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你不是和尚嗎?
因為了解自己女兒不會隨隨便便對父母說謊,再加上慎容的病症也實在詭異,付津良和宮明玉哪怕為付疏的說辭感到震驚,卻也相信了大半。
擔憂之餘,心裏已經開始漸漸接受了。
慎容從始至終都沒說幾句話,反倒是無奈又寵溺地看著付疏,隻在付家父母十分同情地叮囑他好好生活時,才強扯著笑意應和。
落在付津良和宮明玉眼裏,他這幅表情便是因為命不久矣而露出的苦笑,一時間更相信付疏的說辭了。
不過既然他活不長久,那就不能按照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生活,要在短暫有限的生命裏,盡可能把重要的、有意義的事情都做完。
因而付津良思量半晌,不由對他和自家女兒說:“反正青林山也隻有小慎你一人,不如就住下吧,抓緊時間,跟蘇蘇生個孩子。”
他是帶著滿滿的老父親的關愛才說出這話的,怕的就是慎容走後,付疏沒個念想,萬一太過傷痛想要跟他去了怎麽辦?
如果留下個孩子就不一樣了,至少她會為孩子堅強下去,而以付家的家產,別說一個孩子,就是十個八個也能養得好好的。
這樣一看,他的想法可以說是目光十分長遠了。
然而付疏聽了這話卻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看向慎容,兩人目光相接,臉都有些紅。
偏偏宮明玉想了想,覺得丈夫的話有理,也勸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的,但小慎的情況畢竟和普通人不一樣,生個孩子的確是比較穩妥的打算。”
言罷,她難得有幾分猶豫地看向慎容,“你的病……不影響這方麵吧?”
這下,付疏是徹底尷尬了,她連忙喚了聲:“媽,您說什麽呢?”
“這不是很正常嘛。”宮明玉倒是一派坦然,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結婚生子就都是很普通的事,沒什麽不好說的:“你們兩個年紀輕輕,隻要小慎的病不影響這方麵,想來很快就能懷孕,咱們家本來人口就少,生個小孩正好熱鬧熱鬧。”
付疏自然知道熱鬧並非是她催著自己生孩子的主要目的,卻又實在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隻能訕訕道:“慢慢來,不著急。”
然後帶著慎容落荒而逃。
出付家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抬眸就看見慎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眼睛眯了眯,挑眉道:“怎麽?”
“沒什麽。”慎容不敢笑她,抿了抿唇道:“我們要聽阿姨的麽?”
“聽什麽?”付疏微怔,而後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熱,心知他是故意逗自己,麵上不動聲色道:“你想得美。”
慎容也不知是魔怔了還是怎麽,看著她白皙精致的麵龐和沉靜的氣質,不由自主地說了句:“是挺美。”
聲音很小,小到付疏都沒聽清楚:“什麽?”
“沒事。”慎容垂眸,斂住眼中情緒。
哪怕過程荒謬離奇,兩人總算是度過了這一關,付疏還有課,慎容順便送她過去,並囑咐她盡量不要在學校裏睡覺,畢竟敵暗我明,免得著了龍一他們的道。
這點自製力付疏還是有的,她本就是個專注的性子,哪怕課上學的東西早就爛熟於心,也不會分神去做些有的沒的,並不怕龍一出手。
在之後的幾天,有兩個夜裏她又夢見了一些冤魂索命的場景,所幸慎容的客房就在她隔壁,甚至不用感應護身符的異動,僅憑那逸散開來的妖邪之氣就能及時趕到,將龍一的陰招打散。
再之後連著一周,對方都不曾再出手,按照慎容的推測,應當是龍一的修為不足以支撐這麽頻繁的遠程施術。
付疏同意他的說法,原劇情中龍一也隻是擅長偽裝演戲,而不是道行高深的妖修,據說花野收服他時,隻用了一招就把他打在地上起不來,能支撐三次遠距離施術,想來已經是他的極限。
終於可以消停一段時間,時間正好快到國慶假期,J大外語學院的全體同學迎來了去國家歌劇院參觀的機會。
這幾天宮明玉排練非常忙碌,付疏又有課業在身,因而之前“三堂會審”的那次,是母女倆唯一見麵的機會,奈何慎容的事太有衝擊力,讓兩人都忘記說這次活動見麵的事。
直到整個外語學院的同學坐著大巴車到達歌劇院門口,付疏才想起來這件事,悄聲無息地給母親發了條信息。
而宮明玉正在準備彩排,並沒有看到。
所以直至付疏坐到觀眾席上,歌劇院的幕布拉開,才看到母親輕紗曼舞的身影,宛如敦煌壁畫裏走出來的神女。
可在其他人眼中,最吸引人的並非是有著國家一級舞蹈演員、《敦煌》主舞名頭的宮明玉,而是她的搭檔,那個美豔無雙翥鳳翔鸞的年輕女子。
這年輕女子穿著火紅的古代紗裙剛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舞姿剛柔並濟,動作行雲流水,配上她絕美的長相和勾魂攝魄的眼神,簡直美不勝收。
“這是誰啊?好漂亮!”
“唉……宮明玉跳得好是好,但畢竟年紀大了又生過孩子,比不上年輕人了!”
“感覺宮明玉有點名不副實誒,明明是她的搭檔跳得好一點,憑什麽她是主舞?果然有資曆有錢就是好!”
就連於笙也驚豔得愣怔半晌,聽到這些話才回過神來,小聲對付疏道:“別聽他們胡說,他們根本不懂,想找存在感而已。”
付疏本就不在意這些,母親的確年歲不小,盡管保養得當,可體力體質方麵確實比巔峰時期退步了不少,況且舞蹈藝術也是個吃青春飯的行當,有年輕的舞蹈家出頭,對華國藝術界也是一件好事。
隻不過……她眸色認真地看向於笙:“你覺得她跳得怎麽樣?”
“誰?”於笙不解。
“花野,紅裙的那個。”
於笙抿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還不錯吧。”
然而付疏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在說謊,想來在場的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覺得花野的舞蹈已然登峰造極。
這就奇怪了,付疏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為什麽她眼中看到的,和別人都不一樣?