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由於外門弟子在宗門中就是一個被人任人捏玩的螞蟻，就算是被人玩死也沒有人追究。
隻有成為內門弟子，才能踏入宗門從真正圈子。
由於沒有被分配任務，縉雲先去看了兩位師兄的工作。
柳青山，往來於糞池、水井、農田等地方，穿梭於數畝農田間，幹著又髒又累的活。而和他一樣的外門弟子，任務量則要輕的多。
“新來的，快點給我幹，如果你今天的工作任務完不成，我會扣掉你的宗門俸祿。”
一個冷冰的聲音，從附近的房舍中傳來。
縉雲一看，是季風雨，正冷著臉催促柳青山。
柳青山心中憋著一團火，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隱忍。每一個外門弟子，在宗門裏都會發放一定的俸祿。
譬如縉雲三人，每人每個月會有一塊次品的元晶石，還有宗門裏發放的靈丹。
元晶石，據說是天地元氣的結晶，蘊含著無比純粹的天地力量，大利於修行。
真正的元晶石，價值連城，可以大大推動修行，連脫凡境強者都無比奢求。
元晶石，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
隻是作為外門弟子，他們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元晶石，否則借此完全可能一舉突破脫凡境。
不過，即使是次品的元晶石，也勝過世俗國度裏的大多數修煉資源。
其次，宗門發放的“靈丹”，放在外界，更是仙丹聖藥。
最低等的靈丹，也比縉雲曾經使用的烈陽煉骨丹要高出一個層次。
……
柳青山敢怒不敢言，心中充滿無奈。
第一，季風雨是這片藥田的監督管事，如果出言頂撞，對方可以對他實施懲罰。
第二，克扣俸祿，這就是挖柳青山的心頭肉。
至少到目前為止，柳青山沒有反抗之力。
看到這裏，縉雲於心不忍，打算幫幫師兄。
“你給我站住！他的活由他自己完成，別人不許插手。”
季風雨繃著臉，走過來。
“外門堂，並沒有這條規則；相反每一個人都有忙碌的時候，按照規定可以請假找人代替。我不相信季師兄可以不用修煉，每日掌管此地。”
縉雲麵色冷靜，據理力爭。
“滾，這片藥田由我掌管，這裏我說的算！”
季風雨不耐煩道。
他根本不講理。
講道理，那是在層次地位相當的時候，要看對方有沒有這個資格。在季風雨眼中，縉雲幾個新來的就是任他玩弄的小人物。
“趙師弟，你的好意，我明白。你還是快走吧。”
柳青山連忙勸縉雲離開，不停使用眼色。
“季，外門共有二十個‘侯補內門第子’的名額，你就是其中之一。”
縉雲並沒有走，嘴角反而浮現一絲笑意。
“沒錯，你想怎樣？”
季風雨神情略顯倨傲，更有一種優越感。
身為候補內門弟子，他的身份待遇，勝過其它外門弟子，某種意義上，就是準內門弟子。
他們一定程度上，受到宗門的栽培，一旦突破脫凡境，隨時可以轉正。
“按照宗門規則，我可以向你發出挑戰，如果獲勝，就可以取代你的‘候補內門弟子’資格。”
縉雲身上騰現出一股戰意。
挑戰！
有人要挑戰候補內門弟子？
這邊的衝突也快速引起附件的幾個外門弟子的注意。
“縉雲師兄，不要衝動！”
柳青山麵色一變。
在外門中，前二十名的候補內門弟子，絕對是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每一個候補內門弟子，修為都達到了半步脫凡境，而季風雨排名十三，實力超過了“一衛”。
“哈哈哈……季謀就佩服你的勇氣！按照宗門的的規定，挑戰‘候補內門弟子’，需要向外外門堂申請，三日後，正式挑戰。在這三日前，我也不為難你朋友，但若是你失敗，你朋友將變成我手下的一條狗。”
