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燕飛娘冷冷地瞥了縉雲一眼。
水龍幫,縉雲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那天大總管真的故作姿態?
“看來你也是江湖中人。”
縉雲認真道。
“是又如何。”
燕飛娘語氣終於好了一些,好像縉雲的這個身份說法,讓她很滿意。
“那你知道這嶺南最厲害的南拳大師是誰?”
“你問這個幹嗎?”燕飛娘懷疑的看了縉雲一眼。
“拜師”
“拜師,就你?”
這個姑娘仿佛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嘴角忍不住上揚,“就你這個單薄體格,你以為會有人收你嗎?”
雖然被鄭老頭嘲諷過,但是縉雲依然不爽。
“你說不說?”
“說,就讓你出個醜!”
粵東是南拳的發源地,這裏出拳館之多不下百家,但是最厲害的三家武館,便是燒身館,五象館,車家拳。
而在粵東隻有一個人能稱上南拳大師,就是燒身館的館主,江湖人稱百手師的林顯師。
縉雲和鄭寶兒互相看了一眼,均是一喜,看來找對地方了。
“有馬隊來了。”縉雲突然道。
“城裏怎麽會有馬隊?”燕飛娘不屑道。
半柱香過後,燕飛娘吃驚的看著路過的二十皮騎兵。
……
武館一般都開在城裏,就算是在鄉下,也被地主豪紳供奉起來的拳師,畢竟窮文富武。
但是燒身觀反其道而行,建在了窮人最多的地區,這裏環境差,居住都是漁民難民,放眼過去,一片破爛。
這裏的人,各個麵目滄桑,皺紋深深,胡子拉碴,被生活的苦難折磨不堪。
但是他們看向燒身館的目光,都充滿了狂熱,就像是朝聖一般。
燒身館是這裏唯一的厲害,三十見門房的地盤,水痕白石壓下的地麵,雖然不奢華,但是卻充斥的一種幹淨利索。
周欣欣和燕飛娘站在燒身館門口,門口站著兩個黝黑的漢子,骨節粗大,臂能跑馬,此刻正懷疑的盯著他們。
“飛娘,我們何必來這裏,我們隻要告知縉兄他們地點不救行了。這裏畢竟不是我們這些人來的地方。”周欣欣看著腳底的爛泥,語氣不滿,這裏的口氣似乎充斥的一股魚腥味。
“不喜歡就回去。”燕飛娘一句話就將對方噎住。
過了好半響,周欣欣才岔開話題,“飛娘,我們怎麽不進去看看,隻要你報了你的身份,這個鄉下的小武館,又有誰敢攔你呢,我還從未見過人家拜師呢。”
“就因為我的身份,才不能隨意進入燒身館,你懂不懂江湖規矩,我們江湖中人,除非是提前七日下拜帖,貿然闖入就是最大的挑釁。難道你認為這兩個人能真的拜入林師傅門下,我就要看看那個守財奴怎麽出醜。”
一說到這裏,燕飛娘便恨的咬牙切齒,她雖然不說是天香國色,但是追求者也絕對不少,如今給這個一個窮鬼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他竟然還敢要錢?
“縉兄手上可有一千兩銀票。”周欣欣小聲嘀咕,這是他剛從銀行裏取出的,在周欣欣的生活環境裏,沒有是用銀子解決不了的,再說他家裏就養著幾個武師,也沒見他們有多大的排場。
燕飛娘怒瞪了周欣欣一眼,“林師豈是你家裏那幾個三流武師可比,這可是大師,已經不收徒好多年了。”
“你們可是縉雲和鄭寶兒的朋友?”
一聲破銅鑼般的嗓音將周欣欣嚇了一大跳,他抬頭一看,打了個激靈,難道眼中這位是黑兄精轉世?
隻見這位,熊軀凜凜,九尺身材,寬口闊目好似雄獅,令人望而生畏,雙手赤黑,宛如一對鐵錐。
燕飛娘師門深厚,自然看出這個黑熊精鬆肩垂肘,實腹開胸,行進間宛如靈貓靈巧,極其自然,這是把功法練到極為深厚,融入了衣食住行中。
並且對方看似粗狂,但是皮膚極其細膩,看不到一絲青筋,難道是已經練了筋?
燕飛娘眼睛陡然睜大,這豈不是跟師父一個境界了?
“你們兩個是他們的朋友?”
“是是。”
周欣欣連忙點頭,君子不立於危牆。
“縉雲和鄭寶兒已經被我師父收入門下,按照館裏的規矩,二人輕易不得外出,二位還是請回吧。”大黑熊道。
“怎麽可能?寶兒還小也就算了,那個守財奴可是一點根基都沒有,你們怎麽可能會收下他?”
大黑熊的嘴角抽了抽,最後臉色惱怒,“這我怎麽知道,來人,送客!”
“是,總教頭!”
