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擇徒二
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縉雲和王大柱跟在李鐵牛後麵，而李鐵牛前麵兩米的距離，紅衣少女健步如風的走在最前麵，帶著縉雲三人穿過一道拐角，又走過一道走廊。
站在少女身後，少女凹凸的身材讓李鐵牛和王大柱麵紅耳赤不敢再看。為了不走丟，他們隻好低下頭，盯著少女腳步跟著走。
隻見少女腳上穿著是一雙不知何種獸皮做的涼鞋，白色的鞋麵上，一圈水晶反射著火把通紅的火焰，映射著少女裸露在外的腳趾，白裏透紅，晶瑩剔透，就如兩串成熟的馬提葡萄。讓本就肚子餓的咕咕叫的二人更是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唯有縉雲的臉上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徑直望著少女曼妙的背影，目光卻是有些渙散——他的心還停留在剛才大廳裏。
他能不能留在鐵豹武館，如果不能留下，那他又能去哪裏呢？
雖然李瀟瀟性格有些男兒的豪邁，走起路來頗為幹練，但是鐵豹武館占地很大，李瀟瀟帶著三人穿過了好幾道拐彎，才來到一處略微矮小的屋子麵前。
屋子裏有燈火在燃燒，李瀟瀟徑直推開門，帶著縉雲三人走進屋子。
這是食堂，幾個大圓桌子擺放在屋內，另外一間隔壁是廚房，而縉雲發現剛才給他們開門的老者潘伯，正帶著另外一個中年人從鍋裏收拾東西出來。
看到李瀟瀟和縉雲三人出現，潘伯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微笑著對少女說道：“我就知道，二少爺和幾位小公子急著趕路，肯定沒有飯，所以就讓老劉又準備了一些。”
“果然還是潘伯伯想的周到，那他三人我就交給你了，等他們吃完飯還麻煩伯伯帶他們去見我爹爹，我去找小旭子他們玩去啦。”說完，紅衣少女也不管潘姓老者是否答應，馬尾巴一甩，踏著糕色的涼鞋扭頭就走出了屋門。
潘伯看著少女消失在黑夜中，無奈的苦笑一聲，讓縉雲仨人找了個桌子坐下，便指揮另一人從鍋裏端出一盤地瓜，還有一盤饅頭，幾蝶小菜放到三人麵前。
“趕緊趁熱吃吧。”潘伯拿出三雙筷子放到三人麵前。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頓時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大吃起來。
王大柱和李鐵牛便吃邊不停的說好吃好吃，唯有縉雲沉默不言，他一邊吃一邊在想，這或許就是他在這裏吃的最後一頓飽飯了。
鐵豹武館，議事廳。
李永豹看著突然站起來的劉天明，眉頭皺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而其他的人也都麵露疑惑之色，不明白劉天明這唱的哪一出。
不能留下?
那你帶回來幹嘛？
人是你帶回來的，你現在竟然又說不能留下。
難道要把一個才剛剛無家可歸的十歲孤兒趕出去？
讓外人笑話我們武館冷酷無情，見死不救嗎？
“師父，”劉天明咬了咬牙，臉上表情莫名，“這孩子，可能與那個女人有關係。留在武館，可能會招來禍端。”
女人？哪個女人？
眾人聽著更加莫名奇妙了。
“師父，還有各位師兄弟，你們還記得半個月前鎮上發生的那件事吧。”
此話一出，老者臉上瞬間就變了顏色，表情凝重，一雙渾濁的眼睛中綻放出犀利的目光。
其他的人也都很快反應過來了，接著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幾口涼氣。
“是她！”
“是那個女人！”
“怎麽會是她。”
想起劉天明說的那個女人，包括老者在內的眾人，身上都不由得冒出一陣冷汗。
“那這個少年跟那個女人是什麽關係。”老者想了想，又對劉天明語氣凝重問道。
“這個，我問過我徒弟……他說母子，這個少年是那個女人的兒子。”說道這裏，劉天明語氣卻是有些不敢肯定。
“兒子？這不可能！”雷立群驚訝的叫道。
“是呀，那個看上去也就二十歲，跟小師妹差不多的年齡，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兒子？”杜良才也疑惑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徒弟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劉天明語氣嚴肅地說道，“而且，這次屠村，說不定就跟這個女人有關。”
“屠村？”眾人一聽，又不明白了。
“老二，你說話能不能把話一起說完。”李牧年皺眉道。
看到師父和眾位師兄弟都有些不耐了，本還打算拿捏一些好吸引眾人注意力的劉天明，隻好趕緊仔細的把事情經過給說了一遍。
從他在鎮子外麵意外發現一個從未修煉過的少年上竟然有靈氣的痕跡，到後來偷偷跟蹤黑唯一，再到黑唯一突然消失，他到處搜尋，再到後來進入村子看到麵地屍體和屍體前的三個少年。
這一路的經過娓娓道來，眾人也都聽了個明白。