季風雨長笑一聲，最後還指了指柳青山。
言下之意，縉雲要考慮後果，他師兄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手上。
“好！三日後見。”
縉雲於師兄告別，又去了草木堂，看南宮萬師兄的情況。
南宮萬負責搬運煉丹廢料。
草木堂中長年累月廢料如山，往往堆積如山的材料，才能練出幾十顆靈丹，所以廢料及多。
所謂煉丹，就是提煉各種草木、天地靈材的精華，而剩下的廢料，占百分之九十九。
南宮萬的情況比起柳青山也好不了哪去，因為是跟陳風一起幹活，所以幹的都是別人不做的最苦最累的活。
看到縉雲到來，陳風才有所收斂，麵帶忌憚。
那日，縉雲強勢擊敗他，陳風心中留下了陰影。
“等我成為了候補內門弟子，這些人再想要欺負兩位師兄，也要掂量掂量一二。”
縉雲想到這裏，便回到了外門堂。
剛回來，他立即去外門堂申請，挑戰排名十三的季風雨。
此事在外門裏，引起一片喧嘩。
當天夜裏，新來的所有外門弟子，都得到了這個消息。
縉雲的挑戰申請得到了批準！
“嗬嗬，好久沒有人挑戰候補內門弟子了，這新來，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很多人都等著看笑話。
柳青山和南宮萬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所。
“縉雲師弟向候補內門弟子發起了挑戰？”
南宮萬聽到這個消息很吃驚。
柳青山歎了一口氣，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擔憂，擔憂縉雲，也擔心自己等人的未來。
“縉雲師弟，白天你太衝動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
柳青山二人找到縉雲。
對於縉雲的挑戰，二人並不樂觀。
“縉雲師弟，我知道你戰鬥力強，但是你若是挑戰季風雨，最後也要突破九層，勝算的機會才大一些。而且，挑戰候補內門弟子是有次數限製，半年才有一次機會。”
南宮萬也勸說道。
以固體八層的修為挑戰半步脫凡，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看好縉雲。
在南宮萬看來，縉雲也是浪費了一次機會，如果縉雲這次挑戰失敗，下次挑戰，要等到半年之後。
在其他的外門弟子眼中，縉雲的行為，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卵擊石。
“嗬嗬，也好，三日後，我們也能見識一下候補內門弟子實力。”
蕭隕笑嗬嗬的對齊雲夢公主道。
進入曉月宗後，蕭隕修為達到九層巔峰後，也在權衡是否要挑戰候補內門弟子，不過至少目前來看，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縉雲的莽撞行為，正好成為他探路石，他如何不高興。
房屋內。
縉雲並不在意其他人是怎麽想，但是對於兩位師兄，他還是略做解釋。
“我的目標是內門弟子，如果連這個最邊緣的外門弟子都收拾不了，有何資格進軍那廣闊的宗門世界。”
縉雲的聲音裏，透著一股深遠的自信。
南宮萬和柳青山，麵麵相覷。
縉雲的資質不如他們，但“野心”要比他們大的多，聽他的意思，要把整個外門弟子全部踩在腳底下才肯罷休。
……
第二天早上。
昨天來宣布職務分配的王執事，又來到了外門弟子居所。
“見過執事！”
附件的外門弟子，畢恭畢敬的行禮，執事級別，這比內門弟子都高出一層次。
王執事來到縉雲住處，其他的外門弟子紛紛側目，看著縉雲走出來。
“縉雲，你的職務即將分配下來，先隨我去外門大殿。”
