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教化
對於姐夫的質疑,姐姐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為什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看到那個孩子呢?姐夫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那一晚,姐姐沒有睡好覺,姐夫也一直沒睡而陪伴著她。因為連續的驚嚇,擔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第二天姐夫請假陪著姐姐去了婦科醫院做產檢。好在胎兒一切都正常。
那大夫很慈祥,說道:“孩子挺好的,要多休息,別有太大的思想壓力,而且要合理安排飲食。”按照所謂的醫生的科學理論講的話,就是姐姐因為臨產了,精神過於緊張才會看到小孩什麽的,純粹是幻覺。
雖然醫生是說沒事,可姐姐的婆婆聽說了這件事,卻顯得十分焦急,她有自己的另外一套迷信的看法。姐姐說那天晚上,婆婆神神秘秘地來到了她家,從兜裏掏出一根紅繩,上麵掛著一個黃紙折成的三角形。
姐姐也不好拒絕,就把那個紅繩帶到了脖子上。姐姐的婆婆說那是一道辟邪用的符咒,能夠避凶煞之物,讓妖魔不敢靠近。
姐姐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戴上那個靈符以後,有一段時間都沒再見到那個孩子了。姐姐長期緊繃的神經,也總算是稍稍舒緩了下來。在姐姐快要生產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那個孩子,和之前不同的是那個孩子一直在哇哇大哭!而且哭得很是委屈。姐姐突然感覺到腹內一陣絞痛,她知道自己是要生產了,姐姐也顧不得那個孩子了,硬撐著給姐夫打了電話,。姐夫十萬火急地趕了回來,把姐姐送到了醫院。一直到姐姐被推進了產房,姐夫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可姐姐進了產房,很長時間也沒有動靜!姐夫在產房外麵急得是團團轉,可又幫不上什麽忙!一直等了幾個小時,產房的門被推開了,走出來一個護士,姐夫立刻衝到了護士麵前,詢問姐姐的情況!那名護士也很著急,說姐姐難產需要刨腹!這可是嚇壞了母子兩個,可又不能進去看姐姐的狀況!就在姐夫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時,產房又被推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說道:“產婦順利生產一個男嬰,母子平安!”
很快姐姐就被從產房裏推了出來,看著姐姐母子平安,姐夫笑得像個孩子。等到了病房,客了”
“哥幾個,今天計劃去哪裏玩啊?”
“哎,這花銷可是越來越大了,家裏真的能供養得起一個大學生嗎?”
可是王鵬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大城市的喧囂和虛榮,一點點地侵蝕著王鵬的價值觀,慢慢地,王鵬也和別的同學一樣,整天逃課,學習也不怎麽上心了,對父母叮囑尋找爺爺的事情更是忘在了腦後。但王鵬的經濟狀況哪裏夠支撐他這樣每天的瀟灑,慢慢地,王鵬開始編造各種謊言,以要買複習資料,報各種補習班為借口向家裏騙錢,粉蓮看著王鵬寄來的信,也隻能搖頭歎氣,感慨大學真不是普通人家能上得起的。
粉蓮還在感歎:“哎,這花銷當真是越來越大了,家裏要供一個大學生太難了。”粉蓮也沒辦法做主,等到黑夜家裏人都回來後開了一個家庭會議,讓大家都一起想想辦法。而作為當家主事的王老杜並沒有說話,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麽。
王老杜聽到妻子的呼喚,這才抬起頭來,臉上都是擔憂的表情,但並沒有談王鵬要錢的事情,反而問起老爺子這段時間有沒有寄錢過來。丈夫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把孩子支走了以後,顯然他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父親的情況。看著兩個孩子離開了,王老杜這才開口,道出了今天遇見同村出去打工的朋友說的消息。粉蓮一聽父親有了消息,激動地站了起來,連忙喊道:“爸怎麽樣了,李辰博是在哪裏見到的?”