“好他個黑無常，黑唯一，竟然敢作出天怒人怨的事，簡直比那些修煉邪功的魔頭還該死。”
聽了東龍村的慘狀，眾人都義憤填膺，都恨不得把黑無常抽筋扒皮。
“我看著這件事也未必是那黑無常做的，這事有蹊蹺。”雷立群呻吟著說道。
“有啥蹊蹺，肯定是那黑無常做的！”劉天明又道，“我一路跟隨，路上就沒有看到別人，而且當時我也檢查過了，地上隻有兩匹馬的腳印，定然是黑無常無疑。”
“我覺得二師兄說的對，三師兄，聽二師兄剛才說，那些村民都集中一塊被人殺死的，而不是被殺後運到村子中央的。”杜良才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
“那麽必然有人把他們召集到了那裏，而黑唯一是官差，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未必一定是召集，也可能是脅迫呢。”雷立群反對道。
“不可能是脅迫，二師兄剛才不是講了嗎？根本沒有發現大量的人或馬的足印。”杜良才反駁道。
“老四，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說的這些都是小事，”雷立群用白眼看了一眼對麵的杜良才，語氣不屑的道，“你說的這些，就我知道的，至少有十種辦法能夠做到毀屍滅跡。”
“好了。我們這又不是斷案的衙門，你們別吵了。”李永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老二，你確定這個少年真的跟那個女人有聯係，是他的兒子？”李永豹又向劉天明再問了一遍。
“嗯，就算不是母子，也必然是至親的人。這個師父待會兒把那個孩子叫來一問便知。”劉天明點了點頭，說。
“那看來這個少年還真不能留在我們鐵豹武館。”李永豹眯了眯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
當當當……
其他幾位弟子看著老者右手一下一下敲打著椅子，都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師父的習慣，沒當師父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椅子的時候，就是師父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他老人家。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老者猛地抬起頭睜開眼，語氣深沉的說了一句，“這個少年是禍端，不能留在鐵豹武館！”
“那我明天一早就把人送走。”劉天明說道，至於要送到哪裏，他沒說，也沒人問，好像大家都把這一點給忘了這一點。
就在所有人意外今天的事情就到處結束了，都紛紛起身，打算向老者告別的時候，突然，一個非常出乎眾人意料的聲音清晰的在房間內響起。
“把這個孩子留下，我來教！”
眾人移動的腳步都紛紛停下來，接著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右側椅子上第三個位置，看著依然抱著酒葫蘆四平八穩喝酒的胡渣男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天明聞著胡渣男子身上傳來的酒氣，用力皺著皺眉頭，用不滿的語氣說道，“老六，你在說醉話呢。”
此話一出，眾人都神色各異，有人看著李峰哈哈大笑，有人看著李峰無奈的搖頭，也有人看向李峰的目光中帶著同情，甚至在段曾棋的眼中，看向喝酒男子目光中都帶著一絲輕蔑。
肯定是喝醉了，說胡話呢。想到這裏，眾人都搖了搖頭，不再看向對方，抬起腳步紛紛朝著廳外走去。
“我收他做徒弟。”
這一次，眾人都聽得輕輕清楚，所有人都驀地停下身子，轉過頭來，用有些驚訝，又有些複雜的目光看向李峰。
就連依然坐在位子上的老者，也望著李峰皺起了眉頭。
“老六，你說什麽醉話，你知道這個孩子留在武館會給武館帶來多大的禍端。”劉天明帶著怒氣說道。
李峰咕咚一聲，咽下口中的美酒，然後抬起頭，眯著一隻眼睛，帶著醉意的目光望著劉天明，醉醺醺的說道：“禍端，什麽禍端？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已。”
李峰一張口，濃鬱的酒氣就順著的他的嘴洶湧而出，直把劉天明熏得後退了兩步。
“孩子？因為那個孩子，一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劉天明瞪著李峰，厲聲說道。
“那你為何還要把帶回來？”李峰又問，“再說，你有何證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少年引起的？”
“這……”劉天明頓時語塞，他能怎麽說，難道說他自己為了不損害的江湖名聲，影響自個在李鐵牛心中形象，故意將這個麻煩帶回來讓師父和師兄弟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