王執事麵帶笑意，和顏悅色。
“有勞王執事。”
縉雲神色恭敬，跟隨王執事離開。
這一幕令附件的外門弟子疑惑。
如果是一般的職務，王執事當場宣布即可。可是縉雲的情景著實古怪，第一次隻有他沒有宣布職務，第二次還要帶他去外門大殿，那可是外門大人物的所在地。
柳青山和南宮萬對視一眼，不禁為縉雲擔憂。
他們三人，作為銀羽侯的弟子，還未進入曉月宗，就與長老一級的高人埋下仇怨，注定了接下來的路要比別人艱辛。
行走半響。
王副執事吧縉雲帶到了外門大大殿。
這裏是外門的核心，掌管外門的各項事物。
據說，外門堂長老本身就是真靈鏡的宗門長老。
真靈鏡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站在曉月宗的頂端，哪有閑情逸致管理這些繁瑣事務。
因此平日裏的大小事務，堂主不怎麽管，外門堂真正掌握大權的，反而是副堂主。
以此類推，曉月宗中真正掌握實權打理事務的，都是一些副堂主。
“縉雲，你來了，幾位副堂主正在裏麵等候。”丘執事站在入口。
丘執事和王副執事都是隸屬於外門堂，二人比較熟悉。
王副執事早就從丘執事那裏知道了縉雲在第三關的情況，故而對於縉雲，丘執事態度謹慎，不會輕易得罪。
縉雲見過丘執事後，立即進入了一座側殿。
側殿內，傳來三股強橫無比的氣息，比起縉雲見過的任何一個宗門弟子和執事都要強大。
三股氣息中，其中兩股有些熟悉，分別是一個白臉老者和一個紅臉老者。
二位老者，縉雲認識，是入門考核的第三關的張老頭和關老頭，這二人都是宗門裏的副堂主。
除此之外，大殿內還有一個玄衣中年，麵色威嚴冷厲，氣息與兩位老者不相上下。縉雲估計此人應該就是外門堂的副堂主。
“見過三位副堂主。”
縉雲不敢怠慢。
他不過是宗門底層的螻蟻人物，眼前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手握大權，並且實力深不可測。
見到縉雲到來，張老頭和關老頭眼睛都是一亮，臉上浮現幾份殷切。
“嗬嗬，他就是縉雲？”
玄衣副堂主淡淡一瞥縉雲，略帶好奇。
身為外門副堂主，他對縉雲的來曆、資料了如指掌。縉雲的資質是下等靈體，按理說很難得到副堂主的關注。
但是就偏偏是這樣一個資質普通的弟子，竟然令兩位副堂主，紛紛競相要收徒。
這次職務分配也是如此，兩位副堂主，都想將縉雲調到自己手下任職。
玄衣副堂主倒是不介意調走一個資質普通的外門弟子，還能做一個順水人情，但問題是兩個資曆甚老的副堂主，都在爭奪縉雲這個外門弟子，而且互不相讓。
到底是調給誰？這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玄衣副堂主權衡利弊，把縉雲招過來一起討論。
不多時，縉雲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喜憂參半。
“縉雲，你考慮如何？加入我草木堂，跟隨老夫煉丹，日後你的成就，絕對不會差。”
關老頭殷切道。
煉丹師是一個很搶手的職業，縉雲了解道，宗門裏的絕大多數靈丹，都是出自草木堂，如果他能成為關老頭的弟子，那麽在靈丹供應上，會有一定的優勢。
要知道，丹藥一旦達到了“靈丹”級別，每一顆的藥效都比世俗中的頂級丹藥還要高出一個層次。
“呸！這小家夥的真正天賦，分明在陣法一道，縉雲！隻要你願意跟隨老夫，老夫每月可以額外給你十塊次品元晶石，並且我宗務堂中還有一門奇特的歸元陣法，籠罩千葉潭，此潭中的靈液，延續千年， 對身體的蛻變大有好處，對練體也有促進效果……”
張老頭好不相讓，給出了更大的誘惑。
縉雲一聽，又是一陣心動神往。
按照他外門弟子的俸祿，每月隻能發放一塊次品元晶石，而張老頭一下子就給他十倍的俸祿。