王老杜還沒說完,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如果這個李辰博說的是真的,那父親這些年,苦可受大了。據李辰博說,在一個廣場看到了老王頭在乞討。說著,王老杜流下了眼淚,他捂著臉,覺得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實在是太無能了,讓自己的父親出去乞討,就為能給家裏省下口糧,就為能夠讓孫子好好上學。
粉蓮一聽這個可是急了,她是個實誠的急性子,說著就要出門去找公公,被王老杜一把攔下了。王老杜說道:“你現在能去哪裏找?爸要是有心要躲著咱,誰能找到?再說每次發信的地址不都是變化的嗎?”
粉蓮一聽這些話,想想也對,於是便和丈夫商量,該怎麽辦?王老杜想了想,便說如今,隻能讓王鵬去把老爺子找回來了。此時,王鵬身上的錢已經花光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家裏來了信,卻發現隻有一張紙,他心裏非常生氣。才知道信裏隻說了兩件事,一是利用休息時間,去紅星廣場多轉轉,找一找他多年未見的爺爺,二是說錢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寄過來,現在家裏也沒錢了。王鵬看信看得太過投入,後麵突然伸出一隻手拍了一下王鵬,把他嚇了一跳。同學看把王鵬嚇了一跳,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便借問王鵬是否在看家信以免王鵬不高興,而王鵬卻立刻將信撕了個粉碎。
同學並未看出王鵬的異樣,便提出一起出去玩,但這次王鵬很果斷地拒絕了,因為他真的沒錢了。
王鵬看同學出去了,這才開始頭疼,已經習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突然錢就沒了,怎麽和同學解釋,前段時間還曾經吹噓自己家是村裏最有錢的。
第二天是雙休,王鵬怕同學過來找他,而他又編不出其他理由,便早早地出了學校。王鵬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獨自坐了下來,不停地歎氣,心中不停地咒罵著自己貧窮的家庭,覺得自己之所以沒錢,都是父母的錯,是父母不上進不努力,才造就了自己今天的痛苦。
就在王鵬暗自苦惱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聲音,將王鵬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王鵬站了起來,看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人家,也不再害怕了,但自己沒錢花這種事王鵬也不會傻傻地說出來,便隨便找了個借口,以求打發老人家趕快走開。
老人看著王鵬,思考了一會兒,說出來一句話,讓王鵬瞬間又有了希望:“這樣吧,正好我要去石門市,我腿腳不靈便,又坐不了車,你要是能把老頭子送過去,你的學費我就幫你出了。”王剛聽了這話,感覺有些不大相信,眼前這麽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頭子,怎麽會有錢給他呢?於是王鵬說:“老人家,您別開玩笑了,我先走了。”
老頭子說:“你走便走吧,反正機會已經給你了!”老人看上去有幾分生氣。王鵬一看老人似乎是生氣了,也不敢再多問,萬一真的能行,那自己瀟灑的費用就有著落了,萬一不行,頂多也就是白費一把子力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王鵬雖然答應了老人,但是心裏還是不相信,便一路套取老人的話。據老人說此次去石門市是要看自己的孫子,自己自打他六歲時就再也沒見過了。正在聊著天,老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眯著眼睛盯著王鵬看,仿佛要把王鵬心中的想法一一窺探清楚,而王鵬看這位老人,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過去到底在哪裏見過。
老人看了一會兒王鵬,直到把王鵬看得心裏發毛,才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老人畢竟是腿腳不靈便,本來應該一天就到的縣城,直到走到天黑也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好在前麵有間小旅館,但老人卻在店門口停住不走了。
王鵬拿上了老人給的錢,心中很是奇怪,為什麽老人不一起進入開房呢?可這老人似乎是脾氣很大,他不耐煩地訓斥了王鵬一頓,王鵬沒辦法,隻能拿著錢按照老人說的去做。
店家看有人進來,忙熱情的招呼起來,畢竟現在住店的人不多,有生意也是不容易。店家看了眼身後,有點不高興了,因為他隻看到了王鵬一個人,而王鵬聽店家說是一個人,也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王鵬看老人不在,也沒有多想,心想可能老人是找地方上廁所了,便向店裏要了一個標準間。王鵬對店家交代了一句,便上樓了,走了一天,也確實很累。
王鵬進了房間便躺在了床上,思考著這一天的經曆,感覺自己經曆了大起大落,但卻不知道自己陪著老頭到了以後,是不是真的會按照約定,給自己出學費呢?
