一大把年紀還要吃苦受累,誰受得了?直接給雷橫來個送命題,看他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