不但如此，還有那奇妙陣法籠罩的千葉潭，可促進身體蛻變和煉體。
一番爭執後，兩位副堂主又再次破口大罵起來。玄衣副堂主略有錯愕，他沉吟道：“我倒是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什麽辦法？
兩個老頭停止爭執，同時看向玄衣副堂主。
“不如這樣，你們的矛盾，無非是縉雲到底適合煉丹還是修煉陣法，對不對？”
玄衣副堂主笑道。
“對。”
“沒錯。”
兩個老頭，點頭答應。
“這樣就好辦了，讓縉雲在二老那，分別學習一段時間。到時候，比較一二，看他到底適合哪方麵更擅長，最後做定奪，豈不是更好？”
玄衣副堂主笑著道。
張老頭和關老頭聽完後，略做思索，最後都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似乎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決定縉雲歸屬。
接下來還剩下一個問題，那就是縉雲想先去哪裏任職。
“我先跟關老去草木堂待一段時間。”
縉雲給出答案。
之所以選擇草木堂，是因為他的兩位師兄，其分配的任務，都和草木堂有些關聯。其中劉青山在藥田當農工，南宮萬在草木堂的廢墟坑地當搬運工。
如果在草木堂任職，他可以照應一下兩個師兄。
一場爭執，到此結束。
經過兩老的商議，決定先讓縉雲在草木堂學習十天，再去宗務堂，跟隨張老頭學習。
就這樣，縉雲的職務，分配下來。
當天下午，他跟隨關老頭，進入草木堂任職。
一路上，關老頭不停向縉雲灌輸身為煉丹師的種種好處，跟著自己混，以後會大有好處。
縉雲自然不停應諾。
“見過副堂主。”
“見過關老。”
進入草木堂後，一路上的人，都是躬身行禮。
縉雲可以看出這些人發自內心，對關老頭的尊敬，這些人中，不乏一些內門弟子和煉丹師。
“那小子怎麽和關老在一起？”
路過某個高坡的時候，下麵的荒涼的廢墟坑裏，一個外門弟子失聲。
那個外門弟子正是此前被縉雲擊敗的陳風。
“那個小子不會是關老新收的藥童吧？”
“不可能！關老對藥童的篩選很嚴格，上次連一個內門弟子都被趕走了。”
附近的弟子，低聲議論。
可是看情境，關老頭帶著縉雲，直奔草木堂重地，對後者非常重視的樣子，一路各種解釋和叮囑。
很快，關老頭把縉雲，帶到了草木堂重地。
此地散發著濃濃的藥味，在這裏時而可見到煉丹師，或是藥師。
“縉雲？”
一個驚訝的少女聲傳來。
縉雲側目一看，此人正是東齊國的齊雲夢公主。
齊雲夢，正在幫一位美婦人煉丹師整理煉丹材料。
“關老。”
那美婦人煉丹師，見到關老頭，含笑見禮。
“雲瑤丹師，這就是你提到過的侄女？”
關老笑著說道。
雙方都認識，稍微一介紹，縉雲得知，那名叫雲瑤的煉丹師，是齊雲夢的親姑姑。
“關老，這個新弟子，難道是您的新藥童？”
雲瑤丹師好奇的望向縉雲。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張老頭那裏搶過來的煉丹天才。”
關老頗有成就感的一笑。
煉丹天才？他……
齊雲夢微微一呆，鳳眸中滿是驚訝錯愕。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個不曾被自己看上眼的普通靈體少年，會成為關老口中的“煉丹天才”。
而且聽關老的意思，為了爭奪縉雲，他與另外一位副堂主，好一番相爭。
雲瑤丹師問言，也略顯錯愕，美眸落到縉雲身上，以全新的目光打量縉雲。
在煉丹領域，雲瑤丹師承認，關老在宗門中屬於頂尖，知識也格外淵博。
但她怎麽看，都覺得的縉雲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說他的年齡小吧，這宗門裏的一些煉丹師，從小開始，幾歲就開始學習藥理。
