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村子變故
常人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縉雲看著李鐵牛驚恐不安的模樣,麵色無奈,他怎麽忘了李鐵牛自從小時候被蛇咬過後,就特別害怕蛇,
無奈之下縉雲隻得把銀色小蛇重新放回手腕,然後用衣袖遮住。
直至看不見銀蛇,李鐵牛才麵色稍霽,從地上站起來,離縉雲遠一點。
不過另外一人王大柱卻是並不害怕,反而好奇的看著縉雲手腕,“阿雲,你什麽時候還捉了一條蛇?銀色的蠻好看的。”
“不是剛捉的,是我昨天從山上救的。”縉雲解釋道。
“山上的,不會有毒吧。”王大柱有點擔心的看著縉雲的手腕。
縉雲搖了搖頭,有些慶幸又有些遺憾的說道:“不會,要是有毒的話還好了,我們也不用被那黑無常追的逃命了。”
“你剛才就是用蛇咬他……”王大柱此時才恍然大悟。
李鐵牛聽見二人聊起天來,而且內容的主角還是一條蛇,頓時不耐煩,也沒有心情再去捉魚吃。
“吃好了沒,吃好了,我們就趕緊趕路了。”
三人吃完魚肉,把篝火撲滅,穿過湖泊沿岸,又向西拐了個彎,便看到采藥人說的那條羊腸小徑。
走上羊腸小徑,縉雲回過頭來又看了看婉如一塊鏡子鑲嵌在大山之中的湖泊,他有些疑惑,這裏怎麽會有湖泊,他總覺得這個湖泊像是新形成的。
原本三人一路急奔,又累又餓,結果這次再上路後,三人都詫異的發現,他們腳步輕盈,每當走的疲憊的時候,身體都來湧出一股清泉流入他們的雙腿,將疲憊一掃而空,渾身都再次充滿力氣——不,是比任何時候更有力氣!
隻不過李鐵牛和王大柱此時心係家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隻是縉雲雖然也擔心村子,但是向來冷靜的他,走著走著,還趕緊出身體有些變化。
隻是這種變化,縉雲以為是一種體力透支的返照,倒也沒多在意。
三人沿著采藥人所說的羊腸小徑走了大約接近一個時辰,終於看到那座屹立在他們村子前麵的大山。
三個少年都很興奮,這個興奮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回到家中了,也不是因為他們能從惡名鼎鼎的黑無常手裏逃了出來,而是因為,他們終於發現了一條可以去鎮上的小路。
這條小路除了采藥人別人不知道,隻有他們三個知道,以後他們若還想去鎮上,玩耍,就不用再偷馬了,完全可以通過這條小路抄近路走。
不過一想到去廣德鎮,必然又要遇到黑臉衙役這個壞蛋,三個少年的激情又降了下來。
“先回村吧。”王大柱道。
三個少年沿著山腳爬過半山腰,終於看到遠處的東龍村,隻是隔著二裏路,山中又多霧氣,氤氳看不太清。
“咦,怎麽沒看見路上有人呢?”縉雲看著空空如也的山路,有些疑惑。
若在平時,這個時候正是山路人家打獵後,帶著獵物歸來的時候。路上不說人仰馬翻,但也不會連個人影也沒有。
再往前了一裏路,李鐵牛和王大柱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
太寂靜了,村子裏許多家裏都養著獵犬,就算是有些獵犬被主人帶著進山了,但總有一些獵犬留在村子看見家的,平時村子裏基本都是一天到晚狗聲不停的,他們三個都早已經習慣了。
“情況有些不對。”縉雲叫住二人,嚴肅地提醒道。
“我也感覺不對,怎麽看不到人呢?”李鐵牛也跟著道。
“村子裏大人都去找人去了。”王大柱遲疑的說了一句。
找人?
縉雲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村長的人都出去幫他找他母親去了,縉雲頓時搖了搖頭。
“不可能,如果找人的話不可能全村子都出去,連個看家的人都沒有,再者說,這都什麽時候了找人的話也都該回來了,天都要黑了。”
“而且你們沒覺得這種寂靜中有種讓人壓抑的感覺?”縉雲皺著眉頭道。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李鐵牛二人點了點頭。
縉雲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前麵的村子,“我懷疑黑無常現在已經在村子裏了。”
王大柱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李鐵牛也吐出一口熱氣,從他臉上表情來看,他剛才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我們怎麽辦?我們還回去嗎?”王大柱說道這,遲疑的看著縉雲。
李鐵牛看了縉雲和王大柱一眼,想了想,咬著牙說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畢竟要是黑無常真的在村子裏,那也肯定是跟著青兒的腳印回來的,說不定現在就在我家裏。”
“那……”王大柱一會兒看看縉雲一會兒又看看李鐵牛。
“我也回去,”縉雲製止要說話的王大柱,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深沉地看著靜寂的村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是衝我來著,何況我的母親還可能在他們手中。”
“那……那你們都回去我也會去。”
至此,三個少年再一次選擇了共進退。
“我們先去找幾把武器,帶上以防萬一。”李鐵牛對進語音和王大柱招招手,“跟我來,我知道哪裏有兵器。”
三人快步來到路邊一塊青石旁。
“把這塊石頭推開。”
三人一起用了把青石推開,縉雲首先發現了青石下麵有一個洞,洞裏放著兩把刀一把弓還有兩隻箭。
“這都是我爹爹打造的兵器,被我弄出來藏在這裏。”
“你藏這個幹嘛?”王大柱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換銀子了,”李鐵牛用白癡的目光看著王大柱,“你知道這些刀多少在鎮上多少錢一把嗎?五兩銀子,五兩銀子!”
