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的縫隙,他們看到正在桌前清點賬本,計算錢財的石秀。麵對那一時歡喜,一時憂愁的石秀。他們很是疑惑,不就是算個賬,至於這麽大情緒波動嗎?
“道長,這個人好尷尬!”
“時遷,你看出來什麽了?”路不平一聽到好奇的低聲詢問,“來聽聽。”
一看路道長感興趣,時遷這心裏有幾分得意道:“道長,您是方外之人,不懂這人間世俗,很正常。數自己家的錢,高興還來不及呢。他會皺眉犯愁,肯定是有所企圖。”
聽了時遷這話,路不平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個詞“監守自盜”。嘖嘖,上門女婿靠不住,已經開始為另謀出路做打算了。
“唉,都是錢給鬧的。”
“怪不得,巧雲,心裏不痛快,”時遷感慨道,“弄了個同床異夢的丈夫,誰能睡得踏實。”
嗬嗬,沒看出來這個時遷,還挺會為自己的挖牆腳兒找借口。唉,婚內出軌都有了正當理由。我是不是也要相信,楊雄手刃潘巧雲,也是蓄謀已久?
僅僅是一想,路不平都感覺到毛骨聳立。這個男人有多狠,才能這樣算計自己的結發妻子。還是一開始入贅就是帶著目的來得?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嚇人。
時遷看著一個勁兒搖頭晃腦的路道長,摸著腦袋搞不清狀況。道長,這是怎麽了?
“道長,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咱們回去。”
“道長,好不容易進來的,不再看一會兒嗎?”
“一個大男人半夜算賬,有什麽好看的,”路不平白了一眼時遷,轉身就走,“你要想看,自己慢慢看。貧道,失陪了!”
“哎呀,道長,還沒兩句,咋還生氣了呢?”時遷著急追上去,弄出來些動靜。
本來就做賊心虛的楊雄,突然聽到動靜。立馬合上賬本,起身傳來。一看到前後著急離開的兩個人。他頓時靈機一動,這個是個斂財的好機會。
楊雄破門而出大聲喊道:“抓賊了,有盜賊,搶劫了!”
路不平和時遷正要翻牆,一聽到這喊聲,徹底無語了。楊雄這是要賊喊捉賊啊!萬萬沒想到,翻個牆還當了一回配角兒。這事兒弄得有口也不清了。
他們除了快點兒離開,沒有第二個選擇。楊雄鐵了心要栽贓,怎麽可能跑得掉。
兩個人一路狂奔,翻牆越嶺總算再次回到了報恩寺的禪房裏。看著還在睡夢中的石秀,他們癱坐在蒲團上。
唉,這一趟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不過,也不算是一點兒收獲沒櫻雖然水滸裏沒有交代楊雄從潘家拐走多少銀子。但是,肯定沒有吃虧。這個楊雄藏得夠深的。估計他嶽父和老婆都被瞞在鼓裏。
路不平躺在床上,又開始犯愁了。要不要給潘巧雲一聲?看著剛躺下了,又爬起來的時遷。這人又要去幹嘛?
“時遷,你不睡覺嗎?”
“道長,您先睡吧,俺去看看巧雲,不知道她現在咋樣啦?”
“還能咋樣?剛才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路不平聽到時遷這話哭笑不得,麵對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有什麽放不下的。
“道長,這事兒俺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視而不見,”時遷感慨道,“好歹俺們也歡好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俺們還不止一日。”
本來,還挺欣賞時遷的有擔當。可是聽到那後半句,看到他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路不平不由得笑了,偷盜之徒未必不懂感恩。
看著偷摸跑出去的時遷,路不平欣慰的笑了。可是,他還是睡意全無。時遷,會不會光不做啊?這種事情,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沒有發言權。
主人,你這一夜可真夠鬧騰的。你非要多管閑事兒,嫌命長,那也攔不住。為什麽要阻攔啊?我可是來看熱鬧的。
他悄無聲息的爬起來,躡手躡腳開門,緊追時遷身後。
躺在床上的石秀翻了個身兒,睜開眼睛看著一左一右都是空空的,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兩個人,大半夜不睡覺,咋這麽能鬧騰啊?晚上不休息,白怎麽有精力趕路啊?他翻了個身兒繼續睡覺。
看著時遷偷偷翻窗戶進去,路不平等了一會兒,才心翼翼地走到窗戶前。這個時遷可真夠細心的,進去還把窗戶關緊了。想要一探究竟,這個想法肯定要擱淺了。來都來了,那就聽聽他們什麽?
“哎呀,你這冤家,咋來這裏了?快走,太危險——嗚——”
“巧雲,俺想你,涯海角都能找到。何況一個的寺廟。”
路不平貼近窗戶剛想聽得仔細些,隻剩下竹板床“吱吱呀呀”的響動。時遷這安慰倒是挺特別的,直接用行動代替了言語。
這倆人真是太大膽了,弄出這麽大動靜,也不怕把那些和尚招過來。咦?不對,色中餓鬼裴如海裴方丈,放著肉不吃,幹嘛去了?
一想到這,他這心裏更是放心不下。不行,我得去看看。
主人,頭一次見你這麽負責任的望風人。替這倆人把風兒,也就你能幹得出來。臉,就算不要,能不能別踐踏。本係統竟然沒有被氣得冒黑煙兒,這算不算是已經進步和提升?
聽著時斷時續的誦經聲,路不平來到了佛堂。看到裴如海正在誦經,一旁的和尚也在身邊陪伴。給他送茶倒水,添衣裳。這麽熟練的動作,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
這個裴如海是什麽心理?剛跟潘巧雲經曆風雨後,又來到佛堂裏誦經禮佛。還享受這和尚的服侍。來都來了,不找他聊一聊不就白來了嗎?更何況,這會兒讓他回去衝撞了潘巧雲和時遷的好事兒。那怎麽能行?
“無量尊,貧道,打攪了!”
本來眯著眼睛誦經的裴如海,猛然睜開眼睛。麵對他這一雙靈動勾饒桃花眼兒,路不平十分無語。你你一個和尚弄個動人心魄的眼神,幹啥子?除了引良家女人犯罪,我是沒看出來有第二個用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道長,是不是貧僧的誦經聲擾了您的清淨?”
“呸,方丈,是貧僧忽然來了興致,在院裏走一走,不知不覺中被您這誦經聲吸引,來到了這裏。”
呀呀呸,你擾亂的可不是我的清淨,佛門淨地都因為你墮落,汙濁不堪。這人竟然還舔著臉跟我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