再一看齊雲夢的表情，雲瑤丹師不禁有些懷疑關老的眼光。
“縉雲師侄，你以前學過煉丹或者藥理嗎？”
雲瑤丹師試探問道。
煉丹這一道，與武學修修行類似，都需要一定學識和根基。
“從未學過，一概不知。”
縉雲倒也不隱瞞，這個情況關老頭和張老頭都是很清楚。
事實上，她也有些奇怪，當日考核第三關，為什麽會讓關老和張老，同時看上他？
一概不知？
雲瑤和齊雲夢二人，震驚失色，難以置信。
一個毫無藥理根基的普通資質少年，竟然會被宗門頂級的煉丹師看上，還與另外一位頂級煉陣師，相互爭奪。
齊雲夢頓時心生不忿，有些不服氣。
至少，她不認為自己比縉雲差。
雲瑤也替齊雲夢公主不值，她這位公主侄女，自小就學過丹道藥理，就是為了這一天做準備。
想到這裏，雲瑤丹師有些不忍，把關老叫到一邊。
“關老啊，我這位侄女，是東齊國當代公主，出身高貴，自小學習丹道藥理，無論是資質還是修為，都遠勝過那個小輩……”
雲瑤玉臉含笑，信心十足的向關老推薦。
在她想來，自己的公主侄女，哪個方麵都要超過縉雲。論出身，齊雲夢公主，比任何一個入門弟子都要強。比天資、丹道藥理根基，齊雲夢無一勝過縉雲。
“嗬嗬，雲瑤丹師，你這是在質疑我的眼光？老夫身在宗門，曆經近百年的風風雨雨，什麽樣的天才，沒有見過？”
關老頭哂然一笑，不以為然。
且不論修為和地位，隻憑借年齡和閱曆，他勝過雲瑤幾倍。
雲瑤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她為侄女著想，一時心切，完全低估這位關老的閱曆和眼界。
近百年的風風雨雨，關老看到了太多的潮氣潮落，也看到了無數所謂天才的崛起、隕落。
也許，這就是縉雲身上，真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盡管這麽想，雲瑤心裏依舊有些不服。他倒要看看，縉雲身上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這樣吧，縉雲，剛到草木堂，你先熟悉一下環境，接下來幾天，你要熟讀《煉丹初解》和《丹火心決》，能領悟一二那是最好。此外，你跟隨雲瑤丹師，學習下丹道藥理書籍，有很多……”
關老很快給縉雲分配任務。
縉雲接過《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點了點頭，目送關老離開。
“關老這兩天，有一爐重要的靈丹要煉製，一些丹道藥理的嚐試，我可以為你解答。”
雲瑤含笑道，倒是不敢怠慢。
就這樣，縉雲和齊雲夢公主，跟隨雲瑤學習。
“他連基本的藥理基礎都沒有，如何領悟《煉丹初解》？特別是《丹火心訣》，連我都感到晦澀。”
齊雲瑤公主，撇了撇嘴，略帶不屑。
縉雲一臉無辜，無奈的搖了搖頭，又不是自己主動要來學煉丹的？
齊雲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平凡小子，哪來的這麽好的幸運？
“雲夢，不得無禮。”
雲瑤嗬斥道。
她又略帶歉意的對縉雲道：“丹道藥理的基礎，很龐雜，首先，你要記住各種材料的藥理屬性，在這基礎上，你才能從它們身上提煉出精華。在我們曉月宗，每個煉丹師，在入門階段，都要熟讀，甚至要背下《草木萬靈圖鑒》。”
一旁的齊雲夢聽了，不由得大吃一驚，想要記下《草木萬靈圖鑒》，談何容易？
這本圖鑒中，記載了世界上千奇百怪，數以萬記的煉丹材料。
一般煉丹師，曆經十幾載，隻能記一個大概。
即便是齊雲夢公主，也不過是熟讀《草木萬靈圖鑒》，且隻記住其中兩三千種常見的材料藥理和屬性。
姑姑建議縉雲去看《草木萬靈圖鑒》有何用意？