王鐵柱咂舌,縉雲也暗暗心驚,看來鐵匠真是一個超級賺錢的職業,他甚至有種衝動,以後不去采藥了,幹脆跟著李鐵牛他的父親學習打鐵算了。
“大柱你力氣大,你爹教過你打獵,這把弓和這兩隻箭你用功,我和阿雲一人一把刀。”
兵器分配完畢,三人就一路小跑悄悄的衝進村子。
天色已經略顯暗淡,空中有風吹來。
說來也是奇怪哈,除了在湖邊吃了一條銀魚,仨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到現在卻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餓。
進了村子,縉雲一下子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他發現各家各戶的門大都敞開著,有的家裏透過敞開的門,還能看見正在燃燒的灶台,唯獨不見人影。
縉雲心裏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人呢?都去哪了?”王大柱不解的道。
“我們分開頭找找。”縉雲想了想,提議道。
李鐵牛和王大柱都無意義,他們二人都想著趕緊回家,看看自己的家裏怎樣了,是不是也發生了意外?
三人分開後,另外兩個人很快就朝著自家的方向跑去,留下縉雲在原地,他看了看,便走進其中一戶人家。
家裏的灶台上還燒著水,鍋裏放著一隻剝了皮的老母雞,縉雲人的這家人,姓李,他站在門口大喊了幾聲。
“家裏有人嗎?李伯伯,李伯伯,在家嗎?”
無人回應,隻留下冒著熱氣的水壺獨自咕嚕咕嚕的響。
“奇怪了。”縉雲摸了摸腦袋,這雞才煮到一半,人怎麽就不見了?
縉雲又繼續跑到對麵的人家裏,情況也是也一樣,一隻剝一半皮的野豬獾,就被仍在了水井旁邊,地上血淋漓的一片,縉雲吆喝了幾聲,同樣不見人影。
縉雲慢慢臉上有些著急了,他握緊了緊手中的獵刀,吞了口唾沫,看著剩下的一溜排的房屋,喉嚨有些發幹。
這些房屋的門都幾本敞開著,卻不見半點聲音,雖然他還沒有進去看,但對於裏麵的情況,縉雲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猜測。
“難道真讓大柱說對了,村裏的人全都出去幫我找我娘去了?”縉雲有些不信,他跟母親都是外來戶,跟村子裏的人關係都一般般,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麵子發動全村的人去幫他找母親呢。
難道是周叔?
縉雲心頭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想,看著前方第三戶人家,他記得這戶人家是李雲的家,他們家裏養著一隻狗。
這就算人都出去搜尋去了,狗也不至於都跟出去了吧。
縉雲想到做到,他握著到刀來到李雲的家,之間的李雲家的的門也像其他人家一樣四門大開的。
縉雲咽了口唾沫,握了握刀柄,算是給自己壯了壯膽。
“李雲,在家嗎?”
雖然縉雲和李雲都帶著一個雲字,但其實兩個少年關係並不算好——李姓在東龍村是大姓,李雲有其他的夥伴玩,素來看不上縉雲這樣的沒爹的孩子。
不過此時村子異樣壓抑,縉雲也就顧忌不了那麽多了,直接開口喊起來。
依然沒有回聲,縉雲想了便獨自走進李雲家的大門,剛進門他便朝著左邊的狗舍的方位望去,一眼之下,他便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隻見李雲家的大黃狗,不知被誰開膛破肚,非常殘忍的釘在了屋簷下柱梁上。梁柱上,血紅的鮮血順著流了下來,流了一地,在珠子下形成一片小水窪。
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幹出如此殘忍的事情,縉雲暗自心驚道,他從小善良,幾乎沒殺過生。
李雲家裏也沒人。
到此為止,無需再往下一一查去,縉雲也已經猜測出,村子肯定是發生了什麽緊急意外的事情,使得大家情急之下逃離。
難道是因為那個黑臉衙役?
縉雲心裏猜測著各種可能的情況,卻是毫無頭緒,如果是因為黑臉衙役,那此人實在是太過恐怖。
就在縉雲獨自一個人瞎猜的時候,突然聽到村子中央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爹!娘!”
這聲音聽起無比的淒厲,也讓縉雲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