門口二人齊齊向前踏了一步,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架勢,如果再不走的話就要動手了。
“他們好大的膽,簡直目無王法,這是朝廷的天下,又不是他家的,他們憑什麽趕人……”
離開武館後,周欣欣臉色依然慘白,他看了一眼燕飛娘,決定振奮有些自己男子氣概,口中嘀咕道。
“閉嘴!”燕飛娘終於忍不住,怒斥道,“說話前先動動腦子,這個人武功至少已經達到了四煉之境,放在外麵絕對是一方高手,朝廷的供奉,地方武行的話事人。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他真的要殺你,就算是我師父也就不了你。”
“我——”周欣欣憋的說不出話來,懦弱而又沒有骨氣的模樣,看的燕飛娘扭頭就走。
“我一定要搞清楚,那個守財奴是怎麽混進去的。”
武館後院——
“大師兄,話一句帶到,二人已經走了。”大黑熊對著羅嚴宗恭敬道。
“嗬嗬,那就好,這是你的二師兄嶽武霍,除了我們隻為,林師還收了五個弟子,不過現在出了老四羅墩子外,其他的都不在武館。”
“二位請放心,我已經拖在差向辦事老五打聽了,寶兒你放心,你爺爺是魯南武行大爺,不僅僅是我們,就算是其他武行,也不會讓他在嶺南出事。”
羅嚴宗雖然相貌普通,但是氣質沉穩,說話令人信服。
“謝謝羅哥哥。”
“哈哈,你應該叫羅師兄,林師雖然不在,但是我這個大師兄,也有資格帶師收徒,以後大家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
縉雲看到站在羅嚴宗身後的嶽武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什麽。
“對了,時候不早了,我先讓人收拾房間給你你們休息,我晚上還要取跟其他同行打聲招呼,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烏頭,帶兩位師兄一起下去休息。”
帶二人走後,嶽武霖才忍不住道:“師兄,難道你真的打算手下他們?”
“他們既然拿出了信物,難道我還能讓師父言而無信?”
“那老六那邊……”
“去武館裏也一樣,教的是一樣的功夫,都一樣學,也不一定要拜師,況且不是還有你在武館裏嘛。”
“不用再說了。”羅嚴宗製止對方開口,“夜路難走,我還要取五象館,車家拳和其他武行,這事就這麽定了,其他的等師父回來再說。”
嶽武霖雖然相貌威猛,但是羅嚴宗這個大師兄威嚴極高,他最後隻得歎息道,“老六,我盡力了。”
第二天一大早,縉雲一覺起來,看到身邊還在熟睡的鄭寶兒,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暖意,這是這段時間來,寶兒睡得的春城好覺。
縉雲靜悄悄的打開門,發現烏頭早已經等候哪裏。見到縉雲縉雲立馬道:“師兄,我帶你去吃早飯。”
“那就多謝帶路。”
這烏頭跟普通的漁家孩子一樣,渾身黝黑,眼睛泡的有些水腫,但是眼珠子咕溜溜的,十分機靈,不然也不會大清早的來此等候了。
按照對方的說法,原來林師隻收了七個徒弟,如今加上縉雲和鄭寶兒也才九個,他們這些武館學徒,隻能算是來學藝,連記名弟子也算不上,二人地位,搞下立判。
早飯是醃菜加饅頭,但烏頭吃的津津有味,按照他說法,如果不是進入武館,哪裏有白麵饅頭可以吃,林師是他們的活菩薩。
像他們這樣漁民,胥力,世世代代打魚為生,海裏危險,加上各種苛捐雜稅,所以鮮少有活過四十歲的。
但是自從林師來了後,這些魚仔就有了新的出路,隻要練成武功,憑借林師的名頭,當兵也好,去給地主做看家護院也罷,膽子大的還可以出海博取富貴,活的比城裏人都好。
所以在他們心中,林師就是神。
“怪不得我一大清早就看到不少人在練武了。”縉雲恍然大悟,勤奮原來是被生活壓力逼出來的。
“對了,師兄,你最厲害的武功是什麽,想必一定很厲害,改日能否指點小弟一兩招。”烏頭腆著臉道。
這才是他獻殷勤的目的。
在心中,能被林師手下的,一定都是江湖中武林高手,練武奇才。
“我沒有修煉過,不會武功。”
縉雲沒有說謊,這個世界的武功他確實是沒有修煉過,他殺死鬥笠殺手所用的招式,也是借助紫葫釋放的靈氣,發出的,教不了他人。
烏頭陡然睜大眼睛,“你沒練過武大師兄怎麽會收下你?”
縉雲想了想,還是打算實話實話。
“我是靠關係進來的。”
……
吃過早飯,烏頭就借故溜了,縉雲也不在意,他隨便走走看看,聽見武館前院傳來呼喊聲,他便好奇走過去,來到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練武場。
這裏一半是梅花樁,一半是刀槍器械,,還有一些打磨力氣的工具。
這些武館學徒連的是同一套拳,動作樸實,沒有多餘的花招,行動矯捷,上肢動作較多,扣拉穿抓,勁力突出,剛猛有力,俯仰吞吐,虎虎生威,像是他遇到那隻吊睛大蟲。
這些學徒的年齡大多和他差不多十來歲的樣子。
站在台子上負責訓練的,是他那位二師兄嶽武霖,肌肉虯結,臂膀能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