齊雲夢腦海中靈光一閃，很快就明白了。
他嘴角抿起一絲笑意，等這個小子看到《草木萬靈圖鑒》，那龐雜無窮的材料藥理和屬性搭配，一定會知難而退。
“多謝前輩提醒。”
縉雲不疑有他。
唰唰唰……
縉雲先是飛快的翻閱《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
不一會兒，縉雲把兩門書籍的內容，烙印在腦海。
其中《煉丹初解》》，他懂了一個大概，能深深印入腦海中的東西更容易理解，更何況縉雲此時的領悟力，記憶力要強太多了。
倒是那個丹火心訣，覺得稍微有點難，接近一部凡品下階的武學功法程度。
不過最主要的阻礙還是縉雲對丹藥藥理的匱乏。
“看來雲瑤丹師說的沒錯。”
縉雲真的去找草木萬靈圖鑒，這本圖鑒比較珍貴，不是外門弟子所能借閱的。不過有雲瑤丹師幫忙，縉雲借閱沒有難度。
拿到《草木萬靈圖鑒》後，縉雲頓時一愣。
那整本圖鑒足足可以裝下滿滿的一車。圖鑒上有大量的圖文資料信息，包括每種材料的藥理屬性，千奇百怪，異常繁雜。
看到縉雲呆若木雞的樣子，齊雲夢暗暗一笑。
唰唰唰……
縉雲飛快的開始翻閱《草木萬靈圖鑒》。
這一舉動，另雲瑤姑侄二人錯愕不已。
“縉雲師侄，不要太心急，尋常的天才沒有數年的時間，也無法吃透這本圖鑒。”
雲瑤啞然失笑。
縉雲根本沒有理會她，繼續飛快的翻閱圖鑒，仿佛恨不得把這本圖鑒吃掉的樣子。
看到縉雲這種心急的樣子，雲瑤和齊雲夢對視一眼，相視一笑，眼中帶著一絲鄙夷。
半個時辰後。
呼——
縉雲長吐一口氣，把《草木萬靈圖鑒》還回去，眼中還泛動著一絲激動興奮。
看完《草木萬靈圖鑒》之後，縉雲大漲見識，那圖鑒中的一些千奇百怪的材料，更是讓他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傳說中一些天材地寶的效果，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近乎逆天。
譬如縉雲就看到一種叫做玄天靈根的天材地寶，可以直接把一個普通靈根者，直接提升到靈體的極限，甚至突破傳說中的天地而靈根。
還有種種奇怪的天地靈物，比如有一種叫做千沉草的靈草，可以讓人沉睡千年，身體不死不化；又或者，某種神奇的上古神血，可以讓人類返古，擁有上古種族血脈，甚至覺醒神靈的血脈，演化出三頭六臂，不死之身……
總之，《草木萬靈圖鑒》讓縉雲接觸到了一個更加浩瀚精彩的大千世界，甚至他有種感覺，自己所在的曉月宗，隻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多謝雲前輩，讓我接觸到了如此廣闊精彩的世界。”
縉雲臉色和泛著潮紅，把圖鑒歸還了回去。
雲瑤一臉的古怪，沒有想到縉雲會這麽快，就把《草木萬靈圖鑒》還了回來。
“你不多看看？”
雲瑤以為縉雲知難而退，但是看對方的神色，又不太像。
“看一遍就足夠了。”
縉雲笑了笑，也不多解釋。
畢竟一個普通的煉丹師要想記住《草木萬靈圖鑒》，至少也需要十幾年。
接下來的兩天。
縉雲飛快的解析《草木萬靈圖鑒》裏的內容，對這些材料的藥理運用，以及在的煉丹上的運用，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此基礎，縉雲再次參悟丹道初解，頓時感到這麽簡單。
至於難度較高的丹火心訣，縉雲也掌握了大概，之所以沒有完全理解，是因為這門心訣需要通過實際運用，靠實踐來體悟掌握。
又過了兩天，縉雲通過雲瑤的身份，又拿到了一些煉丹常識的書籍，一一烙印在腦海中，並飛快的解析。
遇到一些不懂的問題，縉雲也問問雲瑤。
雲瑤開始還略顯不屑，但是隨後卻是吃驚動容，她發現縉雲提出的問題，根本不像是一個初學者，甚至遠勝過一入門幾年的煉丹學徒。