就在王鵬想事情走神的時候,突然老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將王鵬嚇得坐了起來。王鵬看清是老人後,雖然有些生氣,但卻是不敢發火,畢竟這老頭現在就相當於一個財神爺。老人看了一眼王鵬,當著王鵬的麵把一個布包塞進了枕頭底下。說完,老人就躺了下來,並沒有理會王鵬,王鵬看老人不理會自己,便也躺了下來。王鵬躺在床上,心中又有了想法,他覺得老人剛剛塞的布包裏麵,肯定都是錢,因為老人都是喜歡用布包起來錢。
王鵬越是胡思亂想,越是睡不著覺,自己從小就窮怕了,見了錢,心裏就平靜不下來。他不想一路陪著這個奇怪的老頭,但卻又沒有學費和路費,心中的糾結始終圍繞著他。
王鵬就這樣在糾結之中一直躺到了半夜也沒有睡著,心中對錢的執著越來越重,便想試探一下老人睡著了沒有。王鵬連著叫了好幾聲,老人也沒有回應,王鵬便坐了起來。王鵬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老人的床邊,看著睡容安詳的老人,心中做出了這個讓他走上不歸路的決定!
王鵬屏住了呼吸,臉上全是緊張的汗水,悄悄地伸手將布包掏了出來。布包很破,拿在手裏卻很重,在王鵬看來,裏麵肯定是有不少錢。王鵬趁著老人沒有察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出了旅店,王鵬就瘋狂地跑了起來,他不敢走大路,而是選擇走了小道。到了天亮,王鵬才從不熟悉的小路上走了出來,想著自己已經走了很遠了,便放慢了速度。
王鵬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順著馬路走到了一間路邊的小飯店,想著自己剛剛偷到的錢,便底氣十足地走了進去。將近一天沒吃飯的王鵬點了一大桌子菜,大吃大喝。可當結賬的時候,老板接到了王鵬的錢,立刻就發火了,原來王鵬給他的錢全都是冥幣。王鵬看著老板手裏的冥幣,驚慌失措地講布包打開,從裏麵散落出來的紙全部都是冥幣,這下王鵬可是慌了。
王鵬拿不出錢,而那一包的冥幣又讓店家以為王鵬是在故意玩弄他,抄起了棍子就將王鵬打倒在地。倒在地上的王鵬不敢反抗,抱著頭生生地挨著店家的棍子,但是王鵬卻從店家的身後看到了一個人影將王鵬嚇得混了過去。原來,王鵬看到的人影,便是被偷了錢的老人,正滿臉遺憾地搖著頭,看向了這裏。
店家看王鵬暈倒了,也不敢再動手了,慌慌張張地將他送去了衛生站。等王鵬醒來以後,店家怕事情鬧大,便向王鵬道了歉,還給了王鵬一點路費,王鵬也心知自己理虧,沒有多說什麽,拿上錢就默默地回到了學校。
王鵬拿上了錢,默默地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想起老人的樣子,突然和自己五歲時看到的爺爺的樣子重合了。王鵬回到了家裏,第一時間給家裏去了信,說了自己的遭遇,也痛定思痛地醒悟了過來,從那以後,王鵬又變得認真學習了起來,並利用休息的時間打工,為自己掙下了不少生活費。而王老杜和粉蓮從王鵬的信中,得知自己的父親已經客死他鄉,哭得昏天黑地,不停地責罵著自己,怪自己不懂得變通,才讓父親受了這麽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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