在學習領悟中，縉雲如同一塊海綿，飛快的吸收著水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這一日，縉雲突然想起了什麽事。
“不好！今天正是我挑戰季風雨的時間。”
縉雲臉色一變，當即向雲瑤和關老頭請假。
“挑戰候補內門弟子？”
雲瑤驚訝不已，向齊雲夢投去征詢的目光。
齊雲夢點點頭，這件事她知道。
“胡鬧，你在修行上資質一般，還不如把心思放在煉丹一途上。”
關老頭有些很鐵不成鋼的樣子。
縉雲是一個資質普通的新入門弟子，去挑戰一個候補內門弟子，誰也不看好他。
在關老頭看來，縉雲未來板釘釘的會成為自己的弟子，也不想他出去丟人。
“這場挑戰我有信心，再說這幾天前輩交代的東西，我都已經學會了。”
縉雲毫不退讓。
你有信心？
關老頭差點沒有被氣得吹胡子，他目光一轉，笑眯眯道：“你剛才說基本上我教你的東西都學會了？”
“沒錯。”
縉雲底氣十足。
“大言不慚。”
關老頭冷哼一聲。
“我提出幾個問題，你若是能答出來，這場挑戰，誰也不會阻攔你。”
“好，一言為定！”
縉雲和關老頭在短暫的交鋒後，又達成了約定。
一旁的雲瑤和爭鋒相對過後，又一言達成約定。
一旁的雲瑤和齊雲夢公主，都不禁替縉雲捏了一把汗。
關老頭作為草木堂副堂主，又是宗門裏頂尖的煉丹師，其資曆地位，幾乎不亞於長老。
平日裏，宗門裏內門弟子，執事級別，哪個不對他恭恭敬敬？
“老夫自然不會食言，雲瑤丹師和雲夢公主，也都可以作證。”
關老頭莞爾一笑，轉而又和顏悅色說道。
在他看來，縉雲有點自大過頭，趁此機會敲打一番，又能阻止此子去挑戰，正是一箭雙雕。
接下來，雲瑤丹師和齊雲夢公主作為見證人。
關老頭開始想縉雲提出有關《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的問題。
重點的問題主要集中在煉丹初解，因為丹火心訣對於新手而言有些艱難深邃，關老頭也不想刻意為難縉雲。
事實上，關老頭交代這兩門書籍的時候，壓根沒打算讓他學會，目的也隻是讓他先了解一番。
但是這才兩三天的時間，縉雲居然自詡全都基本學會了，關老頭自然不信。
哼！他見過的天才如同過江之鯽，有些人自命不凡，事實上所領悟的不過皮毛。
“第一個問題，何為煉丹？”
關老頭從最容易的問題開始。
“所謂煉丹，即是從天地萬物之靈中，提煉出其中一味精華，凝練成我們常見的丹藥形態，或者其他的形式，其特點體現在一個煉字，世間的煉丹術，幾乎不可缺少丹火的輔助……”
縉雲娓娓道來，不禁回答了關老頭的問題，而且還舉一反三。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縉雲能夠回答，三人不覺意外。
緊接著關老頭又提出第二個問題，並加大了難度。
“你淺談一下煉丹材料的選擇和搭配。”
關老頭靜靜的望著他。
“天地間，萬事萬物都有各自屬性，不同屬性之間的材料蘊含著天地精華……”
縉雲很流利的回答出。
“……煉丹中，如何引用丹火，如何控製丹火……”
關老頭的問題難度繼續加大。
對一個新手來說，向他提出丹火，控製丹火的問題，這方麵有些苛刻。
“嗬嗬，在真靈鏡之前，煉丹師還無法修煉出丹火，因此隻能從外界引用丹火，這些丹火可以從各個途徑獲得，比如……”
縉雲依舊答的很輕鬆，一口氣說了上千個字。
這一下，關老頭略顯驚訝，眼中露出一抹喜意。
雲瑤丹師也是俏麗驚奇，她可是非常清楚，縉雲隻是一個剛入門丹道的新人。
隨後的若幹問題，關老頭提及的更加深奧。
但是所有常識類的問題，都難不到縉雲。直到某一刻，關老頭的問題，從丹道初解轉移到了丹火心訣。
《丹火心訣》深奧複雜，不懂材料藥理的情況下，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然而縉雲對於關老頭連續提及的幾個問題，都對答如流。
雲瑤丹師，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齊雲夢公主，神色呆滯，有關《丹火心訣》的幾個問題，就算是他從小熟讀藥理的她，也不能完全解答。
終於。
關老頭額頭上滲出冷汗。
這一刻，他不知道難堪還是驚喜。
事實證明，縉雲確實基本學會了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的內容。這樣變態的理解能力，簡直是妖孽。
“最後一個問題。”
關老頭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既然你基本領悟了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那麽我讓你分析一下雪靈丹的材料搭配和藥理分析。關於此丹，煉丹初解和丹火心訣都有提及，配方也有。”
材料搭配藥理？
雲瑤丹師幾乎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問題幾乎涉及到了煉丹的核心。
不少資深的煉丹師都掌握著自己的獨門配方，其中涉及到藥理、屬性的搭配融合，盡管雪靈丹隻是一種很簡單的靈丹，配方不複雜，但是對於一個剛入門的新人來說，還是太難了。
一個剛入門的新人，對於那些材料屬性規律都沒有完全掌握，更何談實際中的材料搭配原理。
當這個問題提出後，縉雲也陷入短暫的思索。
關老頭心中暗自一歎，是不是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太狠了一些？
能成功回答這個問題的，基本都是正式的煉丹師。
“千年冰雪蓮，屬性偏寒，蘊含天地冰雪之精華，這是雪靈丹的第一味主材料，尖毛猴子的腦髓和血髓，複合偏陽性，可以融合一定的活力靈性……”
縉雲一共把三十四種材料屬性和配方原理一一說明。
當他全部分析完畢，留下瞠目結舌的雲瑤丹師和關老頭。
雲瑤丹師芳心顫抖，完全不相信這是眼前少年，才學習幾天丹道藥理，竟然超過了她。
良久後，關老頭吐出一口氣，深深望了縉雲一眼，“答的好，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約定範疇。”
關老頭原本的用意是打壓一下縉雲的氣焰，但是不料縉雲在丹道上的天賦達到了變態的程度。
“幾天前，你對煉丹藥理還一竅不通，怎麽才幾天的功夫就把雪靈丹的材料藥性，煉丹原理掌握的一清二楚？”
雲瑤提出質疑，她懷疑縉雲以前就學過丹道藥理。
“嗬嗬，這還真是要感謝雲瑤前輩，如果沒有你推薦的那本草木萬靈圖鑒，這最後一個問題恐怕我還真回答不上來。”
縉雲輕輕一笑。
《草木萬靈圖鑒？》
關老頭一怔，旋即問雲瑤是怎麽回事？
雲瑤心中一凜，連忙向關老頭解釋，把自己向縉雲推薦閱讀草木萬靈圖鑒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當初給縉雲推薦這本萬靈圖鑒，是想要讓縉雲知難而退，因為一般人沒有十幾年根本難以領悟熟記圖鑒的內容，而這本圖鑒是煉丹師需要具備的基礎。
以關老頭的閱曆，怎麽會看不出雲瑤的意圖？
“哼！就算是你看過那《草木萬靈圖鑒》又如何，圖鑒中的材料數以萬計，難道你偏偏記下了那雪靈丹的材料成分？”
齊雲夢冷笑一聲，她也懷疑縉雲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